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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将布包层层打开,露出一对镶着翡翠的金耳坠。虽然是古旧的金镶玉样式,但金色柔和,玉质清润,倒也相得益彰。她急忙重新包好耳坠推还回去:“李婶,这耳坠太贵重了,又是您祖上传下来的的东西,春晓不能收……”
李婶作势沉下脸来:“怎么,这已经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了,春晓姑娘还是看不上?礼物虽轻,但我这个穷老婆子的心意可都在里面啦。”
春晓低下头去,急得快要掉下泪来:“李婶,您就别难为我了,春晓哪里受得起这些金玉呢?何况我的亲事已经不作数了,我若真把这耳坠带回叔父家,被我那婶娘看到,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李婶想想有理,便将耳坠放回匣中:“也好,那就等你找到好婆家再送吧。”随后,她又取出一个隐隐透出油渍的纸包:“这是我从太平镇带回来的点心,春华年纪小,又是男孩子,夜里若是饿了,你就拿些给他垫垫。你也别舍不得吃,下次去太平镇,我再多买些回来便是。”
第八章 小试牛刀
春晓心中感动,接过点心连连称谢,李婶微笑点头,拉着她纤细的手不停摩挲,望着春晓鲜花般明媚的笑脸,不知不觉中,李婶渐渐收起了笑意,眼神也有些愣怔起来。
见状,春晓轻轻皱起了眉头:“李婶,您怎么了,何事令您如此发愁?”
李婶闻声回神,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每次看到你,都会忍不住想起我的女儿……”
将李婶的话串起来仔细想想,春晓大胆问道:“怎么,姐姐在太平镇那边过得不顺意么?”
李婶听了叹息一声:“是啊,你彩月姐姐已经嫁过去三年了,肚子至今没有动静,我这次去,她婆家那边的脸色很不好看,彩月的模样也颇为苦闷,我真是有些担心……”
春晓暗自吐了吐舌头,三年了啊,那已经可以诊断为不孕症了……这虽然不是她本人的强项,但她以前所在医院的生殖中心可是很有名的,除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西医专家,还有好几位老中医坐诊,耳濡目染,她对这方面中医上的一些学说也颇有涉猎,此时技痒,便忍不住问道:“彩月姐姐现在身型如何,可是时常生气苦闷?可有头晕气短的情况?月信正常么?”
她可不是随便问问的,记得在生殖中心轮转时,有位老专家曾经说过,除了一些生理结构上的问题之外,肝肾不足、气血亏虚、肝郁气滞、痰湿阻滞等原因都会导致不孕,而心理因素也非常重要,若这位彩月姐姐身体并无大碍,那想来应该是心理压力太大的缘故吧。
李婶似乎颇为吃惊:“春晓,你怎么会通晓医理?你刚才问的,跟太平镇几位先生问的也相差无几……”
她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彩月不胖不瘦,月信也很准时,身体一直不错,贺家家境虽好,但人多是非也多,想来大抵是要劳些心力的。那边请了几位郎中诊过脉之后,也都说不出什么,只是开了几个方子让她调理,说是有助孕的功效,算来她请医问药也一年多了,却还是不见起色……”
春晓听完,凝神思索片刻,低声说道:“如此,您下次去时记得叮嘱姐姐,让她……让她同房时在身下垫只枕头……”
说到这里,她已是面色通红,又低低地补上一句:“另外就是,让姐姐把这些烦心事先放一放,就想着孩子和父母也是缘分,一切随缘就好……”
李婶睁大了眼睛,张着口唇望着她,春晓更加羞赧,急忙起身告辞:“李婶,您先歇着吧,我……我也该回去干活了……”
逃也似地出了李婶家,奔进自家院门,春晓默默吐息几次,将点心藏在身后,悄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春华已经醒了,见春晓回来,高兴地叫道:“姐姐,你回来啦!你上哪儿去了,怎么不叫醒我陪你一起去?”
春晓撇了撇嘴:“说得好听,我若当真叫你,你这只贪睡虫不会恼么?”
春华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到她放在桌上的纸包,顿时眼睛一亮:“这是什么?可是点心么?姐姐从哪儿得的?好香啊!”
春晓作势瞪了他一眼,将纸包小心打开。里面的点心共有四种:嵌着梅子干的桃酥、枣泥夹心的香酥饼、裹着青红丝的蜜麻花,还有一样菊花绿豆糕。
想着绿豆糕相对不易存放,春晓拣出一块放进春华嘴里:“这是李婶特意买来给你的,你既了这些,可要记得人家的好处才是。”
春华听了连连点头,仔细品了品,只觉口中软糯香甜,他毕竟还是孩子心性,顿时眉开眼笑:“这个真好吃,姐姐快尝尝。”
春晓从纸包里拈起一点碎渣吃了,也不禁微笑点头:“果然好吃,春华,姐姐好生收着,给你当夜宵可好?”
春华却摇摇头,拿起一个香酥饼送到姐姐嘴边:“姐姐也吃,春华知道,这两天你都没有吃饱……”
顿了一下,他憨憨地笑了:“还有这桃酥,上面的梅子一看就酸得很,还是留给你们女孩子吃吧。”
两人正在推让,外面又传来了杨氏阴阳怪气的喊声:“哎,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开晚饭?我说当家的,你还不赶紧来管管,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呢!”
春晓无奈笑笑,包起点心放进橱中:“你自己待着吧,我得手脚麻利些,再晚又该有气受了。”
晚饭依然是清粥小菜,寡淡得令人懒得伸筷子。吃到一半,春彩嘟起嘴巴,将筷子搁在桌上,抱住杨氏的手臂撒起娇来:“娘,春彩不想喝粥,人家想吃点心……”
春晓不由一惊,随即暗笑自己心虚,再看春华,却是慌得面色都变了。她急忙伸筷夹了几根萝卜丝,一边放进弟弟碗中,一边轻声说道:“春华,快些好生吃饭,别想东想西的。”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春彩顿时瞪起了眼睛,杨氏更是“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袁春晓,你刚才说什么?你指桑骂槐地数落谁呢?!”
春晓也将筷子放下,心平气和地回答:“春晓并没有数落谁,只是见弟弟没专心吃饭,便随口说了他两句,婶娘和妹妹多心了。”
春彩听了冷笑一声,转向母亲告状:“娘,您都听见了吧,咱们一向是在饭桌上说说笑笑的,如今春晓姐姐却硬是看不惯了,想是咱家庙太小,盛不下这位陈员外家的下堂少夫人……”
杨氏也抱起臂膀,撇嘴说道:“是了,陈家大门大户的,吃饭时的规矩想必也多得很,你春晓姐姐虽然连人家的家门都没进去,但多少也算沾了些贵气,自是与从前不同的了。”
一直闷头吃饭的袁瑞隆此时轻咳一声:“都少说两句吧,再过几日就进腊月了,虽然家里不宽裕,但也该筹备着买些肉菜吃食,既然春彩想吃点心,那便去趟和泰园,拣些自己中意的吧。春华,你明日随春彩姐姐一同去,有喜欢的口味,一起买回来便是。”
第九章 深夜来客
春华仍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将姐姐夹过来的菜尽数塞入口中。袁春彩听说明日去买点心,也不再吵闹,皱着眉头继续喝粥。杨氏左顾右盼一番,见大家都没有推波助澜的意思,也悻悻地拿起筷子,在没什么可挑拣的菜碟中扒拉了几下,夹起几根细嫩些的分给儿子女儿。
吃过晚饭,春晓正在厨房洗碗,杨氏抱着好几件脏衣服走了进来:“吃饱喝足,也该做点正经事了,临睡前把这些衣服都洗掉,喏,特别是这条罗裙,洗干净后好生在火上烘一烘,明日你妹妹出门还要穿的。”
走到门口,杨氏又回转身来:“待你叔父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你若再告黑状,仔细你们姐弟的皮!”
戌时刚过,袁瑞隆果然来寻春晓,见她仍在忙碌,不由皱起了眉头:“春晓,天不早了,去睡吧,你年纪毕竟还小,莫把身子熬坏了。再说,冬天换洗得少,这衣服又不急着穿。”
春晓在围裙上擦净双手,轻快地站起身来:“洗完这件就去睡了,叔父不必挂心,早些休息吧。”
见袁瑞隆脸上满是歉疚,略顿了顿,春晓又低声说道:“说起来,我也算家中长女,出些力是应该的,叔父婶娘给了我们姐弟衣食庇佑,使我们不致流落街头,已经足够春晓感激一辈子的了……”
袁瑞隆听了更加尴尬,只得闷咳几声,摆着手去了。
看看天色确实不早,春晓将手头的活计暂时放下,先去房中看春华。
房里漆黑一片,春华正坐在窗前,借着月色看书,由于光线不够,他深深地低着头,眼睛几乎要贴在书页上。
春晓见了有些着急,上前拿过书本,皱眉说道:“春华,你这样看书会近视的,怎么不点灯呢?”
春华愣了片刻,羞涩地笑了起来:“姐姐,你太高看春华啦,';进士';之类的我可不敢想,无非是多识几个字,早点出去做个学徒,帮你分忧罢了。”
春晓暗自吐了吐舌头,她一时情急说走了嘴,还好两个词谐音,春华不致起疑。随后又有些感动,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男生在身边,两个人同舟共济,应该也能熬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吧。
她拉起弟弟,将他安置在床上:“时候不早了,该睡觉啦。对了,你方才为何不点灯?”
春华听了低下头去,良久才嗫嚅道:“刚才婶婶来过,她说年关将近,家里还有一笔外债要还,让咱们过得仔细些,灯油之类的能省就省,然后就把灯给吹熄了……”
春晓咬住嘴唇,忍耐了一会儿,柔声问道:“春华,你觉得饿么,可要吃些点心充饥?”
春华摸摸肚子,憨憨地回答:“好啊……姐姐,我想吃那个香酥饼……”
看着春华吃下两个香酥饼,又盯着他喝了水、擦了牙,春晓安顿他躺好,柔声说道:“姐姐还要洗两件衣服,你先睡吧,早点睡才能长得高呢。”
春华乖巧地点点头,自己盖好被子,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洗完衣服,春晓将那件秋香色的罗裙单独放在一旁,端着其余的衣裙去院中晾晒。
万籁俱寂,明月高悬,刺骨的夜风吹得春晓打了一个哆嗦,她把水盆放下,抱起双臂望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有些感慨。如此美丽的月光,在pm2。5严重搅局的现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这样想来,旁的不说,单看这月色,这次魂穿之旅倒也不算枉然……
正在发呆,墙头处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春晓心里一惊,莫非是贼?
转头看去,墙上却空无一人,只有几根蓑草随风轻轻摆动。春晓松了口气,麻利地将衣服晾好,转身又进了厨房。
点起灶火,春晓将罗裙小心撑在手上,坐在灶前烘烤。灶火很旺,身上很快暖了,人也不禁有了些睡意,手上的触感却温吞粘腻,令她困倦而不舒爽。
这条罗裙料子不错,样式也很新巧,想来是春彩出席正式场合的行头,春晓这样想着,更加了几分小心,她打起精神,不时变换方向,让裙子受热均匀。
正在难熬,春晓又听到了隐隐的响动,她受惊转头,刚好看到窗口处黑影一闪而过。
春晓不敢鲁莽,思忖片刻,她放下罗裙,抄起灶旁的烧火棍拿在手里,缓步挪到门边,打算伺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