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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中的所有人都汗如雨下,尤其是坐在前席的花丞相,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这算什么事?啊?自己器重的大女儿飞上枝头做皇后,还没入洞房便被人家皇上嫌弃了,倒是那个傻了吧叽的小庶女,缩在那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倒被皇上当珍宝般疼着宠着,还不许别人有半点染指?丫丫滴,这也就算了,如今还惹上一个专门爱找事的荆王!靠之!
脸色紧绷,心脏收缩,众位臣子仿佛能预料到这种渗到骨子里的寂静,像是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楚夜阑冰冷的眸光凝视着钟离夜,明显看出他有着压抑的愠怒,紫眸里燃烧起小簇的火苗。
他的小熙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上这个男人的?楚夜阑心里醋意翻滚,浑身的寒气几欲将人冻僵。
“要理由,是么?”威严逼人的帝王,浑身散发着戾气,带着三分醉意从台阶上走下来,背着手,一副藐视天下的桀骜模样,冷冷说道,“理由就是,她是朕的女人,不要说是碰,荆王殿下……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隐隐听到吸气声,带着深深浅浅的惊骇,众人汗颜。
如此霸气的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震得人心都沸腾起来,只是……只是那个小小的,笨笨的丫头,真的是,皇上的女人?
众人瞬间就旖旎地联想开来,那副大狼吃掉小绵羊的场景,让人刚刚平静的血液又激动起来。
舒兰也一脸抽搐地瞅着花熙熙,忍不住凑过去幽幽问道:“主子啊,您什么时候把皇上吃掉的哈?为毛奴婢就不知道捏?”
小熙儿的脸蛋那个红,那个爆红!
她丝毫米有半点兴奋,反倒有些委屈,垂拢下浓密的睫毛,嫣红的小嘴憋屈着说:“没有,他乱讲!”
舒兰呆住,瞧瞧眼前的形势,又瞬间醒悟,敢情……是权宜之计啊?
钟离夜也被这样的回答震住,看着楚夜阑,胸膛里明明有怒火,却毫无发泄出来的借口,只能狠狠压着,释放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夺人所爱,”他切齿答道,转眸凝视着花丞相,笑得讽刺,“贵国的丞相大人果然好福气……只是,本王不懂,既然同是丞相之女,后宫的地位却如此悬殊?难不成,楚王也嫌弃那小丫头是庶出么?嗯?”
两个女人侍奉皇帝,一个是皇后,一个却没半毛钱的名分。
这个小辫子,钟离夜承认,他抓得不够光明磊落。
两个王者说话,像是兵刃相接,腥风血雨隐藏在笑闹之中,却肃杀到让人不敢直视。
楚夜阑凝视着他,缓慢却清晰地说道:“朕……会给她应有的名分,这些,就不劳烦荆王殿下操心了。”
美景良人,百年好合
名分。
名分!!!
某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在静默一整个晚上后,被这两个字雷得,险些从案台上跳起来!
她澄澈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嫣红的小嘴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夜阑,他……他他他,是开玩笑滴么?
小熙儿那个抖啊,抖抖抖,眼睛里差点急得冒出泪花,忍不住抬头看着舒兰。舒兰嘴角微微抽搐中,看着小主子那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表情,很不厚道地俯身呢喃:“主子,形象,注意形象……奴婢听见了,皇上说要给您名分。”
说完舒兰露出一口白牙,奸诈滴笑笑:“恭喜您,主子,您最不喜欢滴事情,它还是来鸟!”
嗷——!某熙被这绝对的肯定句给震得哭天抢地!
钟离夜脸色微微变化,从刚刚的铁青,变成现在的……更加铁青!
“那本王便祝福楚王殿下和熙儿,美景良人,百年好合。”他深邃的眼眸里冰冻成一片,字字清晰,咬牙切齿。
封后大典,灯火通明的殿堂内,两个君王的战场,硝烟滚滚,血腥四溢。
两人以强大的气场明争暗斗,偏偏就忽略了角落里某只急得跳脚打嗝团团转的小丫头。
于是,这帝王的新婚夜,以异常诡异的气氛收尾落幕。
……
皎月悬挂,寒气逼人。
寝宫内一片暖意盎然,美丽娇俏的皇后端坐在龙榻上,满脸绯红,焦灼地等待。
膝盖上,两只交叠的纤手紧张地互掐,花语嫣压抑着狂跳的心脏,觉得身体内一股热流沸腾着,她早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在龙榻上侍奉帝王,她有着浑身的解数让自己魅惑逼人,只要他能碰她半分,她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想到这里花语嫣有些微微冒汗,刚刚在殿堂上那严辞令色的警告,还让她心有余悸。
但……在床上,男人还哪有时间跟女人生气?
她笑得妩媚,抬眼瞧门外,眼见着红蜡安静地燃烧,夜色低沉,却无半点动静。
纤手攥紧丝帕,花语嫣有些坐不住了。
猛地,喜娘推开门,狼狈地跑进来,气喘吁吁,艰难地对着花语嫣道:“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他……”
花语嫣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妩媚的脸一下子没了丝毫镇定:“皇你个头啊!赶紧说,皇上人呢?!”
喜娘吓得一个哆嗦,压抑着颤抖躬身道:“皇上说,今儿晚上瞧着皇后娘娘醉得厉害,脑子……脑子不甚清醒,他改日再过来……”
一股气血急剧上涌,花语嫣小脸爆红,“蹭”得就坐起来,再娇媚的女子,在受到这样的侮辱后,也难免眼泪汪汪!
“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她噙着泪,切齿般问道。
喜娘只觉得阴风飘过,浑身哆嗦,头都不敢抬,怯弱地哼唧了一声,表示肯定。
花语嫣深呼吸,眼睛里的眼泪被生生憋回去,换上嗜血的毒辣:“你给本宫跟着去瞧瞧,皇上今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回来给本宫禀报,听见了吗?”
喜娘惶恐,赶紧躬身回应:“奴婢听见了,奴婢遵命!!”
随着寝宫的门“砰”得一声关上,花语嫣双手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感受着那清晰而尖锐的刺痛感。
……
而此刻,晨曦殿的宫人厢房中,舒兰正抱着某只不想睡觉的玲珑小丫头打呵欠。
橙黄的烛光照在四壁上,干净朴素,那床榻远远没有龙榻柔软宽阔舒服,可小熙儿闹得不亦乐乎,乐呵呵地瞧着某只鹅黄色的鸡仔在床上到处乱爬,活像一直纠缠着线团玩闹的猫咪一般,身着亵衣,魅惑逼人。
“啊,”小熙儿澄澈的眼睛瞪圆,指着某只跳下床榻的小鸡崽,轻叫一声,“跑了。”
跑了才好!
舒兰恶狠狠地嘀咕着,“嗖”得搂过花熙熙的柔软小腰收在怀里,哼唧道:“主子,你家鸡仔都被你玩累了,睡觉!”
紧接着不由分说按倒,一头砸在枕头上,花熙熙跌进舒兰温暖的怀抱,心脏扑扑跳着,仿佛一安静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她蝶翼般的睫毛眨巴眨巴,开始在舒兰怀抱里挣扎:“不要……我不要睡!”
为毛要睡觉?睡得着才怪!
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难得地开始撒泼,小脸涨红,隐隐有泪。
她不是笨蛋,知道楚夜阑此刻正在做什么,她眼睁睁瞧着花语嫣一身大红的喜服被牵入寝宫,她抱着锦盒还米来得及送给楚夜阑,丫个花语嫣就扭头一笑百媚生:妹妹在这里做什么,今晚本宫侍寝,妹妹也要跟进来看吗?
看?看虾米东西?活春宫?
某熙从来米觉得这样挫败过,屁颠屁颠就跑到舒兰的住处,呆到深夜。
下棋啊下棋,跳舞啊跳舞,唱歌啊唱歌,讲故事啊讲故事……一直到小妮子把所有的事情都玩遍,都米有丝毫睡意。
两只澄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清澈无辜,惹人怜爱。
话说,那只小鸡仔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一阵门风给震住了,只听“砰”得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纠缠厮磨在床榻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停止了胡闹。
抬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身鲜红锦袍的楚夜阑冷冷地站在门外,浑身散发着震颤人心的戾气,深邃的眼眸里寒气四溢,望向床榻。
某只正在撒泼的小东西,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红扑扑的小脸鼓鼓囊囊,眼巴巴瞧着他。
舒兰差点就要惨绝人寰般地尖叫出声,小脸惨白,“嗖”得拿过外衫披在身上,连滚带爬地跳下床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上!!不知……不知皇上会深夜造访,那啥……奴婢有罪!”
花熙熙这下可呆愣了,看着楚夜阑煞是疑惑,这么月黑风高的深夜,他不呆在寝宫里陪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做虾米东西?
楚夜阑明显的满身酒气,深邃的眼眸却散发着柔亮的光,淡淡开口,“出去。”
透着戾气的两个字,清晰而不容抗拒地传到舒兰耳朵里。
某兰跪在地面上身体僵硬,仿佛能听到天雷阵阵,轰得她意识不清,嘴角抽搐。
挣扎吧
舒兰本来还想着,如果皇上还清醒着,她还能说两句话,分清利害关系,让那帝王知难而退。
可现在捏?舒兰狠狠低着头,颤抖着不敢瞧楚夜阑眼中嗜血般的杀气,只能心里抖啊抖的给她家小主子祈福,攥紧了身上的外衫,忙不迭地应着,颤颤巍巍走出了房门,还提心吊胆地把门给他们关上。
走出房门舒兰腿就软了,脸色苍白地想啊,这皇上不会就这样把她们主子就地正法了吧?
越想越觉得惊恐,舒兰急出一身冷汗,思虑良久,一跺脚朝殿外跑去。
蜡烛安静地燃烧。
话说,此刻的花熙熙,满心打颤。
她身着单薄的亵衣,抬起的小脸散发着清透的柔光,澄澈的眼睛里写满怯弱。
她发誓,她从来都米有像现在这样怕过楚夜阑。
那种怕是有来由的,因为此刻的楚夜阑宛若一只嗜血的猛兽,浑身散发着酒气,鲜红的锦袍穿在身上,他却没有半丝喜悦。
可是……他生气个毛?
小熙儿心里怒火横生,扁扁嫣红的小嘴,煞是纠结地想,要娶花语嫣滴人是他,回绝了变态钟离夜请求的也是他,他到底想干嘛?自己霸占那么多女人,还在一个一个娶,他又不缺女人在身边,为毛就是揪着她不放?
不许她和楚歌在一起,也不许外人觊觎她一眼,这个男人,自私!好自私!
花熙熙小脸嘟着,红扑扑的,千般委屈和怨怒都憋在小嗓子里,有些难受,却依旧没抵抗过对楚夜阑的那些恐惧。
她乖巧地低眉顺眼,在床榻上跪好了,小身子俯趴在床上,端端正正地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小熙儿参见皇上,皇上晚上好。”清澈的嗓音带着怨气般,字字清晰地说道。
楚夜阑深邃的眼睛眯起——她管自己叫皇上,还“晚上好”?
“抬起头来。”他冷声命令,明明心脏痛得像是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却还是不改那满身的阴戾气息。
花熙熙心里一紧,不由地想爆粗口,靠之!个杯具的宫廷礼仪!
她又不是货物,还抬起头给他看看是不是品貌端正四肢健全?丫丫滴……人高一层,气死人!
不情不愿地抬起小脑袋,花熙熙不去看他,只是跪直了小身子,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白嫩的指头从素白的亵衣里露出来。
楚夜阑看得有些眼热,烈酒的后劲开始发作,一手撑住床榻,俯身探了过去:“熙儿……”
他的口气不自觉地放软,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怨怒,不忍再对她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