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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然后在救出来云云和卷卷之后,点燃炸药,毁了他们的路。”
楚遇道:“打算就是这样做,但是这必须要骗过他人的耳目。”
孤城道:“我可以为你们争取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你们能埋多少炸药就埋多少炸药。”
江蓠和楚遇相对一看,然后点了点头。
一行人决定先去破坏这里的地脉。
所有人开始分开的行动,从四面八方去搜寻要的东西,他们装作渔民,混入当地,然后借机悄悄的将那些炸药埋入所在的位置,金木水火土,对应的十二地支借机埋下,只等着相应的时机。
最好的时机在八月八日。
八月七日这一晚,没有月,只有星光璀璨,洒满了平静的海面,安静的就像是一个梦。
天阶玉色凉如水。
蜿蜒的玉阶从紧扣的玉门处一个接一个的连下来,整整一百零八台阶,泛着玉色的光。
风间琉璃跪在长门外,静静的等候着,每年这个时候,上杉修就会一直在这扇门内呆着,不准任何人打扰。
冰冷的石阶一点点浸入他的骨头,跪着的地方早就起了厚厚的一层茧,大概要用刀劈才能有感觉。
有些东西,经历得久了,大概也就没了原来的本相。
没有本相还有人心。
上杉修的手在金丝楠木上细细的摩挲,棺中的女子干薄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虚虚的描画着一副惨淡的美丽,没了生气,沉沉的,就跟着外面那巨大的棺樽一样。
“阿俏。”上杉修的声音是温柔的,仿佛沾了烟火气息。
棺中的女子依然那般的躺着,她死在她二十三岁那一年,生下了女儿,除此之外,乏善可陈。
上杉修看着那张脸,道:“阿俏,你等着我。”
他长长久久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大殿,出去的时候他看见风间琉璃跪在那里,道:“风间,起来。”
风间琉璃站了起来,上杉修指着旁边宫女玉雕手中掌着的一盏灯火,道:“去将它取下来。”
风间琉璃走过去,将罩子一提,将放在她手中的那盏烛光微微一拉,然后护到了自己的手中,上杉修看了看天色,道:“明日有贵客来访,以这盏蜡烛为他们接风洗尘吧。”
“是。”风间琉璃低头道。
上杉修转身离开,风间琉璃把着那盏灯,夜晚的风有些大,他抬起自己的袖子,护住了烛火,然后看向了外面。
孤峰耸立,高处不胜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道亮丽的烟火盛放在孤峰之北,钟声突然“咚咚咚”的厚重的敲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的袖子一挥,身子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飞快的掠了过去,手中依旧护着那盏小小的灯火,即使闪动也未曾熄灭。
脚底在黑暗总纵横,一瞬间周围的景物飞快的往后退去,还未到那个地方,一片大火便冲上了亭台。
这是“藏书阁”,里面放置这珍藏许久的东西,这番起了火自然要引起一番混乱,但是那混乱还刚刚开始,一道白衣身影便突然间从亭台之上跃起,潇洒至极的风姿,明明闲云野鹤却杀气十足。
楚遇?
风间琉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挥袖,手中的长剑便向着那白衣身影飘忽而去,但是剑未至,那白影却突然间一个坠落,于九重楼阁上倒坠而下,手中的星火一个升腾,顿时撒入干燥的林木。
“不好!”那边已经有人喊了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林木被浇了柴油,那些星火顿时“噼里啪啦”一声,顿时燎原而起,于是眨眼之间,熊熊大火便侵袭而来。
这山峰处取水极其的困难,所依靠的不过是山顶下来的雪水瀑布,所以一向要警惕着千万别有什么火灾,但是现在,立马失控。
“走水啦!救火!”
声音次第照着传了开去,这种事上杉修自然不会多加注意,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立马闪出来,从南边去运水过来救火。
风间琉璃的目光一闪,手中的长剑已然随着那白衣身影挑了过去,身子跟着坠下去,一直没入火海之后的山林。
火势起来了,远远看去也能看见山峰上一片火红,灼灼的燃烧起来。
风间琉璃跟着追了一会儿,发现那白衣身影却从不对敌,只是飞快的逃,风间琉璃的眼睛微微一眯,突然间收住了脚步,然后回望山巅上的火焰之光。
烧的不过是藏书阁罢了,那里独劈出来,只要伤不了圣殿,那便没有危险,只是看着气势逼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所以他才会放心的追下来。
可是,现在看来。
风间琉璃突然不再追,然后转身往起火的地方奔去,但是刚刚想走,身后一道凌厉的剑光突然逼来,他返身迎接,“咔嚓”一声,两人相互一退,他嘴角勾了勾:“孤城。”
来的自然是孤城,而并非楚遇。
此时的楚遇在山腰上,和楼西月等人将一块块的炸药埋入,火燃烧的越大,对他们来说就越有利,现在这边的人都被吸引过去,只留下极少的几个人,对于这极少的几个人,不过稍微的动一动手,就让他们命归黄泉。
炸药埋入的地方都是山势颇为险峻的崖谷缝隙,只要一旦爆炸,那样就会带起整个山体的掉落,便是埋炸药的地方,也经过了严密的挑选,只为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最深的回报。
江蓠将引线用油纸包了,然后埋入。齐薇和苏柳也在那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做着事情,只等着最后汇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现在不过只是一小段路程,照这样下去,半个时辰的时间根本不够。
楚遇看着那火势,已经在渐渐的淹了下去,按道理这个时候风间琉璃大概已经和孤城对上了手。
“时间来不及了。”楚遇淡淡的说着,然后目光一扫。
“还剩下多少炸药,阿蓠?”楚遇问道。
江蓠道:“还有这么多。齐薇那儿大概也剩的不多。”江蓠指了指旁边摆着的东西。
楚遇问道:“这点炸药能够产生多大的破坏力?”
江蓠道:“大概会将半个上林苑炸掉,但是能炸掉半个上林苑不过是因为连带作用。”
“对这山峰呢?”楚遇微微凝神。
江蓠道:“可能没有办法。”
楚遇的目光抬起来,然后对着眼前的景色转了几圈,最后道:“其实,未必。阿蓠,你看那里如何?”
江蓠抬起头,顺着楚遇的目光一看,只见那是山峰的一个收腰,如果将所剩的炸药埋在那里,顺带着产生的山体滑坡几乎可以完全的毁灭上方,江蓠心中暗暗点头,但是还是道:“这个地方不错,可是如何将它安上去也是一个问题。”
楚遇道:“引线可以不必考虑,只要有些微的火,自然会引爆,我们只需要在下面埋点炸药,一旦触发起来的火就可以了。”
江蓠点了点头。
楚遇一伸手,一抬脚,轻轻一跃,衣服潋滟而起,然后一挥掌,一声闷响,“簌簌簌簌”的小石块掉落了下来,那收腰之上就出现一个洞来,江蓠一喜,急忙将炸药给递了过去,楚遇将那包好的炸药塞进去,刚刚将旁边的藤蔓抓过来挡住,就听到有脚步声开始渐渐的靠近,楚遇轻轻一落,道:“快走!”
他们急忙将地上的痕迹掩盖住,然后迅速一闪,楚遇对着楼西月,苏柳道:“你们先下山去,我和阿蓠在这里守着。”
“是。”楼西月和苏柳应了。
而楚遇又将目光转向齐薇,道:“齐姑娘,你到山下南面去等着,孤城会去那里,然后你和他一起去完成地脉一事。”
“嗯。”齐薇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江蓠,道:“你们要小心些。”
江蓠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
齐薇和楼西月他们一同快速的下去,楚遇带着江蓠一闪,闪入深林内,他们刚刚躲好,那些人渐渐就开始下来,然后开站到自己的位置,楚遇带着江蓠不时的闪躲,最终躲过了众人。
等到最终确认了没有危险,楚遇才将江蓠给放下,江蓠靠在树上,轻轻的看着楚遇。
黑暗中两人目光相对,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得那样的久别重逢都被冲淡,她心里露着一丝缝隙,总觉得需要他才能填满,否则那寒冷的风吹得整颗心都是空空荡荡的。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目光深深:“子修。”
尽管故意忽略掉那心中的七上八下,但是她还是密密麻麻的感受到那样的不安,这是个陷阱,她知道,他也知道,他们甚至都知道一旦过不去这道坎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个人,他们才多久,她已经没有勇气一个人去面对了。
楚遇自然知道她心底的话,那些未曾说出口的不安,那些徘徊在唇齿间的留恋,像是一把冷冷的刀,切割下来。
这四年他神魄不知,只是求得她一生平安,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又将如何?他也舍不得将她一个人扔下来,他是如此舍不得。
他依然轻轻的笑,安稳的,洒脱的,他低头吻住她,在这危险或许即将离别的时刻,偷得这刹那的缠绵。黑暗仿佛也远了,明日怎么样觉得又没什么干系。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有热意在脸颊边散开,她贴过来,用力抱紧他,道:“子修,不要丢下我。”
楚遇的手凉凉拂过她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最后贴在她心口,她的心跳在他的手下,那微微一个浮起的弧度下,是他不忍舍弃的。
“我不会,阿蓠。”他终于做出了承诺,江蓠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不去想前方,只有那缠绵的欢喜。
他们静静的相拥,黑夜越发的沉下来,笼罩着,星子还在闪烁着,没有任何的肃杀之气。
两人几乎都忘了马上来的事,心熨帖着心,有绿色的光点随着一片片的移过来,又忽而的远离了。
“两位,真是好闲情啊。”一声嗤笑突然传来,但是两人都没有动,直到那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楚遇才握着江蓠的手轻轻一转。
风间琉璃提着长剑,把着一盏烛火,站在他们前方的枝桠上,脸上似笑非笑,看见两人看过来的目光,道:“孤城拼死拼活留了我半个时辰,没想到却是给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留下亲亲我我的时间,要不要我为你们准备一个房间,鱼水之欢后送上黄泉?”
黑夜里他的瞳孔泛起微微的红,那红色却并非是浓重的杀意,而是层层叠叠妖异,令人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寒意。
这似乎是风间琉璃,可是却又不像是风间琉璃。
突然间烛火一闪,风间琉璃的长剑一挥,疾风骤雨一般的罩下来!
楚遇刀伸手将江蓠一裹,轻轻一跃,反手刀光青龙跃起。
刀与剑交错的刹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然的呼喊:“娘亲!”
江蓠心中一惊,然后看向那声音处,却见火光匆匆,再也看不清楚什么。
楚遇手中的刀恍如秋水,远处仅剩的火光照着那寒冷的刀锋,一道惊心。他将自己手中的刀一压,气流如云般卷过,风间琉璃的长剑微微一侧,贴着楚遇的刀锋一过。
“兹——”的一声,楚遇猛地后退,然后一把抱过江蓠,手中的长刀当空一划,周围的树枝像是被分开一样瞬间倒了下来,风间琉璃手中的剑虽然极快从树枝劈下成为的屏障中分出来,但是,还是迟了一步。
楚遇已经带着江蓠消失在眼前。
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失之毫厘便是差之千里。
楚遇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