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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却什么也看不清。他既看不见①潜涵病,又叫潜水员病、沉箱病。.
罗杰在向下窥视,看不见布雷克博士在给他泵气,也看不见斯根克不停地往下放救生素和通气管。
但是,他突然意识到放出的管子太长了。一旦他到达海底,送气软管和救生索就应该扯紧。现在不但没扯紧,反而还在继续放。一盘盘黑色软管和白色的救生索就盘在他身旁的海底。他必须小心翼翼以免被缠在这成卷的管索之中。
他试着迈步,但很别扭,他必须使劲向前倾。就像一棵要倒的树,要抬脚、起步、放下来,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僵硬的潜水服充满了空气,每移动一步都很艰难。
突然来了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特鲁克环礁湖底一股东扭西拐的强劲水流,从他背后冲来,把他向前推了十几英尺。他无法顾及救生索和送气管,他还来站稳脚,下一股相反方向的水流又把他向后推了15英尺。
他紧紧抓住珊瑚枝,以免再被水流戏弄,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拉盘在一起的绳子。
他不安地注意到,送气管缠到了一根鹿角珊瑚上,只要一拉,珊瑚就会切断他的送气管。
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头盔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感觉到有个东西在头发里爬,他背上一阵发麻。
他无法用手抓住它,现在能做的只是努力把送气管解开。
那个多脚的东西,现在正爬过他的右耳,它爬到了眼皮上,他闭上了右眼,它又爬过它的鼻子。
现在他可以看见它了,不见则已,一见全身都凉了——竟是一只蝎子。
他真想用他的头去碰头盔,把这个可恶的东西压得粉身碎骨。但他知道,只要稍一动,那只蝎子就会把毒刺扎进他的脸里,毒液会流进他的肉体。这并不会马上使他送命,但却很容易使他失去知觉。那么,他就会倒下去,送气管就会缠死在珊瑚上,没有空气,他就非完蛋不可。
即使他很快把蝎子压碎,它也会垂死挣扎,蜇他一家伙。假如它把毒刺扎进他的眼睛怎么办?即使他还能活下去的话,那他一生就是独眼龙了。
他必须保持沉着镇静。毕竟,他是习惯于同野生东西打交道的。他曾让塔兰图拉毒蛛和美洲毒蜘蛛从手上爬过。他知道,如果你不打扰野生动物的话,它一般不会打扰你的。
因此,他尽量忘掉正在他嘴唇上、脸颊上爬的东西,集中注意力解开送气管。身着这副笨重的盔甲,他只好一步步向缠住送气管的鹿角珊瑚挪去。
他必须自己干,因为他知道,他在很深的海底,水面上的人们根本发现不了他遇到的麻烦。有人告诉他,如果他想要人把他扯上去,就猛拉救生素。但是只有送气管松开后,他才能被拉上来。
现在那个东西在他的喉头上,而且还要往下爬。如果它企图穿过衣领扣下面的话,它完全有可能受到挤压而蜇人。
开始解送气软管了,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让手颤抖。那个东西在他的脖子上爬来爬去,那种滋味简直要使他发狂了。它的脚爬在皮肉上,那种感觉就像针扎一般。
不过,现在它又朝上爬了。爬过了左颚和面颊……爬过了左眼……横穿额头,又钻进了头发之中。
哈尔因解除了紧张情绪而疲惫不堪。当蝎子在你脸上、眼上爬过之后,
到了头发里就算不了什么了。
它现在在头发里懒洋洋地移动着。显而易见,它喜欢这片“丛林”。哈尔有了新的希望,如果幸运的话,他可能不挨蜇并安全到达水面。
不过,当他们给他取下头盔时,蝎子是否会激动起来而采取行动呢?
现在再也感觉不到它了。也许它在他的头发里安静地闭目养神,或者早已钻进头盔顶上去了。
哈尔感到这30分钟简直像过了30年,他心想,“我敢断言,我的头发已灰白了。”他感觉如此紧张,简直要歇斯底里大发作了。
产生这种现象的部分原因是所谓“深海晕眩”,像酒精中毒一样。这是由于在很深的水下呆的时间太长,同时神经又紧张,是氮在压力下作用于神经中枢系统的结果,因而也叫氮麻醉。
这种现象会使人干荒谬的事情:他们会忘记自己在何处,失去注意力,并开始进入梦境;他们的幻觉会把珊瑚峰当作公寓,而那些五颜六色的鱼则变成迷人的女郎。
对于哈尔来说,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他大笑、大叫,欣喜若狂,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很想在这珊瑚园里躺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
但是本能使他的手不停地理顺送气管,最后,他终于成功了。他抓到了救生索,使劲地拉了一下。
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在梦境中飘浮。
当他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快乐女士”号的甲板上。头盔已被取下,他们正在给他脱靴子和潜水服。
在领略了海水的冰凉之后,又能晒到太阳真是妙不可言;呼吸到新鲜空气,浑身为之一爽。再不会因软管被缠而窒息。感觉到身下坚实的甲板,悬着的心踏实了。
突然,他想到了那只蝎子,他的手下意识地向上猛地一抓。他的手指梳理着头发,但头发里什么也没有。
他虚弱地一笑,说道:“它在头盔里,你们会在头盔里找到它的。”
布雷克问:“找到什么?”
“蝎子。”他又笑了,眼里噙着泪。
斯根克说:“他由于晕眩而变糊涂了。”
布雷克博士把头盔翻过来往里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对哈尔说:“你很快会好的,那是幻觉。”
“我跟你说,那个头盔里确实有一只蝎子。它爬遍了我的脸,几乎要使我发狂。”
斯根克微笑着对布雷克博士说:“当他们患了晕眩症时,他们确实会想象出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他继续说:“不值得把毫无经验的人放下去,他们不值什么,但他们会造成麻烦。”
布雷克严肃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哈尔说,“那些管、索没有拉紧,放得过多,缠到珊瑚上去了。我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才把它松开理顺。”
布雷克脸上露出受了伤害的表情。他说:“亨特,这条船上有一件事不能干,当我们运气不佳时,就不要找借口,不要去指责他人。”
他的话使哈尔从晕眩中挣脱出来,他的头脑清醒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定相当糟糕。我并不想制造借口。”他用
一只胳膊支撑着自己。“但是,如果我找到把蝎子放入我头盔里的那个人,我会打得他灵魂出窍。”
“你的头盔里没有蝎子,”布雷克博士坚持说。“罗杰,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回去。”他们下去了,哈尔闭上了眼睛。
斯根克拿起头盔往里看了一下,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似乎也有点惊奇。
在头盔的壁上有几个通往送气软管的小孔。斯根克走到空气泵跟前猛打了几下,一股强劲的气流立刻吹进了头盔的气孔。
当他再拿起头盔时,蝎子就在那儿。他把它扔进了大海。他把头盔放回甲板,吹着口哨走了。
4水中呼吸器
布雷克和罗杰搬着水中呼吸器上来了。
“我想你对水中呼吸器很熟悉吧,英克罕姆。”布雷克说。
“当然,”斯根克说,极有派头地一甩头,“我用过水中呼吸器50多个小时了。”
“那你就可以教哈尔和罗杰了。”
哈尔作了个怪相。他最讨厌的就是被斯根克指使来指使去。
英克罕姆挺起胸脯就像个凸胸的鸽子,他用一种命令的腔调喊着:“好吧,伙计们,跟着我学。我们先来戴上鸭脚板和面罩,再绑好加重腰带,现在该呼吸器了。”
他拿起呼吸器抡到肩膀上,大容积的压缩空气罐背在背上,罐的上端紧挨他后颈的是气压安全阀,样子像一个闹钟。同安全阀相联的是一圈送气软管,长度正好是从嘴到阀门的距离,软管的前端安着一个接口管。
哈尔和罗杰装戴好水中呼吸器,罗杰咕哝了一句,因为压缩空气罐很重。
布雷克说:“下到水里你就不会在乎了。它重32磅,不过在水里仅有3磅重。”
斯根克命令道:“现在该用接口管了。你们把橡胶凸缘放在嘴唇后面,上下牙齿要紧紧咬住橡胶小片,你们就会发现它就像通气管的接口管,就像使用通气管一样,要用嘴呼吸。现在练习呼气。”
当罗杰试着吸气时,他的脸憋得发紫。
“吸气要猛,”斯根克指示着,“那样才能使水中呼吸器开始工作。”
很快他俩都呼吸得很自然了。从罐里出来的空气除了有轻微的橡胶气味外,完全像新鲜空气。
布雷克博士说:“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你们背上的东西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奇迹。我敢说,也许除了潜水艇之外,水中呼吸器是潜水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我们应该把它归功于法国的库斯托舰长①。自从人类的祖先数百万年前离开大海后,现在,人类又能回到大海而毫无陌生和不适之感。有这个东西,人类几乎可以像在陆地一样,在海底自由自在地到处活动。从某些方面来说更容易些,因为有水支撑着,不受任何限制。没有沉重的潜水眼,没有铜盔和铅靴,没有通到水面的管、索,不会有空气泵失灵……好吧,你们自己会看到的。”
哈尔移开接口管问道:“气罐有多少气?”
布雷克正要回答,斯根克抢了先。已经指定了他当指导,他决不允许别人替代,布雷克博士也不行。“在每平方英寸2000磅的压力下,气罐有70立方英尺的气体,在水下一个小时是足够的。”斯根克洋洋自得于他的知识面。
“假如你不知道,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而气却突然没有了,怎么办?”
哈尔这个问题还是向布雷克发问的,而斯根克又答了。
“把手伸向背后,你会发现气罐旁边有个控制杆,按一下,你就会另有5分钟的气,这足够让你上到水面。”
罗杰问道:“为什么上来要用5分钟呢?”
①库斯托舰长,法国海军军官和海洋勘探家。以广泛的海底调查著名。
“因为,”斯根克扬起眉头,表示这个问题提得多么蠢。“假如你下得根深,大约100英尺左右,你就不能一卞游到水面。一下子上来,你就要得潜涵病。你得在上来的过程中停二、三次,让你的身体适应压力的变化。这些事情你搞不懂的。”
罗杰瞪了斯根克一眼:“你很聪明、是不是?”
斯根克狠狠地回答:“够给你二、两点指教的。”
罗杰正要回敬他,布雷克博士拦住了:“够了,罗杰,不要顶嘴了。好了,你们都下水吧。”
兄弟俩越过船栏,沿着梯子下到水中。布雷克在他们的头没入水中之前
对他们喊道:
“如果在水下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带上来。”
哈尔观察了罗杰一会儿,他在10英尺以下。从他头顶冒出来的气泡说明他的呼吸正常。一会儿,哈尔就像条鱼似地游开了。
哈尔觉得自己仿佛在空中飘,这种新鲜感使他很兴奋,他连斯根克也忘了。水中呼吸器和压重腰带的重量刚好使他不升也不降,他就这样悬在水中。
“他稍微蹬一下鸭脚板,惊讶地发现,根本不用手他就能平稳地往前滑行。
他转身向下;只蹬了几下就能迅速下降。他又转身向上,上升也同样快。
他不蹬了,那股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