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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一个公平的交代。他希望这名强暴犯能受到法律制裁,能关在帕奇门监狱里,而且永远无法假释出狱。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而且别人也将对他这种富有悲天悯人的宽恕胸怀感到敬重。然而,对一个有理性的正常父亲而言,他又会怎么做呢?
杰可会怎么做?如果他有那支M16步枪的话?把那个畜牲的脑袋给轰烂!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这是社会正义的伸张。
杰可停下来喝口水,然后换种姿态继续出击。原本他脸上痛苦而谦卑的表情转换成一种义愤填膺式的坚韧与果决。让我们来谈谈比利·雷·柯伯及彼特·威拉得吧。这一切所有不幸遭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们两人,而这两名罪魁祸首却竟然是此刻检方极欲证明其为受害者的对象。作奸犯科的人渣及贩卖毒品的社会败类之死,会使这个社会有什么损失吗?或许只有他们的母亲会为他们的死感到心痛吧。但这纯粹是基于亲情的缘故,而非因为社会正义遭到损伤。难道福特郡不正是因为他们俩的消失而变得更安全吗?
难道这个郡里的其他儿童不正是因为这两名强暴犯的绝迹而过得更快乐吗?相信所有的父母会觉得此时的社会环境更利于他们下一代的成长。事实上,今天卡尔·李应得的是一枚奖章,或者至少是全郡民众的鼓掌喝采。他是个英雄。就连路尼副警长也这样地褒扬他。让我们给这个人一枚勋章吧!让我们送他回家!他谈到路尼;路尼也有一个女儿,而且因为卡尔·李的缘故,他失去了一条腿。如果有哪个人有权利责怪卡尔·李的话,那就是狄韦恩·路尼,但是他却说卡尔·李应该回家和家人团聚。
杰可央求陪审团能够宽恕路尼早已宽恕的人。他希望他们能达成路尼的心愿。
他的语调逐渐变得温和而感性。他说他的话已差不多都讲完了,现在他想留给他们一种印象,希望他们能尽量地想像那种情景。当冬雅躺在树林里被打得遍体鳞伤、血流如注、两条腿被分别绑在两棵树上时,她往周围的树林望去,在半昏迷的状态以及半生幻觉的情况下,她看见有人正从远处向她跑来。那是她的爹地,是拼死拼活赶来救她的爹地。在梦中,她在最需要父亲的时候看见了她的爹地;她哭喊着要他,可是他却在瞬间消失了。他被人抓走了。
现在她需要她的爹地,正如当时她需要她的爹地一样迫切。请不要把他带走。她就坐在前排等着她的爹地。请让他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当杰可坐回他的委托人身边时,整个法庭内一片沉静。他看着陪审团,发现温达·吴美克正用手指擦去脸上的一颗泪水。两天来,这是杰可第一次感到希望之火在他面前闪烁。
4点时,努斯向陪审团告别。他指示他们选出一位陪审长,然后开始讨论最后的判决。他说他们可以讨论到六七点,而且如果在今晚无法达成决议的话,可以在明天早上9点时继续商议。他们全体站了起来,排成一纵队,缓缓步出法庭。等到他们一走出法庭,努斯便宣布休庭至6点钟,并且嘱咐双方律师不要远离法庭,或者给书记官留个联络电话。
法庭上旁观的民众仍留在座位上,并且开始轻声地闲聊。卡尔·李在法官的同意下和家人同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而巴克利及马果夫则和努斯待在办公室里。哈利·瑞克斯、陆希恩及杰可回到事务所内用餐。没有一个人认为判决会很快地在法庭上宣布。
派多先生把陪审员带至陪审团室后将门锁上,然后指示那两名候补的代理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在陪审团室内,贝利·艾克被大家推选为陪审长;他将一份陪审团的注意事项放在屋角的一张小桌子上面,其他的陪审员则焦急地围坐在两张折叠桌旁。
“我建议大家先来一次非正式的投票,”艾克说道,“只是先看看大致的意见而已,有没有反对意见?”
没有人有异议。艾克将10个人的名字列在一张纸上。
“请投有罪、无罪或尚未决定这三种票。你也可以弃权。”
“瑞比·贝兹。”
“尚未决定。”
“伯尼丝。杜尔。”
“有罪。”
“卡洛。高曼。”
“有罪。”
“唐娜,派克。”
“尚未决定。”
“苏·威廉斯。”
“弃权。”
“乔·安,盖兹。”
“有罪。”
“瑞塔·梅·普兰克。”
“有罪。”
“法兰西斯·麦高文。”
“有罪。”
“温达·吴美克。”
“尚未决定。”
“尤拉·黛儿·叶兹。”
“目前尚未决定。我想再讨论一下。”
“好的,待会儿我们会讨论的。克莱德·西斯柯。”
“尚未决定。”
“现在总共11位了。我是贝利·艾克,我投无罪。”
他核算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目前暂时的结果是5票认为有罪,另有5票尚未决定,1票弃权,1票认为无罪。看来我们得再好好评估了。”
他们忙看翻阅展示图、照片、指纹报告以及弹道报告等资料。
在6点时,他们通知努斯法官,他们尚未达成决议。由于大伙儿的肚皮都在唱空城计,他们都想赶快回旅馆去。努斯宣布休庭至明天早上9点为止。
第四十一章
他们在走廊上已经默默不语地待了好几个小时。昏暗的天色下逐渐笼罩着这座小镇,并且引来了凑热闹的蚊子。夏季的热浪夹带着一股湿润的空气附着在他们的皮肤上,也浸透了他们的衬衫。黄昏里,属于夏天专有的大自然交响乐自前面的草坪外轻轻传来。莎丽说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是陆希恩却向她要了一瓶威士忌。杰可在灌满了一肚子的啤酒之后,已没有胃口再吃下任何食物了,当天色完全漆黑之际,奈斯比自巡逻车里冒了出来。走过走廊,穿越前廊的纱门,大步走进屋内。过了一会儿,他砰地一声关上门,手里拿着一罐冰啤酒,然后便消失于往巡逻车而去的方向。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莎丽自纱门内探出头来,问他们到底要不要吃点东西垫肚子。
他们俩都回绝了。
“杰可,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克莱德·茜斯柯叫价25000元来牵制陪审团;如果要无罪开释的话,他索价50000块。”
杰可开始摇起头来。
“在你拒绝之前,先听我说。他知道自己不能保证一个无罪开释的判决,但他保证一定可以牵制住陪审团。这只要一票就够了,这点你也很清楚。不过代价是25000块,算是一大笔数目了,你知道这笔钱我是可以拿出来的,等我先把钱付清后,以后你再分几年慢慢还给我。至于什么时候可以还清,这我不管,要是你不还的话,我也无所谓。你也知道钱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这根本就是腐败的行为。陆希恩。”
“哦,我想你认为巴克利不腐败喽。为了赢得这件案子,说谎、欺诈、贿路、偷窃,他哪一样没搞过?他根本就不会去管什么崇高的道德规范或是做人的原则,他也不在乎什么高尚的价值观。他唯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赢!现在,在这场他自导自演的游戏当中,你刚好有一个痛宰他的大好机会。要是我的话,我不会错过的,杰可。”
“别再说了,陆希恩,求求你。”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都未再开口交谈。往下俯瞰而去,镇上的灯光已渐渐隐退,整座市镇已进入了梦乡。暗夜中,奈斯比在远处的鼾声响亮而祥和。莎丽为他们斟上最后一杯酒后,向他们道声晚安。
“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刻,”陆希恩说道,“等着12位没有法学素养的凡夫俗子来判定一个案子是非对错。”
“这种制度很可笑,不是吗?”
“是的,的确有点疯狂,不过有时候它也挺管用的。在所有的案件中,陪审团几乎有90%的判决是正确的。”
“我觉得幸运之神并未特别眷顾我。不过,我仍等待奇迹出现。”
“杰可,我的好老弟,奇迹会在明天出现的。”
“明天?”
“是啊。明天一早。”
“能不能再说清楚点?”
“明天中午以前,会有10000名愤怒的黑人民众像蚂蚁般涌进福特那,并且包围住法院。或许人数更多也说不定。”
“10000名?怎么回事?”
“他们会在法院前高喊“释放卡尔·李,释放卡尔·李”这是一种心理战,目的是在造成一种声势,使陪审团不致随便做出最后的判决,而且他们也想打破现有的成规及格局,让白人瞧瞧黑人这股不可磨灭的力量,或许白人会吓得躲起来。州长还会调派更多的军队驻防在此。”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因为这是我一手策划的,杰可。”
“你?”
“听着,杰可,在我律师生涯的高峰期,我认识州内15个郡里的每一位黑人牧师,而且我也亲自去过他们的教会。我和他们一起祷告、一起游行,一起唱歌。他们源源不断地向我提供委托人,而我也为他们赢得了自尊。在当时的密西西比州北部,我是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里的唯一激进派白人律师,我所接手的种族歧视的诉讼案比华盛顿任何一家律师事务所接的还多。可以说,他们都是我的人,而我不过是打了几个电话罢了。明天早上,他们会陆陆续续抵达这里,中午前法庭周围可能就会挤得水泄不通了。”
“他们是从哪来的?”
“到处都有。你也知道黑人一向不会错过游行和抗议活动的。这次的审判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一个个都满怀期望呢。”
“你疯了,陆希恩。我有一个疯狂的朋友。”
“我会赢的,老弟。”
在163号房内,贝利·艾克和克莱德·西斯柯正好打完最后一局牌,准备上床睡觉。贝利拿了几个铜板后,说他想喝点饮料,西斯柯则表示他不渴。
贝利蹑手蹑脚地经过一名在走廊上睡着的卫兵。一楼的自动贩卖机贴出故障的字样,于是他轻轻打开安全门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在那里。他看见一台制冰器旁边摆着另一台贩卖机,于是他投下硬币,贩卖机内立刻掉出一罐低糖可乐,他弯下腰去拿。在漆黑的夜色中,突然有两个人影冒了出来。他们往贝利的身上猛打数拳,使他摔在地上;接着他们又用靴子使劲地踢他,把他逼到制冰器旁边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另一边则是一扇扣上链条的门。其中一名身材较为壮硕的彪形大汉抓起贝利的衣领,然后把他扔到一面煤渣墙上。另一名身形较为瘦削的男子站在自动贩卖机旁、两眼骨碌骨碌地注视着黑暗的走廊。
“你就是贝利·艾克吧!”身材魁梧的壮汉恶声恶气地说道。
“是啊!放开我!”贝利极想挣脱困局,但是那名壮汉却用一只手紧抓着他的喉咙,要他站起来贴住墙壁。壮汉的另一只手自腰际间抽出一把亮闪闪的猎刀,并且把刀子搁在贝利的鼻子旁边。所有的挣扎与扭动在瞬间化为静默的服从。
“你给我仔细听着,”壮汉眼露凶光地细声说道,“我们知道你已经结过婚了,现在住在福里路1161号。而且我们也知道你有三个小孩,对于他们平日在哪里玩,到哪里上学。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我们也晓得你老婆在银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