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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依然偏着头纳闷不解。然后他就这么歪着头,走到樐窘蚰抢锱涛剩骸叭缓竽兀俊�
“已经结束了。”
“所以呢?凶手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那个人委托我的是解开尸体突然出现的谜,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解决了。结束了。”
“这不叫做解决!”
“为什么?凶手是谁算是不同的谜吧?不要搞混了。你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吗?你这样还算是社长吗?”
“我不是社长,是警部补!听好了,你刚才做的事,看起来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似乎是对的。但是侦探,你仔细听好。现在是大晴天的上午,但是那名女子目击和尚是在深夜,而且还下着大雪,条件相差太多了。若要进行刚才的那种大冒险,昨晚的条件是最糟糕的。太危险了。”
“若不在夜里,不就会被人瞧见了吗?那样更危险。要是被人看见,可就没办法爬了。”
“所以,你这家伙也真是冥顽不灵。听好了,他何必特意掩人耳目,甚至甘冒这样的危险去做这种事?费那么大的工夫都要爬到旅馆庭院的树上坐禅的理由何在?像你这种愚蠢的小丑或许会喜滋滋地去干那种事,但是小坂了稔可是个和尚。和尚、僧人、僧侣、出家人。他可不是建筑工人。他的工作又不是爬屋顶爬树,和尚做的可是在丧礼上给人诵经的生意。他干吗要做这种事?”
不愧是本部的警部补,比乡下派出所巡查难缠多了。
山下说的完全没错。就连在稍早的阶段就得出结论的我,也只有这一点怎么样都想不透。益田开口了:“山下先生,这会不会是一种修行?”
“没有那种修行!不可能有!不准有!我不允许!所以这个蠢侦探说的也都是一派胡言。听到了没?所以刚才的实验也没有意义!换句话说,这家伙也是串通的!”
山下又咆哮起来。一方面难缠,一方面却又过分简单地作出这种结论,或许这就是这名警部补的极限了。
久远寺老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这样的山下,悠然走下庭院。掌柜拿来了急救箱。庭院里,众人正在挖掘浑身沾满了枯叶和雪片的鸟口。
敦子把鸟口交给外科医师后,静静地起身,往这里走来。
感觉英气逼人。
“这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敦子以清亮的声音说道。“山下警部补,我认为刚才的实验未必完全是白费。”
“干、干吗?”
敦子的凛然正气,会让大部分的男性却步。
“樐窘蛳壬詹诺氖笛椋辽偃梦颐侨锨辶较钜陨系男率率担晕胰衔浅S幸庖濉K淙辉斐闪巳舾傻奈�
敦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回头瞄了鸟口一眼。
鸟口在挥手,他这种反应实在很蠢。
“在得到实验结果之前,我们将一切混为一谈。”
“一切……?意思是……”
“所以说,明白的事、不明白的事;做得到的事、做不到的事;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事——我们应该将这些明确地区分开来看待才是。换句话说,‘在空中飘浮的僧侣’是不可能的事,但‘不留下脚印而出现的尸体’却是有可能的事。我们就像樐窘蛳壬档模颜庑┒蓟煜谝黄鹆恕!�
“这一点我认同。”
山下难得老实听从。
“我想——在大前天晚上以及昨天的下午,有人执行或偶然发生了与刚才的实验相同的事。从目击证词以及状况的吻合来看,这一点应该不会错。和尚应该是从那道窗户爬上屋顶,而尸骸从树上掉落也是事实……”
“前提是如果相信你们的证词。”
山下从旁打岔,但敦子不为所动,继续说下去:“但是,另一方面就像山下先生说的,依常识来判断,完全找不到非如此做不可的理由。我想应该是没有在树上坐禅的修行,也难以想像必须在雪夜做出这种事。”
“就是吧?”山下满足地说。
“是的,这的确是难以想像,只是,我认为这些——樐窘蛳壬崾镜氖率涤肷较孪壬髡诺氖率怠舜酥洳⒉幻堋V皇俏颐堑某J兜敝姓也坏饺绱俗龅睦碛砂樟恕7垂此担灰欣碛桑褪强赡艿摹!�
“就是吧?”樐窘蜓较滤怠�
“可是这一点姑且不论,若是将刚才的实验照单全收,同时也有可能产生一项巨大的矛盾。”
“矛盾?”
“是的。就像各位所看到的,实验品鸟口先生……人还活着。”
鸟口爬到檐廊上,正让久远寺老翁上下触诊,还在对敦子挥手。
“但是掉落下来的小坂了稔和尚——是具遗体,他死了。”
山下在眉间挤出皱纹:“那又怎样?你的意思是这个男的最好也摔死吗?这我也赞成。”
“不能是摔死呀,警部补,必须是死后掉下来才行……”
听到敦子这么说,鸟口“唔”了一声。
“各位都忘了,小坂了稔和尚是一具他杀尸体。”
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大多数的刑警应该都大感意外。
没错,掉落下来的是一具遭人杀害的尸体。
亦即……
“刚才的实验应该是正确的。但是这么一来,凶手就必须在刚才的实验过程中进行杀人才行了。明白吗?和尚——了稔和尚确实是从那个垃圾桶越过窗户,爬上了屋顶。换句话说,前天深夜他人还活着。而一夜之后,树上的他八成已经死了。雪融的同时落下的他,是一具他杀尸体。亦即被害人是在屋顶上或树上遭到杀害的。”
“这样啊,但那是不可能的嘛。”
“没错,不可能的。像天狗般在天空飞翔,打死在树上坐禅的僧侣——这就像方才说过的,属于不可能的范畴。那么如果屋顶上有另一个人,也就是凶手呢?——这也不符合常识。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在下雪的深夜里爬上屋顶。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小坂了稔和尚是以尸体的状态爬上屋顶的。”
“怎么可能!这才是不可能的事!”山下不屑地说,“哼!还以为总算听到一点人话了,没想到你也跟这些蠢蛋半斤八两。死人会爬上窗户吗?如果是飞上去还比较像幽灵!”
“死人当然不会活动。我的意思是,爬上屋顶的人与掉落下来的遗体是不同的两个人——换句话说,饭洼小姐在窗户目击到的和尚并不是小坂了稔和尚。”
“可是掉下来的就是了稔!”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鸟口旁边的今川拍了一下手,发言道,“亦即了稔和尚是以尸体的状态被搬上屋顶……不,凶手扛着了稔……不对,如果是扛着就没办法爬。对了,是背着尸体爬上屋顶的。你的意思是这样吧,中禅寺小姐?”
敦子露出高兴的神情。“今川先生,你说的没错。”
“背着?背得动吗?”
“我只是稍微瞄到一下,不敢断定,但了稔和尚个子小,而且清瘦。我想他的体重大约是十二三贯'注'吧。那么只要有扛得动一袋米的力气就成了。而且我想了稔和尚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冻结了,搬运起来较为容易,这是刚才我看到摆在担椅上的遗体时想到的……”
注:一贯约三点七五公斤。
确实,若非冻结,想要让尸体好好地坐上那个奇妙的玩意儿是很困难的吧。但是如果没有冻结,也没有担椅出场的份了。感觉上只要有力气,比起柔软的状态,坚硬的东西会比较好处置。
“如果相信饭洼小姐所目击到的,那么从窗户看到的人双手都正忙着。因为若不使用双手,就没办法爬上屋顶。亦即如同今川先生说的,我想应该是用背架之类的东西背着遗体爬上去的。考虑到这一点,那个时候了稔和尚已经冻结……已经遭到杀害,才符合道理。”
山下低吟,他好像在思考。
敦子看我,微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死者是坐着遭到殴打而死,也不太可能是坐在树枝或积雪的屋顶上的时候。了稔和尚应该是在地面遭到杀害的——我认为这样的推测比较妥当,这应该也符合山下先生的常识才对。”
符合道理、符合常识这些措词可能说动了山下。
敦子是有些刻意地使用这些说法的吧。不愧是带有京极堂血统的女孩。警部补在常识与非常识的夹缝间摇摆,自问自答起来。
“虽然说人死后尸体会变重,可是体重并不会增加。确实,如果是那个小个子的和尚,魁梧的男性也不是搬不动……不,可是、可是,嗯,哎……”
益田开口了:“那样的话,也就是那不是在树上修行的和尚,而是被遗弃在树上的尸体喽?”
“是的。至于目的是为了藏尸,或是有其他理由,尚不清楚。可是这只是我们不了解而已,并非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若以查明动机或理由的角度来看,的确是毫无进展,但是各位不觉得与‘在暴风雪的夜晚爬上屋顶,再爬到树枝上坐禅的时候,遭人殴打致死’这种看法相比,‘在暴风雪的夜里,悄悄地将冻结的遗体弃尸在树上’这种推测更具有现实性吗?而且内容也符合实验结果与证词……”
山下嗤之以鼻地说:“什么弃尸在树上,要论现实性的话,根本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会把尸体扔在那种地方?对吧,益田?”
益田没有回答。
山下在常识与非常识的夹缝间来回摇摆了好几次,最后似乎还是停在最保守的地方。而他似乎更进一步失去了部下们的信任。
益田好像抛弃了山下,转向背后的辖区刑警说:“以弃尸场所来说,树上确实是个盲点。事实上若是没有下大雪的话,尸体应该不会掉下来,那样一来,或许到现在都还不会被发现,是个不错的藏匿场所。”
另一方面,刑警们似乎也决定忽视山下了。
“这么一来,杀害时间就必须更往前回溯,犯罪现场也有可能是在远处哪。要扩大到什么范围才好?”
“这个看法也符合鉴识的见解呢。”
“也和我们侦讯到的情报一致,因为小坂在被发现的四天前就失踪了。”
“那是预定与这位今川先生会面的日子吧。”
结果除了山下以外的警察们,全都根据敦子的话来重新检讨搜查方针了。山下张着嘴巴,好一阵子闷闷不乐地看着他们,结果为了打入其中,准备开口出声。然而他的话却被益田的发言给打断了,没有说出口。
益田转向敦子说:“你刚才说明白了两项新事实,那是指……”
“是的。在这场实验当中能够得知的,首先是我刚才说过的,小坂了稔最迟是在昨天深夜数小时以前就遭到杀害。另外一点,则是凶手或共犯是僧侣,或者是作僧侣打扮的人物。”
“啊,对呀。这位小姐从窗户看到的和尚,不是被害人而是凶手嘛。意思是凶手也是和尚吗!”
“凶手……是和尚?”
刑警们大受动摇。
敦子对山下温和地说:“也有可能不是凶手,而是事后共犯,而且可能不是僧侣,而是乔扮成僧侣的人。因此我们依然是嫌疑犯。不过,至少有一个共犯是和尚,或者我们当中有人乔装成和尚。再者,就如同方才山下先生所说,大家串通的可能性也并未消失。接下来的判断就交给警部补了。”
遭到部下抛弃、被嫌疑犯要求下判断的充满悲剧性的警部补,对着敦子露出难以名状的苦涩表情,接着回望背后的刑警们。
结果山下被益田带到房间角落去了。接着,应该闹翻了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