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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完全不为所动,她根本就没听进去,因为她正煎熬于该如何做出抉择,在秦大和那位哥大之间。
“我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但那毕竟是我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三年呐……”
宁宁在是次会晤之前应该已经喝大了。温暖突然想起了静。
“可是他能像我这样爱你吗,他能像我这样为你付出一切吗?丫是比我有钱,但他给买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
秦大豪情陡生,拍案而起。
在一个多小时的会面中宁宁基本上都是在重复着那几句车轱辘话。
大家颓了。
最后老钱代表亲友团对秦大耳语了几句,委婉的表达了反对意见。
“你们这是嫉妒我,你们这些阴暗的中国男人,你们这些没有爱情和激情的人!告诉你们,我要和宁宁结婚了。”
秦大紧搂着宁宁,幸福的大声宣布,
众人面面相觑。
“那咱们打赌你们什么时候离婚吧”
“好,你们就等着给我们钱吧”秦大颇为豪迈。
这个说一年,那个说两年。
众人像买百家乐一样,吵嚷着下注,乱作一团。
突然,万籁俱寂,因为大家们同时看到了波波的英姿。
波波和一干好友高谈阔论,花枝乱颤,踱入了这间酒吧。她远远望见秦大他们,徐徐的走过来,和各位朋友亲热的打招呼,和温暖拥抱完,转身看着秦大。
秦大傻了一秒钟,迅即站起身来,大方地给双方引见,
“这是波波,我以前的女朋友,这是宁宁,我现在的女朋友。”
波波没有看宁宁,只是久久的凝视着秦大的眼睛,秦大极力让自己显得无所(谓),但波波有所(谓),波波的一只手慢慢抓住一个啤酒瓶,盯着秦大的眼中泪光闪动。猛然抡起来,在众人一片惊呼中,秦大闭上了眼睛,伸直了脖子。一声闷响,波波的发际有几道热血洒下。毅然转身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后,秦大的电话里,一个虚弱的女声哽咽着宣布,
“我已经割腕了,快死了。你跟你现在的女朋友幸福去吧。”
秦大连忙起身,嘱托老钱将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宁宁送回家,就一头扎进黑夜中。据说,波波已经在家血溅当场了。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3)
菜刀合法潜入美国生孩子,温暖潜心闭门在家中造车。静去了一家影视公司做发行,老板是一位著名老女演员,伊老是声称自己有亿万身家,唯恐税务局不知道。
秦大则空前的说话算话,他和宁宁闪电般结婚了,就在波波手腕上的伤口刚刚愈合的日子。
婚事从简,没搞什么特别的仪式,一帮好友在logos弄了个party,请了一位黑人DJ来打碟。
秦大不合时宜的身着燕尾服出现,看上去活像一只企鹅与燕子的混血。宁宁的婚纱下摆拖的很长,她挨桌敬酒时,把酒吧地板拖了一遍。
大家交杯换盏,宁宁很快就大了。
老钱身为主婚人。他深情的回忆了和秦大的兄弟友谊,双方父母把孩子拉扯大的不容易。也强调了秦大和宁宁感情的坎坷。直说得秦大和宁宁泪流满面,众女宾唏嘘不已。
随后婚礼转入喜剧阶段。秦大和宁宁愉快的被迫表演了吃桔子玩鸡蛋等传统节目为大家的晚餐助兴。
餐后舞会正式开始。黑人DJ尽职尽责,放的音乐很喜庆。男宾轮番邀请新娘,女宾里的美女轮流被新郎邀请。如果说婚礼像一场特别演出的话,那这场演出应该算得上成功,特别是当波波适时地再一次突然出现。
她看上去很平静,走到秦大的面前,大方的说
“祝贺你”并递上了内容不详的红包。
秦大胆怯迅捷的回头望了一眼老婆,悄声说
“波波,你能不能先走?”
老钱不高兴了,
“秦大,你丫也太过分了,你别忘了,波波还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人家专门来祝福你的。”
“我老婆最忌讳这种事了”秦大一脸冷酷。
“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logos有人结婚,我来祝贺一下总可以吧。也顺便看看老朋友们。”波波听上去泰然自若。
“波波太不要脸了,”宁宁哽咽着对温暖咕哝。
“你这么说就有点过了,今天你得有点女主人的气量。”
“我觉得你们都不拿我当朋友!”宁宁愤怒的打了温暖一拳。
“秦大是我们的朋友,你是他老婆,我们能不拿你当朋友吗?”温暖忍痛辨道。
“你们没有!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不让波波走,那我走!”宁宁开始哭喊了。
大家目送着宁宁呼啸而去,秦大怒容满面紧随其后。
“操,这叫什么事啊?”老钱感慨道。
日子过得真快。温暖除了定期给菜刀汇美刀以外,几乎没什么户外活动。
有时候会在夜半打个美国长途,跟菜刀探讨一下胎教的问题。菜刀住在从没谋面的表舅家。寄人篱下,想来也不容易。
“我的肚子现在越来越大了,住在表舅家也不方便,想搬出去住。”
“那没人照顾不行吧?”温暖觉得越洋电话里的声音很可怜。
“没事,美国人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请保姆太贵了。”离开温暖的菜刀显得很自信,
“我买了辆二手车,这儿车特便宜,也就跟咱们家那大投影差不多。回国前再卖了也不亏。看了几个房子,有一个不错,虽然小了点儿,但很干净,也便宜。这次真是要自力更生孩子了。”
“钱你就敞开了花吧,钱算什么呀,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别苦了自己。你是去生孩子又不是去勤工俭学。”温暖于心不忍。
“那不行,你挣的钱都是血汗钱……”菜刀对温暖绝对忠心耿耿,
“你最近好吗?吃饭怎么办呢?歌写得怎么样了?”
“我这儿一切都好。忙着写歌。足不出户,深居简出,心如止水。每天门口的那些餐馆轮着给我送饭。”
“呦,很乖呀!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说实在的,这真不是温暖的风格,笔者需要解释一下什么是他的风格。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4)
那时候温暖住在环保局的家属大院里。环保人士们过得都很环保,每天晚上八点多就上床,而温暖总是在他们进入深度睡眠以后才蹑手蹑脚的爬下楼梯,像做贼一样偷偷溜出大院,最后还要将大铁门的两道锁仔细锁上。不过第二天早上这两道大锁通常也是由温暖来打开。如果再晚一点回来他还得跟晨练的大爷大妈打招呼。当然,有时候,温暖也回不来,因为他可能已经在三里屯的某个角落,跟那些属蝙蝠的人喝的脸都贴到地皮了,抑或着在不省人事中,被架到某个牛鬼蛇神家。
从本性上来讲温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本性上的他向往在海边晒太阳或者在雪山闭关修行,但那名叫多桀的命运使温暖过上了如今的生活,谁也说不准哪个更好。温暖喜欢尝试新事物,尤其想尝尝彻底自由的滋味,如同传说中的嬉皮那样。不过这样美好的生活只可偶尔尝试,不能过一辈子,况且周围的人也不允许温暖一个人偷偷滋润。生活不可能每天持续高潮,真那样的话,谁也受不了。
当然有的人觉得她可以,波波就常说,
“我不能容忍没有高潮的生活,人生如梦,自己是编剧,没高潮我就给丫编出高潮来。”
说高潮高潮到,波波给温暖打电话了。高潮就这样劈头盖脸的到来。
“温暖,出来陪我喝杯酒吧,我心情特不好,一会还得在“锦衣玉食”演出,你过来吧。”
温暖有点奇怪,因为波波的语调听上去像个弱女子。
“不行,我有事,我一会还得……”温暖笨拙的编着。
“不行,你必须来。”波波的声音斩钉截铁,
温暖眼前浮现出她双腕上鲜红的刀疤以及她把酒瓶子轮到自己脑袋上的场景。
“好吧,一会儿“锦衣玉食”见,”
温暖不擅长婉转体面地拒绝人。他的拒绝通常缺乏说服力,或者过于简单粗暴。温暖希望自己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他害怕看见他们失望的样子,特别是女人。他总是企图和喜欢他的女人们建立一种友谊,但她们只给他两种选择:爱人或者敌人。
“锦衣玉食”人声鼎沸,干什么的都有。台下的喧嚣几乎盖过台上的音乐。今晚这里汇聚了各路地下乐队及其家属,它们有的刚从土里冒出脑袋,有的还深埋在地下数米。正在台上表演的是“牛鼻”乐队,他们不幸属于后者,主唱的阔鼻上打着像牛一样粗大的鼻环,狂躁的在台上来回踱着。
“牛子,你爸电话说咱家的烤肉摊让人给砸了,妈的,没法活了,吼一个!牛子,吼一个!”
人群中急入一长发猛男气急败坏的冲台上吵吵。
“啊?!我操!这是什么日子呀!没有穷人的活路了。刚才,我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非不让我进,我说我是歌手,他不信,他说就你这熊样还能是歌手?”牛子的愤怒低吼振聋发聩,那是地道的死亡金属嗓,
“他瞧不起我,连推带打把我往外赶。我说该我上台了,他说你去死吧,好吧,今天我就死给你看!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吔……呀!我操,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牛鼻……
让我感到自己活像一个傻逼,
难道这世界的心已经变成黑的
难道活着是为了忍受无尽折磨
我觉得自己在慢慢腐烂
我觉得抱着你就像抱着一颗炸弹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全场起立为之癫狂甩头。
温暖趁机在角落找了个空地坐下。“牛鼻”乐队在狂簉一通后,成功的征服了几个来自发达国家的姑娘,大家开始用身体语言热烈的交谈。接着登场的是波波的“软刀子”乐队。成员皆女性,一律锔成火红短发,显得甚是愤世。波波的歌声沙哑锐利,凄凉绝望地在嘈杂中挣扎。
“今晚完全不在状态,唱得太滥了。可能是返送音箱不太好吧,让你笑话了。”演出结束以后波波艰难的穿过人墙找了过来。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5)
“没事,唱得挺好的,这种现场不能要求太高,重在热闹。别怕丢人,丢习惯了就好了。你最近怎么样?我听到你们的新专辑了,挺棒的,歌写得不错,秦大给你们制作的也很精良。”。
说良心话,温暖觉得,秦大在这事上,还算有点人性。这张专辑也可能是秦大说服波波放下屠刀,让自己活下去的一个重要理由。
“我不在乎这些,我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没有爱情我活不下去。”
“过去的是就让他过去吧,逝者罗斯夫,秦大都已经结婚了。再说,你这么优秀的人还愁没人追?”
“有人追,但追我的人我都看不上。”
“那你看上谁了?”
“你,我早就想收你了。”
温暖的眼前一黑,
“我就算了吧,秦大是我哥们,我心理上承受不了。”
“你对秦大还真够朋友,秦大可没这么想,他早把静给办了。”
温暖的脑袋里发出了嗡的一声。
“你听丫吹牛比呐,”他自己安慰自己。
“我们俩刚好的时候,无所不谈,他把什么都交待了,她不让我告诉你,还记得你跟静在家被菜刀撞到那天吗?”
温暖的胸口一阵锥痛,
“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