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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而不是‘皇后大丧’。”
“病危?”心宿不明白安心的意思。
“我们且不说那抹脖子的人是不是皇后,但自刎并不代表不能施救了,只要巧妙的避开大动脉,伤口不深,完全是可以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的。”安心若有所思,眉头轻蹙,“老皇帝完全可以用皇后福大命大,有仙人保佑的说辞来应付百姓和群臣的疑虑,而皇后毕竟险些丧命,如今生死不知,我这个外孙女当然有责任回去守榻照料。”
闻言,心宿恍然大悟,“世子奉旨平乱,自然不能回京,那就只有世子妃一人回去了,皇上觉得您没了世子的庇护,势单力薄,更有机会对您下手。”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安心将信纸叠好,揣进怀里,“如果没有玄璃的逼迫,我还真想看看老皇帝又想用了什么鬼把戏来设计我,上次是没脸没皮的毁人清白,这次呢?他还有何下三滥的招数?”
“抗旨不尊可是大罪。”心宿觉得情形不容乐观。
“无碍,玉华已经帮我回信了。”安心唇角绽开一抹柔软的浅笑,整个人带着说不出的温暖娴静,神色虽淡却极富有感染力,“他说我和他早就分道扬镳了,此时我在灵山,与娘亲在一起,还说他会立刻给我传达他的旨意。”
“灵山极远,世子妃一来一回最起码要花十来天,那时世子妃也能抽出空进京了。”心宿被安心纯美的笑容狠狠的晃了一下眼睛,立即低头,小声道。
“没错。”安心笑着赞道,“只要皇后没死就行了,老皇帝明显就是故弄玄虚,那个抹脖子的人肯定不是皇后,真正的皇后说不定再哪儿躲着呢。”
“皇上对皇后还是一星半点的真心的。”心宿感慨道。
“也许有那么一丝丝,但跟他的江山基业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他之所以没让皇后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凌亦痕,凌亦痕又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会明白老皇帝打算牺牲皇后,若皇后真被老皇帝害死了,那凌亦痕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安心嗤之以鼻,“老皇帝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也不配为人。”
安心话落,橙影从天而降,跪倒在安心面前,“启禀小主,皇上发出诏书,言明皇后有天神护佑,大难不死,但伤的太重,至今昏迷不醒。”
安心耸了耸肩,看向惊讶的心宿,“你看,我就说吧,老皇帝的理由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套老掉牙的东西,毫无新鲜感。”
“世子妃神算。”心宿一脸佩服的道。
安心有些受不住她炙热崇拜的目光,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是神算,上次娘亲‘死而复活’老皇帝不就是依葫芦画瓢么?”
心宿点点头,她记得这一出。
“有你家世子,我可以高枕无忧。”安心扯了扯嘴角,笑颜如花,绝色的小脸满满都是温柔的爱意,眉眼似乎被镀上了一层光辉,艳艳峥嵘,灼灼其华。
“世子和世子妃感情真好。”心宿的声音中隐了一丝钦羡。
“等你找到对的那个人,也会如此的。”安心笑着道。
闻言,心宿眸光一黯,垂下眼帘,呐呐的道,“属下愿终生伺候世子妃。”
安心察觉到她瞬间变得低落的情绪,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想起她和风扬斗嘴时的场景,顿时一叹,心宿平时沉默寡言,只有见到风扬时脸上才会出现正常人有的表情。
她是喜欢风扬的吧?
可是,流苏…安心看了心宿黯然的脸色一眼,不再说话,拆人姻缘的事儿她可做不来。
虽然她喜欢心宿,也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但风扬和心宿早有婚约,爱情这种事儿,不能强人所难。
“天下好男儿如过江之鲫,总会遇到一个合适的意中人。”安心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安慰她。
心宿勉强的点点头,心中感动,“感谢世子妃提点。”
“世子妃要给世子回信吗?”心宿将心中异样抛向脑后,看着安心,询问道。
“不写了。”安心懒洋洋的回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现在就是飞翔在天空的鸟儿,你家世子还想管住我?想的倒美,就不给他回,急死最好。”
心宿嘴角一抽,小心翼翼的道,“世子会很生气…”
“生气又能怎么样?他见到见不到我,还会朝我发火么?”安心笑嘻嘻的道,“平日我被他管的太严了,三令五申的不准我做这个,不让我动那个,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随心所欲,焉能放过?”
“可是您答应世子…”心宿弱弱的反驳。
“出尔反尔是我一贯的行为准则,你才知道吗?”安心斜睨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不容置疑,“再多话,你回去跟着他去,你现在是我的人,只能依我的命令行事。”
“是,世子妃。”心宿只能应承。
安心蹲下身子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淡然的神色一改,清润的眸子渐渐涌上浓浓的思念,她不是不想改玉华回信,只是每次一想到他,就恨不得立即回到他身边,何况,他们心意相通,她想什么,玉华自然清楚。
万一她写着写着泪雨滂沱,反而累的玉华担忧。
“小主,老主子来信了。”橙影飘身而落,恭谨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安心。
安心接过,慢悠悠的拆开,随意的扫了一遍后,就吩咐道,“传消息告诉娘亲,皇后没事,京城安稳,叫她不要多心,安生和爹爹双宿双栖就好。”
橙影点点头,领命而去。
娘亲如今在灵山,消息闭塞,她收到的关于京中的讯息大抵还在凌雨泽围困皇宫之时,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自然关心皇后的安危。
“世子妃,属下打来一只野鸡。”去而复返的心宿兴冲冲的提着一只野鸡走过来,这两日,世子妃一直都吃的干粮,那东西干巴巴的,又很难吃,她便特意去周边找寻有没有野味,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抓到了一只野鸡。
“你这哪是野鸡啊?”安心看向她手中提的那只鸡,失笑道,“明明是别人养的。”她和娘亲在小山村生活了几年,也养过鸡鸭,因此一眼便能分辨出家养和野生的区别。
“是吗?”心宿疑惑,“可是属下明明从山里找到的。”
“山里?那座山头?”安心看向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在夜色的笼罩下,树木影影绰绰。
心宿转身抬手一指,安心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座山头,隐隐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去过。
“那不是刹血阁的总部吗?”安心一拍额头,笑道,“我忘了,夜枭的大本营啊,可是山里怎么会有鸡?你不会抓了人家刹血阁的*?”
“刹血阁是江湖三阁之一,应该不会沦落到养鸡过日子吧?”心宿愕然。
“找你赔鸡的人来了。”安心面色忽然变得古怪,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惊愕的心宿,幸灾乐祸的道,“没准这鸡还真是刹血阁养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几声呵斥,“大胆小贼,竟敢偷刹血阁的药鸡!”
药鸡?闻言,心宿一怔,低头看了一眼被她倒提在手中奄奄一息的鸡,喃喃道,“什么是药鸡?”
“就是用灵药喂养鸡类,随着时间慢慢的长大,药性会缓缓的渗透在鸡肉里面。”安心挑了挑眉,笑的欢快,“有的人身体太虚,受不了大补,便会服用这种药鸡,能起到滋补调养的功效。”
“属下不知道…”心宿手一松,把鸡扔在地上,苦着脸道,“属下找到它的时候它正晃荡呢,属下以为它是野鸡…”
“你自己摆平。”安心好整以暇,眉眼含笑道,“不准别人帮忙。”她想起在小山村中偷鸡的事件,后来被捉贼拿赃,挨了娘亲好一顿的口头教训。
这几句话的功夫,刹血阁的人已来到了近前,看到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鸡,当前一人顿时怒了,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贼,敢偷刹血阁的药鸡!”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它还活着呢,大不了还给你就是了。”心宿瞥了一眼安心,见她笑意盈盈,显然是不打算施以援手,心中哀怨,面上却义正言辞的道,“自己不好好看管,被我捷足先登,又能怪谁?”
来人是一个老者和几名年轻的男子,安心一眼就认出了那老者是刹血阁的长老之一,趁着他们的注意力没放在她身上,安心换了一个坐姿,背对着他们。
“好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有错在先还敢口出狂言!”长老怒道。
“本姑娘都说还给你了,你依旧咄咄逼人不是更可恶么?”心宿毫不示弱,脸上带着的银质面具在黑夜中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寸步不让。
刹血阁的长老心神一凛,老脸漫上肃杀之气,“犯了错还倒打一耙,姑娘的家教老朽不敢苟同。”
心宿不以为意,她本来就没家。
“二长老,不过是一场误会,你就高抬贵手,饶了这小妞吧。”安心戏看过了,缓缓的站起来,拍了拍罗裙沾上的泥土,转身笑看着二长老道。
二长老听到安心的声音,顿时一怔,转眸朝她看去,月光之下的安心一袭白衣,风华倾世,清丽绝伦,一如在刹血阁那日初见,只是眼前的她多那日多了许多人情味儿,脸上的笑容带着暖意,声音也不再是清冷如冰。
“圣女。”二长老面上闪过一抹喜色,朝安心深深的施了一礼。
“叫我安心就是。”安心笑了笑,“我不再是玄族圣女了。”
二长老心下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从善如流的改口,“长安郡主。”
安心无奈,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目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鸡上,温声道,“我连夜赶路,不曾找到地方歇息,她心疼我一路吃干粮,才会去捕食野味,却不想误打误撞捉来了刹血阁的药鸡,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没有没有,老朽若早知道是郡主要吃,定会主动送上几只给郡主充饥。”二长老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轻声道。
“长老不追究,安心多谢了。”安心不喜这种你来我往的客套之词,淡淡道。
“郡主既然来了,不知能否去刹血阁坐坐,全当老朽一尽地主之谊。”二长老盛情邀请。
“我还有事,就下次吧。”安心婉拒,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耽误。
“阁主一直很想去郡主府找您,但…”二长老犹豫了一下,沉声道,“皇上给刹血阁传来要招募的消息,被阁主暂时压下了,但不能去京城走动,免得给郡主惹上麻烦。”
招募刹血阁?安心脸色一沉,老皇帝的黑手还真是伸的有够长,有了月家还不知足么?竟然打上了刹血阁和千家的主意。
“我也有许久没见过夜阁主了,今日既然路过,见上一面也无不可。”安心变了口风,笑着应道。
二长老大喜,连连点头,“好,郡主这边请。”说着,便往前带路。
安心温雅一笑,招呼心宿跟上。
“世子妃…”心宿不甘的道,那夜枭对世子妃有非分之想,若世子知道世子妃和他单独在一起,还不知道要怎么发怒呢。
“我就去问点事儿。”安心回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很快的,不会耽误行程。”
心宿暗暗着急,她压根不是怕会耽误行程,而是夜枭对世子妃的别有居心,她总不能说世子从世子妃回京后就夜夜派人守着她的院子从而看到了夜枭和她同处一室的那一幕吧?
要是真说了,世子妃一定会恼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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