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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之气。
我微微一笑,迎着他走过去,“七爷。”
他低头看我,目光象从前一样温柔。
一刹那间,我发觉,我们之间其实从未改变,改变的是其他的人和事。
小小的茶馆,小二将我们带到楼上的雅间坐下,七爷一脸温和地说:“有人告诉我,这些日子你过得很不开心,现在可好些了?”
我道:“是似道说的吧,这孩子就是多嘴,其实也说不上不开心,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猴耍,他只能骗我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因为我不会再信他。”
他提起茶壶给我倒茶:“忘了不开心的事,今天我陪你。”
我笑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你说你要作孙悟空。”
他看着我,眸光闪亮:“你说你要作紫霞仙子,孙悟空的意……。”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顿住。
心中惆怅,我低低道:“没有谁能逃过如来佛的手心。”
他看着我,笑容柔和若春风:“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会陪你。”
眼角微微发酸,我仰起头:“七爷该成亲了。”
他不答我,默默喝茶。
我看着他:“天下好女子不少,七爷不能误了自己。”
他只是笑着,不肯回答我。
我端起茶杯,徐徐饮下。
温热的茶水缓缓落入腹中,当我意识到茶水有问题时,身体的极度困倦已经无法克制,眼前颠倒的事物,所有的东西都象在梦里摇晃。
七爷冷静地走过来,把我轻轻抱起,我无力地靠上他的臂膀,眼神已经模糊,灯光昏黄暗淡,他俊美的脸庞若隐若现,呼吸间传来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
我努力抬起眼皮对上他深沉的双眸,极力想阻止他的行为,想大声对他喊:七爷,你不能这样做。
然而,我已不能言语。
昏昏沉沉中,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低沉而执著:“眼前弱水三千,我心中只有一瓢。”
眼前弱水三千,我心中只有一瓢……
醒来时,我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单,一尘不染的枕头,雪白的纱帐,窗户透进暖暖的阳光,房间很小,收拾得干净清爽,只有我一个人。
我迅速跳下床,推门而出,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端坐在院子里,认真地劈着柴,每一块都劈得同样大小,一旁几只鸡正在土里刨食,两棵大树长在院门两侧,象两个威风凛凛的卫士。
我的嘴唇微微抖动,如果,如果坐在那里的不是七爷,站在这里的不是我,我想,这应该是一幅非常温馨的江南农家画面。
七爷回过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醒了。”
唇角微弯,我嗯了一声:“醒了。”
“条件简陋了些。”他顺着我的视线看看四周,目光回到我脸上,表情有些内疚:“本来想找家更好的农舍买下来,挑了很久,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所以……。”
“挺好。”我扬唇,用力微笑:“真得挺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干净,清爽。”
他便笑起来,眼里掩不住欣喜:“你喜欢就好。饿了吗,我给你炖了鸡汤。”
我看着他急急忙忙奔进厨房,眼角微微酸涩。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都会陪着我。
因为……眼前弱水三千,他心中只有我……
舌尖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这一世,我失了青翼,却得了七爷。
亲手为我盛了一碗鸡汤,他坐在一旁看着我喝,就象小时候,我喝他炖的鱼汤,他也是这样坐着,一脸满足的微笑。
吃完晚饭,我抬起头:“七爷,其实……。”
他急急打断我,起身收拾碗筷:“我去洗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望着他青衫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外,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他是害怕我说出那个字吗?
我们彼此都知道,眼前这温馨的画面,脆弱得象泡沫,随时会破灭。
他明知后果,还是把我带来这里。
心沉甸甸的,我呆坐了一会,起身
走了出去。
墙角靠着一把小锄头,我拿着它刨土,听到响声,七爷跑了出来,我冲着他笑:“我在挖蚯蚓,喂鸡。”
他怔怔地望着我,眸子里渐渐浮起笑意:“这个季节,蚯蚓都钻到深土里,很难挖到的。”
我搔搔头,笑:“这样啊。”
他递给我一碗小米:“喂完鸡,我带你去钓鱼,离这不远有一条小河,很多鱼。”
他没有骗我,那条河里真得有很多鱼。
每天黄昏,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晒着初冬暖暖的太阳,七爷潇洒地一甩鱼杆,鱼饵准确地飞进坡下的小河,不一会,钓上一条大青鱼,扔进满满的鱼篓里。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一起回那座建在深山之中的农舍。
据七爷说,这座农舍是一位山民留下的,因为急着投奔亲戚,山民把农舍卖给了七爷。
我想,早在七爷来建康的那一天,他就想好了。
有一天,要带我来这里。
和我一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悠闲地享受着山里的宁静,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这种宁静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但愿我的预感是错误的。
这天吃过早饭,七爷对我说:“天气渐冷,带的衣被不够,我下山置办一些,最迟晌午回来,你留在这里,千万不要四处乱走。”
我点点头:“七爷小心。”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去。
院子里有阳光,我就坐在阳光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等着七爷。农舍通往山下只有一条窄窄的山间小道,四周都是大山,我从没试过一个人呆在这么寂静的地方,心里顿时空出了一大块。
门响了一下,我立刻奔过去开门,迎接我的不是七爷温和的笑容,而是一把刀,杀人的刀,冷冷地横在我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动,我就会人头落地。
拿刀的是一个黑衣人,从头到脚裹着黑布,完全看不到面目。
眼看我就要被他砍成两截。
我大喊一声:“慢着。”
刀停在脖颈上,我深吸一口气,抓住这个短暂的瞬间,问道:“你是什么人,就算我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人缓缓道:“我们的规矩,收钱办事,不问缘由。”
“至少,让我知道谁买我的头,我不想死不瞑目。”我大声叫道。
黑衣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平平淡淡道:“你不会知道,受死吧。”
知道再问也没有结果,我反倒淡然:“好,杀吧,砍下我的人头,去换你的报酬。”
黑衣人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怕死,很好,我会给你个痛快。”
我狠狠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意料中的痛楚没有降临,甚至根本没有大刀砍在身上的感觉。
我睁开双眼,七爷挡在我身前,
手里的长剑深深插入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僵硬地站在那里,双眼怒突,死死地瞪着他。
七爷面无表情,慢慢拔出他的剑,伸手一推,黑衣人倒了下去。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浑身象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
七爷抱起我,上了他的大青马,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们离开这里。”
我仰起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黑衣人是谁?”
他眼里射出两道寒光,瞳孔微微收缩:“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帮双头鹰的人,他们的规矩,先收一半订金,事成后再收另一半。”
我抽了口冷气:“也就是说,我不死,他们会不停派人杀我,直到我死为止。”
七爷神情沉重:“不错,除非找到幕后指使之人,杀了他。”
我仔细回忆,想不出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怨,定要除我而后快。
七爷收紧双臂,低沉道:“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杀你。”
我望着七爷,默默无语。
☆、杀机四伏
从日出到日落,记不清走了多远的路,马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很远很远,似乎已经逃出了双头鹰的视线。
然而,我知道,一切还刚刚开始,还没有结束。
我们在破庙里寻了一个栖身之所,七爷烧了一壶水,我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他,坐在草堆上,我们相对无语。
良久,我道:“他们还会来,对吗?”
七爷看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回答我。
“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他们手里,你也会。”
“不会的。”七爷握紧了杯子:“我们都不会死。”
我弯起唇角,舌尖苦涩:“我根本不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只要找不到这个人,他们就会一直追杀我,你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轻叹一声,我悠悠道:“我的命上天早已注定,你不该白白为我牺牲。”
“清儿。”七爷缓缓抬起头看着我,低沉的嗓音含着内疚和痛意:“我知道,我不该带你出来,更不该把你留在身边,是我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我轻道:“七爷……”
他抬手止住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唇角微扬,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一转眼八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火光微微跳跃,他的侧面象雕塑一样充满男人的阳刚之美。
“我做了四年扬州通判,三年扬州府尹。”他看着我,笑容渐渐敛去:“这八年来,我一直在等你长大。”轻轻握住我的手抬起,语气惆怅:“我赶到临安,还是迟了,太师说,你已经入了宫,要我断了这份念头。”
我动了动唇,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对太师说,建康水陆要冲,进可攻,退可守,太师年事已高,凡事求稳,于是我被任命为建康府尹。”七爷的唇角重新浮起笑意:“我买下那座农居,等你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低头看我,笑意渐浓:“这些日子,我比过去八年更开心,本想一直这样陪着你。”笑容渐渐淡去,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没有谁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
心中陡然升起不祥之感,我反握住他的手:“七爷,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他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你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我定定地看着他,他避开我的视线,在墙角铺好厚厚的稻草,外面一片漆黑,冬天的风渐渐冷沏骨髓。
我想,七爷一定知道些什么,今晚他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很奇怪,可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追杀我。
他把外衣解下来盖在我身上,默默地坐在火堆旁,不停往火堆里添柴,火越烧越旺,庙里渐渐暖和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隐约听到厮杀之声。
睁开眼,厮杀声清晰地穿过窗户,我激凌一下,迅
速跳起身跑了出去。
院子里,七爷被三个黑衣人围着,三个黑衣人看起来一模一样,裹着一样的黑布,手里拿着一样的大刀。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缠斗在一起,七爷的剑法是凌厉的,招招致人性命,黑衣人渐渐不支,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打了个唿哨,用力架开七爷的剑,另一个手一扬,数道寒芒朝我飞来。
叮当一阵乱响,七爷腾出身,护到我面前,那些暗器被他打落在地。
然而,此时院子里已经不止三个黑衣人,而是不多不少,正好七个,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脸上蒙着一模一样的黑布,连手里的武器都一模一样,七个刺客,七把大刀,慢慢朝我们围拢过来。
时间,突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