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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乍听到那个曾经征服整个中原的名字,我整个人呆住了。
背上升起一道寒气,浑身止不住打颤。
那是个创造历史的男人,他创造了一个中原最强大,幅员最广阔的国家,他的名字,即使在几百年后,依然响彻耳边。
他的杀戳,使中原十室九空,他统治的年代,汉人沦为四等国民,饱受欺压与□。
我万万想不到,我的对手,竟然是他。
赵昀涎着脸向我逼近:“我真有些忍不住了,嫂子,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去,好好聊聊。”
拍,我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他捂着通红的脸,眼里闪过一道厉光:“即然你这么不识好歹,本王只好亲自请嫂子进去。”
他伸手拽我,果子跳起来咬住他的手臂。
他痛叫一声,喝道:“把他拖走。”
黑衣人上前,抓住果子小小的身子,用力往外拖。
“娘,娘……。”果子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我闭了闭眼,徐徐睁开:“赵昀,你何苦对付一个孩子。”
赵昀摸摸臂上的伤口,狠狠道:“孩子,我看是狼崽子还差不多。”看看我,眼神莫测:“你身边的人,都跟你一个性子。”眼中突然窜出怒火:“谢道清,本王对你一忍再忍,好言相劝,想不到你这么不识抬举,惹恼了本王,捆了你的手脚,到时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本王为所欲为,别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
我道:“你的主子叫你这样对待我?”
他脸色一变,旋即笑道:“只要不杀你,其他的事,二王子不会管。”
“多行不义必自毙,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天理伦常,因果报应,赵昀,你该为自己留条后路。”我嘲讽道。
“哼,那都是假的,嫂子,我们不说废话,春宵苦短,走吧。”他又伸手拉我。
一道寒光夹着风声,呼啸而至,赵昀迅速缩回手,只差一秒,他的手臂就断了。
他气得大叫:“什么人?”
“你爷爷。”公输无忌从半空中纵身跃下。
赵昀倒退两步:“公输无忌?”
“小畜生,你还没死。”公输无忌舞刀上前,赵昀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嘴里叫道:“拦住他,拦住他。”
一排黑衣人手执突火枪,迅速冲过来,整齐地站在我们面前。
公输无忌怒喝:“墨少仆,你这个畜生,墨门败类,你娘的在天之灵不会饶恕你的。”
赵昀得意地笑了起来:“嫂子,还是乖乖跟我走吧,美人如玉,我可不忍心看着嫂子被打得魂飞魄散。”
“其实。”我一字一顿道:“这种火器有个最大的弱点。王爷想不想知道?”
赵昀:“哦,什么弱点?”
“怕水,只要沾到一滴水,就全废了。”我缓缓道。
“很可惜,这里没有水。”赵昀兀自笑道。
“谁说没有水?”一个声音突然从高处传来。
众人抬起头,只见数十道水龙居高临下,如瀑布般冲向人群。
赵昀惊呼一声,拼命大叫:“撤,快撤。”
有人朗声叫道:“拿住叛贼赵昀,赏银万两。”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禁笑了。
贾似道从山坡上飞奔下来,冲到我面前,眼圈一红,跪下道:“娘娘。臣……来迟了。”话音未落,已是泪流满面。
我弯下腰,想扶他起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隐约听到众人的惊呼声,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金风玉露
“小姐,小姐。”隐隐听到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声。
我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皮,鸣玉坐在床前,哭得满脸泪痕。
“傻丫头。”我伸手摸摸她的脸:“哭什么,我又没死。”
她愣了一下,一头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呜,小姐,你到哪去了,你不要我们了吗?七年了,整整七年,为什么连封信都没有,你不知道鸣玉有多想你,呜……。”
“好了好了,你现在是枢密使夫人,不是当年的小丫环,不可以哭成这样,让人笑话。”我抬手为她拭去泪痕,转眼看去:“其他人呢?”
她擦擦红肿的眼睛,叫道:“夫君,进来。”
门一开,贾似道几步进来,跪在榻前,哽咽道:“公子……娘娘,臣有罪,臣……。”
我沉下脸:“你确实有罪,墨少仆在你身边多年,做尽坏事,你身为枢密使,他的顶头上司,不可能毫不知情,若非你纵容,他不会这么嚣张,你有失察之罪,其二,那些反对你的官员和百姓,不过是一时意气,并无大错,你不该滥杀无辜,令民间积怨沸腾,江南面对强敌,最忌人心离散,你只图眼前利益,误了千秋大业啊。”
贾似道闻言哑然,只是不停叩头:“臣知错,臣知错……。”
一旁鸣玉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当着我的面,却不敢十分表露。
我看在眼里,心中叹一声道:“你说,该怎么罚?”
“臣自请革去枢密使之职,去刑部投案自首。”贾似道肃然答道。
鸣玉急道:“夫君……。”
贾似道朝我叩了三个响头,不看妻子,起身离去。
鸣玉急了,哀怨道:“小姐,这……。”
我道:“鸣玉,你去追他,告诉他,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我向他说了几句重话,是希望他从此知错能改,则善莫大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让他回来吧。”
鸣玉喜形于色:“谢娘娘。”匆匆开门追去。
鱼儿闪身而入,在我床前跪下,我抬手道:“好了,起来吧,我们同甘苦,共患难,这么多天,我心中早已把你当自己人,何必拘礼。”
他站起身,似想说什么。
我道:“有话就说。”
“你昏睡了一天,大夫说是忧思过度,再加一路劳累。”他顿了顿,嘴角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娘娘怎么知道突火枪怕水,把赵昀一伙浇得屁滚尿流,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笑道:“突火枪是我和墨少仆一起研制的啊。”笑容敛去,叹息:“墨少仆是个人才,可惜走上邪道。权力,欲望,害人不浅
啊。”
鱼儿沉默了一阵,低声道:“昨天的事,已经传开了,汴京城人人都知道谢皇后死了七年后突然回京。”
我笑了笑:“那又如何?”
鱼儿看看我:“你是真不在乎,还是不愿面对?”
我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鱼儿,现在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
鱼儿纳闷:“此话怎讲?”
我苦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谢皇后,一去七年,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直没有音讯,为何不回江南,这些足以让他们怀疑我的真实身份,甚至说我假冒皇后之名,图谋不轨。再者,一晃七年,我的清白,有谁能证明,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果子是我和你所生。”抬手,制止他开口说话,接着道:“你说没有用,要他们相信才行,最重要的是,皇上信不信。”嘴角微扬,笑得有些辛酸滋味:“如果他不信,我这个皇后,能活下去就算幸事,何况其他。”
鱼儿低下头,良久,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皇后不是寻常女子,皇上也不是寻常男子,我想,他一定会……。”
“一定会信我,接我回去?”我抢先打断他,仍是笑:“你错了,他若真得信我,此刻便该出现在我面前,他没有来,说明他心里还是疑惑了,动摇了。”长叹一声,怅然道:“相见争如不见,相守不如想念。”
鱼儿默默地望着我,眼神悲怆。
两个下人挥舞着大扫把,扫净园子里的落叶,我独自坐在窗前。
窗外,落叶片片飞舞。
离开真德秀的宅子,已有月余,我执意搬来隐园,不顾贾似道等人的阻拦。
朝中议论之声,我并不在意。
随他们说什么,我本无心,何必自寻烦恼。
果子依然借住在鱼儿的朋友家中,鱼儿每隔几日带他来见我,坐一坐,天黑之前便走了。
来的最勤的,倒是贾似道夫妇。
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
墨少仆当日被禁军拿获,不久,处以斩刑,留下孤儿寡母,我暗中嘱咐贾似道将他们送去乡下,好生照料。
公输少仆不得已,接手执掌墨门,清理了不少败类,墨门门人大减,倒是一派清明景象。
赵昀跑得极快,这么多人竟然没有拿住他,这也说明他在临安城中有内应。
忽必烈。
我轻喃这个名字,在数十年间,这个名字让江南人闻之色变。
此时,他年仅二十一岁,假以时日,他将是大宋最可怕的敌人,赵询最可怕的对手。
“公子。”
门开处,两个人影双双走进来。
我咧嘴一笑:“你们真是伉俪情深,每次都成双入对。”
贾似道的表情变得有些别扭,鸣玉显得颇为尴尬。
我移开视线:“前日送来的还没吃完,今日又送了什么来么?你们把我当吃货。”
鸣玉扑哧一笑,递过手中的食盒:“小姐猜得真准,是鸣玉做的桂花糕,小姐从前最爱吃的。”
我懒懒地扫了一眼,伸手接过:“好吧,放在这,你们走吧。”
贾似道表情苦涩:“公子为何赶我们走?”
我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上回为了墨少仆的事,朝中有不少人弹骇似道,现在又跑来看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假皇后,人言可畏,似道,为了你的前程,还是莫要来的好。”
鸣玉道:“我劝过他,他不肯听。”
贾似道正色道:“公子对似道夫妻的恩情,似道此生难忘,前程又如何,怎比公子……。”
鸣玉拉了他一把,转向我笑道:“小姐,你早些休息,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贾似道还想说什么,被她拽了几下,无奈,揖首道:“公子,告辞。”
我颔首:“去吧。”
落叶声响,鱼儿从后面转出来,瞟了一眼那两个背影,脸上掠过讽意:“你的好丫环,为了她丈夫的前程,打算抛弃旧主了。”
我道:“她已嫁作人妇,为夫家着想,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怨她。”
鱼儿看看我,叹道:“你就这么个性子,总是替别人着想,可曾为自己想过。”
我道:“自己有什么好想的,我现在衣食无忧,还有这么多下人侍候,什么都不用想。”
鱼儿道:“你不想,别人可想着呢。我听说宫里的刘妃,许妃,可着劲在朝中煽风点火,说了你不少坏话,说得很难听,我都说不出口。”
我道:“她们是太后指给皇上的人,太后还盼着他们为皇上开枝散叶,熬了七年,眼看着有希望做皇后,我横空出来,她们自然不甘心。要说,便让她们说去,这世上最难堵的,就是人脸上的嘴。”
鱼儿摇摇头:“你这就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闭上双眼,悠闲地享受着秋日阳光,淡然道:“来也终须来,去也终须去,且由他。”
“不在乎吗?我就不信你真得不在乎。”隐约听到他气急败坏地说着,我只作没听见。
七年,七年啊。
我仰起头对着夜空吐出一口长气。
碧空如洗,明月皓然当空,天地间一片清明宁静,令人
心旷神怡。
闭着眼,缓缓推开门,享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居住西湖边,那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我微微睁开眼,朝前一望,呆住了。
无数斑驳的树影,掩映着一个人,他向前走了一步,走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