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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先生……先别说这些,」他摇摇头,焦急地问:「天枢」呢?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为了救你……明知自己的状况太弱……还是闯进那个防火墙……才会染上病毒……才会耗尽脑力……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破坏了保护他的那个装置……」汤仲臣仍顽固地说著。
「我不是要听这个!」他急得音调拔高。
「望月,别这样,他正在告诉你「天枢」的事啊!」卫德兰点醒他。
他怔了怔,仔细想想,汤仲臣口中的他,的确是「天枢」!
什麽手术,什麽耗尽脑力,难道汤仲臣是在责备他?说眼前的情况全是他和其他人造成的?
「汤先生,你说清楚一点……」他快没耐性了。
「唉,你自己进去看「天枢」吧,你自己去看他就会有答案了……」汤仲臣伸手往冷冻柜里一指。
他愕然地看著那只空荡荡的柜子,不解地瞪大眼睛。
「只有用我和「天枢」的声音,才能启动进入「地墓」的门,这点……应该难不倒……你吧?」汤仲臣喘了一大口气,脸色更加苍白。
「「地墓」?!」在北极星岛这麽多年,他从没听过这个名词。
「「天枢」一直在那里……去……救他!」汤仲臣的声音愈来愈弱。
「救他?「天枢」怎麽了?」他大惊。
「他……一旦岛上的电……即将用完……到时,他就会死……」
「什麽?」他浑身一震。
「去救救……那个……比你们可怜的……孩子吧……」汤仲臣说完便断了气了。
比我们还可怜?
汤仲臣这是什麽意思?把他们玩弄於股掌之间的人,怎麽会可怜?怎麽会?
望月星野胸口澎湃难平,思绪也杂乱如麻。
「为什麽汤先生要这麽说?他根本不懂……」
卫德兰伤感地揽住他的肩膀,道:「望月,冷静点,先进去看看吧!」
他吸口气,稍稍平缓疑惑和怒火,站起身走到冷冻柜前,检视著这个约两个人可直立站人的空间。
「「地墓」?这个柜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扇门……」他半信半疑,不敢贸然行事。
「嗯……而且你现在的嗓子沙哑,能不能复制别人的声音都不知道。」她说出重点。
「的确,我现在无法复制他人的声音……」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那怎麽办?」
「但我还是得去找应栩生!」他坚定地牵著她的手走进冷冻柜,道:「试试看吧!」
其实卫德兰的心也是惴惴不安,但她相信汤仲臣应该不会欺骗望月星野才对。
两人进入冷冻柜中,他清了清喉咙,模仿著「天枢」那种清冷人工的中音调,说道:「关门!」
可是,门动也不动,很显然接收器拒绝了他的声音。
「不行……」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别急,再试一次。」她拍拍他的手臂。
他这次放松心情,闭起眼睛,试著去回想「天枢」的声音,那十多年来盈绕在他耳中的独特嗓音,他应该比谁都还清楚。
「关门!」他又喊了一次。
冷冻柜的门刷地关上,然後在他们毫无心理准备的当口,柜子内的地板倏地往下降落。
「啊!」卫德兰惊讶地抓紧他。
他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只外表看来像是冷冻柜的东西竟是个隐密的电梯!
高速电梯一直往下,约过了一分半钟才停住,接著,门再度打开。
他瞪大眼睛,看著出现在眼前的惊人景象,几乎忘了要步出电梯。
百来坪的一间房间,天花板呈拱型,形状就像是个东方人死後埋葬的墓穴,不过,里头的设备却类似电脑主机机房,超低温的环境中,放置著一整排的大型精密仪器,而仪器所有的线组,全都汇聚向一个奇特的玻璃球体。
球体以一个底座支撑,底座上有著各种显示灯号,并连接各种管线。
球体内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一团乳白色且带著层层皱摺的东西就浸漫在里头,不断地收缩、膨胀,彷佛在呼吸似的。
他屏息瞠目,总觉得那个「东西」活生生就像个……
像个……
「天……那是个人脑!」卫德兰惊呼出声,喊出了梗在他心中的那个骇人的名称。
是的!那是个人脑!
他全身震了一下,走出电梯,一步步跨向那颗在半明半灭灯光下的球体。
「这就「地墓」吗?这里……为什麽会有这种东西……」他低头看著那依然在活动著的人脑,颤颤地抽气。
卫德兰跟在他身後,眼光一转,忽然看见一个有如太空舱的特殊仪器,仪器的上方有个透明窗,看上去,隐约可以看见里头似乎躺了一个人!
「望月,你看!」她拉了拉他的手臂。
望月星野转头一看,立刻冲了过去,趴在仪器上的窗口,瞪著里头那个眉清目朗的年轻男子,震愕地道:「是他!是「天枢」!这一定是他!」
「你确定吗?」卫德兰眉心一蹙。
「不会错的……他的脸……和我看见的那个小男孩非常相似!」望月星野激动地低嚷。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卫德兰直觉这个躺在里头的人不太对劲。
「「天枢」!!你给我出来!应栩生!」他用力捶著仪器。
但里头的年轻男子动也不动,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进去,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是昏了过去。
「可恶!应栩生!你给我起来!」他正嘶吼著,就在此时,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从他身後响起。
「你在叫我吗?「摇光」。」
他和卫德兰都吓了」跳,回头张望。
「「天枢」!」他脱口呼喊。
「你能来到这里,表示汤仲臣已经死了。这个地方……也快毁了……」「天枢」迳自喃喃自语。
「你……是你在说话吗?「天枢」……不,应栩生!你别再装死了,出来!」他生气地瞪向仪器。
「那个人不是我。」应栩生冷冷地道。
「什麽?」他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你?那你又在哪里?」
「你一进来不是就已经看到我了吗?」应栩生又道。
「我看到你?我几时看到你了?我一进来只看到那个——」他转身朝那个球体一指,陡地脸色大变,手指僵在半空,呼吸在瞬间暂停。
难道,那颗人脑就是……
「对,这才是我!」应栩生沧凉地笑了。
卫德兰手捂住口,简直无法相信双眼看见的事。
「你……你……」望月星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种见面的方式和他预想的差太多了!
「怎麽?吓到了?你无法相信,和你们相处了十多年的,只是没有躯体的一颗脑袋?」应栩生的声音中有几许悲一呆。
「你……你到底……」由於太过错愕,他的思考严重阻塞,完全无法开口。
「我本来想用另一种方式和你们见面的……只可惜,手术无法顺利进行,终究功亏一篑……」应栩生喟然道。
「你别想再搞鬼!如果这个人不是你,那他为什麽这麽像你?」他狐疑地问。
「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复制人!」应栩生缓缓地道。
「复……制人?!」他看著那颗人脑,又看著那具人体,整个人都傻住了。
「天枢」……怎麽会只是一颗人脑而已?
「你……你不该是这种模样的!你父亲……应奇里不是把你治好了吗?」结舌了许久,他终於挤得出声音了。
「治好?你真以为我那位疯狂的父亲这麽有良心吗?」应栩生讽刺地道。
「什麽?」
「你以为你知道我的身分,就等於知道了全部吗?「摇光」,有太多内幕你不知情……」
「不!我都已经知道,应奇里之所以拿我们当实验,全都是为了治疗你……」他怒喝道。
「那麽,为什麽我比原来植物人的模样还糟呢?如果我已经痊愈,为什麽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出去,非得要躲在这个阴暗的地底,藉助著各种仪器发声、说话,藉助著电脑去面对世界,甚至还得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复制人身上?」应栩生激动地反驳。
望月星野呆了呆,一时无言以对。
「你绝对不会懂的,和这种怪样子比起来,我宁可在七岁那年的车祸中就死去。」应栩生痛苦地道。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相到底是什麽?
望月星野听得更加迷乱了。
「是不是……应奇里……你父亲对你做了什麽?」卫德兰突然开口。
望月星野转头看她一眼,脸色微变。
应栩生沉默了半晌,才道:「卫德兰小姐,纽大的生物系高材生,「摇光」,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女人……」
卫德兰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她,有些诧异。
「你也想到了吧?一个走火入魔的生技科学家,在找不到实验品的情况下,就可能会拿自己的亲人下手……」应栩生接著又道。
这话听得卫德兰心头揪紧,而望月星野则是屏息聆听。
「那个人……我无法叫他父亲,他也不配当我父亲,他……只活在他自己的野心中,他早就疯了!为了实验,他可以不要家人,甚至残害家人……」应栩生叹了一口气。
「你把话说清楚!」望月星野急道,他受够了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去揣测任何事了。
「好吧!我没有太多时间了,就利用现在把真相从头到尾告诉你……」应栩生忧郁地道。「没错,应奇里是我的父亲,但他同时也是把我弄成这副模样的凶手。」
望月星野拧著脸,静静听下去。
「你知道我七岁那年发生了车祸吧?那场车祸夺走了我挚爱的母亲,也毁了我的未来,我成了一尊植物人,等於被上帝宣判了死刑。後来,打从我出生以来就没再见过我的父亲,在这时候出现了,他像一个伤痛的父亲,到医院把我接走,带到一个实验室,然後拿我当实验品……」应栩生清平的音调像在说著别人的故事。
早已察觉一点端倪的卫德兰小脸苍白,手紧揪住满脸惊异的望月星野。
「後来我才明白,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为了实验他所研发出来的特殊基因,所设下的「意外」,为的就是要拿到他那个年仅七岁的儿子的身体来实验……」
「不!」卫德兰心痛地低呼。
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可怕的父亲?老天爷……
「他成功了,千方百计不让他接近我的母亲死了,他以监护人的资格把我带进了变种实验室,利用我的脑,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我的喉咙,我的手臂,我的双腿……我的全身,来测试他的基因改造实验,然後再从我的体内取出合成人造基因,注射到其他的孩子身上……」应栩生缓缓地说出惊人的往事。
望月星野听到这里,浑身忍不住发颤。
他在说什麽?难不成……难不成他们六个变种人身体内各部分的变种基因,都是来自……「天枢」?
就连他的耳力、他的声音……也都来自他?
「呵……就某方面来说,他真的是一个天才,我那早已沉睡的大脑,在他的「整理」下,竟然醒了,而且脑力比原来还要发达、活络……可惜的是,我的身体却因基因改造而委靡,许多组织开始坏死,他为了抢救他得来不易的成品,於是摘下我的大脑,用特殊方式保存,然後再将我的大脑与电脑连结,运用我强力的脑波,透过电脑与我交谈,这就是我这副模样的由来。」应栩生轻松的语气中有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悲哀。
「他……他竟然用自己儿子的身体……来……来……」望月星野的恨怒一寸寸地消融了,原来他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天枢」竟经历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