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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黄昏。无瑕为三人勾画了一张普通的脸。无邪带着王妃和芯蕊，赶着马车出城了。出城之后，秦絮如回望了一眼京城，心中祝道：愿爹娘平安喜乐，女儿贪私不孝，再不能见二老了。若有来世，再图厚报……
转天，南宫玉到刑部，刚刚坐定，赵雄便进来说道：“公爷，户部司监秦立法求见。”南宫玉说道：“请。”心想：他若是来找我诉冤，倒正合了我的心意。
秦立法进门便跪，南宫玉连忙说道：“秦大人快快请起。这是为何？”秦立法跪而不起，哭道：“公爷，判小女自缢，下官心有不甘啊……小女自入王府便无一错处。二爷不怜惜也便罢了。如今二爷殁了，小女虽是孤苦，但绝不会寻那短见。定是有人相逼！求公爷为小女做主啊……”
南宫玉转过书案，将他扶起来。说道：“秦大人节哀。令嫒之事，本公甚感心酸。但一来令嫒确是自缢而亡，二来贴身侍女芯蕊也受刑而死。秦大人，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我便是想查，却也不好逼迫二王府啊。”
秦立法说道：“公爷，小女生前曾对下官内人说过，都是那贞妃！献媚邀宠，恃宠生骄！”南宫玉说道：“秦大人请坐。秦大人，您说的是二爷生前的事。二爷殁了后，贞妃还有何宠可恃？令媛毕竟是正室王妃，她又岂能兴风做浪？”
秦立法一时语结，垂首摇头道：“唉……只怪小女太也没有骨气。罢了罢了！搅扰了公爷。下官这便告辞了。”南宫玉按住他说道：“不忙。秦大人，若你一心要为令嫒讨个公道。不如随本公去请旨。”秦立法眼中一亮，点头道：“好，多谢公爷。”
见驾养心殿，听完秦立法的哭诉，刘世说道：“秦爱卿节哀吧。朕会让刑部去问问的。你先下去吧。”秦立法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刘世挥了下手，吴道德也出去了。
刘世说道：“玉儿，你来给朕诊下脉。”南宫玉一惊，连忙上前，按上刘世的脉，脸色一变，说道：“皇上，您这是……”刘世说道：“脉象很怪吧？你爹也说怪。诊不出是什么病。玉儿，朕是不是又中毒了？”
南宫玉皱眉道：“皇上，不如……臣取针来，您刺一滴龙血给臣。”刘世摇头道：“朕记得，上一次朕中了金蝉蛊毒，你只诊了下脉，便能断定。而这一次，你要尝朕的血，是想辨毒吧？玉儿，朕的医术自然不如你，但朕也不是一窍不通。你既然诊不出来，尝了朕的血，你便也有可能中毒。”
南宫玉说道：“皇上，忠君体国，臣之本份。”刘世摆了摆手，说道：“朕，老了。你还年轻，若是你爹有你这本事，朕倒愿意一试。但是你不行。去吧，最好能把昴儿的事查清楚，若是查不清楚……便这样吧……去吧。”
南宫玉出了宫，回到府中，刚一进门，便有麒麟卫上前说道：“公爷，请往密室。”南宫玉急急赶到密室，派去盯着八爷府的麒麟卫跪道：“公爷，八爷府管家昨夜中毒而亡，刚刚被府内人发现。”
南宫玉掏出金牌，说道：“洪锋，持金牌速去二爷府提贞妃，押送禁卫府看管！”洪锋接过金牌，转身出门，跑到门外，翻身上马。飞快的向二爷府奔去。
一路上，洪锋暗自琢磨：主子也怀疑那人管家便是蒙栋？那是不是麒麟卫里出了内线。否则怎么主子盯上贞妃后，那个管家……是不是那个管家与贞妃通奸？那蒙栋的背后是什么人？他追随八爷又是为了什么……管家是不是蒙栋……全乱了……
赶到二王府外，守门的麒麟卫上前勒住马，说道：“洪统领，属下正要回报，贞妃自缢了。”洪锋一皱眉，说道：“带我去看。”
南宫玉坐在厅房等着，心急火燎。终于见洪锋进来，赶紧问道：“人送去了。”洪锋近前说道：“主子，奴才晚了一步，贞妃吊死了。”南宫玉长叹一声，说道：“全都死了，这案子又没法查了。没问问管家，贞妃怎么就上吊了？”
洪锋答道：“主子，奴才看过贞妃的尸体了。颈上索痕交于颈后。”南宫玉拍案而起，说道：“好！有这一条，我便能把二王府翻过来。”洪锋却说道：“主子，二爷死了，王妃……也死了。现下贞妃也死了。八爷府的管家也死了。主子，回报皇上，就此收手吧。”
南宫玉缓缓坐下，点了点头。心想：皇上脉象奇特，面色极差，看来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皇上不让我试毒，摆明了是要我留着有用之身，尽心辅佐十四爷，但现如今太子是刘安。
万一皇上有何不测，十四爷又没有军职，若要夺位……护卫营在十三爷手里，禁军归我管，东大营有李明浩……那可是要天下大乱了！七爷拥兵在外，一旦乱起，七爷携军北上勤王……难道这一切都是有外敌的细作在搅乱吗……
按说不忙着找太子的错处，毕竟在他的府中搜出了金蝉，若是真要夺位，这件事便能摆在面上做口实。可问题是七爷那边……皇上将十一爷派去了芜边，将九爷调去了工部。皇上是为了废太子做准备，还是为了让十四爷能轻松夺位？不日必见分晓。
养心殿内，刘世将林世忠传了来，说道：“世忠，朕的身子越来越弱。朕想废太子，改立刘德。你看呢？”林世忠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至少应该等到七爷回朝之后再议。毕竟七爷的手中握着重兵啊。”
刘世哼了一声，说道：“朕还有一口气在，他敢犯上做乱吗？”林世忠说道：“皇上，芜边筑防，非一日之功。臣是怕七爷以此为由，常驻芜边，不但劳民伤财，更是后患无穷。”
刘世长叹一声，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废了太子，暂且不立储君。”林世忠皱了下眉，说道：“皇上是想留遗诏？”刘世点头道：“不错，朕要你拟一份遗诏，传位于十四皇子刘德。”
是夜，一名金衣武士来到南宫玉府中，呈上一个上了封的匣子和一封信笺，说道：“公爷，皇上亲笔，公爷妥藏。”南宫玉接了过去，应道：“臣，遵旨。”送走了金衣武士，南宫玉盯着手里的匣子想：这里面是什么？别是遗诏吧……我虽然是定国公，但让我宣密诏，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想着，南宫玉将匣子放在茶案上，拆开了信笺。上写：朕赐你之物，妥善收藏，不到用时不可观。若德儿即位，毁之。否，则启封。
南宫玉将匣子与信笺一同抱了，到了翠儿房里，闩上门低声道：“娘子，这是皇上给我的密诏，我放在你这儿。”翠儿眨了眨眼，点头道：“好。放哪里？”南宫玉脱鞋上了床，将密诏绑在帐顶里侧。
然后说道：“不许对公主说。知道吗？”翠儿犹豫了一下，答道：“好。为什么？”南宫玉躺倒，搂着她的腰说道：“这关系着皇家的纠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翠儿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夫君，起来，今天你该歇在无瑕房里。”
南宫玉皱着眉坐起来，说道：“我想让你陪我。”翠儿摇头笑道：“不行，这是内宅的规矩，由不得你做主。快走。”南宫玉发烦道：“为何要听你们的规矩？我想睡在哪儿就睡在哪儿。”
翠儿哄道：“夫君乖，若没了规矩，你总歇在一人房里，其他人还不受冷落吗？便是如此，也要四日才轮到一回呢。”南宫玉说道：“我何时冷落过谁？”翠儿嘟嘴道：“当然有，不然奴家们怎么会自己定规矩呢。夫君若不服，去问公主和如夫人，别冲奴家吼。快走吧。”
第126章：非我所愿
第126章：非我所愿
南宫玉出了门，心头有些恼了。明明自己是一家之主，倒让这五个女人给定了这种轮换规矩……不过还是算了，基本上谁都惹不起，哪个哭闹起来都让人揪心。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不对，除了无瑕是招惹来的之外，别的都不是……算算……灵奴是皇后赐的，公主是皇上赐的，翠儿和春螺是公主赐的。对嘛！不关我的事嘛。想着，返身又进了翠儿的房，说道：“不行，我今儿个定要歇在这里。”
翠儿站起身来，说道：“好好好！你是主子，奴家惹不起你。奴家跟无瑕换房睡。”南宫玉怒道：“你敢！”翠儿看着南宫玉，小嘴儿一扁……南宫玉连忙说道：“算了算了，我去无瑕房里了。你早些睡。”
隔天上朝，本以为皇上会以金蝉之事废太子。不想，皇上却问道：“定国公，二皇子一案查得如何？”南宫玉心想，当着这么多人问这件事，看来皇上是要罢手休事了。
南宫玉答道：“回皇上，二皇子中毒身亡一案，未能找到更多的佐证。且二王妃及贞妃皆自缢而亡。此前，曾有侍女芯蕊告贞妃下毒，便因无凭无据，受刑不过而身死。所以……”
刘世说道：“那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是吗？”南宫玉答道：“是，臣无能，没有把事办好。”刘世说道：“朕没有责你。你查到这个份儿上，应该可以证明此案与太子无关了吧？”
南宫玉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要废太子？那昨夜送来的信笺又是什么意思？一时犹豫，刘世问道：“怎么？还有难言之隐吗？”南宫玉答道：“回皇上，除在太子府搜获一只内藏小虫的玉盒外，别无旁证。臣不敢定论，请皇上圣裁。”
刘世点了点头，说道：“朕以为，此事是有人虚张声势，有意陷害太子。我大顺开国百余年，三代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昌隆盛世。国家大了，难免会让别人不舒服。现下车裂虽然罢兵，但朕知其反复无常！而南恕国再度扰边。一南一北，虎视眈眈。刘安！”
刘安一惊，连忙跪倒，应道：“儿臣在。”刘世说道：“南恕国以蝼蚁之力撼我大顺擎天之柱。朕恶之！但朕自知有心无力，难逞少年之勇。你可敢兵发芜边，代朕亲征？”
刘安一哆嗦，应道：“儿臣愿往。”南宫玉心想，这是要干什么？七爷不是在芜边吗？为何要让太子代为亲征？正想着，就听刘安说道：“父皇，儿臣自知不擅兵法，此去权做父皇亲临。所以，儿臣请旨，命定国公南宫玉为副帅。”
南宫玉在心里骂道：又他娘的捎带我！为什么是个人就要捎带上我呢？给你们家当女婿真他娘的麻烦……刘世想了一下，说道：“也好。南宫玉，朕命你为副帅，明日随太子校场点兵，讨伐南恕。”
退朝时，吴道德跟着刘世往殿外走，经过南宫玉身边时，跺了下脚，南宫玉抬起头，吴道德向刘世的背影努了下嘴。南宫玉会意，点了下头，吴道德跟着刘世走了。
这一跺脚，几位皇子都看到了，但谁都没说话。本来刘安想拉着南宫玉商量一下，但知道皇上让南宫玉过去，所以只是走过来拱手道：“定国公，明日校场点卯。”南宫玉应道：“臣，遵旨。”
随后，南宫玉去了养心殿，刘世屏退了宫人，说道：“玉儿，你可明白朕之用意？”南宫玉跪倒，说道：“臣愚钝。”刘世看着他，说道：“你怎么想便怎么说，你不是有朕赐的免死金牌吗？”
南宫玉叩首道：“臣谬以为，皇上此举，是为了……夺兵权。”刘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朕很庆幸，你自幼相随于德儿。”南宫玉说道：“臣，惶恐。”刘世说道：“玉儿，朕知灵奴武功不弱，似乎你第四房夫人也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