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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何称呼?”
“秦昭,多谢荆公子。”
乍一听这名字,郁青青只觉得有些熟,没还多想,谁知道她是没多想,可有关这名字的记忆却从脑海中自己蹦了出来,秦昭,她第一次听这名字也是出自秦悦之口,而且是在他的房里,在她告诉他他以后会娶太后,又会坐上皇上时,他问她,他有个死敌,名叫秦昭,他的后果怎么样。
后来她出王府,见到了秦煜,见到了姚航,也知道了陈太傅一些人,却从来没听过秦昭的名字。
如果说王室之中还有个人能让秦悦把他当成头号敌人,那他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会小,可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很快,荆淮就让人带了他们到客房休息,因为秦悦早就称了郁青青为夫人,所以他们也很自然地给了他们一间房。
进门后,郁青青问:“你之前是骗我的对不对?根本就没有秦昭这个人。”
“嗯,王妃好聪明。”秦悦一边笑,一边坐到桌旁拿杯子倒了杯水,推向自己对面:“累了,先喝点水?”
郁青青看也没看那水杯,只问道:“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骗你的?为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秦悦又给自己倒了杯,喝下一口才说道:“因为你告诉我,我会娶姚舜华,虽然人常说世事难料,可我还是觉得,我不会娶姚舜华,而且又想,你要是早知道历史,那在过来第一天就该知道,也该有一些部署,可你却完全不像,便故意试一试你了,谁知道一试就中。”
郁青青久久不语。
他早就知道,发怒,或是不发怒,都由他说了算,对她怎么样,也是他说了算,他觉得她新鲜的时候,便一而再再而三耍弄她,把她当玩物,他觉得她有那么点吸引力的时候,便给她最好的物质,最好的待遇,其实说到底,她一直都在他手掌心中,像上帝俯视凡人一样俯视着她。
秦悦看着她笑:“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不懂我们的历史,你不是来自未来么?”
郁青青也在桌边坐下,猛地灌自己一大口水:“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我们的历史里,没有和这个朝代。”
秦悦看着她的手,发现她手背上有一条血痕,似乎是在什么尖锐东西上划伤的,立刻伸手过来道:“手怎么了?”
郁青青立刻就将手移开,在他的指尖才与她手背碰到的时候。
秦悦的手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沉默半晌,然后抬起头来:“在山洞里的事,你忘了吧,不管你如何想,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自己半分的想法。”
秦悦收回手,缓缓道:“我在想,此时你是不是十分后悔呢?想医他的腿而费尽千辛万苦随我过来,谁知道不只失去了桢襙,还发现神医早已不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我都替你不值。”
郁青青抬头看向他,冷声道:“不后悔,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去努力,我说了,在我们的观念里,没有桢襙这回事,我无所谓,当然,还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事,我不想听。”
时间不早,没一会儿百花谷的人便送来晚饭,晚饭之后,又送来了热水。
郁青青本不想在他面前脱衣服的,可她真的想将自己身上洗一洗,那些记忆,那些感觉,哪怕她拼命的想忘记,却仍然忘不了,不只忘不了,还清晰地存留。
房中有座屏风,能将房间隔开,秦悦洗时,她走到了屏风外面,她洗时,秦悦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郁青青看着他,终究是不能不开口。
“你不能在外面坐会儿么?”
秦悦侧身撑起头来,轻笑道:“我就这样,你不是觉得无所谓么,怕什么?”
她沉默半晌,走到床前将床帐一把拉上,“秦悦,山洞里我不知道武功高强的你会不会也被药控制,但我确实是神智不清了,我不怪你,可现在,我希望你尊重我一些。”
隔着床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见他的轻笑声,好在没多久,隔着朦朦的床帐,她发现他平躺下了,这让她多少心安了些,终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身上许多不堪入目的印子比之前淡了些,却还是清晰可见,她躺在浴桶中闭上眼,拿帕子将那些痕迹一点点擦拭,擦了半晌再看,依然还在。
心中顿时涌起满满的疲惫感,闭眼间,却又想起秦煜来。
他从皇长子沦为阶下囚,从那样的玉树临风弄成现在这样的残废之身,如果她让他好好活的话,自然也要让自己好好活。
这样事,本来就没什么,就当她过来时,姚舜英已经和秦悦同过房了,而她继续了她的记忆。
这样想来,并非难以接受。
床上突然传来一丝动静,她立刻往上面看去,似乎隐约看到秦悦又撑起了头,虽然不确定,却还是动作快地洗完,然后起身穿上衣服。
椅子的声音响起时,秦悦挑开了床帐。
只见她将房中仅有的三张椅子并在一起,又拿了个差不多高度的小花几过来,也并在了一起。秦悦缓声道:“这样有意义吗?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么难受?”
郁青青不语,兀自在并好的椅子上躺下。虽然山洞里的事并不能怪他,但看到他如此得意的样子,她还是厌恶着,他越得意,她便越难受。
床上的他却说道:“为了证明你确实是本王喜欢的女人,这床给你睡,本王去睡椅子,如何?”
郁青青仍然没有说话。
秦悦终于也无声,只是静静看着头顶,受如此冷待,自然也有不悦。有时候真希望她和普通女人没两样,一生的愿意便是跟随一个好男人,失身于谁,谁便是她的男人,她的天。
可她却说,那没什么,甚至连坐在浴桶里,也似乎要将一切洗掉的样子……索性,她洗不掉,这辈子也洗不掉。
身心都极其疲惫,虽然连床都不是,但几乎是一躺上就睡了过去,似乎是睡得太快,睡得太深,以致门外传来敲门声时她还以为自己才刚睡着,后来才知道已经是半夜。
这个时候听见敲门声着实奇怪,可秦悦早已走下床来,蜡烛也未燃,直接将门打开。也从椅子上起身的郁青青看见个黑影钻了进来,极小声道:“别燃灯。”
声音听着很熟悉,是神医的女儿,花飞嫣的声音,郁青青在黑暗中看向她,猜想她过来的原因,才关了门的秦悦却淡然道:“我就想,今晚也许有人要来找我的。”衣衣劝情什。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花飞嫣发出一声疑问,却并没有等着人回答,只是马上又问:“你真是那什么大内,朝廷的人?”
“不错。”秦悦走到郁青青身旁,拿了把椅子放到屋中央坐了下来。
郁青青就站在剩下的两个椅子旁,拿着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发怔,她记得她睡下时是没有盖东西的,那时候才沐浴完,并不觉得冷,也不想动,所以什么也没顾得上,可现在醒来,身上却多了件衣服,而能给她盖衣服的,只有一个人……
一旁的花飞嫣立刻道:“那你能帮我么?帮我之后我可以试试帮你治病,虽然我医术比不上我爹,但……但绝不会连一个普通大夫也比不上。”
“说吧,什么忙?”秦悦问。
花飞嫣也拉了只椅子坐下,忙道:“对付荆淮。”
郁青青这才想起之前见她和那荆淮时为什么觉得有些怪,因为他们两人虽然都是百花谷的人,可看上去关系却并不好,特别是花飞嫣,对荆淮似乎有些排斥,在听说秦悦身后是朝廷时,她看秦悦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似乎有许多的期冀在里面。
她只是有点感觉,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而秦悦竟早就猜到了百花谷中有内情,所以这才要求住一晚的吗?
正想着,花飞嫣又说道:“这百花谷明明是我们花家的,可现在却几乎成了他的,而且……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悦问。
花飞嫣隔了一会儿,回道:“其实,这也都怪我自己……”
“我娘去得早,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可我从小就不爱学医术,也很笨,每天只知道摘花捉蝴蝶,或者偷偷跑去山谷外面玩,后来我大一些,爹便逼着我医,发现我虽然懒,却在学医上资质上还是可以,对这点便放了心,可他却又担心我生性单纯,以后没了他会吃亏,而且我的体质又不适合练武,这让他很不安,想来想去,便在山谷外带回了荆淮。
荆淮原本是个孤儿,进山谷时十五岁,我十岁,他比我聪明许多,精明许多,武功也学得很快,爹对他十分满意,用心培养他,除了医术,什么都教他,爹原本是打算着,等我们成年后就成亲,我继承花家的医术,而他则在身边保护我,保护百花谷,在爹心里,他既是弟子,又是女婿。
荆淮很快就得到了百花谷所有人的认同,大家都把他当百花谷未来的谷主,这原本,也是爹的想法,到近两年,他却又担心起来,因为他觉得荆淮虽然能干聪明,却并不太重情义,虽然他对我好,但爹怕他不是出自真心的好,怕在以后自己离世了,我反被他所掌控。那时候爹已经患上了一种自己也医不好的病,知道自己随时可能离去,本想在离世前再想出其他办法来,可最后还是在想出办法来之前走了,果然在他走后荆淮就变了脸,完全掌控了百花谷,还硬逼着我和他快点成亲,我非说要给我爹守孝才撑到了现在,我怀疑他现在还和江湖上一个很厉害的地方勾结了,不知道作着什么谋划。我想找外面其他人求救,可外面的人现在都认他是爹的接班人,连认都不认识我,而且我也没机会见到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帮我……可我想,无论他勾结的地方有多厉害,他们总是比不过朝廷官府的,你能帮我么?”
“他……想要的是什么?”在花飞嫣说完后,秦悦问。
花飞嫣一愣:“什么?”
秦悦说道:“他掌控了百花谷,又并不爱你,却还尊你为百花谷的小姐,隐瞒百花谷主去世的消息,闭门谢客,自然是还有他想得到又没得到的东西,若我没猜错的,那东西必然在你手上,也是你爹为了留下的最后一条路。”
花飞嫣看着他沉默了好久才小声道:“没想到你连这也能知道……那个,是爹是临死前花两年时间耗尽精力写的医书,我对荆淮说爹什么也没留下,我医术学得也不精,很多都不懂,他自然不信,可又没有明说,只说要和我成亲,共同将百花谷发扬光大,我猜他一定是想和我成亲了我就当他是自己人,就把什么都告诉他,他想得美,我才不会和他成亲,才不会告诉他半点花家的东西!”
“你想让我利用朝廷的力量来帮你对付荆淮,以及外面与他相勾结的江湖势力?”
花飞嫣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声道:“算我求了你,只要你帮了我,我一定努力把你要治的人或病治好。”
秦悦不慌不忙道:“受过重大刺激而神智失常的病,你能治么?”
“这……”花飞嫣果然如她所说,心性太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听见这病踌躇半晌才道:“我爹的医书上一定有写,我看看就好……”
“站住!”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随后房门突然被撞开,未等反应,郁青青便胸口一阵刺痛,而秦悦早已飞身而起,衣袂翻飞处,只听一阵细细的碰撞声散落于房中某个角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