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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班。
陈友松先生 教育系教授,教育行政是陈先生的拿手好戏,兼教比较教育。陈先生向以用功著称于同学间。每天,他的时间总是消磨在图书馆,教育系研究室,美新闻处图书室,英新闻处图书室这些地方。陈先生讲书材料很多,却不大有条理。他对同学的活动则向不干涉,因为他还不认为这些活动是不应该。
黄钰生先生 字子坚,师范学院院长。黄先生虽是院长,但对于师范学院同学的生活,课程从不过问。黄先生生来相貌就很严肃,而他的脾气又使得同学不愿接近他,这一来黄先生就更落得清闲了。其实黄先生也有他的见解,他觉得一个人在中学时代各方面就大致定型,在大学里要管,绝无益处,只有徒增麻烦。所以他宁肯花大部时间在师院附中上面,而不愿对师范学院卖力。他讨厌同学作某些课外活动,如谈政治之类。胜利后,黄先生曾任天津教育局长,接收天津教育,今年四月黄先生却回到了昆明,对接收发了一顿大牢骚,述叙了好几件有关接收的痛事,还特别声明教育局接收颇不顺利,他自己则更洁身自好。大概是郁郁不得意,现在又回来讲教育概论了。
周先庚先生 哲学心理系心理组教授,事实上组里面的事情,由周先生负责。周先生对同学很和善,对同学的事也很关心。周先生的脾气很好,却从来不大和别人交往,有时也在班上骂骂学生,大抵也是一时的气愤,事情过了,他对你还是一样的和蔼。
樊际昌先生 心理组教授。樊先生因为在战地服务团兼差,而团里又是事务方面的事多,所以学校的课反而成为副业了,这样,樊先生上课照例是迟到早退,有时甚至快下课才到讲堂。上堂就讲书,别的事情一概不说,下堂也就赶赴团里,从无暇跟同学们打交道。
【第41节:联大教授(16)】
吴 宓先生 吴先生是有名的西洋文学史学者。有一次吴先生开过〃欧洲文学史〃一课,事实上除了欧洲的小国外,亚洲的印度,尼泊尔等国的文学史也附带讲到了。这门课程每周讲三点钟,一年完毕。吴先生平常讲课,常常一面敲黑板或桌子,一面有节奏的念着讲词。每逢考试,吴先生总是半小时前就到讲堂,穿着非常正式的服装,如临大典,同学进去时,他很谦和的递一份考卷给你,并且有点抱歉的向你笑一笑,好像今天不得已要委屈你一下,到下课钟响时,吴先生不像别的先生催你交卷,相反的,他很紧张的向同学说:不要慌,慢慢写,不要紧。吴先生的高足是李赋宁先生,吴先生离校时,英国文学史就由李先生教,他们师徒在一道谈话,常常是用法文,最近李先生即将到美国继续深造。吴先生常常向同学称赞他是〃标准的学者〃。
江泽涵先生 北大数学系主任,在数学系他教过初等微积分,高等微积分,微分几何等课。江先生对同学的亲和是每个数学系的同学都有同感的。江先生是研究形式几何的,为学的态度异常谦虚,常和助教先生开讨论会,并且常常提出他怀疑的地方请大家解答。所以系里无论先生同学都同江先生合得来。
施嘉炀先生 自顾毓琇先生由学而仕之后,施先生就接掌工学院。施先生是土木系教授,教水文学及河防工程等课。工学院同学对于施先生是敬而远之,这主要是因为施先生自己有一副使学生〃远之〃的态度。譬如走路时,施先生从来目不下顾,学生有事去找他,则常是两条腿放在桌上同你谈话,学生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挨训。胜利以来,他本想做一番事业,前一向对全国水力发电总处颇活动了一番,总处就兼管YVA的水利工程,而竟不成功,于是施先生又回来任院长了。
陶葆楷先生 土木系主任,陶先生脸上常挂笑容,说话则常是转弯抹角,酸溜溜的。在课堂上偶然还说一句God damn you。土木系同学毕业时,为了就业问题,一定要请教一下陶先生,否则陶先生认为是大不敬,他对〃一二·一〃运动深致不满。因为他觉得不满中央就应该上延安去,然而延安连碎石路都没有,你去干什么?况且他以为至少现在大后方还有Freedom From Silence,延安甚至连这种自由都不会有。陶先生常说你们现在要求各种自由,《中央日报》也有造谣自由呀!
李庆海先生 土木系教授,主授道路工程。李先生对同学罢课颇不以为然,在压迫同学复课时,李先生一方面叫坚持罢课的同学可以采取绝食,跳河的办法(但当同学反问李先生跳河之后又怎样,他就默然了),一方面他大声疾呼:愿意上课喜欢上课的同学团结起来,组织复课委员会。先生还有一段趣事,三十五年五月,学校有暂时留昆半年的消息,开教授会时,同学前往请愿,恰好三位代表同学说话的都是湖南同学,李先生后来上课时对同学描述这段事情:〃会还没有开完,外面哄哄闹起来,大家一问原来是学生来请愿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用不着请愿不请愿。教授会临时散会,我就等在会场,要看看这批学生究竟要做什么?非常有趣的是我发现为首的几个都是湖南人,这几个湖南人进来讲了之后,我们告诉他,现在没有什么可讲,坚持很久,这几个湖南人走出去向大家说了几句话,于是就都阴悄悄地散了。湖南人的本领实在不错。大家可以看出这批湖南学生显然受某些湖南教授指使,某些湖南教授又显然为某方湖南人士指使。〃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李先生判断事物的能力。平常李先生也看看《新华日报》。
【第42节:联大教授(17)】
阎振兴先生 土木系教授,教授水力学。阎先生脾气暴躁,颇有屠户气概,讲书时常向同学说:〃根本非常简单〃,而阎先生上讲堂却向来只写写公式而已。阎先生觉得人非要逼着念书不可,所以他对工学院现行的考试制度颇为欣赏,他常向同学说:〃积个人和同人几十年读书和教书的经验,实在没有比两星期一次考试更好的办法。〃
王龙甫先生 土木系教授,开高等结构及高等材料力学两课,王先生是一生苦学。对现实问题很注意,颇赞成成立真正的民主联合政府。然而王先生感到恶势力太大,本身力量太小,所以从不积极表示意见。
王明之先生 王先生是土木系著名的老好先生,教钢筋混凝土。因为老好,以致王先生特别怕党派,工程与党派搞在一起尤其不妙。他对同学异常关怀。他是清华建筑委员会的主任委员。
吴柳生先生 土木系教授,教工程材料。吴先生对事情有一副无所谓的精神,而脾气又好,从不发议论,所以一直是工学院生活指导委员会的主席。在工学院教授们的严格之下,吴先生对分数的雍容大方是绝无仅有。
章名涛先生 前电机系主任,章先生是纯粹的学者,为人苦学。常是十一时起床,晚间两点才睡觉,他与外界很少接触。最近章先生从事著述,正把一本德文书译成英文。他在校讲交流电机。现在在上海接收电气事业。
马大猷先生 马先生看来不到三十,却已有四五年的教授生涯了。在电机系里他教电工原理,实用电子学,电讯网电波学。清晰而稳慢的北平话,使他讲书增加了不少力量。马先生生活很有规律,做事有效率,这从马先生走路就可以看出。上课时很严肃,下课时对同学却很和气。马先生爱护团体的心很切,一提常常就是我们联大,我们工学院,我们电机系。马先生因为有某项生理上的缺陷,所以平时非常自尊。最近联大复员,仪器装箱,马先生和助教们闹了一点小别扭,他曾说:〃助教是Employee,叫来就来叫去就去。〃因此助教们对马先生颇为不满,系里有一位教授也颇不以为然。马先生在〃一二·一〃运动中曾经被打,然而他却说:造谣是人类的天性。
钱钟韩先生 电机系教授,讲交流电路,直流电机诸课。钱先生教书材料很多。写得快,讲得快,下课时还一面走一面讲。对人客气。钱先生爱读小说。美军的小册子差不多为钱先生搜罗无遗。
叶 楷先生 现任电机系主任。教实用无线电,无线电研究所所长,叶先生在现在中国无线电方面,可以称为权威。讲书很清楚。为人和蔼。
李辑祥先生 机械系主任,他在系里教机械设计诸课,讲书颇为清楚。而李先生长于事务,负责任,对同学关切体贴,无微不至。当年曾为清华工学院毕业同学就业与政府当局打了不少笔战。遇见有各方面问题时,他总是不惮烦的同你说明。嗜雀牌,与陶葆楷先生常并肩作战。学校强迫同学复课时,大家都传学校要解散。李先生当时曾对同学说,学校解散了,他毫无关系,中大已经聘他。恰巧陶葆楷先生在旁却添了一句:〃李先生到中大恐怕当不成系主任了吧!〃李先生平日最信任《处世哲学》一书。
【第43节:联大教授(18)】
刘仙洲先生 中国机械学的老学者。著述甚丰。刘先生没有镀过金,然而讲书也很好,他在讲堂上从不用英文。他教热工,机动,热机诸课。私生活极有规律。忠厚温和,同刘先生的年事很适合。正当有人想";出仕";或是希望出长某院某系的时候,刘先生却是请都请不出。
陈国符先生 化工系教授,德国化学博士,教工业化学。陈先生对同学颇有派头。多半的时间他住在乡下,这是因为陈先生信仰道教,而对于道教还颇有研究,甚得乡人崇拜。
傅斯年先生 近代学生运动史上及现在政治舞台上有名的人物。傅先生原来研究数学,后来改学历史。我们的常委之一。身材的肥胖,在到学校里的人物中,除了孔祥熙就要算傅先生了。三十四年十一月联大末次校庆,傅先生来昆,开宗明义,他说他是来管北大复校和联大搬家的。并婉言告诫同学要多花时间在学术上,不要大谈政治。";一二·;一";伊始,傅先生赶来昆明,首先对关麟徵说:";从前我们是朋友,现在我们是仇敌。你杀死我的学生比杀死我的儿女还痛心。";然而事隔数日景况全非,经过与党团方面同学多方接触之后,他似乎断定";一二·;一";是有党派作背景,于是一方面对教授下功夫,一方面对同学施压力。当时他向教授们宣称以";头";来保证李宗黄撤职,于是教授敢以去留";保证";李宗黄行政处分,以后才有所谓接受保证复课。然而现在呢,李宗黄擢升党政考核委员会秘书长,傅先生却毫无动静,似乎业已满意。又当今年学校有再留昆明的意思,同学纷纷要求学校迁移,其他学校校长也都在为搬家忙碌奔波,而我们专门搬家的傅常委却在重庆一声不响。偶尔发表一点";须假道中共区";,毫不着边际的谈话。傅先生曾是延安参观团团员,在昆明时,他曾表示延安有";开国气象";。
梅贻琦先生 实际主持联大八年校务的是我们的梅先生。从前梅先生还常说说笑话,但在抗战后期,学校的困难一天加深一天,梅先生也就一天衰老削瘦一天。然而梅先生对同学还常常能自解。最近学校复校经费,教部指令妥善支配,梅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