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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晚上9:00有没有吃夜宵呢?”
“没有。”张风仿佛自豪起来。“我从不吃夜宵。我那个地方又偏僻,想找个人证明我不在现场可太难了,既然没人证明,所以我绝对不是凶手。”
“为什么?”刘世强问。
“因为我如果是凶手的话,一定要为自己找一百个不在现场的证明啊。而我没有,所以我就不是凶手。凡是那些肯定不在现场的,你们可都要好好查查。”张风振振有辞,好像提什么忠告似的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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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刘世强问。
“昨…天?”张风一改刚才的镇定,变得扭捏起来。“没什么。”
“你一走,尸体就出现了,你不觉得很巧吗?”刘世强像抓住了机会的警犬,向上一扑。
“什么?尸体跟我有什么关系。”张风生气地涨红了脸。
“除非你告诉我们你昨天的行踪,否则我们怎么知道没关系呢?”
张风的脸更红了,好像不只是生气的缘故了。“我去会一个朋友。”他几乎是羞涩地说。
“会朋友?”刘世强皱起了眉,“你不是去参加婚礼吗?”
“什么?”张风像是被人揭了什么短似的简直要跳起来了。“谁这么瞎说的?”
刘世强深思地看着他:“不是你对小晴说,你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吗?”
张风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回连脖子都红了。“噢,那个啊。我是跟小晴开玩笑的。”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刘世强像个专揭人隐私的小报记者。
张风说:“这里的这些破事儿跟我的朋友没关系,我不想你们去找她。”他的样子好像要捍卫什么似的。充满男子气概。
这时陈语迟开口了:“是女朋友吧。”
张风像个孩子要藏起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不是,不是。很普通的,我们只是刚认识。”
刘世强用调侃的语调说:“一定很漂亮吧。”
张风奇怪地看着刘世强:“你怎么知道?”
刘世强坏笑着:“要是不漂亮,怎么能让人联想到婚礼呢?”
从张风尴尬的表情,刘世强满意地知道,自己终于又站上风了。
大雨突然地下了下来,马路上的行人被这突然降临的雨水淋了个正着,大多数人都开始奔跑,可就算他们能很快找到躲雨的地方,也已经被淋透了。王先鸣站在他办公室的玻璃窗前面,看着外面的雨景。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王先鸣不用回头也知道进来的人是秦娟,如果是其他人,秘书会通知他,而且,起码都会敲门。
秦娟走到王先鸣身边,用手挽住王先鸣的胳膊:“看什么呢?”她也向窗外看。
“没什么。”王先鸣转身冲着秦娟,“有什么事吗?”
秦娟掩饰不住地笑了笑,“猜猜?”
王先鸣把秦娟推开了,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冯佳林对游乐园的项目动心了?”
“呀!”秦娟惊呼:“你算得可真准,你怎么知道的?”
王先鸣玩弄着桌上一把金色的裁纸刀,刀面反射出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是锐利的,比那刀锋更锐利。“如果我是冯佳林,我也会这么做。隆华股份暴跌,谣言四起,虽然隆华实力雄厚,但是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如果不采取什么必要的措施,止住下滑趋势,只怕会产生连锁反应,全盘皆输也说不定啊。如果这个时候跟我们合作,强强联手,并且造出声势去,就会安抚人心,躲过危机。”
秦娟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这么说,如果我们跟她合作,只怕把我们也拖下水呢。再说,那事本来就出在咱们家……”看到王先鸣目光阴郁,秦娟赶紧闭上了嘴,没有说下去。
王先鸣把裁纸刀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当”的一声。“既然已经淋湿了,再淋淋雨也没什么。要是找个地方躲雨,反倒耽误了行程,还不如淋着雨,赶紧回到了家,还可以换换衣服,你说是不是?”
秦娟若有所悟:“我们本来一直盼着能和隆华合作,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王先鸣拍了拍秦娟的手:“隆华元气未伤。隆华股份之所以暴跌,主要是因为前一阵子涨得太猛了,而且又出了这事,这很好,让它狠跌一跌,我已经告诉他们,隆华一跌破20元就大量买进。隆华没到头呢,将来肯定还要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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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娟一下子高兴起来,“对,如果咱们跟隆华联起手来,将来王文豪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二王可就该只剩下我们一家称王了。对不对?”
王先鸣摇了摇头,“哪能那么容易啊。”
秦娟却兴奋不减:“我们在危难中帮冯佳林一把,将来的合作可就容易了。嘿,我这就去给冯佳林打电话。”秦娟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一等。”王先鸣说:“别着急,等隆华股份跌破20再说。”
秦娟止住了脚步,点了点头。
“还有。”王先鸣说:“你平时要多关心关心冯佳林,有机会就陪陪她,只是别提游乐园的事,她要是问,你就说还在考虑。”
秦娟灿烂地一笑,俯身吻了王先鸣一下,“这还用你说。”
缘绿园里的警察像蚂蚁一样多。他们展开了拉网式的大搜查,简直连颗草都要连根拔起,好看看下面有什么了。一直没有找到凶杀现场,刘世强已经把众人臭骂了一通了。此时刘世强正在他的临时办公室里对着电话听筒大声地训斥着什么人。有人敲门,刘世强也不理,皱着眉听电话里对方的辩解。
敲门的人没有听到回答,索性自己推门进来了。是冯佳林。她的衣着依然整洁,表情冷漠,态度傲慢,她忍耐地等刘世强挂断了电话,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她就开口了:“刘队长。你的手下居然粗暴地搜查我的房间,他们说这是你的命令?”
刘世强的脸上立刻堆满了体贴且同情的微笑,如果他再举着个“警民团结,鱼水情深”的标语,就更恰当了,“冯女士,请坐,请坐,要不要喝杯茶啊,小何,小何。”他高声喊了起来,“去沏杯茶来。”
冯佳林依然笔直地站着,“不必麻烦了,我只想问一句话,问完了马上就走。”
刘世强打着哈哈:“您说我的部下很粗暴,是谁?我批评他。”
冯佳林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我不喜欢我的生活被打搅,我知道不让你们搜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要离开缘绿园,回上海去。那样,你们就尽可把我的房间翻过来,再抖一抖。”
“哎呀,这恐怕是不行的,要知道,我们可能还有许多情况要向您了解,您要是走了,我们可哪里找人去啊。”
“什么?”冯佳林愤怒起来,“难道我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要知道公司里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呢。出了事,责任你能承担吗?我来跟你说一声是出于礼貌,我想我要去哪里,用不着你来批准。”
刘世强依然很和蔼:“正因为我们管不着您,所以才渴望您的合作啊,难道您不想尽快找到杀您丈夫的凶手吗?”刘世强温和地注视着冯佳林。
冯佳林的目光移开了,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好,我们搬到饭店去住。”
刘世强还是摇头:“那样不是太委屈您了吗?您看这样好不好,您还是住在这里,我呢,一定严格约束我的手下,如果遇到什么非要打扰您的地方,也一定事先跟您打招呼,征得您的同意,这样好不好?”刘世强虽然是在商量,可是语气却是坚决而不容置疑的。
冯佳林打量着刘世强,掂量着刘世强话里的份量。这时何子良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杯茶。
“来,坐下来吧。”刘世强热情地说:“喝杯茶。”
何子良放下托盘,走了出去。
冯佳林看也不看茶杯,依然站着。刘世强尴尬地咧了咧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今天天气可真热啊。”
冯佳林终于决定放弃刚才的话题,说道:“好吧,这事就算了,我来还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刘世强松了口气。
“我想领回我丈夫的尸体。”冯佳林冷冷地说。
刘世强为难地皱起了眉:“这个啊,这恐怕是不行的。”
“什么时候才行呢?”
“凶手找到以后。”刘世强同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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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佳林点了点头,“麻烦你了。”然后她笔直地走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冯佳林刚走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连砸带撞地轰然开开了。一个高个子大汉走了进来,他是个黑脸膛,脸上都是汗,警服也被汗水洇湿了。一进门,他就拉过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椅子在他的屁股底下呻吟了一声。他又端起冯佳林刚才没喝的那杯茶,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刘世强坐在那大个子对面的桌子上,等不及他喝完水就问道:“盛茂,怎么样了?查清楚没有?”
那杯茶让秦盛茂冒烟的嗓子舒服了许多,他用警服袖子擦了把汗,说道:“我们把那小子的情况都搞清了。”
“太棒了。”刘世强使劲拍了一下秦盛茂的肩膀,随后又偷偷地活动了活动自己被拍疼了的手。“说说,怎么回事?”
秦盛茂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只,叼在嘴里,刘世强赶紧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燃。秦盛茂使劲吸了一口,在椅子上变换了个姿势,椅子随即又呻吟了一声。“王新辉那小子,17号那天签约仪式结束后确实没有回缘绿园,而是去看他父亲了。他父亲病得很严重,失踪的那几天他也一直是跟他父亲在一起。”
“去看望生病的父亲?”刘世强的眉毛扭在了一起,“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怎么会找不到他呢?”
秦盛茂懊恼地为自己辩解,“这小子把他的家庭情况瞒了个结结实实。他一直说自己是上海人,其实他是北京人,害我们走了那么多弯路。可最后还是被我们挖出来了。”
“隐瞒家庭情况?为什么呢?”
“嗨,你猜他是到哪里去看他父亲?是去监狱。”
“监狱?!”
“可不吗?他爸爸名叫王恩泰,原来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老总,后来因为经济问题被抓起来了。为了这,王新辉还丢掉了他以前的工作,后来他离开北京,去了上海。到了隆华后,一直极力隐瞒他的家庭情况。他母亲身体不好,也没有工作。还有个上大学的妹妹,这小子也不容易,家里全靠他一个人了。他父亲患的是肝癌,已经是晚期了,王新辉跟梁觉信请了三天假去陪他父亲。其实他父亲已经是弥留阶段了,难得有个清醒的时候。哎。”
“难怪这小子死不开口,他这三天的行踪都有人证明吗?”
“是的,医生护士都证明了。”
刘世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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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秦盛茂接着说:“我们还查清楚了梁觉信的那个情妇。她叫肖柔,没有工作。她住的房子是梁觉信买给她的,梁觉信每月还给她提供生活费,像肖柔这样的情妇另外还有三个。”
“什么?那么多?”刘世强惊讶地嚷。
“没错,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北京只有肖柔一个人,梁觉信来北京以后,就一直住在她那里。可是根据肖柔讲,17号那天,梁觉信没有去她那里,去了哪里也没有对她说。梁觉信干什么事都很独断,从来不打招呼,连这次来北京,肖柔事先也不知道。”
“那个冯佳林知道梁觉信有这么多情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