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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其祇奉大化,飨兹万国,以肃天道。”
〔一〕 据三国志文帝纪补。
〔二〕 自“天之历数”至此,出自尚书大禹谟。
庚午,魏王即皇帝位,改年曰黄初。
魏帝既受禅,问尚书陈群曰:“朕应天顺民,卿等以为何如?”群对曰“臣与华歆俱事汉朝,难欣圣化,义形于色。”
袁宏曰:夫君位,万物之所重,王道之至公。所重在德,则弘济于仁义;至公无私,故变通极于代谢。是以古之圣人,知治乱盛衰有时而然也,故大建名教,以统群生,本诸天人,而深其关键。以德相传,则禅让之道也;暴极则变,则革代之义也。废兴取与,各有其会,因时观民,理尽而动。然后可以经纶丕业,弘贯千载。是以有德之兴,靡不由之;百姓与能,人鬼同谋,属于苍生之类,未有不蒙其泽者也。其政化遗惠,施及子孙,微而复隆,替而复兴,岂无僻王赖前哲以免〔一〕。及其亡也,刑罚淫滥,民不堪命。匹夫匹妇,莫不憔悴于虐政;忠义之徒,无由自效其诚。故天下嚣然,新主之望,由兹而言。君理既尽,虽庸夫得自绝于桀、纣;暴虐未极,纵文王不得拟议于南面,其理然也。
〔一〕 疑文有脱误。
汉自桓、灵。君道陵迟,朝纲虽替,虐不及民。虽宦竖乘间,窃弄权柄,然人君威尊,未有大去王室,世之忠贤,皆有宁本之心。若诛而正之,使各率职,则二祖、明、章之业,复陈乎目前,虽曰微弱,亦可辅之。时献帝幼冲,少遭凶乱,流离播越,罪不由己。故老后生未有过也。其上者悲而思之,人怀匡复之志。故助汉者协从,背刘者众乖,此盖民未忘义,异乎秦汉之势。魏之讨乱,实因斯资,旌旗所指,则以伐罪为名;爵赏所加,则以辅顺为首。然则刘氏之德未泯,忠义之徒未尽,何言其亡也?汉苟未亡,则魏不可取。今以不可取之实,而冒揖让之名,因辅弼之功,而当代德之号,欲比德尧舜,岂不诬哉!
初,魏王欲以杨彪为太尉,彪辞曰:“尝已为汉三公,遭世衰乱,不能立尺寸之益,若复为魏氏之臣,于义既无所为,于国选亦不为荣也。”遂听所守。及魏受禅,乃下诏曰:“夫先王制几杖之赐,所以宾礼黄耇〔一〕,褒崇元老也。昔孔光、卓茂皆以淑德高年,受此嘉锡〔二〕。公故汉宰相,乃祖已来,世着忠贤。公年过七十,行不逾矩,可谓老成人矣,所宜宠异,以彰旧德。其锡公延年杖及伏几,〔延〕(筵朝)请之日〔三〕,使杖入侍;又使着鹿皮帽冠。”彪上章固让,不听。年八十四,以寿终。
〔一〕 仪礼士冠礼曰:“黄耇无疆,受天之庆。”注曰“黄,黄发也。耇,冻梨也。皆寿征也。”
〔二〕 汉书孔光传曰:莽白太后,徙孔光为太师。光称病辞位,太后赐灵寿杖。又范书卓茂传曰:光武初即位,以茂为太傅,封褒德侯,赐几杖车马。
〔三〕 据黄本删改。三国志、范书之注引续汉书均作“延请”。
彪字文先,幼习祖考之业,以孝义称。自为公辅,值王室大乱,彪流离播越,经历艰难,以身卫主,不失中正,天下以此重之。自震至彪,四世宰辅,皆以儒素名德相承。秉、赐虽方节不及震,然其恭谨、孝友、笃诚,不忝前列也。有子曰修,少有俊才,而德业之风尽矣。至魏初,坐事诛〔一〕。
〔一〕 三国志陈思王传曰:植既以才见异,而丁仪、丁廙、杨修等为之羽翼。植宠衰。太祖既虑终始之变,以杨修颇有才策,而又袁氏之甥,于是以罪诛修。
癸酉〔一〕,魏以河内之山阳,封汉帝为山阳公,行汉正朔焉。
〔一〕 十一月癸酉朔,疑袁纪上脱 “十一月”三字。
明年,刘备自立为天子。
附录一:后汉纪佚文
基字宪公,兹字季公,并为长史,闻固策免,并弃官亡归巴汉。南郑赵子贱为郡功曹,诏下郡杀固二子。太守知其枉,遇之甚宽,二人讬服药夭,具棺器,欲因出逃。子贱畏法,敕吏验实,就杀之。(
载范书李固传注)
长乐卫尉马腾,其长八尺,身体洪大,面鼻雄异,而性贤厚,人多敬之。(载初学记卷十九、太平御览卷三七七)
崔骃诣窦宪,始及门,宪倒屣迎之,曰:“吾受诏交公,公何得薄哉?”(载太平御览卷四七四)
崔骃上书曰:“窃闻春阳发而仓庚鸣,秋风厉而蟋蟀吟,盖气使之然也。”(载太平御览卷九四九)
第五伦为司空,有人与伦千里马者,伦虽不取,每三公有所选举,伦心不忘也,然亦终不用。(载太平御览卷二0八)
种皓字景伯,父为定陶令,有财三千万。父卒,皓皆以赈乡里贫贱者,其进趣名利者,皆不与交通。(载太平御览卷四七六)
韩卓字子助,陈留人。腊日奴窃食,祭先人。卓义其心,矜而免之。(载岁华纪丽)
附录二:袁宏传及其轶事
(一)晋书袁宏传
袁宏字彦伯,侍中猷之孙也。父勖,临汝令。宏有逸才,文章绝美,曾为咏史诗,是其风情所寄。少孤贫,以运租自业。谢尚时镇牛渚,秋夜乘月,率尔与左右微服泛江。会宏在舫中讽咏,声既清会,辞又藻拔,遂驻听久之,遣问焉。答云:“是袁临汝郎诵诗。”即其咏史之作也。尚倾率有胜致,即迎升舟,与之谭论,申旦不寐,自此名誉日茂。
尚为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引宏参其军事。累迁大司马桓温府记室。温重其文笔,专综书记。后为东征赋,赋末列称过江诸名德,而独不载桓彝。时伏滔先在温府,又与宏善,苦谏之。宏笑而不答。温知之甚忿,而惮宏一时文宗,不欲令人显问。后游青山饮归,命宏同载,众为之惧。行数里,问宏云:“闻君作东征赋,多称先贤,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公称谓非下官敢专,既未遑启,不敢显之耳。”温疑不实,乃曰:“ 君欲为何辞?”宏即答云:“风鉴散朗,或搜或引,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温泫然而止。宏赋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尝于曲室抽刃问宏曰:“家君勋迹如此,君赋云何相忽?”宏窘急,答曰: “我已盛述尊公,何乃言无?”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断,功以济时,职思静乱,长沙之勋,为史所赞。 ”胡奴乃止。
后为三国名臣颂曰:
夫百姓不能自牧,故立君以治之;明君不能独治,则为臣以佐之。然则三五迭隆,历代承基,揖让之与干戈,文德之与武功,莫不宗匠陶钧而群才缉熙,元首经略而股肱肆力。虽遭罹不同,迹有优劣,至于体分冥固,道契不坠,风美所扇,训革千载,其揆一也。故二八升而唐朝盛,伊吕用而汤武宁,三贤进而小白兴,五臣显而重耳霸。中古陵迟,斯道替矣。居上者不以至公理物,为下者必以私路斯荣,御员者不以信诚率众,执方者必以权谋自显。于是君臣离而名教薄,世多乱而时不治,故蘧宁以之卷舒,柳下以之三黜,接舆以之行歌,鲁连以之赴海。衰世之中,保持名节,君臣相体,若合符契,则燕昭、乐毅古之流矣。夫未遇伯乐,则千载无一骥;时值龙颜,则当年控三杰,汉之得贤,于斯为贵。高祖虽不以道胜御物,群下得尽其忠;萧曹虽不以三代事主,百姓不失其业。静乱庇人,抑亦其次。夫时方颠沛,则显不如隐;万物思治,则默不如语。是以古之君子不患弘道难,患遭时难,遭时匪难,遇君难。故有道无时,孟子所以咨嗟;有时无君,贾生所以垂泣。夫万岁一期,有生之通涂;千载一遇,贤智之嘉会。遇之不能无欣,丧之何能无慨。古人之言,信有情哉!余以暇日常览国志,考其君臣,比其行事,虽道谢先代,亦异世一时也。
文若怀独见之照,而有救世之心,论时则人方涂炭,计能则莫出魏武,故委图霸朝,豫谋世事。举才不以标鉴,故人亡而后显;筹画不以要功,故事而至后定。虽亡身明顺,识亦高矣。
董卓之乱,神器迁逼,公达慨然,志在致命。由斯而谭,故以大存名节。至如身为汉隶而迹入魏幕,源流趣舍,抑亦文若之谓。所以存亡殊致,始终不同,将以文若既明且哲,名教有寄乎!夫仁义不可不明,则时宗举其致;生理不可不全,故达识摄其契。相与弘道,岂不远哉!
崔生高朗,折而不挠,所以策名魏武、执笏霸朝者,盖以汉主当阳,魏后北面者哉!若乃一旦进玺,君臣易位,则崔生所以不与,魏氏所以不容。夫江湖所以济舟,亦所以覆舟;仁义所以全身,亦所以亡身。然而先贤玉摧于前,来哲攘袂于后,岂天怀发中,而名教束物者乎!
孔明盘桓,俟时而动,遐想管乐,远明风流,治国以礼,人无怨声,刑罚不滥,没有余泣,虽古之遗爱,何以加兹!及其临终顾讬,受遗作相,刘后授之无疑心,武侯受之无惧色,继体纳之无贰情,百姓信之无异辞,君臣之际,良可咏矣!
公瑾卓尔,逸志不群,总角料主,则素契于伯符;晚节曜奇,则三分于赤壁。惜其龄促,志未可量。
子布佐策,致延誉之美,辍哭止哀,有翼戴之功,神情所涉,岂徒謇谔而已哉!然杜门不用,登坛受讥。夫一人之身所照未异,而用舍之间俄有不同,况沈迹沟壑,遇与不遇者乎!
夫诗颂之作,有自来矣。或以吟咏情性,或以纪德显功,虽大指同归,所讬或乖。若夫出处有道,名体不滞,风轨德音,为世作范,不可废也。复缀序所怀,以为之赞曰:火德既微,运缠大过。洪飙扇海,二溟扬波。虬兽虽惊,风云未和。潜鱼择川,高鸟候柯。赫赫三雄,并回干轴。竞收杞梓,争采松竹。凤不及栖,龙不暇伏。谷无幽兰,岭无停菊。
英英文若,灵鉴洞照。应变知微,颐奇赏要。日月在躬,隐之弥曜。文明映心,钻之愈妙。沧海横流,玉石俱碎。达人兼善,废己存爱。谋解时纷,功济宇内。始救生灵,终明风概。
公达潜朗,思同蓍蔡。运用无方,动摄群会。爰初发迹,遘此颠沛。神情玄定,处之弥泰。愔愔幕里,算无不经。亹亹通韵,迹不暂停。虽怀尺璧,顾哂连城。智能极物,愚足全生。
郎中温雅,器识纯素。贞而不谅,通而能固。恂恂德心,汪汪轨度。志成弱冠,道数岁暮。仁者必勇,德亦有言。虽遇履尾,神气恬然。行不修饰,名节无愆。操不激切,素风愈鲜。
邈哉崔生,体正心直。天骨疏朗,墙岸高嶷。忠存轨迹,义形风色。思树芳兰,翦除荆棘。人恶其上,世不容哲。琅琅先生,雅杖名节。虽遇尘雾,犹震霜雪。运极道消,碎此明月。
景山恢诞,韵与道合。形器不存,方寸海纳。和而不同,通而不杂。遇醉忘辞,在醒贻答。
长文通雅,义格终始。思戴元首,拟伊同耻。人未知德,惧若在己。嘉谋肆庭,谠言盈耳。玉生虽丽,光不逾把。德积虽微,道映天下。
邈哉太初,宇量高雅。器范自然,标准无假。全身由直,迹洿必伪。处死匪难,理存则易。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