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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总算回来了。
刚刚见面,叶汉就把所托之事说了一通。
狗仔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问:“汉哥,你这是怎么啦?上次分手时,你说傅老榕要分一个赌
场给你管,几天后,我真的跑到‘泰兴’去找你,人家又说你不干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你的音讯。现在你又突然冒了出
来,这几年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唉,一言难尽!”叶汉长叹一声,把这几年到越南开赌场的事简要说了一遍,然后说,“我这次回来,只有一个
目标,一定要把澳门赌牌拿到手。现在傅老榕拼命活动,封锁消息,我简直成了无头苍蝇,到处碰壁。现在我只有来求
你了!”
“汉哥,说求我这话就见外了,我莫昌早年跟随你,你何时亏待过我?我还一直愁着没法报答你哩!你别急,今天
晚上我直接到厅长家去,明天一早听我的消息!”
“好!那汉哥这事全拜托你了!”
“你看,你又说这见外的话!”
第二天上午,叶汉和狗仔在约定的地点见面。狗仔说:“澳门赌业的专营权是以两年为一期,在期满之前的6 个月
开始承投,但是开投的消息公布范围很窄,华文报和英文报都不会登,登这个消息的只有一份葡文宪报……”
狗仔还讲到了其他有关的重要情况。
叶汉激动地抓住狗仔的双手,说:“你可帮了我的大忙,没有你,我这第一个回合就输给傅老榕了!”
狗仔为自己能帮上朋友的忙,也感到十分高兴。
叶汉想了想,觉得仅仅心里知道这些情况还不行,如果有个凭据,在有关场合才能令人信服。于是,他再次对狗仔
说:“竞投赌牌要履行不少法律手续,没有可靠的文字材料是不行的,你再帮我一次忙,把傅老榕经营赌场的合约,弄
一个完整的副本给我。”
狗仔感到这有些难办。因为像这种重要文件是锁在保险柜里的,财政厅长虽然可以调阅,但要拿走,恐怕没有那么
简单。加上当时不像现在有复印机,随便就可以弄出一个副本来。如果想取原文字迹,那就只有一种办法:用照相机翻
拍。
叶汉也估计到其中的难度,但他认为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办不成事的人。千里做官,无非是为名为利。于是
说:“你放手活动,钱,汉哥有的是!”
狗仔咬咬牙,坚定地说:“我就是豁出这个伙食总管不当,也给你把副本拿到手!”
几经周折,副本拿到了,所有准备工作渐次就绪。当时,离傅老榕本届经营期满还差7 个月,再过一个月,就可以
开始投标了。
一场争夺赌界霸主地位的世纪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然而,就在叶汉磨刀嚯嚯的这个月中,年届六旬的傅老榕突然病故了!
人死如灯灭。仿佛吹灭这盏灯的,就是叶汉刮起的这股竞投赌牌的狂风,叶汉一时变得柔肠百转,万分悲戚。
傅老榕归山之日,其子向叶汉发了请柬。怀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叶汉参加了傅老榕的葬礼。他一方面缅怀傅老榕当
年对自己的提携之恩,一方面诅咒傅老榕强加给自己的百般磨难,现在他居然就这样撒手而去,似乎不屑于与叶汉一争
高低。至少在有生之年,他已经是无以置疑的赌界霸主,他留下的霸业是完整无损的,至于将落入何人之手,和他已经
毫无关系。简而言之,在他的有生之年,叶汉到底没能战胜他。
逝者长已矣。傅老榕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霸业。新一轮的争霸战,在傅、高两大家族和叶汉之间继续进行。
1958年,竞投赌牌的时间到了。
叶汉摸清傅家所出赌饷是120 万;为了首战击败对手,叶汉拟出竞投报告书,出价180 万,比傅家多出60万。叶汉
心中暗自得意,这一下专营合约可是落到我手中了!
殊不知,叶汉在政府中有情报人员,傅家也同样有。一个星期之后,叶汉方面的情报人员急报,傅家已经以同一价
码投标。
出现这种情况,令叶汉异常苦恼。出价虽然暂时瞒得住傅家,但澳门政府中有关的人是知道的,其中个别人会不断
把情报泄露给傅家,那就是说,叶汉不管出什么价,傅家很快就会知道,而且必然会紧跟着往上涨。但是,叶汉除了不
断提高价码,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叶汉又加了30万元。这次加价,叶汉采取了一个惟一可能取胜的办法,那就是一直拖到竞投所规定的最后几个
小时报价。
几乎是在竞投截止前的片刻,叶汉再次得到情报,傅家也跟着提高了30万元。
这时,双方的出价一样,都是210 万元。
叶汉暗自得意,按他的想法,虽然双方出价相同,但是还有一个先后之分吧,数目相同先为大,赌场上不也是这种
规矩么?
没料到,澳门政府很快宣布了投标结果:傅、高家族取得澳门赌业专营权。
叶汉眼睛瞪得溜圆,然后连连吐痰。他跑去质问当时的澳门总督白理觉,问道:“两家投标出价一样,为什么他赢
我输?何况我出价在先,到底是什么原因?”
白理觉是第118 任澳督,他十分自负,理也懒得理会叶汉,打个手势,让手下一个中国翻译官说明情况。
翻译官说:“关于赌业专营合约,早已就有政策规定,凡现在牌照持有人参加投标,如果出价相同,那么原持牌人
享有经营优先权。”
叶汉怔住了,他没想到政府居然有这种政策。他不甘心,便对翻译官说:“我不相信会有这种政策,你拿给我看看!”
翻译官说:“你用不着看,看也白看。给你透个底吧,这一次就这么定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下一次再来吧!”
第一次正式向傅、高家族挑战,以叶汉惨败告终。
叶汉心里清楚,所谓持牌人享有经营优先权的说法,完全是欺人之谈,就算有这种规定,也一定是傅家为了捍卫自
身的地位,而打通政府故意向其他竞投者设置的屏障。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傅家和政府的勾结的确十分紧密。
但是这一战虽然惨败,叶汉也还是有聊以自慰之处,那就是通过他拼命抬价,害得傅家每年得无端多向政府交纳90
万元赌饷。
狗仔听到叶汉失利的消息,赶来安慰叶汉,并把新打听到的情报告诉他。
据狗仔说,此任澳督白理觉与傅、高两大家族,背后可能有不可告人的交易。这次竞投,叶汉的第二次加价已引起
白理觉的警觉,他认为澳门政府高层有人向叶汉泄露情报,并且已经怀疑到那个财政厅长。厅长也跟狗仔打了招呼,希
望狗仔不要再插手此事,因为他不可能再帮什么忙了。狗仔还说,这个白理觉在政府中十分专横,许多政府官员都对他
有看法,因此估计他连任的可能性很少。
叶汉问:“除了专横,主要还有哪些看法,你知道吗?”
狗仔说:“好像厅长说了他不少怪话,只是我当时没怎么用心听。”
“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见叶汉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狗仔认真地回忆说:“主要好像是说,现在澳门政府很穷,许多必需的开支都拿不出
钱来,比如他们想加强产业投入,改造房屋,改善交通状况等等,都没有钱,可是,傅、高两家的‘泰兴公司’却在政
府有关政策的保护下,每年都赚到巨额利润,而向政府上缴的赌饷反倒一年比一年少……”
“好!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叶汉兴奋地打断道,“我们就从这上面开始做文章!”
在傅、高两大家族又夺得澳门赌业专营权的两年中,叶汉积极地展开了外围攻势。
他花大价钱从香港请来两个外籍律师,仔细地研究傅、高两家经营赌场的合约。最后拟定一份报告书,集中阐述
“泰兴”经营赌场的不合理现象。
报告中称:“泰兴”开业之初,向政府交纳的赌税是180 万元,一年之后曾增加到210 万元,但时间过了24年之后,
赌税不但没有调高,反而减少到120 万元。如果不是叶汉参加竞投,把赌税抬回到210 万元,那么至今肯定还是120 万
元。
报告还历数“泰兴”广进财源的盛况,以及澳门政府囊中羞涩的窘状。二十多年来,澳门中央酒店赌场始终是全澳
最繁华的场所,赌客由广东、上海、香港及东南亚蜂拥而至,每逢中央酒店的电梯一开,便出现客如潮涌的情景,撒在
这里的金钱简直难计其数。而另一方面,澳门政府屡屡叫穷,简直是“守着金饭碗饿肚皮”,连市民都取笑政府,说
“政府的厕所里,连擦屁股纸都没钱买”。
在这个基础上,报告建议,应该增强赌牌竞投活动的透明度;取消旨在保护原持牌人利益的经营优先权;逐年提高
向政府交纳赌税的数额;对取得专营权的持牌人所获取的税后利润,其投资方向应受到政府的适当控制,重点应用来发
展澳门的公共事业,等等。
应该说,这是一个对澳门政府以及整个澳门的发展,都比较有利的报告。而对现法定持牌人“泰兴公司”而言,则
是闻之色变、行之肉痛的挑战。
在草拟这个文本时,两位外籍律师觉得建议的内容有些过头,万一竞投胜出,那可是要逐条履诺的。于是反复征求
叶汉的意见,叶汉开始也感到,那样的话,“奉献”和约束的确太大,但转而一想,自己眼下正类似在野党的地位,不
拿出令选民格外兴奋的施政纲领,哪能爬上执政党的宝座呢?“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叶汉狠下一条心,说:“就这
样,原文不动。‘泰兴’再不垮台,那才是怪事!”
叶汉把报告附在投标申请书内,递交给了澳门政府。然后耐着性子等待。
怪事还是出现了,在又一轮的竞投中,叶汉再次被打败。傅、高家族依然霸占着全澳门的赌业。
从“泰兴”运作的情况看,叶汉报告中提出的建议,他们一条也没采纳,一切还是老样子。
叶汉认为,澳门政府不可能对自己的建议无动于衷,于是从侧面上门打听,接受报告的有关官员称,报告很有新意,
早就交到总督手中去了,据说总督曾称,要将这份报告呈送葡国首都里斯本,至于为什么没有引起重视,其原因便不得
而知了。
这以后,傅老榕的儿子又派人来找叶汉,说要交一间大赌场给他经营,请他去谈一谈。
一心想当赌界霸主的叶汉,哪有心思到自己的劲敌手下当差呢?但为了打探到一些情报,他还是佯装成无路可走的
样子,前往赴约。
在中央酒店的一间贵宾室,叶汉和“泰兴”的代表见了面。
这次代表“泰兴”和叶汉谈判的是傅老榕的老搭档高可宁。在座的有“泰兴公司”的高级职员数人。
高可宁说:“叶汉,在以往,老傅是有些地方做得太过,恐怕有些令你生气;而今,他已经死了,从前的过节也就
应当让它过去,不必再耿耿于怀啦!”
叶汉并不想听这些,于是打断对方的话,说:“还是谈正事吧!这些我心里有数。”
高可宁望了叶汉几眼,接着说道:“那好吧!我们想在经营方式上作一些改变,把个别赌场租出去,让公司以外的
人经营。”
叶汉问:“打算出租哪间赌场?”
高可宁说:“十月初五街的、福院新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