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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的话,请坐、请坐。秋山,不会不方便吧?”
“怎么会不方便!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多门兄,你认识原田雅实——阿雅吗?”
“哈哈!原田兄经常照顾我们夜总会的生意,我当然认识他啦!原田兄,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原田,这位是……”
加藤谦三一面怯懦地望着多门修,一面低头小声问道。
“啊!阿谦,你不认识多门兄吗?他就是赤坂最有名的K·K·K夜总会的经理,二十八年前发生命案的时候,他还是解救阿哲的救世主呢!”
一听到这里,加藤谦三立刻把椅子往后一踢,整个人站了起来。
“失敬、失敬,您的大名我如雷贯耳,小弟加藤谦三现在在银座抱着手风琴卖唱,像我这样的小角色,连加入‘海盗’的资格也没有……”
“阿谦,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啊!为什么你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呢?”
“佐川,你知道我的心意,却总是佯装不知道。”
“可是阿谦,你在银座从事街头卖艺不也是很好吗?”
“原田,你这么说固然没错,不过街头卖艺的日子总是吹风淋雨,根本无法过着安定的生活。”
大伙儿谈话越来越不投机的时候,两名服务生正好端了刚料理好的佳肴进来。
“加藤兄,放心吧!刚才你说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阿哲,我在这里会不会妨碍你们?”
“哪儿的话,坐吧、坐吧!对了,你用过晚饭了吗?”
“我早就吃过了。咦?这儿怎么空了一个位子,是去上洗手间吗?”
“不,那是吉泽平吉的座位,我们左等右等都不见他的人影……哦,都已经七点半了,这家伙是存心缺席吗?”
听到秋山浩二这么说,多门修的脸上立即罩上一层阴影。
“他一直都没露脸吗?”
“是啊!真是的,不来至少也该打个电话通知我们一声。”
“这就奇怪了。”
多门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多门兄,你说奇怪是什么意思?”
“阿哲,是这样的,我在六点半的时候注意到‘发怒的海盗’聚餐的牌子,当时我还问过柜台的服务生,确定是不是你们。结果他们告诉我,这次聚会一共有五个人,而且五个人都到了。对了,吉泽平吉的名字上面还有柜台人员所做的记号哩!”
闻言,佐川哲也和秋山浩二不禁诧异地看着对方,他们脸上的表情自然逃不过加藤谦三的眼睛,但原田雅实却还没发现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迷路了?还是看到什么漂亮的新娘子而乐不思蜀?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嘛!”
“阿雅,你别那么天真好吗?事实上,今天晚上的聚会是……另有内幕的。”
“阿风,你说的内幕是……”
“刚才我已经问过你,你真的不知道阿平的消息吗?”
“我刚才也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最近居住的地方呢?”
“当然也不知道。”
“你敢对天发誓?”
佐川哲也从旁插话,他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
“如果需要这么夸张的话,我就对天发誓。我——原田雅实,对天起誓,我既不知道吉泽平吉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阿谦,你呢?”
“我……多少知道一些吧!”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多少知道一些?”
“佐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平他做了什么……”
“你先说你知道些什么?”
“五、六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他,当时他说他在世田谷附近的保龄球馆当经理,那时保龄球挺流行的,所以他赚了不少,经常带一些职业保龄球选手去银座的酒吧喝酒。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还听说保龄球馆的生意已经走下坡……”
“你去过他工作的保龄球馆吗?还是你知道他住的地方?”
“当时我的处境并不好,哪有这种闲情雅致!再说世田谷又那么远。”
“那么,你有没有他的地址?”
“没有,我不曾跟他要过名片。”
“他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应该不知道吧!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那么是谁把邀请函寄给阿平的呢?我和阿风也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呀!”
“阿哲,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晚上的聚会不是你跟阿风发起的吗?”
“阿雅,事实上,我跟秋山两人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封邀请函,拆开一看,发起人竟然是自己和秋山,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于是打电话给秋山,没想到秋山也是一头雾水。
后来秋山甚至还接到你和阿谦说要出席的回函,而阿平不仅寄回回函,还打电话给秋山呢!阿风,接下来的部份由你来说。”
“好的。就像刚才阿哲所说,我是因为接到那通电话才知道阿平的近况,不过,阿谦……”
“啊?”
“听说他原本在世田谷马事公苑附近的保龄球场当经理,后来保龄球馆的生意大不如前,老板便把保龄球馆改成假日木匠中心。
后来,他还当上那里的经理哩!阿平还说聚会当天他一定会出席,因为他也想亲自聆听各位的教诲,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谦卑有礼,身段也放得很低,只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阴沉,仿佛被人拉到幽暗的谷底一般。”
大伙沉默了一会儿,秋山又接着说:
“我跟阿哲商量之后,决定打电话到本条会馆问个明白。没想到这里的人告诉我们,对方是打电话来预约,而且连订金也付了。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却也想趁这个机会查出是谁在暗中搞鬼,所以才没有寄出取消聚会的信。”
“这么说来,刚才你们怀疑我暗中搞鬼吗?”
“对不起,我们只是有点怀疑而已。毕竟恶作剧可得花费不少钱哩!我还跟阿哲说,如果是你在开玩笑,我们大可以放心,因为你一定没有恶意。”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怪怪的。”
加藤谦三声音颤抖他说道。
“还有,阿平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已经八点多了还不见人影。多门经理,你确定阿平今天晚上真的来这里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然你们可以派一个人到柜台去确认一下。”
“好的,我去。”
原田雅实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出去,可是他才来到走廊就立刻发疯似地叫了起来:
“你不是阿平吗?对对对,你就是阿平!你是怎么回事?我们一直在等你哪!”
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觎。加藤谦三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跑了出去。
当多门修看到原田雅实和加藤谦三一左一右地拉着吉泽平吉进来的时候,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光采。
他刚才在附近的走廊上已经见过眼前这个男人,现在在明亮的地方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真的是非常落魄呢!
“吉泽!”
佐川哲也吼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秋山浩二连忙出面打圆场:
“好了、好了,阿哲,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阿平,你怎么了?你看,我们等得饭菜都凉了。”
“对不起,其实我早就来到这个房间,只是不好意思进来。”
“为什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你们大家都这么有成就,只有我一事无成……”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阴沉、无力。
“别开玩笑了。阿平,其他人或许真如你所讲的那般有成就,可是我也只是一个在银座街头卖艺的人罢了。”
“你才别开玩笑呢!你现在可是银座最有名的街头艺人,哪像我……”
“好了、好了,别说这么多,快坐下来吧!菜都凉了,要不要让服务生拿去热一下?”
原田雅实非常同情吉泽平吉,他坐在吉泽身边问道。
“还有,你要不要喝点啤酒?”
“不,就是酒让我一败涂地的!我已经戒酒了,菜凉了没有关系,反正是我自作自受。”
说完,吉泽平吉便伸出瘦弱的手取了一些菜在自己的小碟子里,默默地吃起来。
佐川哲也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对他产生恻隐之心。
过了好一会儿,吉泽平吉才发现一旁的多门修。
“这位是……”
“啊!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K·K·K夜总会的经理——多门修先生。”
佐川哲也介绍完多门修之后,又对吉泽平吉说:
“阿平,听阿风说你现在是某假日木匠中心的经理,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已经不行了。”
“你说‘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我们公司为了生存,尝试过不少行业,可是没有一样做得起来。尤其是我工作的假日木匠中心,更是经营惨淡,所以我现在每天都在烦恼这份工作还能做多久。”
“阿平,你把铅笔夹在耳朵上,它是你做生意的工具吗?”
经原田雅实这么一说,吉泽平立刻把夹在右耳上的蓝色铅笔拿在手上,自我解嘲他说:
“是啊!因为我要负责采购、进货,但是我的计算能力又不是很好;只好随身准备一支铅笔喽!对了,原田,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他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不过这个时候,佐川哲也却提出一个新话题。
“对了,阿平,这次聚会的邀请函你是在哪里收到的?是在你家?还是公司?”
“我家?哈!那不过是间小套房罢了,哪能算是一个家!不过这张邀请函我的确是在那里收到的。”
闻言,大家忍不住互相看着对方。
佐川哲也的眼中更充满怀疑的神色,他本想说些什么,考虑了一会儿才改口说:
“这个部份交给阿风来说,我现在觉得有些反胃。”
“好……”
秋山浩二说话的语气虽然平缓,一双眼睛却紧盯着隔壁的吉泽平吉。
“阿平,老实说,我们在场的四个人当中,没有人知道你的住址。”
“你、你是说……”
“我们不知道是谁把聚会的邀请函寄给你。”
“可是发起人不是你跟佐川吗?当然是你们两个寄给我的呀!”
“问题是,我们也不知道你的住址啊!别说是住址了,就连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
吉泽一听,不由得哑然失声地看着大家。
这时候,即便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多门修,也分不清他的样子是真实的反应,或只是巧妙的演技。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们才想问你啊!是你恶作剧把我们四个人叫来这里的吗?可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四个人聚集在这里?”
“怎、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房内的日光灯突然暗了下来。
“是停电吗?”
有人在黑暗中低语。
“不,不是停电,走廊上的电灯还是亮着的。”
多门修示意大家要沉住气。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