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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哭,”济娜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吗眼泪已经流干了。”
他们把全部情况告诉了阿尔乔姆,因为伊斯克拉坚持要这样做。济娜坦白交待时连眼皮都没有抬。在场的知情人有:莲娜,伊斯克拉,若尔卡和帕什卡·奥斯塔普丘克。
“原来是这样,”最后阿尔乔姆说,“现在全都清楚了。”
“需要帮忙吗?”帕什卡问。
“我自己干,”阿尔乔姆毫不顾忌地说,“若尔卡当见证人。”
“不是见证人,是助手。”伊斯克拉习惯地纠正说。
“在哪儿交手?”助手很在行地问。
“在锅炉房。不过要把米海伊奇引开。”
米海伊奇是学校的锅炉工和细木工,他不喜欢打架这种事。他尤其对九年二班没有好感,因为偷煤的萨什卡·斯塔梅斯金以前在这个班里学习,当时煤被他偷得不够用了,害得米海伊奇尽挨骂。
“我们在小桥上等你们。”伊斯克拉说。
他们是在最后一次课间休息时谈好的。第六节课后,阿尔乔姆在十年一班教室门口迎着尤拉走了过去。
“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小鱼秧儿?”
十年级学生是学校的“上层人物”,就是对九年级学生他们也都抱着嘲弄的态度。尤拉的这一句嘲弄虽然是善意的,阿尔乔姆并没有笑。
“走吧。你可以叫上谢尔盖。”
“谢尔盖!”尤拉冲教室喊了一声,“九年级小家伙叫咱们去谈谈!”
若尔卡在走廊里等着他们,四个人一起向锅炉房走去。若尔卡跑到前面看了看:“帕什卡干得不错!”
他们走进半明半暗的、散发着尘土气息的锅炉房。若尔卡插上门闩。两个十年级学生警觉地互相看了看。
“我现在要,这个,挨你一顿。”阿尔乔姆一面脱去上衣,一面宣布说。
“小鱼秧儿!”尤拉神经质地笑着,“我会把你揍成肉饼的!
“怎么回事?”谢尔盖问,“怎么,平白无故就想打架吗?”
“他自己心里明白,”阿尔乔姆说,“你瞧,他问都不问。告诉你,你这个朋友,这个家伙,是个坏透了的朋友,是个满嘴喷粪的小人。”
尤拉比阿尔乔姆又高又壮,大概也比他更有力气,但是他不常打架。阿尔乔姆却常打,因为他是在好打架的弟兄当中长大的,所以他善于自卫,什么也不怕,不怕疼,不怕血,不怕迎面还击。他动作灵巧,善于躲闪,拳头有力,出手既快又准。此外,这对拳头现在打的是情故,尽管阿尔乔姆现在还顾不上考虑这个。
“他这是干什么,真的打吗?”谢尔盖慌了神。
“安静,谢尔盖,安静。”若尔卡抓住谢尔盖的上衣,笑着说,我们的责任是让他们照规矩来,别动用砖头和棍棒。你要是瞎搀和,我就打掉你的牙。”
“照规矩见血就应该住手!”
“这一点事先可没约定。没准今天要打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锅炉房里进行决斗的时候,莲娜和帕什卡拽着米海伊奇在低年级各个教室转来转去。他们想方设法要他相信:窗户透风,小同学们会感冒的。
米海伊奇用僵硬的手指摸摸窗框,把胡子拉碴的面颊贴到窗框上,然后指天发誓说,一丝风也没有。
莲娜坚持说有风,他坚持说没有风;帕什卡不时看看表(全班只有他和维卡两人有手表),一面寻思,等到窗户透风这件事再没文章可做时,还用什么办法缠住米海伊奇。
在他们这么干的时候,恰巧被尼古拉·格里戈里耶维奇碰上了。看来,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响,被路过这里的校长听见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您瞧,他们说窗户透风,可我说……”
“他们做得对。”校长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应该把所有的窗户都检查一遍,”帕什卡说,“各层楼的每个窗户都要检查。您听见校长刚才说什么了吗?”
尽管米海伊奇搬出上帝来作证,说校长从没讲过这类话,可他们还是一层楼一层楼地走去。卫生检查委员会的人从来都是吹毛求疵、铁面无情的,莲娜和帕什卡扮演的正是这种角色。
“透风。”
“不透风。”
‘不对,透风!”
“不对,不透风!”
“到时候了,”帕什卡悄悄对莲娜说,“这段时间足够打伤半个学校的入了。我先去侦察一下,你也脱身吧。在小桥上碰头。”
莲娜照此办理了,冷不防把摸不着头脑的米海伊奇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帕什卡已经在楼下等她,告诉她锅炉房里空无一人。于是他们便一起向小桥跑去。
大家都到齐了、伊斯克拉正把湿手帕敷在阿尔乔姆那只被打伤的眼睛上,若尔卡却出主意说:“都说用冰刀镇镇最能消肿。”
济娜站在一旁,眼睛瞧着一边。她妒忌那块手帕,并且掩饰不住这种心情。
“喂,干得怎么样?”帕什卡打听道。
“高水平的战斗!”若尔卡快活地说,“他跟美国拳王乔·路易斯一样,把尤拉揍了个满脸开花。有一拳打得真够意思,我想,这下子成啦,该结束了。当时我想,若尔卡可以开始数数了”
“行了,别谈细节了!”伊斯克拉不容分说,打断他的话,“都到齐了吗?那就走吧!”
“上哪儿去?”帕什卡莫名其妙地问道。
“什么‘上哪儿去’?找维卡去。”
大伙你看着我,我瞧着你,都有点迟疑不决。
莲娜小心地问:“是不是没有必要?”
“这么说,你们认为为友谊只是共享快乐吗?在需要分担痛苦的时候,就不干我们的事啦?”
“这是莲挪一时糊涂罢了。”阿尔乔姆锁着眉头说。
大家默默地走着,就象是在出殡。只有帕什卡对阿尔乔姆说了一句话:“瞧你那张脸。”
“明天还会更难看的。’柯尔乔姆抑郁地说。
他们来到维卡家,在门口停下来,卖力地,过分卖力地擦着自己的鞋底。伊斯克拉接了接门铃,没人答应。
“也许她不在家?”莲娜小声推测说。
伊斯克拉推了一下门,门没上锁。她回头看了一眼伙伴,率先走进静悄悄的住宅。黑默默的前厅被他们挤得满满的。伊斯克拉摸索着找到开关,把灯打开。维卡就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
“你们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嘎哑,“我并没有请你们来。”
“你,这个,是没请,可是我们来了,”阿尔乔姆解释说,“我们来得对,你自己,这个……以后也会这样说的。”
“好吧,进来吧。”维卡沉默了一会儿,毫无表情地说。
她让开路,同学们一进屋就站住了:屋子里凌乱不堪,衣柜门敞着,地板上七零八落地扔着衣服,象是在烦躁和懊丧时扔到地上的。
“你要走?”济娜吃了一惊。
“是保姆。”维卡简单地解释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但是他们没有坐。他们站在靠门口的地方,每一个人不知为什么都隐隐约约地感到内疚。
“所有的房间都是这个样子吗广伊斯克拉小声问。
“她翻什么东西来着,也许是找出己的存折吧。”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她现在在哪几?”伊斯克拉又问。
“回农村去了。永远离开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伊斯克拉发狂似地摇了摇头,把辫子都甩了起来,“同学们,干活吧!把所有的房间都收拾收拾,把全部物品放回原处。女生抬掇衣物,男生整理图书。要齐心协力,要快,要干净利落!”
“不必了,”维卡叹了口气,“毫无必要。”
“不,有必要!一切都要还原。而且要保持下去!”
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这是实际的工作和实际的帮助。男生去收拾饭厅,女生整理维卡的房间和她父亲的卧室。不一会儿,大家就活跃起来了,甚至还有了笑容。从饭厅传来若尔卡和帕什卡激烈争论及阿尔乔姆劝解的声音。连维卡都在伊斯克拉身边蹲下,归置起衣物来。
“你给姑姑写信了吗?”
“写了,不过姑姑来了也帮不上忙。她只会流眼泪,吃镇静剂。”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不要紧。”维卡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济娜的爸爸安德烈·伊万诺维奇来过,他叫我搬到他们家去住。暂时住一段。”
“这太好了,这太……”
‘啊?”维卡苦笑了一声,“我从这里搬出去,就等于相信爸爸确实是个窃贼。可他没有罪,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应该等着池。”
“原谅我,”伊斯克拉说,“你做得充全正确。”
维卡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没有看对方,问道:“你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嗯?为什么?”
“我们到这儿来是因为我们了解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而且……而且我们也确信逮捕他是个错误,是个非常可怕的错误。维卡,你等着瞧吧,就是这么回事。”
维卡在衣堆中一把抓住伊斯克拉的手,紧紧地握着,久久没有松开。她笑了,嘴唇颤抖着,一颗泪珠慢慢地顺着面颊滚了下来。
“当然是个错误,这我知道。临别时爸爸亲口对我说过。对了,我去煮点茶,好吗?家里还有几块爸爸喜欢吃的那种点心。”
“你吃过饭没有?”
“我喝点茶就行。”
“不,这可不行。济娜,马上到面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维卡今天还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哩。”
“我去做点好吃的!”济娜愉快地喊道。
后来,大家在一起喝茶,维卡吃了用最大号煎锅煎的鸡蛋。在橡木餐具橱的玻璃门后面,水晶玻璃器皿象从前一样闪闪发光,一切都各就各位。疲惫的小伙子们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绩。维卡问阿尔乔姆,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他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跌的。大家听了捧腹大笑,维卡也笑了。
“太好了!太好了!”济娜喊叫着,“你们大家瞧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预感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实际上她预感到一切将会很糟,但是却言不由衷,而且说得十分起劲。伊斯克拉明白这一点,莲娜,还有维卡个人心里也都明白。只有那些小伙子们怀着男人所特有的那种'550'。惧怕命途多戗的心理,相信他们那些聪明的小个子女友们所说的是事实。
“你明天一定要到学校去。”分手时伊斯克拉对维卡说。
“好的。”维卡顺从地点点头。
“你要是愿意,我来找你一起走。好吗?”莲娜说,“反正我是顺路。”
“谢谢。”
“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伊斯克拉本想吻一下维卡,但是她抛弃了这个软弱的想法,象男人那样紧紧地握了握维卡的手。
萨什卡正在伊斯克拉家门口等她。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上衣,冻得直打冷战,气恼地问:“你上哪儿去了?”
“上维卡·柳别列茨卡娅家去了。”
“哎呀,你瞧你……”萨什卡摇摇头,“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正常,没曾想竟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