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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时刻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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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也是。我不喜欢扫兴,但是你和威拉得先生得跟我来。”
  “去哪里?”威拉得问。
  “兜风。”
  “我才不去。”柯伯立誓。此话一出,隔间里另外两个人便忙不迭地离开,加入旁观者的阵容。
  “我要逮捕你们俩。”欧利道。
  “你有文件吗?”柯伯问。
  海斯汀亮出逮捕令,欧利将其扔到啤酒罐之间:“是啊,我们有文件。现在给我起来。”
  威拉得焦急地望着柯伯,但他啜饮着啤酒,说道:“我才不去坐牢呢。”
  路尼将一根福特郡内前所未见的黑色长条警棍递给欧利。威拉得惊慌万分。欧利一棍敲在桌子中央,啤酒罐和泡沫四散纷飞。
  威拉得直跳起来,双手并在一处,伸向拿着手铐等在一旁的路尼。他被拖到外面,扔进巡逻车里。
  欧利用警棍轻敲左手掌心,对柯伯露齿一笑:“你有权保持缄默,你说的任何话都将在法庭上用来当作对你不利的证据。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无法负担请律师的费用,政府会指派一位给你。有问题吗?”
  “有啊,现在几点?”
  “是坐牢的时候了,大个子。”
  “下地狱去吧,黑鬼。”
  欧利揪住他的头发,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把他的脸往地上一摔。他用一边膝盖撞上他的脊梁,将警棍横在他喉间,一面往上拉,膝盖一面用力抵住他的背。柯伯尖叫起来,直到警棍扼住他的喉头为止。
  手铐铐上了,欧利拉着他的头发,将他拖过舞池,出了大门,越过碎石地面,然后将他扔进后座和威拉得待在一起。
  强暴案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亲友挤进了候诊室和周围的走廊。冬雅出了手术室,但仍未脱离险境。欧利在走廊上告诉葛玟的兄弟他已逮捕了两个人。是的,就是他们干的,他确定。
  第三章
  杰可·毕更斯自妻子身上滚过,摇摇晃晃走向床边数英尺之外的浴室,在黑暗之中伸手摸索震天价响的闹钟。他在昨夜放置闹钟的地方找到了它,猛地按停了铃声。现在是5月15日,星期三,早晨5点30分。
  杰可站在洗脸台前,将冷水泼在脸和头发上。他打开灯,望着镜中的映像,惊恐地倒抽了一口气。他笔直的棕发乱七八糟,发线在夜间起码倒退了两英寸;若非如此,就是他的前额变高了。卡拉说他的头发还很多。但以这种速度继续消失的话,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她也向他保证他和以往一般英俊,他相信她。她解释后移的发线反而增添一位年轻律师所应具备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成熟度。这他也相信。
  但是这对又老又秃,或是成熟的中年秃头律师而言呢?头发为何不能在他鸡皮鹤发、看起来非常成熟之后再长回来呢?杰可在淋浴时思索这些事情。他很快地淋浴、刮胡子、穿衣服。
  他得在6点到达餐馆——另一条戒律。
  他打量着阴暗的亚当斯街,然后转身欣赏自己的房子。福特那有两栋房子是国家古迹注册局登记在案的古屋,而杰可·毕更斯拥有其中一栋。虽然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但杰可仍然引以为傲。
  这是一栋19世纪维多利亚式的房子,由一位退休的铁路大亨所建,他死于在新家所过的第一个圣诞夜。屋子的正面中央是一堵巨大的山形墙,上面有斜脊的屋顶覆盖着一道宽阔的前门廊。山形墙下是一道小柱廊,其上面有挡风板,略微掩住门脚上方。5根圆形支柱漆成白色和灰青色。每一根柱子上都有手绘的花朵,根根设计不同——水仙、莺尾花、和向日葵。柱子之间是精致的空栏杆。楼上,3扇凸窗面向一座小阳台开着,阳台的左边是一座镶着彩色玻璃的八角塔,耸立在山形墙上方,铁制的尖顶高高而立。塔下方,门廊左边是一道宽阔优雅的走廊,极富装饰性的栏杆伸至屋外,作为停车棚使用。前方的嵌板是由多种花样拼合而成:鑫饼形、薄的杉木板、扇贝形棚饰、鱼鳞图案、细巧繁复的人字形式样,以及迷你纺锤的形状。
  杰可的车抵押给第三家银行,那是福特郡内唯一一辆绅宝汽车,而且是一辆红色的绅宝。他拭去挡风玻璃上的露珠,打开车门,他将车倒上亚当斯街。往东两个街口过后,他向南转上杰佛逊街,这条街再下两个街口便被华盛顿街堵死。杰可时常怀疑为何每个南方小镇都有街道命名为亚当斯、杰佛逊、华盛顿,却没有林肯或葛兰特。华盛顿街在克连顿广场的北方,呈东西向。
  由于克连顿是郡政府所在地,它有一个广场,而广场中央自然便是法院。广场又长又宽,法院的草坪为高大整齐、间距固定的橡树所覆盖:福特郡的法院是在北方佬烧掉原先的建筑之后重建的,已有百余年历史。
  克连顿有三家餐馆——两家白人开的,一家黑人开的,三家全在广场四周。白人去西边那家叫克劳德的黑人餐馆里吃喝并不违法,也很寻常。而黑人也可以到南边的小茶馆。或是华盛顿街上的餐馆。虽然自从70年代起黑人便可自由出入其间,然而他们从来不去。每个星期五,杰可都跟克连顿其他的白种自由派人士一样在克劳德吃烤肉,但一个星期里有6天早晨他都在华盛顿街上的餐馆。
  他将绅宝停在华盛顿街上的办公室门口,走过三家店面到达餐馆。餐馆在一小时前就开门了,现在正门庭若市。杰可是少数几位经常光顾餐馆的白领阶级之一。蓝领阶级喜欢他,接纳他,大部分人都曾为了一份遗嘱,一纸契据,一桩离婚,一次辩护或是其他种种问题之一而造访过他的办公室。杰可在讨论事情时,有一针见血、不说废话的本事。他们欣赏这一点。他们并非总是赞同他的意见,但却知道自己得到的是诚实的答案。大家有时会争执,但从不伤感情。
  他在6点钟进门,花了5分钟跟大家打招呼,握手、拍背,并且和女侍们说些俏皮话。等他在他的桌位坐定,他最喜欢的女侍黛儿便已端来他惯常的午餐:土豆、果酱和玉米糊。她轻拍他的手,叫他蜜糖,甜心,为他忙里忙外的。她对其他人则又叫又吼的,但对杰可另眼相待。
  距杰可桌位数英尺之外窗边的一个隔间里坐着三位副警长。
  其中,高大的马修·潘塞转向杰可,大声问道:“杰可,几年以前你不是替比利·雷·柯伯辩护过吗!1
  餐馆里立刻一片沉寂,每个人都转头望着律师。杰可为这个问句引发的反应感到惊讶,他咽下玉米糊,思索这个名字。
  “比利·雷·柯伯?”他大声重复,“是什么样的案子?”
  “毒品。”潘塞道,“4年前逮到他贩毒,在帕奇门待了一阵子,去年才放出来。”
  杰可记起来了:“不,我没有替他辩护过。我想他请了一个孟菲斯的律师。”
  潘塞似乎满意了,便继续吃着他的煎饼。杰可等待着。
  最后他问道:“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事?”
  “昨夜我们以强暴罪名逮捕了他。”
  “强暴!”
  “是啊,他和彼特·威拉得。”
  “他们强暴了什么人?”
  “你记得几年前你替一个叫海林的黑鬼开脱了谋杀罪名?”
  “当然记得。莱斯特·海林。”
  “你认识他哥哥卡尔·李?”
  “当然,跟他很熟,我认识所有姓海林的人。代表过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
  “是他的小女儿。”
  “你在开玩笑吧?”
  “不。”
  “她多大?”
  “10岁,”
  杰可的食欲消失了:“她怎么样了?”他问道。
  “谁?”
  “海林家的女孩。”
  “情况很糟。”潘塞道,“她在医院里。”
  “出了什么事?”
  “我并不完全清楚,她不太能说话,她妈妈叫她到杂货店去。他们住在裴士杂货店后面。”
  “我知道他们住那儿。”
  “不知他们怎么样把她弄到柯伯的货车上,把她带到树林里强暴了她。”
  “他们两个?”
  “是啊,好几次。然后他们踢她,把她打得好惨。她伤成那个样子,有些亲戚都认不出她来了。”
  杰可摇头:“简直变态。”
  “没错。我从没见过这么糟的。他们想宰了她。把她扔下去等死。”
  “谁找到她的?”
  “一群在雾溪钓鱼的黑鬼,看见她爬到路中央。她的双手绑在背后。她还能说几句话——告诉他们她爸爸的名字,他们就带她回家。”
  “你怎么知道是比利·雷·柯伯?”
  “她告诉她妈妈那是一辆黄色的小货车,后车窗上挂了一幅南军旗子。这些描述对欧利而言就足够了。她到医院时他就知道了。”
  潘塞很谨慎,不愿说太多。他喜欢杰可,但他是个律师,处理许多刑事案件。
  “彼特·威拉得是什么人?”
  “柯伯的朋友。”
  “你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休依的店。”
  “我想也是。”杰可喝着咖啡,想起菡娜。
  “变态,变态,变态。”路尼喃喃道。
  “卡尔·李呢?”
  潘塞拭去胡子上的糖浆:“我个人并不认识他,但我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他们还在医院。我想欧利一整夜都陪着他们。当然啦,他跟他们很熟。他跟那些人都很熟。海斯汀跟那个女孩有点亲成关系。”
  “初审是什么时候?”
  “布莱定了今天下午1点。对不对,路尼?”
  路尼点点头。
  “保释金定了吗?”
  “还没。布莱要等到初审的时候再说。如果她死了,他们就是一级谋杀罪,对不对?”
  “一级谋杀是不能保释的吧,对不对,杰可?”路尼问道。
  “可以,但我从未见过,我知道布莱是不会让一级谋杀罪的嫌犯保释的,就算他定了金额,他们也凑不出来。”
  “如果她没死,他们会关多少年?”第三位副警长奈斯比问道。
  其他人倾听杰可解释:“他们可以因强暴罪被判终身监禁。我想他们也会被控告绑架和重伤害罪。”
  “已经对他们提出这两项控告了。”
  “那么绑架可以判20年,重伤害20年。”
  “是啊,但他们会坐多久的牢?”路尼问道。
  杰可想了一会儿:“他们应该可以在13年内假释。强暴7年,绑架3年,重伤害3年。这是假定他们的三项罪名都成立,而且都判到最重的刑罚。”
  “柯伯呢?他有前科。”
  “是啊,但是除非他以前被定罪过两次,否则不算惯犯。”
  “13年。”路尼重复,猛摇着头。
  杰可瞪着窗外。天已大亮,是去办公室的时候了。副誉长们吃完了早餐,杰可便告辞。他搂了黛儿一下,付了帐,突然想开车回家看看菡娜。
  差3分7点时,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开了灯。
  卡尔·李在候诊室的长沙发上辗转难眠。冬稚的情况仍然相当严重,但已稳定下来。他们在午夜时看过她。在此之前医生已经警告过他们,她看起来很糟。的确如此。葛玟亲吻包着绷带的小脸,卡尔·李则沉默地站在床尾,除了瞪着那个被机器、管子、护士包围的娇小身影之外,什么也不能做。过了一会儿,葛玟注射了镇静剂之后,便被带往克连顿的娘家。男孩们跟着舅舅回家。
  人群约在1点时散去,留下卡尔·李一人待在沙发上。2点时欧利送了咖啡和甜面包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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