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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正常的时间感觉。
尸骸忠贞的妻子打破了一瞬的寂静:“老……老爷!老爷!啊!亲爱的,啊……”
茜发出微弱的尖叫,分不清是哭声还是叫声,崩溃似的双手撑地。她想要攀住尸体,伊佐间慌忙踏进房间,阻止了她。
不能碰。
——这是……
“这、这命案,现场要……”
——凶手呢?
他望向庭院。
一闪。
“呵呵呵呵。”稚嫩的声音。
“报应不爽呀……”稚嫩的声音在伊佐间背后说道。
男子伺候着。
坚硬的石板地冷得像冰,不管怎么焐它,都徒劳无功,体温从膝盖、小腿不断地流失。
不久后,自已也会变成像这些石头一样的无机质吗?一想到此,男子涌上一股虚幻的、神圣的心情。
女子沐浴在月光下,静静地伫立着。
纤细、柔软的四肢沐浴在月亮的光辉下,散发出赛璐珞般苍白的磷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生物。
女子的声带尚未发达,声音十分稚嫩。
“你……还好吗?”
“我……不怕。”
“骗人,你的肩膀在发抖。”
女子用力殴打男子。
“我……怕。”
“没骨气。”女子嘲笑,“奴隶啊……”
男子垂下头来,抵在冰冷的石头上。女子把脚放在他的头顶,用力踩踏。
女子不屑地说:“你迷失了神。能够拯救你的,已经不再是天父了,只有我而已。你是我的使魔【注】(传说中供女巫或魔法师使唤的魔物或精灵)奴隶啊,照着我说的……去做。”
女子的脚用力,男子享受着痛苦。
“穿上肮脏的死人衣裳,你才能够独当一面。若非如此,你连呼吸都不能。噢,多么没用的人啊。你是人渣,垃圾。”
“对……我是个没用的人。”
“若不是我赐予你那件衣裳,你早就死了。有趣,真有趣。”
女子挪开脚,愉快地笑。“穿上那件衣裳的你是什么?”
男子回答:“从和服里伸出来的手,全都是来自冥界女人的手。”
这是男子所知道的惟一真实。
“别笑死人了,真蠢。你说你那双肮脏的手会变成女人的手?很好啊,很不错嘛。那么你是什么?穿着那件衣裳的你是女人……还是男人?”
“哪边都……不是。”
女子放声大笑。
“这……真是有趣呢。多么不道德啊!”Deviliah(恶魔的)、diabolism(魔性)、infernal(地狱般的)、abominable(可憎的)……啊,多么值得赞叹的词啊!非男也非女的生物——完美无缺的两性具有者——呵呵呵。你想要借着这个来赢取世界吗?”
接着她恢复严肃。“别末玩笑了,你是虫!根本没有雌雄可言!”
女子用力踢踹男子。“你喜欢女人吗?”
男子只是发抖,他无法回答。
“呵呵呵,你怕是吧?没骨气。那么我……我呢?你喜欢我吗?还是怕我?”
“你……”
男子寻求救赎似地伸出双手。
女子踩住男子的脸。
“你喜欢我?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被你这种非男非女的怪物说喜欢,教人浑身发毛!崇敬我!”
女子踢开男子的脸。“畏惧我!”
再次殴打他。
接着两个影子缓缓地重叠在一起。
邪恶的话语,回荡在圣堂里。
04
有些灰蒙蒙但微带春意的风拂上脸颊,男子感到一阵瘙痒难耐,抬起头一看,旧书店老板正在给晒成焦褐色的纸束拂去灰尘。
益田龙一连续打了三个小喷嚏,接着停步环顾四周。
——我是不是太有勇无谋了?
益田完全不晓得目的地的住址,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他只是因为曾经无意间听到神保町这个地名,就下了这一站,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冲,结果刚才发现自已前往的方向是一桥,又折了回来。
益田迷路了。
益田曾经在数年前来过这一带。不过到底是几年前,他已经不记得了。连是什么时候来过都不记得,表示那一定是相当久远的事了。可能是因为如此,怨对这里完全陌生。不过不管暌违几年,反正都对这里不熟,想了也是白想。只是益田一派悠然自得,所以看起来完全不像迷了路。
——没办法像箱根山那样吧。
市区的规模不同,背后也没有山。
不,这不是面积的问题,以复杂的程度来说,这里再怎能么说都是都市。
好像不该随便弯进小路。益田完全搞不清楚自已置身何处了。偶尔出现的门牌地址既没看过也没听过。益田在鳞次栉比的肮脏小商店中发现一栋较宏伟的大楼,决定姑且到那里看看。
大楼的一楼是西服店。益田看到自已的身影倒映在店窗上,稍微松了口气。熟悉的容貌出现在陌生的景色中。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益田仰望上方,“啊”一声叫了出来。
——樐窘虼笙谩�
不期然地,益田抵达了目的地。
打开金框嵌毛玻璃的豪华大门,里面是一条有扶手的宽阔大理石阶梯。
里面的气温比外面更低,益田又打了一次喷嚏,再哆嗦了一下,才走上楼梯。楼梯转角处只有扇采光用的小窗,虽然还是白天,却一片幽暗。二楼只有几家名称一本正经的公司进驻,目的地还要再更上一层楼。
到了三楼。
那里有一道疑似目的地的门扉,玻璃部分用金色文字写着:“玫瑰十字侦探社。”
益田抓住门上的把手,稍微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打开它。
“哐当”一声,钟响了。
室内有一个青年,眉毛浓密,嘴唇颇厚。
青年微微开口,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益田。
“咦……咦?你……不是杉浦女士吗?哦,推销的话我们……”
“我……我姓益田,请问樐窘蛳壬诼穑俊�
“什么?你找我们家先生吗?真难得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真的有事吗?这里是侦探事务所啊。哦?是真的有事啊。你等一下,啊,请进。”
感觉像书生的青年这么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里面,用益田也听得见的大桑门叫道:“先生、先生,有客人!”
看样子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那个侦探——樐窘蚶穸伞氖挛袼�
益田顿时松了一口气,在门口处像是接待用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会儿之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和寅,怎么样?我今天准备得很快,已经换好了衣服,也洗好脸了,你没话说了吧?喏,我就去听听那个无聊的妇人抱怨吧。有言在先,我只会装装样子,不会真的听她啰嗉,之后会怎么样,责任都在你这个笨蛋身上啊。以后你要是敢再给我接这种委托,你就等着被革职。革职!”
不等被称作和寅的青年回话,响起一道分不清是哈欠还是咆哮的“呵呵”的声,接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从屏风后面出现了。
男子的五官有如人偶般端正,白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呈现透明,头发颜色淡薄。褐色的眼睛硕大无比,但是现在因为还没有睡醒,眯起了一半。他穿着蓝色衬衫和宽松条纹黑长裤,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侦探,却也不像其它任何行业的人。
这就是益田所认识的侦探——樐窘蚶穸善淙恕�
话说回来,外貌与言行举止落差如此剧烈的人,也实在太罕见了。
益田深深地这么感觉,樐窘虻娜菝灿胨难孕芯僦雇耆岳搿H绻丈献彀筒凰祷埃拖窀鍪愕墓蠊印邓导噬暇统錾砭苫迨兰摇欢乃鏊约懊恳痪浠岸家煊诔H耍荒芩邓枪秩艘桓觥T僭趺此担瑯木津这个人登场第一天就在命案现场放声大笑,着实荒谬绝伦。益田觉得不管去到哪里,都很难找到这种侦探吧。
樐窘虿豢匆嫣铮氲〉匾痪锻蟀旃雷呷ィ黄ü勺隆?囱幽枪胤剿坪跏撬墓潭ㄗ弧W郎戏抛乓桓鋈亲叮√獯笞龅匦醋拧罢焯健绷礁鲎帧R嫣锇胪渥叛揪鸵瞎赐耆硎Я耸被荒芮派硖褰┰谠亍<词谷绱耍瑯木津还是不看益田一眼,用疲惫的声音说:“和寅咖啡。”
益田半弯着腰出声:“请问……”
“是的怎么样有话就请快说吧女士。”
即便听到声音,樐窘蛩坪跻裁环⑾掷慈耸歉瞿械摹�
“樐窘蛳壬俏遥嫣铮谙涓苣展肆恕D辜堑梦野桑俊�
“咦?”樐窘蜃芩阃蛞嫣铩�
和寅立刻抓信住机会,加以说明:“先生,这位不是杉浦女士……看就知道了嘛,他是个男的。他刚才突然跑来的,距离和杉浦女士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什么嘛!干吗不早说?害我白出来了。没有约的话,不关我的事。好了,我要去睡回笼觉了。” 樐窘蛩档溃炝烁隼裂�
“樐窘蛳壬氲纫幌隆_溃换故遣患堑梦夷亍N沂恰�
“谁会记忘记?”
“什么?”
“我从箱根来,还不到半个月呢。说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何忘起呀?可是就算记得,神奈川县的刑警也跟我无关。我要去睡了。”
樐窘蛘酒鹄矗嫣锔永Щ螅右巫由掀鹕恚赖秸焯桨旃狼埃锎且籼咸喜痪厮灯鹄矗骸皹木津先生,呃,我已经不是刑警了,我辞掉警职了。所以……”
益田慌张的模样,让樐窘蛞膊坏貌煌O露鳌K淙皇峭W×耍焯交故且谎朊凶叛劬Γ抻铮黄沉艘嫣镆谎邸4耸保鸵俗趴Х认稚恚底拍涿畹幕按蛟渤。骸鞍パ剑壬拖染脱铩!闭焯接帽亲印昂吆摺币恍Γ阄淠训刈嘶厝ァ�
就像樐窘蛩档模嫣锪恢钡缴细鲈挛梗蓟故枪揖焐衲未ㄏ乇静克巡橐豢蔚男叹K涸鹫彀於路⑸摹跋涓搅律比耸录笔比鲜读藰木津。不过好像连益田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说“认识”或许不正确,只是益田单方面地知道樐窘蛘飧鋈硕选�
那个时候,这名怪侦探为所欲为地扰乱现场,虽然也不是因为樐窘虻仿宜拢巡橄萑肫烤保峁讣朐诓恢浪悴凰憬饩龅淖纯鱿拢负跏遣涣肆酥乇漳涣恕H缓笠嫣锬涿畹馗浩鹚巡槭О艿脑鹑危坏饧踬海箍赡鼙坏鞯椒乐畏缸锟稳ァ�
这件事成了契机,让益田辞去警官的职务。
话虽如此,益田也并非对这样的处分感到不满。益田虽然不觉得自已犯下了重大过失,但搜查结果确实是一败涂地,所以他觉得负起责任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负责现场的益田能够调职就了事,也是因为上司们处处为他说情。事实上,搜查主住好像不仅受到惩戒,还被减俸、降级,听说连部长都受到申诫,还要写悔过书。所以益田对于自已所受到的处分没有丝毫不服,只是还是有种一种难以释怀的感觉。
深思熟虑后,益田作出了结论:自已可能不适合警察这个组织。
仔细想想,益田从未有过高迈的志向,想要成为法律的守护者或公仆,贡献社会。说到志向,益田单纯地只想要成为一个亲民的警官而已。但这是微不足道的目标,没办法成为坚定不移的依靠,让他贯彻自已的立场。
警察这个职业和自已果然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