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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
“对,说什么呢……?蜘蛛和川岛是什么关系,我不太记得了……是什么时候说的呢……?”
“是那个……女人吗?”
余香。
被新造掐住脖子的女人。
闯进骑兵队电影公司破口大骂的女人。
——跟我没关系,我最讨厌警察了。
留下一件对襟毛衣,消失无踪的女人。
警方还没有查明她的身份。
“是这一带的女人吗?”
“应该是吧。反正一定是站街的流莺,我想里美应该认识,听说志摩子自己进行调查,想找出盯上自己的蜘蛛的真面目,结果那就是川岛——我记得里美是这样说的,不过这件事一面关系吧。”
“大有关系啊,喂,降旗。”
“什么?”
“我出于刑警的立场,不能见你老婆,所以你帮我问一声,然后告诉我地址跟姓名……”
“你说志摩子吗?”
“当然了,听到了没?”
“阿修,难不成你想查报她?”
“笨蛋,那个女的……由我来保护。”
——敌人就是蜘蛛。
木场这么认定。平野佑吉是被蜘蛛丝操纵的人偶,而川岛新造,还有川岛喜市,应该也被蜘蛛丝给缠住了。那么……
被杀的四个女人,就是落入蜘蛛网中的猎物。
蜘蛛网的正中央盘踞着蜘蛛。
那个蜘蛛——就是元凶。
木场钝重地起身。“女人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你要回去了吗?”
“要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哪。”
降旗默默地重新合拢襦袢的衣襟。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代我向你老婆问声好。”
——刑警向私娼问好,这也太荒唐了。
木场在心底笑道。
他打消回住处的念头,折回车站附近,在小巷里一家可疑的烤鸡肉摊填饱肚子,等待天明。虽然是烤鸡肉摊,却没有半点鸡肉,烤的全是猪的内脏,还有呈现葡萄色,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着色酒。当然老板不可能热情招呼,客人也只有一个伤残军人。木场觉得身为刑警的自己与这里非常格格不入,竖起外套领子,在墙边一把半坏的椅子上坐下。
早晨一下子就来临了,夜晚倏地隐身,同时诡异的小摊子也消失了。
木场在朝雾中飒爽地前进。
目的地是九段下,法医里村紘市在九段下开了一家外科医院。
看看车站的时钟,才五点半而已。
里村是个技术高超的外科医师,总是和蔼可亲,也很受病患爱戴,里村医院生意相当兴隆。
里村就算不当法医,生活也高枕无虞。
只是里村有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辞掉法医工作的理由,他爱好解剖。
木场认为这才是一种病。平常和里村相处,根本无法想像他眼睛熠熠生辉地切割尸体的猎奇模样。不只是木场,他觉得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想像。
里村是个好好先生,总是顶着佛陀般的慈祥面孔热心治疗病患。但是不管身旁有多少扭伤割伤的活生生的病患在哭叫求救,只要东边发现他杀尸体,他就会飞奔而至,西边捞起溺毙尸体,他就会火速赶往,对尸体无比执着。
——他应该去让降旗看看的。
木场不了解里村的心态。
坡道上有一家比诊疗所再大上一些的小型建筑物,那就是里村医院。尽管还不到六点,然而仔细一看,大冷天中,里村本人竟然拿着扫帚在清扫玄关。他有些稀薄的后脑勺看起来寒冷极了。木场默默地走近,但医师立刻察觉声息,回过头来。
“啊,哦,是木场老弟啊。你这个刑警起得倒是很早嘛。呜哇,好糟糕的脸色。你喝通宵吗?这样不行啊,要我帮你摘出肝脏水洗一下吗?”
“啰嗦,一大清早的,讲点清爽的话题行吗?就不会说声早安吗?”
“水洗肝脏很清爽啊,不过你的肝应该已经回天乏述了吧。一副身体已经烂到不能再烂的模样,感觉一切开肚子,就会让人大失所望,不过我有点想看看哪。”
里村摆出拿手术刀的手势。
“话说回来,医师起得真早哪。而且你这是在干吗?打扫什么的交代护士不就好了?”
“拜托你别讲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好吗?护士得好好珍惜呀。现在护士缺得很,要是待遇不好,她们马上就会甩头走人的。而且最近上了年纪的病患增加,老头子老太婆都起得很早,受伤的时间也提早啦。”
“老年人……起得早哇?”
“早得很,早得很哪,”里村夸张地说,“有时候三四点就跌倒喽,像内科,早上根本就是老年人的专科。所以说啊,木场老弟,今后将是成人病的时代,我想把医院改建为成人病专门医院,应该会很赚的。”
“医生该有的仁心仁术吧?你有的算术吗?”
“医生也是人啊。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里村把眼镜底下的一双大眼睛弯成新月形,注视木场。他额头上的发际线退得相当靠后,与那双孩子气的眼睛一点都不搭。
“就是左门町的……”
“哦,溃眼魔是吧?把黏膜噗一声戳破,尖锐的凿子像这样噗喳喳喳穿过水晶体,一路刺到视网膜……”
“变态,闭嘴啦。讲这种事那么有趣吗?我不是要问这个。听说你判断凶器是同一把,这一点错不了吗?”
“错不了,不会错。木场老弟也会相信科学搜查呢。”
“根据呢?”
“凶器是前端相当尖锐的金属制物体,而且细心保养,可能每天都会打磨。不,一定是很勤快地时时打磨吧,前端非常薄。菜刀也是,如果经常打磨,虽然会变得很锋利,但也很容易缺损吧?就像那样。”
“有缺损啊……”
“验出金属碎片了,是我挑出来的。人的身体有柔软的部分和坚硬的部分,熟练的人做起来很简单,但门外汉乱刺一通就不行了。刀刃要是刺到骨头或坚硬的肌肉,就会缺损。而且人体还有很多脂肪呢,意外地难切哟。溃眼魔刺的是眼珠,不会有太多障碍,可是一刺下去,肌肉就会像这样收缩不是吗?要是角度不对的话……”
“知道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我就是要说,我了解那种心情哪。”
“你了解?”
“说到人被刺到哪里最恐怖,那当然是眼珠了,生理上就觉得恐怖嘛。而且很有可能不会成为致命伤,那就更恐怖了。”
“恐怖吗?”
“就是因为恐怖才刺的吧?人体有很多像心脏或延髓之类,可以一刀毙命的要害。肚子和脖子也是,只要切断动脉,就会大量失血。可是溃眼魔却顽固地只刺眼睛。是因为杀人的意志稀薄吗?他是想要凌虐被害人呢,还是他是一个终极虐待狂?”
“杀人的意志……稀薄?”
“如果目的是杀人,我想应该不会刺眼睛。被害人碰巧全都死了,可是这四个人的死因里,第一个小姑娘是休克死亡,第二个是失血致死,最后那个妇人则是被凿子深深地刺进脑子里,刺得非常仔细。”
“是因为凶物对被害人怨恨极深吗?”
“不是,我认为这完全是行凶时的状况,以及被害人的姿势所造成的结果。最先遇害的小姑娘,是人站着的时候被这样噗喳一下……”
里村扔下扫把,袭击木场。“……刺进去的,一定是的。剩下的两个人是坐着的时候被这么噗喳……”
里村再次攻击木场。木场闪开了,但是医师仿佛跨坐在什么透明的东西上面,挥下透明的凶器。
“……最后的妇人是躺着的时候被这么骑坐上去,她吃惊地睁大眼睛的时候,就被噗喳、噗喳噗喳……”
“不要模仿那种怪声音啦。可是连这种事都看得出来吗?”
“看得出来啊,我用黏土之类的做过实验了,角度等细节有微妙的不同。躺着的人的眼睛最容易刺,也可以刺得非常深,同时也符合杀害状况。”
“你真是个细心的变态。”
“我是热心的法医。只是啊,这个情况是刺过头了,所以拔的时候很难拔。而且刺一边眼睛的时候,被害人还活着,应该挣扎得相当激烈,所以凿子前端才会破损,留在里面。这个碎片与第一个被害人身上检验出来的碎片比对之后,确定是同一把刀刃上剥落下来的铁片。”
“和第一个被害人一致是吗?”
“其他人身上就没有检验也碎片了。只是,伤口形状全部相同。凶器同样是二厘凿,这一点错不了。”
“我知道了,谢啦。”
里村的见解值得信赖。四宗命案的凶器的确相同,除非出现特殊情形,有别人使用了同一把凶器,否则这可以说是四宗命案是连续杀人事件的一大佐证。
木场抚摸内袋。
——要拿出来吗?
他打消念头。利用里村,私底下查验指纹并不是件难事,不过在那之前,他有几件事要确定。
——首先来排除障碍吧。
“再见,努力去治老头子的挫伤吧,变态。”木场极尽咒骂之能事,随即转身离去。里村则开朗而诡异地应道:“放心,我不久后就会去你们那儿解剖横死尸体了。”
木场接着步行到水道桥。
青木文藏在水道桥赁屋而居。
木场出声一叫,年轻的刑警便揉着眼睛出现,像个忘了预习的学生似的说:“前辈,怎么了?发生案子了吗?”
“陪我走一趟。其实也不一定要你,不过谁教你跟我是老交情了,你就认命吧。在上班前会解决的。”
“要去哪里?”
“左门町,现场。”
一如往常,木场完全不加说明。青木也明白他的个性,完全没有发问。
从水道桥到四谷有三站。经过四谷署前面,抵达现场时,时间还不到七点。
纷乱的街景,寂寥的小巷。古老而肮脏的人家仿佛在宣示自己是建筑法规订定前落成的似的,盖得拥挤不堪。
多田麻纪的家,不可能通过审查的卖春宿。
木场喀啦啦打开玄关门。多田麻纪小小地蜷坐在入口处,她抬起皱纹遍布的脸,因刺眼而眯起双眼,盯住魁梧的刑警。
“干吗?,你这官差真是放肆。”
“哟,阿婆,半天没见啦。”
“是吗?你这种丑八怪,就算过一百年我也不想再见到。回去。”
“这可不行哪。我请教你一下啊,阿婆,你是不是有话忘了跟我说?”
“没有,我跟那个小芥子还有你已经说得不能再多了,都说完了,而且我不是什么阿婆,我叫多田麻纪。”
“麻纪阿婆,你都几点睡觉?”
“八点就上床了。虽然不是马上就睡得着,不过就算晚上醒着,眼睛也看不见。客人大多都是半夜才来,要是醒着等,身子哪撑得住?有客人来,我才会起来。喏,回去吧。”
“你说玄关不上锁是吗?”
“没锁啦,要我说几次?老娘穷的很,来者不拒,反正也没啥好偷的。客人来的时候要是门锁着,生意不就溜了吗?”
“就算不客人来,如果你睡着了,不就不知道了?”
“客人来这儿都会叫人的。玄关口一有声音,我马上就醒了。”
“如果没出声的话呢?不会有人默默进来,就这样默默回去吗?”
“才没那种呆子呢。就算偷偷摸进来,一做了什么事,我马上就知道啦。才不会让他们白住。”
“你都怎么做?”
“只要老娘坐到这里,人不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