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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纪(晋)袁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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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冯班曰:“斗与陡通。” 

〔二〕 黄本、四部丛刊本“统字仲宁”以下接于“不足以当督师也”句后。蒋国祚曰:“ 一本‘不足以当督师也’下接云‘窦融典兵马’云云,文气乃顺,今从之。”按蒋曰“一本”,乃南监本也。 

  是时武威太守马期、张掖太守任仲二人孤立无党,融等议定,移书告喻之,即时解印绶避位。于是梁统为武威太守,史苞为张掖太守,竺曾为酒泉太守,辛彤为敦煌太守。融居属国,领都尉如故,置从事监察,而太守各治其郡。尊贤养士,务欲得吏民心,修骑射,明烽燧,羌胡犯塞,融躬自击之,诸郡相应,莫不富殖〔一〕。 

〔一〕 莫不富殖置此,文殊不类。范书窦融传作‘皆如符要’。袁纪恐误。 

  初,更始遣将军鲍永抚河东,北及并州。永好文德,虽为将帅,常儒服从事〔一〕素重杜陵人冯衍,以为谋主,同心戮力,以奉更始。上使谏议大夫储伯持节征永〔二〕,时或传更始犹存,永夺伯节,执而梏之。遣使至长安,知更始审被害,乃哭泣尽哀,罢兵,与衍幅巾诣上〔三〕。上问永众所在,永离席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岂可以众获贵,故悉罢之。”上不悦。 

〔一〕 东观记曰:“永性好文德,虽行将军,常衣皂襜褕,路称尚书兵马。” 

〔二〕 储伯,范书鲍永传作“储大伯”,东观记亦同,袁纪恐脱“ 
大”字。 

〔三〕 东观记曰:“永与冯钦共罢兵,幅巾而居,后归上。”又李贤曰:“幅巾,谓不着冠,但幅巾束首也。”钦即衍也。 

  时鲁郡多盗贼,以永为鲁郡太守。降者数千人,唯彭丰,虞休各将千人〔一〕,称“将军”,不肯降。永数以恩礼晓喻之,犹不移。孔子阙里荆棘自除,从讲堂至里门外。永异之〔二〕,召府丞、鲁令告曰:“方今世道艰难,而阙里无故荆棘自除,意者,岂非夫子欲令太守行飨礼,而诛奸恶邪?”乃求民好学者,修学校之礼,召丰等观礼。丰等持牛酒,因谋欲害永。永觉之,手刃杀丰等,擒破党与,封关内侯。 

〔一〕 陈璞曰:“范书尚有皮常。 ” 

〔二〕 惠栋曰:“连丛子云:鲍府君谓孔子建曰:‘为之奈何?’对曰:‘庠序之仪,废来久矣,今诚修之,民必观焉。且宪、丰为盗,或聚或散,非有坚固部曲也。若行飨射之礼,内为禽之之备,外示以简易,宪等无何,依众观化,可因而縳也。’府君从之,用格宪等。”按范书,彭丰等皆董宪偏裨,永所诛非宪,连丛子曰“格宪”,误。 

  于是冯衍未得官。永谓之曰:“昔高祖赏季布之罪,诛丁公之功〔一〕。今遭明主,亦何爱哉!”衍曰:“人有挑其邻之妻者,挑其长者,长者骂之,挑其少者,少者报之。俄而其夫死,而娶其长者。或谓之曰: ‘非骂汝邪?’曰:‘在人之所即欲〔其报〕(骂)我,〔二〕在我之所即欲其骂人。’夫天地难知〔三〕,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乎?”顷之,衍为曲阳令,诛剧贼郭胜等,降五千余人。论功当封,以谗不行。 

〔一〕 按史记季布传,布“项籍使将兵,数窘汉王”。高祖即位,赦布,以为郎中,以示立国不报私怨,广纳忠贤之才也。又曰:“布母弟丁公,为项羽将,逐窘高祖彭城西。短兵接,汉王急,顾谓丁公曰:‘两贤岂相厄哉!’丁公引兵而还。及项王灭,丁公谒见高祖,以丁公徇军中,曰:‘丁公为项王臣不忠,使项王失天下者也。’遂斩之,曰:‘使后为人臣,无做丁公也。’。 

〔二〕 范书冯衍传作“在人欲其报我”。袁纪文义不畅,作“欲骂我”,误,故正之。 

〔三〕 陈澧曰,“地”是“命”之误。 

  甲申,以故密令卓茂为太傅,封褒德侯〔一〕。茂字子康〔二〕,南阳人。温而宽雅,恭而有礼,其行己处物,在于可否之间,不求备于人,乡党老少,虽行不逮,茂皆受而容之。常有认茂马者,茂问:“亡马几时?”曰:“有日月矣。”茂解马与之,曰:“若非公马,幸即归我。”后马主得马,诣门谢之。 

〔一〕 按范书卓茂传与袁纪同。李贤曰:“东观记、续汉书皆作‘ 
宣德侯’。”杨树达曰:“北堂书钞设官部、艺文类聚职官部、太平御览职官部引汉官仪亦均作‘宣德侯’。”文选李善注作“字子容”。 

  茂以德行举为侍郎〔一〕,给事黄门,迁为密令。其治视民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民常有言亭长受米肉者,茂问之曰:“亭长从汝求之乎?汝有事嘱之受取乎〔二〕?将平居以恩意遗之乎?”民曰:“往遗之而受。”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邪?”民曰:“ 闻君贤明,使民不畏吏,吏不敢取,民不敢与。”茂曰:“汝为敝民矣!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其仁爱相敬也。邻伍长老,岁时致礼,人道如此,乃能劝爱。即不如是,侧目相视,怨憎忿怒所由生也。吏固不当乘威力彊请求耳。诚能禁备盗贼,制御彊暴,使不相侵,民有事争讼,为正曲直,此大功也。岁时修礼敬,往相见之,不亦善乎?”民曰:“苟如是,律何故禁之?”茂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所怨;以律治汝,汝无所措手足。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民曰:“诚如君言也。”茂教民制法,皆此类也。 

〔一〕 范书卓茂传作“以儒术举为侍郎”。 

〔二〕 王先谦曰:“嘱,俗字。东观记作属。” 

  初,茂到官,吏民皆笑之,邻县及府官以为下治。河南太守为置守令,茂治自若〔一〕。数年,教化大行,路不拾遗。天下尝蝗,河南二十县皆伤蝗,独不入密境。是时,王莽为安汉公,置大司农六部丞,劝课农桑〔二〕。茂迁京部丞,吏民老小皆啼泣道路。王莽居摄,茂以病免,常为郡门下掾,不肯为职吏。更始立,以茂为侍中〔三〕,从至长安,知更始败乱,以老乞骸,至是年七十余矣。 

〔一〕 东观记曰:“茂为密令。河南郡为置守令,与茂并居。久之,吏人不归往守令。” 

〔二〕 东观记、范书与袁纪同。而汉书平帝纪曰:“大司农部丞十三人,人部一州,劝农桑。”通鉴从汉书。愚意以为元始元年平帝诏未完全施行,后实设六部丞而已,故东观诸书皆作“六部丞”。 

〔三〕 按续汉百官志曰:“侍中,比二千石。本注曰:无员。本有仆射一人,中兴转为祭酒,或置或否。”又王先谦集解引李祖楙曰:“卓茂传:更始立,以茂为侍中祭酒。建武十七年,拜承宫侍中祭酒。是侍中祭酒,更始之官号,中兴仍其旧制,而置此官也。又见儒林传,附见蔡邕传。”袁纪恐脱“祭酒 ”二字。 

    袁宏曰:夫帝王之道,莫大于举贤。举贤之义,各有其方。夫班爵以功,试历而进,经常之道也。若大德奇才,可以光昭王道,弘济生民,虽在泥涂,超之可也。傅□磻溪之滨,顷居宰相之任〔一〕,自古之道也。卓公之德,既已洽于民听,光武此举,所以宜为君也。 

〔一〕 按史记殷本纪曰:“武丁梦得圣人,名曰说。于是迺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武丁举以为相,殷国大治。”又尚书大傅曰:“吕尚钓于磻溪。”史记周本纪曰:周西伯猎,遇太公于渭之阳,号之“太公望”,立为师。 

  吴汉率耿弇等十将军围朱鲔于洛阳〔一〕,数月不下。世祖以岑彭常隶于鲔也,使彭说之。鲔在城上,彭在城下,相劳如平生。彭因说鲔曰:“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二王所反,今公为谁守乎?陛下受命,平定燕、赵,尽有幽、冀之地,百姓归心,贤俊云集,诛讨群贼,所向破灭。今北方清静,振大兵来攻洛阳,正使公有连城之守,犹不足当,今保一城,欲何望乎?”鲔曰:“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诚自知罪深,故不敢降。”世祖曰:“夫建大事者,不思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以告鲔。辛卯,鲔降,以为平狄将军、扶沟侯〔二〕。 

〔一〕 钮永建曰:“光武本纪作吴汉率十一将军。今按诸将名具见岑彭传:彭与吴汉、王梁、朱佑、万脩、贾复、刘植、坚镡、侯进、冯异、祭遵、王霸共十二人,除吴汉共十一人,与光武纪适合。袁纪作十将军,疑‘十’下脱‘一’字。 又按耿弇传及光武本纪,弇是时与陈俊等正攻贼于荥阳、敖仓之间,并未与于洛阳之役,纪文作吴汉率耿弇等亦误。”钮说甚是。然非纪文有脱,实纪文本误,故不改补其文,而引钮说以正之。 

〔二〕 东观记作“成德侯鲔”,当是日后所徙封。 

  冬十月癸丑,上都洛阳宫。 

  十一月,苏茂降。既而奔刘永,永以为淮阳王。 

  十二月,赤眉去长安,西略郡县〔一〕。 

〔一〕 范书刘盆子传作建武二年正月事,其文曰:“自南山转掠城邑,与更始将军严春战于郿,破春,杀之,遂入安定北地。至阳城番须中,逢大雪,坑谷皆满,士多冻死,乃复还。”钮永建以为“ 西略”当作“东略”,盖误以范书建武二年十二月史文与此混淆,甚谬。 
  
  
  

后汉光武皇帝纪卷第四  袁宏
二年(丙戌、二六)
  春正月甲子朔,日有蚀之。本志曰〔一〕:“日者阳精,人君之象也。君道亏,故日为之蚀。诸侯顺从,则为王者。诸侯专权,则疑在日〔二〕。于是在危十度〔三〕,齐之分野,张步未宾之应也。” 
〔一〕 天游按:诸家后汉书中堪称 “本志”者,唯东观记可当之。范书蔡邕传载,邕作“ 灵纪及十意,又补诸列传四十二篇,因李傕之乱,湮没多不存”。意即志也,因避桓帝讳,故作意。李贤注引邕别传曰:“有律历意第一、礼意第二、乐意第三、郊祀意第四、天文意第五、车服意第六。”其余四意缺书焉。全后汉文卷七0蔡邕戍边上章严可均注曰:“刘知几史通称邕作朝会、车服二志。又后汉本传云,事在五行、天文志。则十意中有朝会及五行。其余二意,盖地理、艺文也。”其言当不虚。袁纪此引,必出五行意。此外袁纪尚引五行意之文十二条,又有“蔡邕以为”二条,疑亦出自五行意,详见后注。四库馆臣辑东观记,均失之。 

〔二〕 钮永建曰:“按‘则疑在日 ’,语不可解。续汉五行志六作‘诸侯专权,则其应多在日所宿之国’。纪文有脱误。”陈璞以为“ 
疑”系“应”之误,是。 

〔三〕 续汉五行志作“在危八度” 。 

  封诸有功者二十人。更封邓禹为梁侯,吴汉为广平侯,各食四县。诸将各言所欲封,唯景丹辞栎阳,丁綝请乡亭。上谓丹曰:“关东数县,不当栎阳万户。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丹谢而受之。或谓丁綝曰:“人皆求县,子何取乡邪?”綝曰:“昔孙叔敖受封,必求硗埆之地。今綝能薄功浅,岂可遇厚哉!” 

  壬辰,立宗庙社稷于洛阳〔一〕。 

〔一〕 范书光武纪作“壬子”。通鉴考异曰:“按正月甲子朔,不应有壬子,误。”袁纪是。 

  渔阳太守彭宠、涿郡太守张丰反。 

  铜马余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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