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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感激的是我,人人都对我这么好……特别是你。」
「我?老是呱噪着相片和过去,怕把你烦死了。」
「十分有趣,我想问你许多事。」
「谁拦住你呢?过来,坐在窗边。哦,回去一趟真开心,我爱达特茅的旷野,也许海洋更有趣,更变幻无常。」
「乐石和维娜小的时候你来照顾他们,你一定很想家。」
「有时会想家,他们上学时我就回特凡郡。」
「他们也去特凡郡渡假吗?」
「和在彭庄一样。那时,维娜时常带丽青回家,然后自然而然她便每次都来了。维娜因为有些理由特别喜欢她。她实在不是个很讨人欢心的孩子,她曾经有次把维娜锁在墓室里,只是为了开玩笑!你一定能了解维娜吓成什么样子。后来她做了恶梦,我去安慰她,她才把原委告诉我,但是那件事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友情,乐石和维娜去法国,丽青也跟他们一起去。」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长大的时候,大概有十八岁了,我一向希望维娜和她断绝来往,但是她不肯。后来三个人变得很好。」
「他们十八岁……」
「是,维娜想去法国,她要去改善她的口音,她说她想去两个月。她已经读过英国寄宿学校,那么让她靠年金生活,和法国人在一起,可能比上学还好。」
「维娜去法国两个月。」
「丽青也去了,乐石也去了一段时间,我当时颇为担心。乐石和她们在一起,我怕乐石和丽青……」
「你不希望……他们?」
「亲爱的,我一定相当坏,我不愿见到白丽青成为彭庄女主人,她没有……风度,嗯,她受过教育,但是我不喜欢她,我……似乎不能信任她,自然这话只可以在我们之间谈,不足为外人道。」
「我懂。」
「她太利害,让人想到似乎她一直就在等待机会。也许这是我的痴想,不过我在那时候实在非常担心。因为乐石老是怕两个女孩的年金不够生活,他常常也到法国去,他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怕他说出他的意思,幸而那件事没有发生。」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说。
宝玲点点头。
我在想:他们当时十八,男孩可能有十四岁,现在乐石三十二岁。
我常觉得丽青握有彭庄的把柄,她似乎一直在说:让我成为彭家一份子,否则……
而她时常去探访和薛琳莎同住的孩子。
我说:「我以为他们父亲是那时去世的……我是说维娜和乐石的父亲。」
「他去世时他们才十一岁,是白玲后六年……」
那么那孩子不是他的,我想。哦,乐石,为什么你要对我守秘密?完全不必要。
我几乎冲动地想立刻去问乐石,告诉他我心中的疑念。
我回房时,把小画像放在壁炉架上,站了几分钟,望着那柔和宁谧的眼睛。
我决定再等待一段时间,我要更多了解一些我所陷入的网络。
就在我意念彷徨之时,柯梅萍请我吃饭。我和乐石驾车去时,两人心中均感郁郁不快,住在荒野中的男孩一直沉重地压在我心头,我又联想到这孩子的出世是否与乐石有所关联。我想和乐石一谈,可是我又不敢,事实上,我又害怕面对乐石所不愿告诉我的真情。我十分希望他不对我说谎,同时,我又宁愿保持我目前完整的幸福。
至于乐石,他认为在墓室中的历险自然会在我心中造成不安,而且需要时间恢复正常。
他对我十分温柔,使我回忆起父亲去世后的情景。
摇幌着耳坠的梅萍是个好主人,宴会上有种不拘形式的气氛。当地几位艺术家也在场,其中有一位以尊敬的口吻谈起我父亲及其作品,使我十分感激。
我听见隔壁传来乐石的笑声,我看见他置身于一些男性化的女士之中。他使她们很高兴,我也但愿能和她们在一起。无疑,世界上只有乐石才能给予我完全与持久的幸福。
「有人想见你,」梅萍在我身边说,一个青年和她站在一起,我望了他一下,立刻记起他是什么人。
「传德奇,还记得吗?」他说。
「哦,当然。在舞会……」
梅萍转身推他一把,便走开去。
「多美妙的舞会。」他说。
「你喜欢它,我很高兴。」
「非常不幸的是……」
我点点头。
「我有事想告诉你,彭太太。不过,我想现在已经无关重要了。」
「啊?」
「我也相信。」
他笑笑,「自从我解答了秘密之后,一直便想告诉你,我想她现在一定已经远去了。」
「不,她还住在我们附近,她在就任下个工作之前先渡几天假,我外祖父留了一小笔赠款给她,也许她觉得可以休息一段时期。」
「私人护士一定是个不坏的工作,可以让你有个选择有钱病人的机会。」
「是,不过你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死后留笔财产给你。」
他耸耸肩。「那女人很精明,我猜她一定会善加选择。」他拿起工作室内的一件瓷器。「这件很好。」他说。
对于他,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但是对我则不然。我无法忘怀葛护士,而每当我想起她,又自然地联想到乐石。
「是关于护士的事。」他又说。
「葛护士?」
「嗯,我以前见到她的地方。」
「你想起来了?」
「是,是登在报纸上,我记起来了。我当时在热内亚,那里,难得见到英国报纸,所以我计算了日期,便去找旧报纸。正是她,葛石霞女护士,葛石霞,她当时的名字,虽然名字我记不得,但是她的面貌决不会错,她那完美的脸孔很难见得到。」
「你找到什么了?」
「我怕我误会了她,我本来以为她是犯了什么罪,我希望我不会给你个错误的印象,虽然打官司并不令人愉快,她幸而名叫葛石霞,她改上一个字,便完全是两个人了,不过她的官司输了。」
「什么官司?」
「她看护一个老人,他把钱留给她,但是他分居的妻子不肯履行遗嘱,报上只有几张照片,你知道报上对这些事常常略而不详。」
「这件事发生多久了?」
「大概有六年了。」
「那么到我祖父之前,一定又做了几次事。」
「想必当然。」
「哦,我想她到我祖父这里来一定带有好介绍信,我祖父就是这种人。」
「对一个女人,好介绍信并不难,她有和人相处的才能。你可以看得出来,她一定很老练。」
回彭庄的路上,我十分沉默。
我注意到维娜也与以前不同,有些日子她给我一种在梦游的感觉,不过她的梦是愉悦的,因为她脸上有种狂喜之色,她也时常心不在焉,有一两次我对她说话她忘记了回答。
有天晚上,我们在房里换衣服下去吃晚餐时,她到我们房里来。
「有些事我想告诉你们两个。」
「请说吧。」乐石说。
我们坐了下去,一时大家都无话可说,乐石扬着眉毛看着我。
「除非我有确信,我是决不愿对你们说的。」
「不要过于执着了!」乐石轻松地说。
「我向去林说过,在事情公开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们。」
「是不是我们不久又会听到彭庄育婴室的小脚步声啦?」乐石问。
我站了起来,「哦……乐石!」她叫道,并且投身在他怀中。他拥着她在房中跳起华尔兹来,他突然以夸大的关注停下来。「哦,我们该小心地看顾你了。」他放了她,手放在她肩上,吻她的脸颊。「维娜,」他说。「我很高兴,真妙,祝福你。」
他声调中有种感人的挚情。
「我知道你会高兴。」
我似乎被摒弃于他们的欢乐之外,我觉得他们十分亲近,因为维娜像是忘了我的在场,我也明白她的所谓要告诉我们,只是要告诉乐石。自然,他们是双胞胎,而双胞胎间的关系既深且长!
他们忽然记起我来,维娜立刻对我说。
「斐文,你一定当作我们发疯了。」
「不,不。这是好消息。恭喜!」
她合着掌喃喃地说:「如果能预先知道的话!」
「我们祈祷是个男孩。」乐石说。
「这次一定是儿子……一定是。」
「去林怎么说?」
「你以为呢?他高兴得不得了,他已经在想名字了。」
「希望取个好名字,彭庄暂时不要白初。」
维娜对我说:「多少年了,似乎很不错。你知道,我们一向想要个儿子……」
我们一同下去用晚餐,饭后乐石举杯祝未来母亲的健康,大家都喜悦若狂。
第二天我和维娜闲谈,她似乎更友善和气,我喜欢她那份新的安谧气氛。
她对我说她已怀孕了三个月,开始准备孩子的衣物,她相信一定是个男孩,使我不免有点担心,怕万一是女孩岂不要令她大失所望?
「你也许会笑我像个初次怀孕的少女,」她笑着说。「哦,我正有这种感觉,去林多么想要个儿子……我也一样,以前我不能生个儿子,使他感到失望,我心里也很难过。」
「我想他应当不会怪你。」
「去林实在是个好人,他从来不表示一点怨言。不过我知道他想要个儿子,我一定得十分小心,以免出什么事,五年前我流产过一次,病得很重。欧医生,在柯安陆之前的医生,说我一时最好不要……至少要过几年,你知道我们有多难过。」
「哦,那么你一定得加倍保重。」
「小心总不会错,有些人以为最好是尽量保持正常生活。」
「我相信你不会出事,如果又是女儿怎么办?」
她面色顿变。
「你还是会一样喜欢她,」我安慰她。「人都一样。」
「我应该喜欢她,但是不一样。我要儿子,斐文,我说不出我是多想要儿子。」
「你们打算给他取什么名字?」我问,「想了没有?」
「去林说如果是儿子,我们管他叫恩宁,彭家有许多人名叫恩宁,如果你们有孩子,便要叫做白初。恩宁和白初都一样,是彭家的传统。」
「恩宁。」我重述道。
她更高兴地笑起来,但是她的神情使我感到不安。
「他一定是恩宁。」她说。
我转向她大腿上摆着的婴儿衣服式样的书,装出十分感到兴趣的样子。
维娜的消息更加重了我的不安,恩宁是传家之名,而野外的那个男孩不但有彭家的外形,而且也有彭家的名字,维娜以前把丽青带去法国,乐石又乐于帮助她们。他并且到国外去看她们,宝玲还担心乐石会和丽青结婚。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猜疑,但是无法瞒过乐石。
有天他宣称要带我出去,我对康华郡所知只限于此地一隅,所以他要带我到远点的地方去。
当我们离开彭庄时,空中有一片秋雾。乐石对我说这只是早上的现象而已,不久太阳就会出现,他的话果然不错。
我们在旷野上行驶,又转向北,停在一家乡村旅馆里用午餐。
午餐后,我才发现乐石是要带我出来谈事的。
「现在,」他替我斟杯葡萄酒说,「来吧。」
「来什么?」
「你的心事。」
「我的心事?」
「亲爱的,心事是无法隐瞒的。你完全懂得我的意思。上个星期你一直望着我,有如我是个蓝胡子,而你是我的第九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