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要走了?就因为出了命案?”
“我想是吧。倒霉的提姆·肯道着急死了。”
“这怎么能怪他。这对年轻夫妇也真是倒霉。”
“我知道。我想他们接手经营这家饭店也是挺不容易的事。他们一直担心作不好,
其实,作得挺不错的。”
“嗯,干得的确不错。”赖菲尔先生也同意。
“他很能干,也肯吃苦。她呢,是个好女孩子——也长得狠漂亮。他们夫妇像黑人
一样地苦干。当然了,这儿的黑人才不苦呢。我看见一个黑人,修剪椰子树就能赚一顿
早饭,然后又回去睡觉,一睡就是一整天。生活真惬意。”
“我们正在谈这儿出的凶案呢。”他又说。
伊淑·华德丝显得有些惊讶。她转身望着玛波小姐。
“我看错了她,”赖菲尔先生以一向的坦率的口吻说:“我向来不喜欢老太太们。
打不完的毛线,扯不完的是非,可是这个老太太与众不同。她有眼睛有耳朵,而且会善
加利用。”
伊淑·华德丝歉窘地看了玛波小姐,然而玛波小姐却似乎并不介意。
“他这是在恭维你,你知道吧。”伊淑替他解释说。
“我很明白,”玛波小姐说:“我也知道,赖菲尔先生是享有特权的,至少他自己
以为如此。”
“什么意思——特权?”赖菲尔先生问。
“想不客气的时候就不客气。”玛波小姐说。
“我不礼貌了吗?”赖菲尔先生颇感意外地问:“冒犯之处,还请你包涵。”
“你并没有冒犯我,”玛波小姐说:“我是很能容人的。”
“不要挖苦人了。伊淑,搬把椅子来。也许你能提供我们一些意见。”
伊淑走到木屋露台上搬了一把帆布椅过来。
“我们继续讨论,”赖菲尔先生说:“我们是先谈到已死的老白尔格瑞夫,还有他
那些说不完的故事。”
“啊呀,老天,”伊淑说:“我见了他,是能躲就躲的。”
“玛波小姐就比你有耐性多了。”赖菲尔先生说:“我问你,伊淑,他有没有跟你
说过一个凶手的故事?”
“喔,有的,”伊淑说:“好几次呢。”
“他到底是怎么说的?你好好想想看。”
“这个——”伊淑停下来想了想。“麻烦的是,”她歉然地说:“我没有很留心听
他说。因为那就像他常说的那个烦死人的什么罗德西亚有只狮子了。又烦又长,久而久
之,我就不听了。““那就说说你记得的吧。”
“我想好像是从报上登的一桩谋杀案说起的,白尔格瑞夫少校说他有一次不是常人
都能碰到的经历。说是他会面对面地碰见了一个杀人凶手。”
“碰见?”赖菲尔惊叫一声,“他确实用了‘碰见’这个字眼了吗?”
伊淑有点被问糊涂了。
“我想是呀,”她犹疑地说:“要不,他就是说,‘我可以指出一个凶手给你
看’。”
“到底是哪个呢?两者是不同的呀。”
“我也不敢确定。我想,他说他要拿一张照片给我看。”
“这还差不多。”
“后来,他又说了好多浴室艳尸那个案子。”
“别说那个案子了,我们大家都知道。”
“他提起下毒的人,也说那个艳尸本来长得很美,一头红发。他说,世界上女人下
毒的恐怕比大家知道的要多得多。”
“这我看倒是挺可能的。”玛波小姐说。
“他还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
“好像有点离题了嘛。”赖菲尔先生说。
“当然了,他说故事总是会离题的。听的人也就不听了,只应着‘是呀’、‘真的
吗?’或是‘怎么会呢?’”“他说要给你看的是张什么照片呢?”
“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报上看见的吧。”
“他没有拿那张生活照片给你看吗?”
“生活照片?不是的。”她摇着头说:“不是什么生活照片,这我是知道的。他说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决不像个凶手。”
“女的?”
“你看罗,”玛波小姐也叫了起来。“愈来愈糊涂了。”
“他说的是个女的?”赖非尔先生问。
“是呀。”
“那张照片是张女人的照片?”
“是呀。”
“怎么会呢?”
“可是真的呀,”伊淑一口咬定说:“他说:‘她就在这岛上。我会指给你看,然
后再把整个故事告诉你。’”赖菲尔先生嘴里咒骂了一句。对已死的白尔格瑞夫少校发
表看法时,他措词是不加矫饰的。
“依我看,”赖菲尔先生说:“他说的多半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也有点怀疑了。”玛波小姐喃喃地说。
“这么说来,”赖菲尔先生说:“这个老糊涂虫见了人就先说打猎的故事。刺野猪
了,射老虎、猎大象,还有什么狮口徐生之类的,其中一。两个也许是真事,好几个都
是瞎编的,其余的又都是别人的经历!然后,他开始扯谋杀的事,一椿接到另一椿上去。
这还不够,他还说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其实,十个有九个都是自电视或报纸上
东拉西凑来的。”
他颇表不满地对伊淑说:“你承认自己是没用心听的,你可能根本听错了他所说的
事。”
“我敢打赌他说的是个女人,”伊淑顽抗地说:“因为,当然,我心里想过那个女
人会是谁。”
“你认为会是谁呢?”玛波小姐问。
伊淑双颊泛红,显得有些发窘。
“喔,其实我也没有——我是说,我不愿意说——”
玛波小姐也就没有再坚持。她觉得,有赖菲尔先生在场,她是很难问出伊淑·华德
丝心中到底有什么疑影的。这只有在两个女人私下说悄悄话的时候才套得出来的。当然,
伊淑·华德丝也可能在说谎。玛波小姐自然没有明说,她只把这种可能记在心底,却不
会去相信。第一,她认为伊淑·华德丝不该是个说谎的人(虽然这也很难说),再说,
她也看不出这有什么扯谎的必要。
“可是你却说,”赖菲尔先生的箭头指向玛波小姐了:“你说他跟你讲了一个凶手
的故事,还说有一张那个男人的照片要拿给你看。”
“是呀,我想是的。”
“你想是的?你起先是挺笃定的呀!”
玛波小姐毫无所惧地反唇相顶地说:
“一字不差地重复别人的谈话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总是很容易认定别人的话就是那个意思的。然后跟另外的人说时,又选了自己认
为正确的字眼。不错,白尔格瑞夫是跟我说过这个故事。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个医
生,而且给他看了那个凶手的照片;但是,如果我该说实话的话,我得承认,他实际上
对我说的是,‘你要不要看一张凶手的照片?’当然我认为他指的就是他说的那个凶手
了。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有可能——虽然是很小的可能,终究是只能——
他心中的一种联想,使他把过去拿给人看过的一张照片,跟最近在这里拍的一张他
认定是凶手的照片,混在一起了。”
“女人!”赖菲尔先生气极败坏地鼻孔又嗤了一声后:“都一样,包括你们两个,
都一样!永远拿不准。什么事情都永远弄不清。现在,”他没有好气地说:“我们该怎
么办?是艾芙琳·希林登,还是葛瑞格的太太幸运?整件事情是一团糟。”
随着一声略带歉意的轻咳,亚瑟·贾克森已站在赖菲尔先生的身旁。他出现得那么
静悄,竟没有人注意到他。
“先生,该是您按摩的时候了。”他说。
赖菲尔先生立刻光起火来。
“你这么偷偷地溜过来,吓得我半死是什么意思,我听都没听到你走过来。”
“非常抱歉,先生。”
“我今天不想按摩了,反正一点用也没有。”
“啊呀,先生,您快别这么说,”贾克森一副标准仆役的神色,陪着笑脸说:“您
要是耽误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感觉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走了。
玛波小姐站起身来,向伊淑笑了笑就朝海滩走去。
十八、没有牧师在场
这天上午,海滩上没几个人。葛瑞格仍是老样子,又叫又笑地在水里乱拨,幸运脸
朝下俯卧在沙滩上,露着涂了日光浴润肤油、晒成古铜色的后背,一头金发散落在肩头。
希林登夫妇却不见人影。卡斯皮亚洛女士,由各色男士陪着,脸朝天地躺着,粗嗓门里
冒着欢乐的西班牙话。一些法国与意大利孩子在水边瘩笑。甘农与他妹妹浦利斯考特小
姐坐在海滩用的帆布椅里看着大家作乐。甘农将帽沿压在眼睛上,像是要睡了的样子。
浦利斯考特小姐身旁正好多了一张椅子,玛波小姐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唉,真糟。”她叹了口气说。
“就是说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
这是她们对横死事件的共呜。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玛波小姐说。
“很可怜,”甘农说:“真凄惨。”
“我们有一阵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说:“真想要离开的,杰拉美跟我。后来一想,
算了。我觉得那样对肯道夫妇俩是说不过去的。无论怎么说,这又不是他们两人的错,
任何地言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生与死的界线是很难分的。”甘农严肃地说。
“你晓得,”浦利斯考特小姐说:“他们接管这家饭店是抱着极大的期望的。把所
有的本钱都投进去了。”
“挺可人的一个女孩子,”玛波小姐说:“可是最近气色好像很不好。”
“很慌张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应和着说:“当然她的家人——”她摇了摇头。
“娇安,我觉得你——”甘农温声地制止她说:“有时候,许多事情是不应该——”
“这是谁都晓得的事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们家住在我们那一带。一个曾
姑妈——好怪呀——还有一个伯父在地下火车站上把一身衣裳全脱光了。我想,是在绿
园那一站。”
“娇安,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说的。”
“真可怜,”玛波小姐摇着头说:“不过,这种精神病状倒也是常见的。我记得,
我们替美国救济协会工作的时候,有一位很体面的老牧师,也这么发作过。有人打电话
给他太太,她立刻赶来,叫了辆计程车带他回家了,给他裹了条毛毯。”
“当然,莫莉她父母那一辈都是很正常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跟她母亲一
直合不来,不过,如今又有几个女孩子跟母亲合得来呢?”
“真可惜,”玛波小姐说着又摇了摇头:“其实,年轻的女孩子是非常需要母亲教
导做人处事的道理的。”
“可不是吗,”浦利斯考特小姐郑重其事地说:“你知道吗?
莫莉交了一个男朋友,好像是挺不相配的。”
“这也是常事。”玛波小姐说。
“自然她们家不赞成。她自己没告诉他们。他们是从一个外人听说的。当然,她母
亲叫她带到家里给他们见见的。据说,这女孩子不肯。她说这对他太没面子了。硬被逼
着给带到她们家,像匹马似的给大家相。”
玛波小姐叹了一口气。“应付年轻人可真需要些技巧的。”
她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