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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汉一眼就认出她了。这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前几天在“深圳大饭店”见过的琼枝。
居然在这里见面了。叶汉和狗仔都没有估计错。
鬼知道她跟傅老榕讲了些什么呢!让她在这种场合出现,一定是傅老榕有意安排的。
这表明琼枝什么话都对傅老榕说了,而傅老榕故意在叶汉面前公开他和琼枝的关系。
琼枝微笑着,低头穿过小会客厅,然后开门出去了。门重新从外面关上。
这时卧室里踱出一个40来岁的男人,身材魁梧,脸膛饱满,戴着一副金边圆眼镜,他嘴里歪叼着一根雪茄,神情庄
重,显得威仪十足。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傅老榕。
叶汉和狗仔同时站了起来。但刚一起身,叶汉就在心里直骂自己混蛋。在此之前,叶汉曾打定主意,傅老榕露面时
决不起身。但到底还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
傅老榕没有正眼望他们,两个指头掸烟灰似的朝下点了几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张特大沙发上
落座。
傅老榕像是一直在思考什么问题,这时仍然专注地凝视着在头顶上散开的烟雾。
“叶汉是哪一位?”傅老榕忽然说话了。
停了片刻,叶汉回答说:“是我。”紧接着他也不服似地反问,“你就是傅老榕吧?”
叶汉没有称“老板”,而是直呼其名,这使傅老榕有些吃惊,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城府极深,从表情根本看不出他
的心思。
傅老榕挪动身体,正对着叶汉,慢声慢气地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澳门呢?”
叶汉心里格登往下一沉,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与狗仔二人面面相觑。
傅老榕说:“我这边情况有些变化,骰宝不打算搞了。可能你们也有所准备吧!”没等傅老榕把话说完,叶汉便站
起来嚷道:“你说什么?骰宝不打算搞了?不搞简坤把我请来干什么?你有没有搞错!说得好轻松,我们有准备,我们
有个屁准备!”
狗仔也在旁边说:“简坤跑去把我们挖来,卢九好生气的,你叫我们回去,我们好意思回去吗?傅老板,你可不能
这么不负责啊!”
傅老榕等二人把话说完,停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问道:“你们现在有没有地方好去呢?”
狗仔抢着说:“没有啊,傅老板!”
傅老榕说:“这么说来,骰宝我是不开也得开了。唉!我实在是不能开骰宝台啊!”
“骰宝赚钱凶,为什么不能开?”叶汉说。
傅老榕解释说:“你们不是看过莫老板的赌场吗,我们曾有约定,她开骰宝我就不能再开了。”
叶汉急嚷:“那叫我们来干什么?”
“原以为能跟莫老板谈妥,谁知道莫老板答应了,可是她背后的大老板不答应。”
傅老榕说的“大老板”是指陈济棠。
叶汉和狗仔都感到无话可说了。
其实傅老榕完全是胡说八道,目的只有一个,让叶汉二人感到山穷水尽,然后降低身价,任其摆布。这是傅老榕的
治人之道。
傅老榕见火候已差不多到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还是留下,把骰宝搞起来。至于莫老板那边,无非破费
一点钱财就是。行了,就这样,你们可以走啦!”
狗仔满怀感激地站了起来,可叶汉还眼巴巴地坐着不动。
“还有什么问题吗?”傅老榕问叶汉。
“薪水还没谈呢!”叶汉感到不可思议。
傅老榕问:“简坤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叶汉说:“吃住全包,月薪600 元。”
“这个简坤,简直是胡来!”傅老榕骂完,对叶汉说,“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出400 ,其他条件不变。如果不满
意,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还能说什么呢?虽然憋着满肚子气,可是没有别的去处,叶汉和狗仔只好答应下来。
“如果生意好,就再加吧!”傅老榕最后补充说。
傅老榕略施手腕,不仅把叶汉从澳门挖了过来,而且把叶汉的薪水压到了最低限度。
第三天,叶汉便开始上班了。他干得很卖劲,这主要是他对赌博具有特殊的兴趣,明明庄家赢钱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但是看见赌客输掉大堆大堆的筹码,他就浑身亢奋,激动不已,“开!五、六、一。十二点开大!”“三、三、三。哈!
全骰!庄家统吃!”叶汉那全身心的投入,的确很能感染赌客。庄家连输的时候他会冒汗,说话声音也小多了。加上叶
汉那张嘴是无遮无挡的,赢的时候哈哈大笑,输的时候什么脏话丑话都骂得出口。赌客竟然都很喜欢他这种脾气,因此,
同一个楼面上三张骰宝台,数叶汉这张生意最旺。
时间就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
1936年4 月,陈济棠和李宗仁联合倒蒋,但敌不过蒋介石的金钱炮弹,终于失败。国民党南京中央政权控制了广东,
从而结束了长期以来广东的半独立状态。
随着陈济棠的倒台,其小老婆莫秀英便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持,于是从深圳抽身回广州,在广州市荔湾冲西岸开办了
一家非公开的俱乐部,人称“文武赌场”,主要是供官僚政客、富贵人家以赌博为媒介,进行卖官鬻爵、行贿论价的活
动。
这时莫秀英的“文武赌场”分设“文德”、“武功”、“内教”三个部门,分别接待不同类别不同层次的赌客,各
部门之间相互不来往。
“文德”部是为招待文职官员及文人学者而设,备有围棋、象棋、麻将、升官图等四种赌具。莫秀英每晚都会到这
部门巡视片刻,但极少与客人交谈。客人有所请求或接洽,均由该部门主持人转达,莫秀英有所表示后,也由主持人下
传。通常到这来的人都是有明确目的的,赌钱只在其次。
“武功”部是一个大规模的赌场,各种赌博方式都有,主要是接待豪商巨贾、显贵子弟和宠妾,该部侍者如云,随
叫随到。
“内教”部专为妇女而设,进出者都是高级官眷、富商妾侍、殷实孀妇等。该部只设麻将赌博一种。部门负责人和
侍者全由女性充当。
日军占领广州之后,“文武赌场”的建筑全部被毁坏。
莫秀英离开深圳之后,原“深圳大饭店”赌场由傅老榕收购,成为他的“又生公司”的分赌场,由与傅老榕保持特
殊关系的女人琼枝负责经营。
陈济棠的倒台,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莫秀英退回广州后,长期以来与陈济棠“唇齿相依”的霍芝庭,深感在内地
发展已无希望,于是也逃往香港去了。
据说,霍芝庭在深圳“又生公司”的股份全数被傅老榕购入。这么一来,深圳赌业便完全掌握在傅老榕一人手中。
在一个时期内,傅老榕可说是赚得盘满钵满,其“又生公司”的势头,毫不亚于澳门卢九的“豪兴公司”。
当时,这两家公司的客源,主要都是来自香港。而从地理条件上看,深圳与香港是陆上交通,坐车只需要一个来小
时,而澳门与香港是水上交通,虽然“豪兴公司”从奥地利购得一艘旧军舰,改装成客轮,使港、澳两地航程所需时间
较以前大为缩短,但仍需要两个半小时,不光时间长,而且水上交通也多有不便。此外,深圳还可以吸引内地的不少赌
客。两相比较,便可看出傅老榕大发赌财是毫不奇怪的。然而,傅老榕的好景不长。这是政局发生了变化。“政局不稳”,
就赌业而言,恐怕这是深圳不如澳门的地方。
1936年7 月,国民党南京政府控制了广东。同年8 月中旬,蒋介石飞抵广州,逗留了一个半月之久,这是他统率北
伐军离开广东后从未有过的情况。经过蒋介石的周密安排,广东省、市政府及党部的领导班子搭成了。8 月17日,党、
政、军长官举行就职仪式,蒋介石亲自出席并作了训词,其中的第二点专谈“严格禁绝烟赌”。
以下是蒋介石的原话:“我们竭全力来禁绝烟赌,烟赌是革命政治上一个必须去掉的污点,广东今日还有烟馆赌馆
存在,真是本党的耻辱。中央已抱定最大决心,不管财政困难情形如何,决不在这种害国害民的恶习上谋一文税收,一
定要严格地禁绝。因为烟赌不除,不但危害社会,弄得萎靡游惰败德丧身,而且军风纪也没法整顿。所以,今后无论政
治上的专员,或者军区官吏之考成,一定要视其禁绝烟赌是否切实彻底,为惩奖之标准。社会上也均应视为大敌,努力
铲除。党政军全体一致应以此为大事,要知吾人今日即不能为民兴利,亦须消极地为民除害。”
1936年8 月26日,广东省成立了禁赌委员会,省主席黄慕松任委员长,三路军总司令陈诚、四路军总司令余汉谋为
副委员长,民政厅长王应榆、财政厅长宋子良、省党部特派员曾养甫、高等法院院长史延程等为委员。禁赌委员会宣布
于1936年9 月1 日禁绝赌博。
这次禁赌运动表面上搞得轰轰烈烈,但实际收效不大。
1937年春天,傅老榕的深圳“又生公司”仍然在大张旗鼓地经营赌业。这可以看出傅老榕的神通何其广大。
但是维持这种场面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傅老榕深感长此以往,必将入不敷出。于是经过积极活动,他把目光瞄准
了澳门赌场。
恰好这年“豪兴公司”在澳门的赌博专营合约到期,傅老榕抓住了这个机会,暗中和另一位财大势大的人物加紧谋
划,决心一举投中澳门赌牌。
这个人物便是名震省、港、澳的押业大王高可宁。
1937年秋天,抗日战争爆发,日寇的飞机对广州市区进行狂轰滥炸,不久,广东大部分地区便沦陷在侵略者的铁蹄
之下。
傅老榕迅速将深圳的赌博公司转手出卖,带着巨额财富,抽身跳到澳门,并于同年以180 万两白银的赌税,取得了
澳门赌业的专营权。
卢九等人的“豪兴公司”招牌被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傅老榕和高可宁合作开办的“泰兴公司”。
叶汉这时作为傅老榕旗下的得力干将,也跟着自己的老板,颇为风光地回到了澳门。
4。创立〃泰兴〃傅老榕独霸濠江
傅老榕与高可宁联手,击败卢九的“豪兴公司”,入主澳门赌坛。其时,太平洋战争爆发,澳门宣布中立,一时人
口剧增,“烟、赌、妓”三业大振。叶汉荣升“泰兴”骰宝部主任,但上任伊始,便碰上了极其可怕的对手……
1937年,傅老榕联合押业大王高可宁,以三倍于旧饷的出价,取得澳门赌场的专营权,承包全澳赌业,分别在中央
酒店、福院新街、十月初五街开设三间大赌场,经营番摊、骰宝、百家乐等品种。另外,“泰兴公司”还将开办白鸽票
等票赌,每天午夜开彩3 次。
一切均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按照澳门政府的规定,竞投赌牌在期满前6 个月开始进行,因此新旧公司有一个交接过程,旧的“豪兴公司”抓紧
时机捞最后几把,新公司则积极准备上阵大干一场。
趁这时候,不妨来说一说傅老榕的新搭档高可宁,这里也不谈他的身世,只说一点他的“押行”方面的情况。
“押行”是跟赌业配套的行业,它的兴旺就是赌场兴旺的晴雨表。当时,整个澳门大约有三十多家“押行”,它们
围绕着各个赌场存在,呈现出一种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