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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居然是真的。”楚赢手指轻轻拂过墙壁上的那一排字迹,指尖红光闪动,岿然不动的墙壁轻微的移动,啪嗒一声,一个龙首从墙壁内移动出来,龙口一张,露出狭窄的入口,随即传来一阵阵连响,很想机关转动的咔嚓咔嚓声,一阵响动过后,神牌位后的墙壁上市整个玄武大陆的江山图,舆图的线条在光芒下莫名的活了起来,形成一个偌大的‘君’字。
“过去前来祝安殿的人,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永远消失。想来是因为西楚历代国主陵墓里机关阵法无数。但是这三百年来,十二位国主曾试图进去过,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历代守陵的人竟然是消失的天机诸葛的后人,并发现一个奇怪的共同点。三百年前西楚每一位国主,都不是生老病死才退位,他们都是在壮年的时候,让位给儿子、孙子。让位后,就消失在世上,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今晚之前,祝安殿几乎每夜都有人无声潜入。这些人实不是西楚一国可掌控,西楚虽兵力在六国占据地位,但若有人敢在西楚皇宫出入自由,且不惧怕重兵把守的祝安殿,可见来此的人除了魔煞宫,便是其他五国的人。真若有什么秘密,那也是与秦太祖君昊胤有关。传闻大秦皇陵有无数宝藏,然皇陵设有无数假陵。表面上祝安殿是西楚历代国主的神位牌,实则是西楚历代国主的墓室,里面陈放着西楚历代国主的遗体。”
楚赢边说边看向商知浅,对上她乌黑清冷的眼睛,虽然美丽灵动到极致,内里蕴着冰冷渗骨的寒气,楚赢仿佛被那双沉积了千年寒冰,散发着深幽冷气的那股力量吸进去,血液在她毫无表情的注视下迅速凝结,昏暗的光线点点倾洒在她娇柔精瘦的身躯,如月光流动,勾画着完美的线条,并且掩不住她周身的冷硬和坚强,楚赢臆断的从中读出嘲讽,于是不在开口。
商知浅心里疑惑,龙口甬道里光线有些暗,地上铺着暗纹石板,石板光滑没有一丝瑕疵,铮亮几近照人影。从龙口入口到甬道呈‘L’型,目测甬道大概长百米,以螺旋形阶梯向下延伸,从上到下的长度不超过五十米,两面的墙壁上人工开凿痕迹明显,显然是一处山谷被人挖空出一部分,而祝安殿就是依靠原来的山谷建造。
“长泰,你乖乖在外面等着。”商知浅想要一探究竟,示意暗卫好好看着商少主。
商少主一听,望着龙口方向,在看着自家娘亲,嘟囔着嘴表示抗议:“我不同意,我表示抗议!娘亲去哪,长泰就去哪。”
“不可以!”
“霸道、……”商少主泛着水雾朦胧的双眼,数落自家娘亲的种种‘恶行’。
商知浅蹲下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泰,长大了,不听娘亲的话了!”
商君纯净无邪,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嗯哼!长泰长大了,要承担保护娘亲的重任,娘亲去哪,长泰必须陪同!”
商知浅语塞,儿子越大越不可爱,心里腹诽,这孩子执拗的性格到底像谁,只好强硬道:“商君小朋友,你才四岁,是凤华城娇娇嫩嫩的花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早上出门怕晒,晚上睡觉怕冷怕黑,还怕打雷。你这小身子板怎么能保护娘亲?”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可是娘亲说的。娘亲不能小瞧人!”
“可是你怕黑怕打雷怕鬼。”
“这个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不怕!”
“为什么你现在不怕黑怕鬼?”
“因为我长大了。”
“为什么你长大了就不怕黑怕鬼?”
“因为我长大了呀!”
……
商少主被自家娘亲‘反问’‘设问’如此这般答非所问、绕口令的高深答案给‘坑’了。嘴一扁,欲哭无泪的向楚赢求救,啃着手指给出无言的警告:不帮我,我就毁掉西楚。
楚赢看着商少主,心中颇不是滋味,眼前的女人‘很凶残’,女人的儿子很无邪但是更加‘凶残’,能轻松的谈论政局,还擅长伪装卖萌和聪明绝顶的对敌独门绝技,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魔头,脑中转了十八弯,笑得极其勉强:“祝安殿原本是一个祠堂,五百年前西楚先祖发现一座山谷说风水极好,卧着地龙,藏有龙气,便在这里修筑祠堂。西楚的兴盛都与这处风水有关,是以西楚先祖便在祠堂之下设墓,修了一个很大的墓室。墓室之内安置着西楚历代国主,西楚先祖便葬入这墓穴。三百年前,西楚变故,西楚祠堂重新修筑,并取名祝安殿。自从祝安殿修葺之后,依照西楚先祖遗嘱,世代守护墓室,年年祭拜,不可中断。直到找到西楚真正的主人,开启这座墓室。西楚先祖曾留下遗言,墓室只迎接西楚真正的主人,如若有人硬闯,唯有死路一条。既然城主是蜀山之主,也是西楚先祖说的那个人。想来墓室的机关不会伤着城主以及少城主。”
商少主笑的憨态可掬,双眸泛着兴奋的光彩,握着娘亲的手指紧了紧。
商知浅将凤冠玉玺重新放回翡翠玉盒中,左臂环抱翡翠玉盒,右手牵着商少主的小嫩手,无奈开口道:“走吧!”
商少主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高兴地蹦跶,牵着自家娘亲的手,顺便扯了扯国主爹的衣袂。
一行三人进入龙口,墓室甬道修建得极其威严肃穆,气派高贵,墙壁剔透晶莹。工匠精湛的技艺,使得甬道在光芒反照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线来,走在光滑石板上格外灼人。
商知浅从进入龙口开始,就有一种神奇的感觉。观察之余,发现甬道干净的不真实,竟然没有一丝灰尘,仍旧光亮平滑。角落里立着的一排古朴的灯盏全是透光镜,因镜面凹凸不平很难用肉眼分辨它们镶在灯盏里。
当光线通过镜面反射,灯盏会像灯芯点燃一般,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并将甬道上端的图案和文字显现出来。
商知浅所处的位置正是一处关卡,通常隐秘着密道或是隐藏机关,倘若不熟悉风水格局,可能导致墓穴自动封闭。这也是甬道为什么设计成‘L’型,螺旋形阶梯向下延伸,呈现一个长方形的原因。
两面墙壁画满了色彩艳丽的壁画,且以月牙宝石装饰,利用镜子反射,将交错排列的图案和文字整合。经由镜子反射在墙壁上的月牙宝石,闪现出强光,瞬间变成滑过黑暗天际的流星,一条接着一条,灵动轻盈的滑动。
“娘亲,好漂亮啊!”商少主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刺眼的光束并未对他造成影响,反而散发出透明柔美的光泽笼罩着他。
商知浅虽然看不懂排列的文字,但是也从壁画看出某些线索,惊愕之下,不经意间看向儿子,纯洁灵雅的宛如小天使,白皙光滑的肌肤染上一层银辉,赤色的双眸没有发病时的癫狂,反而澄清而蕴满童稚。
“红……”楚赢看向银光覆盖的商君,惊惧地后退一步。
商知浅静立着,陷入沉思。五百年前,诸葛恪为她腹中骨肉算命,忧心忡忡道:“彼生彼死,火瞳邪主,溅血一丈,扩疆千里,横尸万计。苍茫大地,风起云涌,天下纷争,六国战乱。烽火狼烟,逐鹿舆图,生死纵横,巨阙治世,九霄龙吟。逐云之巅,谁主沉浮……”
当日诸葛恪告诉她,她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并非一般常人。只是她从不信命,只道诸葛恪无中生有。
此刻商君的眼眸是赤色的,好似天际最明亮的一团阳光,耀眼炙热,瞳孔在光芒折射下渐渐变浓,好似染血一样,变得杀气肆意,刀光剑影蕴韵在那双瞬间浓稠如血的眸子中,让人莫名害怕。
商知浅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楚国主,退后。”
楚赢眼里波光涌动,欲言又止的退后几步。
商知浅下意识握紧藏在腰际的‘御邪’剑,迅速提出剑转身便朝楚赢左手臂刺去,泛着岁月沧桑变迁所镌刻的御邪古剑,剑锋寒光逼人,血光流转,隐隐带着邪煞之气。
楚赢哀嚎一声,震惊的看着商知浅手中的剑削掉他左臂上的一层皮,弥漫的血腥味以及血肉模糊的左臂,惊愕之下只得在原地踉跄地后退,不敢置信的道:“你要干什么?”
“你体内有东西,想要活命,就别动。”商知浅冷冷道,说着翻出一个小瓶子,撒了些药粉在他左臂上。
楚赢吸一口凉气,这才看清她腰间缠着一个皮质的剑套,剑一出鞘,露出里面排满的各类小型的暗器和小瓶子。虽然不满她的所作所为,却沉默不语,感觉他像是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显然对方做事果断,手法凌厉、迅速且熟练,只切了薄薄一层皮,出点血,算不上致命的伤口。
“把衣服脱了。”
“……”楚赢盯着她精致清冷的面容,抿了抿唇,脸抽搐一番,想要发火,这个女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商知浅目光一沉,冷声命令道:“知道长泰的眼睛为什么变色吗?因为这里有一种蛊,这种蛊寄生在你体内。随便你脱不脱,若是这种蛊在你体内扎根了,到时候就不是削掉一层皮。”
“我怎么可能中蛊!”楚赢咬牙瞪着她,心说,你是女流氓吗?就算要脱衣,能不能别这么直爽?
商知浅冷淡道:“陵墓中除了精巧的机关,就是毒虫。蛊最开始是器皿里的毒虫,后来伏羲部族将之演变成蛊术。炼蛊的过程中,所有毒虫在器皿中吃掉对手,残杀到仅存一只。”
楚赢听完,插嘴道:“我知道陵墓多毒虫,也知道蛊的存在。只是你怎么认定我中蛊?”
商知浅擦拭着御邪剑上血迹,顺手将割下来的皮点燃,只道:“我身上有血珠,毒物和蛊近不了我身,长泰由于体制特殊,一般蛊伤害不到他。你进入墓室内,那蛊藏在四周,因为光线亮度问题,不慎被其寄居。这种寄生蛊一开始潜伏在皮肉之中,慢慢麻痹你的知觉,失去平日的判断力。刚刚我一剑刺来,你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当危险临近时,身体本能躲闪的反应都没有,可见我没判断错。”
楚赢:“……”
“你若不好意思,叫长泰帮你检查下全身,我回避。”商知浅说得一本正经,可越是正经的话,越让人想歪。
“……”楚赢如墨晕染的瞳眸透着冷厉的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眉间有一股寡淡孤傲的压迫感,就连嘴角勾起的浅笑都让人觉得压抑,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感觉,他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过。说到底,她刚才并不是很肯定他身上中蛊,结果她削掉他一层皮!如此‘大胆凶残’的女人,他招惹不起!
须臾后,商少主很正经的扒光了国主爹的衣服,从上到下检查一遍。墓室里偶尔响起一声‘少儿不宜’的惊叹,使得面容肃穆的西楚国主涨红着脸,狭长的眉眼掩藏不住尴尬。
“娘亲,没有发现。”
商知浅点点头,这才转过身,见楚赢暗沉的脸,一头墨发散乱的披散下来,双眸看向壁画上流动的字:“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楚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讥,似笑:“活着的人大多崇敬死亡,他们认为人的死亡只是短暂的分别。人有七魂六魄,死者的魂魄与生者有某中互通的渠道。人死后,依然存在于亲人身旁,受到族人的尊重,所有后人才修建陵墓,保存肉身,以便死者从另一个世界回到生者身边。对于这种信仰,尤其以皇族最为盛行。下葬和陪葬物更是至关重要。秦帝花费几十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