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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听得欣愉地点点头转个话题问伶梅说:“你那独生小子现在做甚?”
“和美美同行。”
文星向伶梅伸出两个大拇指。
须臾;伶梅又拍拍文星的肩膀说:“老同学;告你一个人;请别见怪。”
“谁?”
“槐树村的柳敦,你认识吗?”
文星低下了头。
“听说他自从失了你,憋气背井离乡。现在是一名有声誉的企业家。唉!你那时……”
文星猛地抬起头。
“我可不眼红人家,伶梅,要知道,爱恋是真心,钱财是交易。真心永不变色,交易情义淡薄。我要滚热的红心,不要山高的钱财。不过,像我啥也没得到。”
“怎?”
“唉!他,齐年尽月劳苦于工作、工作。我,独坐长明灯下忙活于业务、业务。即使同床,也如同房脊领两端的寿头。”
“假说,再忙再累,也没有火见棉花不着的道理。那么多孩子难道是来之莲花化身吗?”
“是的,驳斥有理。但这种现象居然存在于俺俩的床榻。世上的奇事何止这个?孩子多并不说明是真诚的爱恋和炽热的情愫。”她突然噙了两眶热泪,又说她的孩子们几乎似莲花化身,他们的投生像干旱的荷叶包了几点冷雨度化成人,哪享受过融融的光热给予她绵绵温润的抚育呢。
利伶梅见冀文星的情绪不好,立刻岔开了话题。
“文星,圣林小学负责人高老师,让我见了你问好,他赞成你是一名坚忍不拔的女性。”
“啊!是高伟老师吗?”
“是。”
文星说高伟是扶持她走上教育台阶的村亲恩兄。请伶梅告诉高老师,说她一定去看望他。
“不不,我办不到了。我和他虽然是一个联校,但离得太远了,这是说前三年的话呢。”
文星看着仍具敦厚老实、爽朗而又幽默性格的利伶梅笑道:“呀呀!真认真,谁让你专程半百里去告他哩?”
哈哈……
段瑜瞟了伶梅一眼说:“我就叫她认真迷。教学迷、教育迷,迷得跑断腿,迷得黑夜当白日。好不容易才迷上个学校副职。”
“好了好了,俺没有你官大,可是你?哼!抛掉教员,去搞金钱,顾人顶班,如同放羊……”利伶梅向段瑜投去一双怒视的目光。
紧接着,两口子又对着眼儿仰面大笑。
文星和宛伶不约而同鼓起掌来。
“欢迎!欢迎!争得好,嚷得妙,俺们听了如唱调。哈哈……”
车窗里,传送着乐而忘返,言为心声的嘻逗声。
六
夏暑之际,骄阳似火。
路旁,花繁叶茂,青翠一片。白杨啦啦,垂柳袅袅。
这日,文星又步在返乡间的道路上。她虽然恋恋不舍孔灵完小,可是更热爱乡村温暖的土地,新鲜的空气,敦厚朴实的乡亲和孩子们。她觉得好像自己天生就适于在那偏僻幽静而又艰苦的环境中,才能发挥她那点微薄之力。她觉得惟有在那仁人君子之境,惟有在那仁心仁术之地,她那一分光和热,才能得到放射的机会。所以当她取得了返山村的调令:不怕山高路远,不怕离乡背井,反而喜泪盈眶。
气温,虽然是闷热闷热的,而文星却步在刚刚雨过天晴的清洁干净的道路上,再加爽爽轻风迎面拂拂,沿路的杨柳荫又如绿伞。她,觉得自己好像闲庭信步在游览境地。
看看自己仍保持苗条的身材,穿着一套漂亮的淡蓝色真丝绸,与百余元的白凉鞋,不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圆镜照了照。见镜子里的她,虽是满头银丝,但比乌发时的发型还时新。脸上的碰伤也好像褪了好多。那双金环子配戴在两耳上,看上去不像五十开外。
她不由欣愉地自语:“嗯!自然美也还是别有一种风度的。”
她又叹了口气喃喃:“唉!这头白发也真够丢脸的。”
她又转念一想:“不!这也表现了一个中国人纯真而朴质的性格,应该自豪。”
她正在欣然自语,迎面传来喊“老师”的声音。
“冀老师,认识我们吗?我俩是柳林洼完小的学生井勤艳和贾四愣。王成毅老师对我们更熟悉。”
“啊!对了对了,我教过你们二、三年级。听你王老师说你两个可爱学习呢,后来读了职业学校。是吧?”
文星又问上届下地道的周昌锁,用黑豆汤当墨汁的马理忠,他们现在……
“他们现在可好啦。”勤艳打断文星的话说周昌锁读完师大走上了高等教育路。马理忠读完中专是一名有声誉的书法家。她和四愣同上了二年医术训练班,现在对骨科更有了研究。
勤艳夸奖四愣可不是放牛羊时候的四愣了,他比大学生大夫还学得巧呢。
“职业学校确实是培养专长的宝地。”文星喜在心头。
骄阳将师生们的坐像画在随风舞动的绿荫中,犹如同舟畅游,又像秋千托空。
临行握别之际,井勤艳递给文星一张相片。
文星瞧之喜不自胜。
“哎哟勤艳,你和四愣是一对聪明才子,真够天生地配的一双喽。”文星握住他俩的一人一只手久久地不放。
她依着树身,望着四愣和勤艳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不由又掏出小镜照照自己的容颜自语:“哎呀!真是人生易老天不老。”
近三十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虽然仍跋涉在这条平凡的征途中,但是一看到学生们就感到了这条道路的伟大,这条道路给自己的光彩和自豪。
看看文星那个高兴劲吧,挺胸阔步,还哼唧着歌谣:
老师 的 房 间 彻 夜明 亮
呜、呜、笛笛、笛笛……谱
文星转身摆摆手。
“去哪儿?”一位年轻司机停下来问。
“峡沟,只求上车即可。”
“不能,大婶,上驾驶室里来吧。”
文星不肯。
司机的女友硬扶文星坐在驾驶室里,自己却跳在驾驶室后的敞车内。
文星激动得心情“怦怦”乱跳,进而使她汗水淋淋。她,一个劲地夸奖活着的雷锋。
年轻人听得笑声朗朗。
“大婶像位当老师的吧?所以时刻注意鼓励和表扬。可是干我们这行营生的人,却一会儿办好事,一会儿办坏事。”
“为什么?”
司机幽默地笑了。
前几天,碰着一位老师和几个学生拦他的车不成,竟能乱扔石子将车玻璃打碎。司机一气之下,首先揪住那位老师给了一顿好揍。
嗨!看看那个热闹吧。
学生们一拥而上:
抱腿的,扭胳膊的,抓脑袋的,一阵把司机按在地上边打边骂:“×你妈的,开着个工具车就这样难说话?如果开上豪华车的话,还要变成日本鬼子呢。”
司机听了气得一使劲,腾出一只脚来“嘎”地一下踢得一个学生嘴问地鼻口流血,其他几个猛不防也被他一气乱踢乱打。
交警队人员从中调解来了。
司机说着说着突然不吭声了。
“调解的结果呢?”文星追问。
青年瞅着车玻璃笑笑,交警最后折衷调和。不给停车不对,学生们扔石子也不对。
“老师;车玻璃和学生的鼻血抵消了。要不然;我这车非钱开不了啦。”
他说他经见得多了,不管理对理不对,有钱就有理。
文星听了大笑。
她说以她看,就怨那位老师不对。拦车不停不犯法,但他鼓动学生扔石子却失职而犯罪。青年摇摇头说也并非老师怂恿,学生们呀!眼里没老师,没父母。只有武打电视呀电影的,还有他们的打架朋友。
车厢里,时而说笑,时而唉声叹气……
汽车缓缓停在峡沟完小门前。
一排崭新的四层楼房映入文星的眼帘,脚下是平展展的花格耐火砖铺就的砖院。汽车竟能开到房门前。她突然产生一种错觉:
“啊!这不是峡沟吧?”
她迟疑不下车。
“老师,这就是峡沟学校。”
“啊!是完小了。嗨!好了,大了,美了。”
文星仍处于惊讶而恍若梦中的神态。司机看着她也怔了。
沉默了一会儿,文星才恍然大悟道:“唉!你看我,还是二三十年前的印象哩。”
司机看着这所威严而美观的学校,再瞧瞧文星疑惑的面孔,不由笑出声来说:“是呀!这是二三十年后了哪!”
与司机握别后,文星踏着光滑的大理石台阶向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走去。一只脚刚迈进门限,就被她的良友紧紧拥抱。
“冀老师,我也回来了。”
“你……”文星向宛伶瞪着惊奇的目光。
“您迟来了三天,,我比你早回来一天。”
“你的调令为啥弄得这么快?”
宛伶欣然自喜。
“老师,想吃苦嘛,哈哈,俺那爹一说就会主动帮助俺找黄连的。”
原来,宛伶的父亲由村干部到乡领导,乡领导早年又是县常委。他,答复女儿的请求,亲自向上替宛伶要求下农村。
那日,文星离开孔灵完小的时候与众同事恋恋不舍,和宛伶更是洒泪而别。宛伶了着文星上路远去,猛地转身说声:“我也走!”
“你哪儿去?”邢东俏问。
“面向山区。”
“老了,还逞能?”
“什么逞能?是给后来人起带头嘛。我决心向山区贡献自己第二个青春的光和热。”
宛伶的心愿,引得邢东俏哈哈大笑。
“傻瓜!人家都要求到清闲繁华的城镇,你却羡慕文星的傻劲。唉!不过我也……”
宛伶向她眨着疑问的目光。
邢东俏忧伤道:“我也快下山村了。”
“你那祁斌表兄哪舍得让你下?”
邢东俏突然泪汪汪地低下头言之她表哥有病啦,恐怕要不久于人世。宛伶也产生了一种怜悯和惋惜的神情。
文星听了宛伶的叙述,眼前顿时出现祁斌一生的影片。也许是由于人到此时吧,她对他的那些仇仇怨怨瞬间一扫而光。她,也感叹不已。
宛伶看着文星忧心若醉的情绪,立刻转了话题:“老师,咱这山间的水,山间的林,山间的人和山间的情,使我一直恋恋不舍。我这个山村姑娘,当然应该热爱山间。可是你?是镇上人呀?”宛伶激情道。
文星思索片刻。
“是呀!只能说是镇郊人;但我半生工作在乡间;那灵魂永系乡间。”
农村确实是个广阔的天地,是学文练武的好学堂。人们只要能安心于乡下,乡村的土地会给你异样的温暖;乡村的空气会给你特别的新鲜;乡村的乡亲们会给你格外的热情和关注;乡村是个扶善助弱的好地方。
此刻的宛伶似乎恢复了她青年时代那种天真活泼劲儿;爽朗地笑起来。
“哎呀老师,再说农村好,也没人能像你银丝绺绺,还继续面向山庄走,走!也许你是来投机取巧的吧?因为90年代的乡间嘛,你看……”宛伶忽地站在地中央,伸着大拇指,孩子似地转起身来。
文星随她的动作,环视一下整个屋子,沙发呀茶几的,二人同时高兴地笑起来。
晚饭吃在宛伶家。
宛伶妈气呼呼地对文星唠唠叨叨:“老师,看看他爹,已退了,还在镇上做这做那的,家里越没指望了。”
她说那年,他当了几个月的养鸡厂厂长,唉!真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