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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美得多。”其实李莫愁年纪虽然较大,美貌却犹胜徒儿,听了这话,更是恼怒,却仍不作声。杨过道:“好罢!我们走!姑姑在前带路,我走第二,走在最后的就不能出去。”
小龙女此时已然会意,轻轻一笑,携着杨过的手,走出石室。李莫愁与洪凌波不约而同的抢在后面,两人同时挤在门口,只怕小龙女当真放下机关,将最后一人隔在墓中。李莫愁怒道:“你跟我抢么?”左手伸出,已板住了洪凌波肩头。洪凌波知道师父出手狠辣,若不停步,立时会毙于她掌下,只得让师父走在前头,心中又恨又怕。
李莫愁紧紧跟在杨过背后,一步也不敢远离,只觉小龙女东转西弯,越走越低。同时脚下渐渐潮湿,心知早已出了古墓,只是在暗中隐约望去,到处都是岔道。再走一会,道路奇陡,竟是笔直向下,若非四人武功均高,早已摔了下去。李莫愁暗想:“终南山本不甚高,这般走法,不久就到山下,难道我们是在山腹中么?”
下降了约莫半个时辰,这路渐平,只是湿气却也渐重,到后来更听到了淙淙水声,路上水没至踝。越走水越高,自腿而腹,渐与胸齐。小龙女低声问杨过道:“那闭气秘诀你记得明白罢?”杨过低声道:“记得。”小龙女道:“待会你闭住气,莫喝下水去。”杨过道:“嗯,姑姑,你自己要小心了。”小龙女点点头。
说话之间,水已浸及咽喉。李莫愁暗暗吃惊,叫道:“师妹,你会泅水吗?”小龙女道:“我一生长于墓中,怎会泅水?”李莫愁略觉放心,踏出一步,不料脚底忽空,一股水流直冲口边。她大惊之下,急忙后退,但小龙女与杨过却已钻入了水中,到此地步,前面纵是刀山剑海,也只得闯了过去,突觉后心一紧,衣衫已被洪凌波拉住,忙反手回击,这一下出手不轻,却甩她不脱。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惊人。李莫愁与洪凌波都不通水性,被潜流一冲,立足不定,都漂浮了起来。
李莫愁虽然武功精湛,此刻也是惊慌无已,伸手乱抓乱爬,突然间触到一物,当即用力握住,却是杨过的左臂。杨过正闭住呼吸,与小龙女携着手在水底一步步向前而行。斗然被李莫愁抓到,忙运擒拿法卸脱,但李莫愁既已抓住,那□还肯放手?一股股水住她口中鼻中急灌,直至昏晕,仍是牢牢抓住。杨过几次甩解不脱,生怕用力过度,喝水入肚,也就由得她抓着。
四人在水底拖拖拉拉,行了约莫一顿饭时分,小龙女与杨过气闷异常,渐渐支持不住,两人都喝了一肚子水,幸差水势渐缓,地势渐高,不久就露口出水。又行了一柱香时刻,越走眼前越亮,终于在一个山洞□钻了出来。二人筋疲力尽,先运气吐出腹中之水,躺在地下喘息不已。
此时李莫愁仍牢牢抓着杨过手臂,直至杨过逐一扳开她的手指,方始放手。小龙女先点了李莫愁师徒二人肩上的穴道,才将她们放在一块圆石之上,让腹中之水慢慢从口中流出。
过了良久,李莫愁“啊、啊”几声,先自醒来,但见阳光耀眼,当真是重见天日,回想适才坐困石墓、潜流遭厄的险状,兀自不寒而栗,虽然上身麻软,心中却远较先前宽慰。又过良久,洪凌波才慢慢苏醒。
小龙女对李莫愁道:“师姊,你们请便罢!”李莫愁师徒双手瘫痪,下半身却行动自如,当下站起身来,默默无言的对望一眼,一前一后的去了。
杨过游目四顾,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心中喜悦无限,只道:“姑姑,你说好看么?”小龙女点头微笑。两人想起过去这数天的情景,真是恍同隔世。四下□寂无人声,原来这山洞是在终南山山脚一处极为荒僻的所在。当晚二人□在树荫下草地上睡了。
次晨醒来,依杨过说就要出去游玩,但小龙女从未见过繁华世界,不知怎的,竟自大为害怕,说道:“不,我得先养好伤,然后咱们须得练好玉女心经。”杨过在自己头顶重击一掌,说道:“该死!打你这胡涂小子!我竟忘了你的伤。”又想下山之后,再要和师父解开衣衫一同练功,实是诸多不便,当下便助她运功疗伤。不到半月,小龙女内伤已然痊愈。
两人在一株大松树下搭了两间小茅屋以蔽风雨。茅屋上扯满了紫藤。杨过喜欢花香浓郁,更在自己居屋前种了些玫瑰茉莉之类香花。小龙女却爱淡雅,说道松叶清香,远胜异花奇卉,她所住的茅屋前便一任自然,惟有野草。
师徒俩日间睡眠,晚上用功。数月过去,先是小龙女练成,再过月余,杨过也功行圆满了。两人反覆试演,已是全无窒碍,杨过又提入世之议。
小龙女但觉如此安稳过活,世上更无别事能及得上,但想他留恋红尘,终是难以长羁他在荒山之中,于是说道:“过儿,咱俩的武功虽已大非昔比,但跟你郭伯父、郭伯母相较,又是怎地?”杨过道:“那自然还远远及不上。”小龙女道:“你郭伯父将功夫传了他女儿,又传了武氏兄弟,他日相遇,咱们仍会受他们欺辱。”
一听此言,杨过跳了起来,怒道:“他们若再欺侮我,岂能与他们干休?”小龙女冷冷的道:“你打他们不过,可也是枉然。”杨过道:“那你帮我。”小龙女道:“我打不赢你郭伯母,仍是无用。”杨过低头不语,筹思对策。沉吟了一会,说道:“瞧在郭伯伯的份上,我不跟他们争闹就是。”小龙女心想:“他在墓中住了两年多,练了古墓派内功,居然火性大减,倒也难得。”其实杨过只是年纪长了,多明事理,想起郭靖相待自己确是一片真情,心下感激,是以甘愿为他而退让一步,何况与郭芙、武氏兄弟也无甚么深仇大恨,只不过幼时为了蟋蟀而争闹而已,此时回想,早已淡然。
小龙女道:“你肯不跟人争竞,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不过听你说道,到了外边,就算你肯让了别人,别人还是会来欺侮你,咱们若不练成王重阳遗下来的功夫,遇上了武功高强之人,终究还是抵敌不过。”杨过知她雅不欲离开这清静的所在,不忍拂逆其意,便道:“姑姑,我听你话,打从明儿起,咱们起手练那九阴真经。”
就因这一席话,两人在山谷中又多住了一年有余。小龙女和杨过重经秘道潜入墓中,将重阳遗刻诵读数日,记忆无误,这才出来修习。年余之间,师徒俩内功外功俱皆精住。但墓中的重阳遗刻只是对付玉女心经的法门,仅为九阴真经的一小部份,是以二人所学,比之郭靖、黄蓉毕竟尚远为不如,但此却非二人所知了。
这一日练武已毕,两人均觉大有进境。杨过跳上跳下的十分开心,小龙女却愀然不乐。杨过不住说笑话给她解闷。小龙女只是不声不响。杨过知道此时重阳遗刻上的功夫已然学会,若说要融会贯通,自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但其中诀窍奥妙却已尽数知晓,只要日后继续修习,功夫越深,威力就必越强。料想小龙女不愿下山,却无藉口相留,是以烦恼,便道:“姑姑,你不愿下山,咱们就永远在这□便是。”小龙女喜道:“好极啦……”只说了三个字,便即住口,明知杨过纵然勉强为己而留,心中也难真正快活,幽幽的道:“明儿再说罢。”晚饭也不吃,回到小茅屋中睡了。
杨过坐在草地上发了一阵呆,直到月亮从山后升起,这才回屋就寝。睡到午夜,睡梦中隐隐听得呼呼风响,声音劲急,非同寻常。他一惊而醒,侧耳听去,正是有人相斗的拳声掌风。他急忙窜出茅屋,奔到师父的茅屋外,低声道:“姑姑,你听到了么?”
此时掌风呼呼,更加响了,按理小龙女必已听见,但茅屋中却不闻回答。杨过又叫了两声,推开柴扉,只见榻上空空,原来师父早已不在了。他更是心惊,忙寻声向掌声处奔去。奔出十余丈,未见相斗之人,单听掌风,已知其中之一正是师父,但对手掌风沉雄凌厉,武功似犹在师父之上。
杨过急步抢去,月光下只见小龙女与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盘旋来去,斗得正急。小龙女虽然身法轻盈,但那人武功高强之处,在他掌力笼罩之下,小龙女只是勉力支撑而已。杨过大骇,叫道:“师父,我来啦!”两个起落,已纵到二人身边,与那人一朝相,不禁惊喜交集,原来那人满腮须髯,根根如戟,一张脸犹如刺□相似,正是分别已久的义父欧阳锋。
但见他凝立如山,一掌掌缓缓的劈将出去,小龙女只是闪避,不敢正面接他掌力。杨过叫道:“都是自己人,且莫斗了。”小龙女一怔,心想这大胡子疯汉怎会是自己人,一凝思间,身法略滞。欧阳锋斜掌从肘下穿出,一股劲风直扑她面门,势道雄强无比。杨过大骇,急纵而前,只见小龙女左掌已与欧阳锋右掌抵上,知道师父功力远远不及义父,时刻稍久,必受内伤,当即伸五指在欧阳锋右肘轻轻一拂,正是他新学九阴真经中的“手挥五弦”上乘功夫。他虽习练未熟,但落点恰到好处,欧阳锋手臂微酸,全身消劲。
小龙女见机何等快捷,只感敌人势弱,立即催击,此一瞬间欧阳锋全身无所防御,虽轻加一指,亦受重伤。杨过翻手抓住了师父手掌,夹在二人之间,笑道:“两位且住,是自己人。”欧阳锋尚未认出是他,只觉这少年武功奇高,未可小觑,怒道:“你是谁,甚么自己人不自己人?”
杨过知他素来疯疯癫癫,只怕他已然忘了自己,大叫道:“爸爸,是我啊,是你的儿子啊。”这几句话中充满了激情。欧阳锋一呆,拉着他手,将他脸庞转到月光下看去,正是数年来自己到处找寻的义儿,只是一来他身材长高,二来武艺了得,是以初时难以认出。他当即抱住杨过,木叫大嚷:“孩儿,我找得你好苦!”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都流下泪来。
小龙女自来冷漠,只道世上就只杨过一人情热如火,此时见欧阳锋也是如此,心中对下山一事更是凛然有畏,静静坐在一旁,愁思暗生。
欧阳锋那日在嘉兴王铁枪庙中与杨过分手,躲在大钟之下,教柯镇恶奈何不得。他潜运神功,治疗内伤,七日七夜之后内力已复,但给柯镇恶铁杖所击出的外伤实也不轻,一时难以痊可。他掀开巨钟,到客店中又去养了二十来天伤,这才内外痊愈,便去找寻杨过,但一隔匝月,大地茫茫,那□还能寻到他的踪迹?寻思:“这孩子九成是到了桃花岛上。”当即弄了一只小般,驶到桃花岛来,白天不敢近岛,直到黑夜,方始在后山登岸。他自知非郭靖、黄蓉二人之敌,又不知黄药师不在岛上,就算自己本领再大一倍,也打这三人不过,是以白日躲在极荒僻的山洞之中,每晚悄悄巡游。岛上布置奇妙,他也不敢随意乱走。
如此一年有余,总算他谨慎万分,白天不敢出洞一步,踪迹始终未被发觉,直到一日晚上听到武修文兄弟谈话,才知郭靖送杨过到全真教学艺之事。欧阳锋大喜,当即偷船离岛,赶到重阳宫来。那知其时杨过已与全真教闹翻,进了活死人墓。此事在全真教实是奇耻大辱,全教上下,人人绝口不谈,欧阳锋虽千方百计打听,却探不到半声消息。这些时日中,他踏遍了终南山周围数百里之地,却那□知道杨过竟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