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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您说什么了?”杨柯夫斯卡亚却以问代答地问我。
“我正想弄清楚您是否对我讲实话。”我挑战般地说,“我等您说。”
“您大概是真的逐渐熟练于布莱克这个角色了。”扬柯夫斯卡亚赞赏地说,“我并没有捏造什么,只是把您自己讲的那番话对他说了一遍。我说您不在,但我十分需要您,又说——这是您讲的——爱丁格尔知道您的去处。”
这是告密。还好,我求爱丁格尔答应我拿他做了借口,否则她就会把我彻底搞垮了。
她同意我作布莱克的替身,但却不让我再变成马卡罗夫……的确,这纯粹是告密,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同她转弯抹角。
“这可是告密!”我喊道,“爱丁格尔是怎样回答您的?”
如今最首要的问题是弄清楚爱丁格尔怎样回答了她?
“他笑了,并且说,这与其说是他的秘密,倒不如说是您的秘密。”扬柯美斯卡姬回答沈“总之,他向我示意,说这不干女人的事。”
我轻松地嘘了一口气。德国人是真想收买我I布莱克是个老练的家伙……德国人清楚地知道,布莱克不是那么容易受骗的,他不会看不见是否在表面上对他进行监视,于是,他们就取消了对他的监视。在我们外出的时候,不仅是我,就连热列兹诺夫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是比我更有经验的。也可能是这样:爱丁格尔甚至以为扬柯夫斯卡亚挂电话是受了我的委托,因此他想在我的眼睛里充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这可是告密!”我又重复了一遍,“苏菲亚·维堪奇耶夫娜,您表现得很不老实。请想,我如果对您说了假话,您这样做很可能断送我。爱丁格尔会立即下令追踪……”
“而且这一次就没有人再能搭救您,因为您已经没有退身的余地了。”扬柯夫斯卡亚厚着脸皮表示同意了,“我认为您不应该轻视我,因为您太缺乏经验,而且要骗过德国人也是不容易的。我最担心的就正是这一点,所以我才问您对付得怎样……”她走到我身旁,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您应当放聪明些,争吵对我们是没有好处的。”她和解地说,“爱丁格尔要您干什么?”
天晓得她同谁有交往,并且会使怎样的手段。不应当同她争吵,并且我也不能担保她不能从爱丁格尔左右的人探听到我同爱丁格尔谈话的内容,因此我不准备完全隐讳真情。
“他要我交出布莱克同伦敦联系用的电台。”我坦白地说,装作仿佛是扬柯夫斯卡亚迫使我出于无奈才承认了的样子。
“电台?!”扬柯夫斯卡亚大声喊道,“您这可是虚张声势!”
“怎么会是虚张声势?”我问道,“难道布莱克没有电台吗?”
扬柯夫斯卡亚耸了耸肩。
“我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电台。当然,也许有,德国人也可能通过某种办法把它查出来了。但是您……同德国人耍这种手段,这可是一条危险的路。您根本不晓得电台,同他们搞这种骗局是搞不长的,您这是拿脑袋冒险。”
我嘲笑般地瞧了瞧扬柯夫斯卡亚。
“唔,假如我发现了电台呢?”
“您?!”这一回她可真吃惊了,“怎么样发现的?”
“我在这个书房里发现了一份座标图,它帮助我……”
我把这话说得就象谈到一件最平常的事情一样——英国间谍组织的头子们进行联络用的秘密发报机。
扬柯夫斯卡亚睁大了眼睛:“您这话当真吗?”
“千真万确。”
“您在这间书房里找到了电台下落的线索?”
“正是。”
“究竟是怎样找到的?”
“这就是我的秘密了。”
“您也知道了呼号和密码?”
“大概差不多吧。”
“而且,您把这份礼物送给了爱丁格尔?”
“可以说是的。”
“唔,您可知道……”她的两只眼睛里甚至闪现了赞赏的神情:“您很有前途!”
她有一会儿工夫甚至丧失了平常那种沉着的神情,变成了一个赞赏有本事的男人的普通女人。
“我没有看错您,我感到很高兴。”她坐到沙发椅上点起了烟,“您好象能够使我倾心!”
但是,我是谨防同这个女人亲近的。谁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使她打死了布莱克呢?
“我很难相信这一点。’我忧郁地说,一面往窗前走去,“您除了您自己以外未必能爱上任何人。”
扬柯夫斯卡亚没有回答我,只是神经质地捏灭了烟,默不作声地坐了好久,然后站起身来,也没有同我告别,就悄悄地走了。
到了星期五。
已经对我说过:星期二或者是星期五,从五点到七点,在广场上多姆教堂对过的书铺……
这座远在十三世纪建造的教堂是里加最漂亮的建筑遗迹之一。它经历了历次的轰炸和战争的折磨,一直保存到了今天,还点缀着古老的多姆广场。
这里的一切我都喜欢:那古老的教堂,以及同它砒连的小巷和胡同,我也喜欢那哥持式的房屋和用鹅卵石铺修的马路……
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色古香,一切都使人感到光阴似箭……
我沿着石灰街走去,这条街的两旁有无数的大小商店,街上有很多熙熙攮攮的行人……
到多姆广场了,教堂的对面就是一个旧书店。这个旧书店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里面摆着好多书。门很矮,上半部镶着玻璃……
我拉开了门,系在门上的铃铛响起来了。想必是主人不常在铺里,而是常到铺子里面那个房间去。
但是,这一次主人却坐在柜台旁。他没有刮脸,是一个显得很忧郁的拉脱维亚人。白色的汗毛覆盖着他那发青的、硬化了的面颊,上面现出了紫红色的血管。
屋子里并不只是店主人一个人。隔着门玻璃我就看到有一个顾客伏身在柜台上。
我走进去以后不由得又往回退了一步。我被一次很不愉快的奇遇惊住了……
我看见了加什凯!是的,就是我和他一同住过院,在盖世太保的办公厅里还看到过一眼的那个加什凯。
他漫不经心地斜眼瞧我一下,装作没有认出我来的样子,不过他也许真的把我忘了,然后他把身子又伏在柜台上了。
我运用意志的力量迫使我走近了柜台。加什凯的眼前摆着很多明信片,上面画着一些很漂亮的裸体女人,做着各种不害羞的姿势。
“您有什么吩咐?”店主人用德语对我说。
我迟疑了一刹那,但是,他说的正是我所得到的暗语,丝毫不错,于是我就决定不顾加什凯了。
“我买‘浮士德’的第一版。在1808年出的第一版。”
“您找的东西太难得了。”店主人回答说。
“我不怕多花钱。”我固执地说。
“在我这样的小铺做里怎么能有那样的古本呢?不过我可以提供给您最晚的一种版本,上面有很精美的插图。”
“不,我需要1808年的版本。”我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跟您要太多的钱。”店主人仍然坚持他自己的彦
“不成。”我毅然决然地说,“我带要的是第一版,如果您弄不到这个本子,那我只得走了。”
为了让人家在这间又窄又暗的小书店里把你看成是自己人,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却不太相信他的回答。有加什凯在场使我很不安。
但是,店主人却毫不犹豫,马上推开了通往和店铺毗连着的那个房间的房门。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单薄的铁床,一张上面什么也没有铺的桌子,还有一个方凳,上面放着一桶清水。仿佛店主人就住在这个很象一间牢房的房间里。
“请吧,”店主人说,“请进吧。。
他自己站在原地没动,让我进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一下,加什凯却也走进了这个小房间。
房门关上了。
加什凯手里拿着一些明信片。他一下子把这些明信片拢在了一起,象一副纸牌似的,随后就漫不经心地把它放在桌边儿上了。
“请坐吧,安德烈·谢明诺维奇·马卡罗夫同志。”他用俄语说,“我已经等您好久了。”他指了指床,自己就坐在床上了。
我没有能够马上意识到原来加什凯正是我应当任其指挥的那个人。
“我受命听您吩咐。”我没有把握地说,“所以我就来了。”
“干嘛打官腔呢?”加什凯说,“我们不需要这套形式……”这个人仿佛使我解脱了在这段冒名生活当中缠到我身上的某种罗网。“让我们认识一下吧,”他很真诚地说,“我叫伊万·尼古拉耶维奇·普罗宁。普罗宁少校。去年我曾经有机会做了一些同波罗的海沿岸地区有关的工作,所以上级就把我派到这里……”
他这些话说得十分直截了当,真诚而又自然,这是那些豪爽的人所具有的特点。
“我在一切方面都应当同他们——我应当取得他们信任的那些人——一样。”普罗宁接下去说,“加什凯少尉——我现在已经不是下士,而是少尉——他不仅不愿落在军官们的后面,甚至还想在某些方面超过他们呢。盖世太保都知道,任何人也没有加什凯少尉的淫画好。这一点使我很受欢迎。拿这个作借口我就便于到旧书商那里去。加什凯少尉在充实自己的收藏品呀!”普罗宁侧耳听了听墙外的一阵响动,他不作声了。——看来,这是一场虚惊,于是,他又对我说:
“安德烈·谢明诺维奇,我们应当详细谈谈。现在我们的时间有限,而且在这个地方谈也不合适。我不应当在这里耽搁太久;因为这可能引起别人对我们店主人的怀疑。而他对拉脱维亚还是很有用的。我提议这样……”
他只考虑了几秒钟。
“明天……就定在明天,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加什凯少尉和他的女郎到美沙公园去。盖世太保夜里最忙,所以白天可以打打瞌睡或者休息一下……”
他掏出来一个德国式的那种异常精致的笔记本,从里面扯下来一张纸,很快就画了一个象平面图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条大道,在这里拐弯,这是岔道口,右面是路标……就在第二个路标附近吧。您能坐汽车来吗?加什凯少尉和自己的意中人就在这个路标左近纳凉。您的汽车要出点故障,比方说,马达停了。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向这位心情愉快的少尉求助……”
这一切都是十分清楚的。
“我这就出去,过十分钟左右您再走,并且要从另一条路回去。”普罗宁吩咐说,“还有,您带钱了吗?”
“带得不多。”我说,“我原来不知道……”
“也用不了许多,您出去的时候,为防万一起见,从我们店主人这里买两三本书……”
普罗宁拿起明信片就出去了,我听到了系在门上的铃声以后,就回到书店里去了。店主人冷漠地瞧了瞧我。我从他这里买了几本德国杂志,走到广场上,就转弯抹角地回家了。
晚上,我预先告诉扬柯夫斯卡亚说:“明天早起我需要汽车。”
她冷笑了一下:“哎哊,看您说话这口气!”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