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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亢的尾音将汤圆惊醒;她懒懒地附和着周围稀稀落落的掌声。
高三早在八月就开学了,现在这个新生开学典礼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浪费时间。率先回了班;同学们就各自沦陷于书海当中,任谁都没有多说一句闲话。倒不是全班学生都爱学习;实在是日常生活太过单一枯燥,便是最有精神的体育生也被暑期高强度的学习磋磨得没有力气。
汤圆在八月回家,休整了两天就认命地背着书包上学堂了。一年前她的成绩还算不错;然而现在学了一年的法语和法国历史,她实在不敢确定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水平,更何况……汤圆连忙往脸上泼了把凉水;降下骤升的温度,掏出手绢擦的时候,盯着手上的手绢脸又红了。
“……教官的联系方式?你真厉害!”有女生兴冲冲地过来差点撞到刚收敛心思的汤圆身上,高三年级在教学楼的最高层,因为下课也没多少人出来活动,一些低年级的学生就会到这里蹭厕所。
汤圆让了让路,目不斜视地从一旁走出去,倒是迎面而来的两个女生中有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你政治卷子做完了吗?”见汤圆回到座位,何新怡叼着笔头问,她历史强项,政治自然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可是在市场经济那块总有几个概念分不清。
“嗯,给你。”大抵高三学生之间的交流也就这么多,再多的便是想说也会有老师在一旁盯梢。
因为汤圆经历过高三,所以从法国回来之后,她适应良好。高三年级的新课程有些早在高二下半学期就结课了,便是进度慢的在暑假或者临开学也结课,整个高三就是车轱辘似的连轴复习,尤其是文科生,系统知识不复习三四轮那都不叫备考。
即便汤圆没听过新课,几番下来她也熟悉了课本里的知识点,尤其是复习过程中老师不爱说那些没关系的废话活跃气氛,大多指着重点让学生划上课下去背,反倒比听老师胡扯闲篇有效率得多。
她整理了一下课桌上堆积的辅导书就又开始做题了。正想到一半,胳膊肘被何新怡撞了一下,汤圆抬头,瞧何新怡对着门外努嘴,顺势看去就见聂冰一脸不耐烦地踏步进来,教室门咣当一声关上,缝隙中隐隐见到一个女生的脸。
班上本来就安静,这么一声响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不过抬头看见是聂冰,同学们就都见怪不怪地低头了。从高一下半学期开始,聂冰就一拨一拨地换女朋友,排到现在没有二十也有十八,班上的人跟看电视剧似的瞅着聂冰的感情路。原本同班有不少女生发现他挺“饥不择食”的,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却没想到聂冰打定主意不啃窝边草,而那些被他甩的女生哭天喊地的样子也让同班女孩子们心有余悸。
当聂冰经过汤圆所在这一排的时候,她抬眼看了过去,不防聂冰一双眼睛也在盯着她。只一下,汤圆就将注意力放回了课本上。
经过高二各种大小考试,教室里的座位安排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幸好班主任心念汤圆曾经的好成绩,依旧让她和何新怡同桌,并且调到了第一排。胖子到了教室另一头的第三排,而聂冰因为成绩一般,高高的个子和他身上那堆老师想起来就头疼的烂事让他注定三年把最后一排坐到底。
“还是十班那个。”何新怡撇撇嘴,她跟聂冰的关系早不如高一那会儿好了,不过比起班上那些对聂冰避之不及的同学,她还是很有同学爱的,只是在何新怡看来,聂冰当初答应十班那个女生真是一步烂棋,现在倒好甩都甩不掉:“都腻歪两年了,真是有毅力。”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而且汤圆还在上学的时候见过,那女生个头高挑,运动服样式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格外有型,似乎是体育生来着。
“有又怎样?你没见这些年聂冰什么时候空窗着,那女的就一直巴着不肯放手。”何新怡语气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聂冰是个好哥们儿没错,但他真不是什么好男人,让这种花心渣男遇到个痴情女,这才是磋磨呢。
汤圆没话说了,一年前跟聂冰不欢而散,现在回来两人见面也是不尴不尬的,原本想着回来后好好改善,现在发现就是想改善都无从下手,还不如顺其自然。
放学后胖子招呼她们两个出去吃饭,说是邵刚回来了。高二的时候,邵刚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怎的,化学成绩突飞猛进,不但单科霸占年级第一,还代表学校参加了什么全国大赛,八月那会儿正是集训的时候,所以就没赶上跟汤圆见面。
四个人约的地方还是学校附近的肯德基,高三学生时间紧任务急,唱KTV什么的想也别想。只是汤圆敏感地发现,那三个人谁都没有提起聂冰,并且已经对他的缺席习以为然。
同学到底是同学,即便有了一年的生疏,三两句话聊下来那股子熟悉感也回来了。三个人正对着汤圆在法国的糗事大肆嘲笑的时候,肯德基进来别人,汤圆的位子背对着门口,当她意识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扶着她椅子的靠背,笑着说:“你们聚会也不叫上我?”
聂冰一张俊脸笑得玩世不恭,他身边还带着已经把校服换下来的女朋友。
邵刚喝了口可乐,看不清什么表情,倒是胖子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怕耽误冰哥你的事儿嘛。”说罢,还暧昧地看了眼身边的女生。
“头发长了啊。”聂冰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的突兀,还想伸手去摸汤圆的脑袋,被她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法国不管这个。”汤圆说,顺便对他身边的女生友好地笑了笑。
“现在咱们学校也不管了,”聂冰起身,搂了搂有些受冷落的女朋友:“刚才珊珊说,这学期开始学校也不查头发了,校长批的文件。”
“真的?”说起查头发这事儿,还是何新怡最关心。高一那会儿因为惊动媒体,学校有阵子管得很松散,等风声过去又开始严查起来,搞得她很是郁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聂冰好笑地看着何新怡不敢置信的样子,自然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女朋友似乎不太情愿,但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校长怎么突然答应了?”要知道实验高中的校长实在是老奸巨猾得可以,他们这帮学生就是联合起来也打不过他,这老头难得有善心发现的时候啊!
那叫珊珊的女生插嘴道:“还不是因为咱们今年高一新生出了个人物。”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似倨傲又有些不忿。
何新怡最喜欢这种八卦了,连忙追问。
“就是今天演讲的那个高一新生代表啊,她家听说挺有势力的,初中在师范上的,那里不讲究头发,考到了实验,就让家长跟校长说了说,本来校长想给她个特例,结果人家愣是让校长把批文签下来了。”珊珊也是八卦中人,只是听她笃定的语气到不像是从“传说”听来的。
“哎?这么厉害,可惜我今天没注意那个新生代表,太遗憾了。汤圆,你注意了吗?”何新怡扒拉着汤圆问。
“没有。”别说注意了,连声音是男是女汤圆都没印象。
大约是觉得高一学弟学妹距离自己太遥远,何新怡知道有这么条消息就心满意足了,并没有接着打听关于有背景的新生代表的事情,聂冰在这桌上坐了许久,直到他女朋友拽他走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他才敷衍了两句离开。
“我看聂冰对这个珊珊也就那样嘛。”何新怡说。
邵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管他这些干什么。”旁人这才注意到刚才聂冰在这里的一段时间,邵刚都没有说话,要知道之前邵刚跟聂冰的关系是几人里头最好的。
胖子耸耸肩,招呼一声该撤了,四个人收拾东西便要走。他跟何新怡坐的公交车站在一起,搭伙过去乘车,而汤圆还要返回学校那边坐车,邵刚家最远,坐车要倒几趟,也不在乎哪个站台远近,便跟汤圆一路走,也算是秉着绅士风度送送她。
“你高考之后出国么?”高三生的聊天内容大体也离不开这几项,只是邵刚的问话里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不啊,”汤圆道,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脸热:“我都出过一次了,再出去有什么意思。”
邵刚松了口气:“嗨,当初你去当交换生,我们还说呢,这个计划就是为了以后出国的学生准备的,还以为你想着大学在国外上。”
汤圆不以为意,在法国的一年她收获许多,倒没觉得自己还有深造的必要:“有时间去国外看看是挺好,但说别的,还是留在国内比较舒服。”
邵刚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待到公交站上的时候,他突然说:“其实这样也挺好,你跟聂冰根本不是一路人。”顿了顿:“我们都不是。”
在汤圆印象中,邵刚是个文文弱弱的男生,打架比不过聂冰,开朗也不如胖子,然而他却是三个男生中最敏感的那个。汤圆不知道邵刚和聂冰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像高一军训后明明是一帮子男生一起去偷西瓜,但玩到最后的只有聂冰、邵刚和胖子三人一样,现在他们又一次进行了团队重组。
不过,这跟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的汤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九月开学,高三生就面临了第一次模拟考试,也是她从法国回来的第一场大型统考,她不希望自己的成绩太惨烈。
毕竟,她的目标栏上还有一座四九城。
……
汤圆想着就不免再一次回忆起那个八月末的清晨。
秦陌让她跟他一起走之后,汤圆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那个“好”字,然而理智虽然晚了一步却在关键时刻拖了后腿,于是产生的结果是她咬了舌头。
“疼疼疼!”大约是用力过狠,汤圆这回直把自己咬得两眼挂泪,捂着嘴就差蹲地上了。
秦陌给她吓了一跳,掰着她缩成鹌鹑样的脑袋就想看什么个情况,可是那家伙忒能耍赖躲着躲着就钻他怀里不肯出来。让秦陌好奇又好笑:“笨死了,说话还能咬舌头,昨晚没吃饱么?”
汤圆狠狠地眨巴了下眼,将疼出来的眼泪擦掉,可还是说不出话来,不过倒不是疼得厉害,而是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起来,小心一会儿被你妈看到。”最后还是秦陌狠了狠心将她拉出来,就见汤圆一张脸都还红彤彤的特别可怜,他忍着笑从兜里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
依旧是那条像是中年男人标配一样的白底蓝条手绢,似乎被秦陌用了七八年,颜色都褪掉不少,汤圆嗅到手绢上淡淡的肥皂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什么?”秦陌垂下眼睑,将手绢叠好,抬眼便见到她毫不避讳的眼神,摸了摸汤圆的脑袋。他姑娘这一年头发留长了,扎了个俏皮的马尾巴,再也不能揉乱她的头发让秦陌有些失落:“好好学习明白吗?再让我知道你跟别人乱跑出去玩……”
他话没说完就被汤圆打断了:“知道知道知道,真啰嗦。”那不耐烦的样子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秦陌心情很好地说:“知道就好,等我明年来接你。”一副要告别离开的模样。
汤圆一听,不干了:“我还没答应你呢!”哪有这样自作主张的,要是她直接答应了……她还咬自个儿舌头干吗!汤圆两眼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