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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一线天光射入,然而却满满是人声!
江蓠正想开口,却不料那人猛地反身,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旁边的石壁上一压!
------题外话------
九殿:劳资都还没压!劳资要出场压!
某吹:你这弱身板,压得了么?再说了,九毛你心思能纯洁点么?
章节、第九章:祁王
一股子阴枭的气息从那人身上传来,头顶之上人声阵阵,仿佛在争论些什么。
他粗糙的手掌盖在江蓠嘴上,狠狠的盯着她,哑着声音道:“我不能带你走!但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必须要你!”
江蓠感受到他的血脉在不断的上涌,整个身体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这时候任何的反抗都会令他更加的不知克制。
她安静的站着,垂下的双眸看着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他突然拿起江蓠的手,将她湿了的衣袖往上一拉,眼睛盯着她滑如玉脂的手腕,眸光一深。
少女的腕上,一点朱红,正是贵族女子特有的守宫砂。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欢喜,低哑着声音道:“放心,我有一天会来将你带走那个病秧子身边的。”
江蓠心下浮起一丝冷笑,如果自己真的被这人给毁了清白的话,那个祁王怎么可能还要自己,不仅楚国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便是南国,也回不去了。
这样想着,江蓠突然抬起头来,一笑。
这一笑之下,仿佛莲花瞬开,于素净中惊起刹那明丽。
那人的眼睛突然一瞪,怒道:“你!”
江蓠的身子一转,然后轻轻松松的从他的桎梏中脱离出去,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指甲从他的伤口中抽出来。
钢蓝色的光在特殊的角度微微一闪。
被关押的这几天虽然看似毫无危险,但是江蓠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那个农妇每次送来东西的时候,她都会挑选其中有用的东西混合起来,然后制成药物涂在自己的指甲上,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出击。
虽然这药物无法致命,但是令人昏迷一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死死的撑在墙壁上,恶狠狠的看着江蓠。
江蓠淡淡的道:“将军无需担心,只是一点小毒,因为混合在你的伤口上发作的快些罢了。虽然小女不知道将军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想要毁了我,但是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干。”
说完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眼,转身就走!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的忽视自己!
他发了狠,猛地扑了上去,一把钳住江蓠的手腕,江蓠却没有料到他还有这样的力气,一时不察,被他抓住。
“呵呵,老子便是受了伤,也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他狰狞的一笑,然后拉住江蓠的衣服猛地一撕!
青莲色的衣服扯落大半,半边内衫衣袖也碎开,露出雪白的手腕,红色的守宫砂鲜艳欲滴。
那人猛地低头,在江蓠手腕处有守宫砂的地方使劲一咬!
江蓠眉毛一样,一抬脚,对着他的胯下一踹!
那人的脸顿时一紫,“砰”的一声直直的倒了下去,动也不动。
江蓠看着彻底晕过去的人,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腕,这咬得可真准真狠,恰好将自己手上的守宫砂处给咬伤了,这下,便是伤痕渐好,这东西也无法辨别了。
穿过缝隙的风微微一过,她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才感受到透骨的寒冷来,她伸手将自己裙摆上的水拧干,哈气暖着自己的手心。
刚才江蓠一直没有动手就是想让那人将自己带出去了再说,但是却在不得已之下提前动了手,而现在,她必须靠自己走出去。
她凝神听了听,发现没有丝毫的人声,恐怕在刚才的时候,那些搜寻的人已经远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走到那男人身边,脱下他的外衫,然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继续沿着河岸向前。
光线越来越亮,这条河岸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山洞,她站在山洞口,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冷得簌簌发抖,嘴唇发白。雪还在密密麻麻的落下来,遮蔽着这三寸天地。
她咬咬牙,最终决定还在在这个山洞避一避风雪,等它停了之后再做行动。
一天风雪。
大雪茫茫中,一匹白马溅起碎雪。
他全身罩在一袭宽大的白袍中,乌黑的发如流水一般泻出光芒,银色面具将他的容颜完全遮住,只有一双眼眸,一眼深邃,一眼寂寞,半沉半浮的将天地虚无的纳入。
他几乎融入这样的惨白中,与天地化为一色。
雪白的袍子中,一只瘦弱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执着缰绳,有淡淡的青筋若隐若现,但是却浮着一层如玉的光,如奉在佛龛上的一只白烛。
大雪蒙蒙的扑上他的脸,似乎要将他淹没,但是他却匹马而行,不沾尘埃。
而在他的十米之外,却是黑压压的一群群人影,他们的目光只敢盯着那男子的马蹄,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多看一眼这人,都会亵渎这人的无上光芒。
风声嘶哑,马上的人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虽然极力的压制,但是却卷在雪中无尽的散开,引得身后的众人全身顿时一紧。
为首的一人微微抬起自己的眼睛,被风霜刻镂的眼里,闪过一抹怜悯与震慑。
但是瞬间,这神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崇敬。
过了许久,那咳嗽声才渐渐的淡下去,身后众人紧着的身子微微一松,都不由自主的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有着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但是也有着最为虚弱的身体。今日天气如此不好,刚刚在府中犯了病,一醒来便不顾周神医自杀大骂的威胁,硬撑着自己的身体奔到这里,只是因为听说他的王妃遭劫了。
他们在他身边如此久,从来没有看到他对一个女人看过一眼,然而现在却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失态,究竟是为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上的那个男子突然间翻身下马,然后,足不沾雪,如风一般往前面奔去!
前面的山洞前,一个少女倒在雪地里,只露出一头软缎般的发和浸进雪里半边的苍白的脸。
他突然顿住,疾行的身子再也迈不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一步步踏上前,每一步都在雪地里留下一个沉沉的痕迹。
他一步步走到少女面前,他的双腿直直的跪下去,陷入雪地中。
那双翻云覆雨的手轻轻颤抖起来,温柔的用尽全身力气的将眼前的少女拥入自己的怀中,连声音都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来了,阿蓠。”
------题外话------
九殿:劳资好不容易出个场怎地连脸也没露?!抗议!
某吹:你当你是卖脸的么?一点也没有当男主的自觉。男主那是卖身,卖心,你的脸算个毛线?
章节、第十章:巴掌
梦中,似二月岭上寒梅突绽,裹着淡淡的香气将自己完全的包裹,于是吹了寒冷,散了孤寂,留下三春绿。而在这样的香气中,却有药香一丝丝缠绕开来,温暖,而熟悉。
“呜呜呜——呜呜呜——”
是谁在哭?
“姑娘,姑娘!”
清歌正闭着眼睛哭得伤心,却不料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抹上她眼角,为她擦去泪珠:
“哭什么哭,你姑娘我还在这里。”
清歌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抽噎的动作一顿,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眸,不由得一呆,继而大大的咧开了嘴巴,拉着江蓠的手道:“姑娘!你终于醒来,吓死我了!”
江蓠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没有任何的不适,她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清歌急忙回答道:“姑娘,你现在在楚国的行宫之中。”
楚国行宫?
“我怎么在这里?是谁把我送来的?”江蓠微微的疑惑,她的记忆就至于自己晕倒的刹那。
清歌抹着泪道:“姑娘,你担心死我们了!你被劫走之后,楚国也派来人一起去找你,可是,可是他们回来说,你,你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他们说你……还好,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在床上了。”
江蓠低头一看,虽然自己没有穿外衫,但是一身雪白的内衫织锦舒适,没有丝毫的破烂,连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处理过,她继续问道:“我回来的时候,你给我换过衣服?”
“没有啊!”清歌睁着眼睛道。
江蓠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她转头,放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对着清歌微笑道:“给我拿一件衣服来,我出去看看。”
江蓠穿上一件碧色衫子,用簪子松松挽了头发,套上一袭红底白花的兔毛披风,脸色虽然有几分苍白,但是看起来恰是应了一句“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的脱俗之美。
清歌看着自家的姑娘,犹豫了片刻,踌躇着道:“姑娘,你,你有没有……”
她说得吞吞吐吐,但是江蓠焉能不知,背后设计抓自己的那个人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了,自己的名声,总算是毁了。但是现在,她既然回到了这个地方,就不能后退,总要去面对别人的眼光。看着清歌一脸担心的模样,她淡淡的道:“别人怎么看与我们何干?”
说完踏步走了出去。
楚国行宫在王都中有三处,本为皇室之人休闲之处,但是自从前代的明宗开始,其中的两处充作了接待外宾的地方。所以现在江蓠所处的地方,不仅有南国的人,还有来自周国的人,听说这次周国也派有公主郡主前来和亲。其中有一人要嫁得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七皇子楚原,而其他的人,好像都是配得旁系的皇族。
江蓠所处的这个院子叫宁馨苑,种了四季常青的绿竹并几株红梅,看着倒挺清爽。但是地处偏僻,屋子狭小,配备的宫女也不过八名,连周国来嫁给旁系皇族的规格也比不过,也足以见得楚国皇帝对自己那个最小儿子的不上心。
江蓠走出门外,却看见那南国二房跟来的丫头正聚集在一起,一边嗑着瓜子嬉闹。
江蓠的身子刚刚转过去,那紫玉将手中的一把瓜子壳“扑”的撒过来,正好落在江蓠的脚上。
旁边的丫头都不由得轻蔑得笑了起来。
清歌气得跳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咱家的姑娘,是你们现在的主子!”
紫玉一边懒洋洋的磕着瓜子,一边将瓜子壳吐到江蓠的面前,嗤笑道:“主子?咱们可没有那么不要脸的主子!现在整个王都谁不知道咱们的姑娘是个残花败柳了!嗤,一个破鞋而已,还想当我们的主子,恐怕自身难保了吧。”
旁边的一众丫头都齐齐发出附和的笑来。
清歌一张脸气得发白,抬起手就想给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巴掌,但是还没有落下,就被紫玉一把抓住,她朝着清歌伸了伸脖子:“你敢打我?你现在凭什么打我?等你的姑娘被人用唾沫淹死的时候,你也就生不如死了!”
“啪!”一个巴掌冷冷的甩来,落下五指分明痕迹。
紫玉张着嘴巴,惊怒的看着江蓠。
这下不只是紫玉清歌,便是其他的丫头也全都呆住了,谁不知道这个嫡女懦弱好欺,别说打人,平时连一句威严的话都没说过,现在竟然这样打人。
江蓠面色无波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帕子,擦了擦,然后随意的扔在地上,仿佛沾了那人的肌肤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