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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3 长夜(此夜绵绵)-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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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不让他们把我们撵走,”我说,又加上一句:“我会照料你,决不让任何东西伤到你。”
    她又望着桑托尼。
    “你应该知道的,”她说:“盖房子时你就在这里了,有没有任何人向你说过什么吗?有人来扔过石头——干涉房子的起造吗?”
    “一个人可以想象出很多事情的。”桑托尼说。
    “那么,出过事情了?”
    “盖房子一向都有少数的意外,却没有一次很严重、很惨。有佣人从梯子上跌下来;有人扛的东西掉在脚上;有人把一块木片弄进大拇指里,手指头烂了。”
    “没有超出以上这些的吗?没有一件事出于有意的吗?”
    “没有呀,”桑托尼说:“没有,我向你发誓,没有!”
    爱丽转身对着我。  
    “美克,你还记得那个吉卜赛老太婆吗?那天她好奇怪,严厉的警告我们不要到这里来。”
    “她根本就是有点神经病,有一点头脑不正常。”
    “我们在吉卜赛庄上盖房子,”爱丽说:“做了她告诉我们不要做的事。”然后她一跺脚:“我决不让他们把我赶走,谁也赶我不走。”
    “没有人能把我们赶走,”我说:“我们在这儿会很快乐。”
    我们把它当成了是对命运的挑战。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此夜绵绵
                         
    第一篇
                           
    14
  
    我们在吉卜赛庄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没有为这幢房屋找到另外的名字,头天晚上,我们头脑里就打定了主意要叫它“吉卜赛庄”。
    “我们就叫它吉卜赛庄,”爱丽说:“就是要亮亮相!就像是一种挑战,你以为呢?这是我们的山庄,什么吉卜赛人的警告,见它的大头鬼吧。”
    第二天,她又恢复了快快活活的本性,我们马上也就忙着住进来,也对附近和邻居有了认识。爱丽和我走到那吉卜赛老太婆住的农舍那里去,我觉得如果发现她在菜园里挖地,那就会是件好事情。以前爱丽仅仅只见过她一次,就是她道出我们命运的时候。假使爱丽见到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婆不过是挖马铃薯的而已可是我们却没有见到她。农舍门关上了,我问邻居她是不是死了,邻居却摇摇头。
    “她一定是走了,”她说道:“你知道吗,她时常走。说实在的,她是吉卜赛人呀。那也就是为什么她不能呆在家的理由;她晃晃荡荡出去,又会回来。”她拍拍额头:“有那里不对劲儿。”
    不久她又说了,掩饰不住好奇心,“你们是从那上面新房子里来的,不是吗?在山顶上刚刚盖的那一幢。”
    “不错,”我说;“我们昨天晚上搬进去了。”
    “那房子看起来好漂亮,”她说:“在盖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望着那里;完全不同了,不是吗?看到了这么一幢房子,那地方原来是阴沉沉的树。”她怯生生向爱丽说道:“你是美国小姐,是吗?我们都听说了来着。”
    “是呀,”爱丽说:“我是美国人——或者说,以前是美国人;不过现在我嫁给英国人,所以我也是英国人了。”
    “你们到这里来,是要在这儿定居下来过日了,是吗?”
    我们说已经住下来了。
    “这个,希望你们会喜欢这地方的。”她说话的声音很可疑。
    “我们为什么会不喜欢嘛?”
    “呵,那上面寂寞嘛!你们知道吗,人一向都不喜欢住在好多树木中间的、孤孤单单的地方呀。”
    “吉卜赛庄吗?”爱丽说。
    “噢,你知道当地的名称了,是吗?可是原来在那里的宅子叫做‘古堡’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什么堡也没有,至少在我那个时候里就没有。”
    “我想‘古堡’是个傻兮兮的名称,”爱丽说:“我想我们以后会叫它‘吉卜赛’。”
    “如果这么叫,我们一定得告诉邮政局这回事,”我说:“否则我们就接不到什么信了。”
    “不,我想不会吧。”
    “不过我想,”我说:“爱丽,这件事要紧吗?如果我们什么信都收不到,那不是要妙得多吗?”
    “那也许会搞得天下大乱的,”爱丽说:“我们甚至连帐单都收不到了。”
    “那这个主意更精彩万分了嘛。”我说。 
    “不,才不会呢,”爱丽说:“法院的执达员就会登堂入室,在里面安营扎寨了。再怎么说吧,”要丽说道:“接不到一封信,我可不乐意,我要听听葛莉娜的消息呢。”
    “别提葛莉娜了,”我说:“我们继续踏勘踏勘吧。”
    所以我们踏勘了京斯顿医,这是处漂亮的乡区,店面里的老百姓人都很好,这地方没有半点儿邪门。我们家中的佣人并不怎么喜欢那里,但是我们马上就作了安排,在他们下班后,让雇用的汽车,载了他们到最近的海滨市镇上去。他们对这幢宅第的地点并不怎么热心,但使他们烦恼的倒并不是迷信。我向爱丽指出说,没有一个人能说,这幢房屋刚刚建好就会有鬼魂作祟。”
    “不会,”爱丽也同意:“那倒不是房子,这幢房子一点儿过失都没有,而是房子外面,是穿过树林中那条急弯盘旋的公路,以及那一片有点儿阴森森,也就是那个老太婆站在那里,使我吓了一大跳的地方。”
    “好吧,到明年,”我说:“我们也许应该砍伐掉这些树木、种一大片杜鹃花,或者像那一类的东西。”
    我们继续定下许多计划来。
    葛莉娜来过,在我们家度过一个周末。她对这幢房屋很热心,对我们所有这些摆设、设备、油画,以及房屋的色调都道贺了一番,她真是非常老到嘛。度过周末,她说可不能再打搅蜜月新婚的人了,再说,她自己还得上班呢。
    爱丽乐于引着她看房屋,我也看得出爱丽是多么喜欢她。我竭力使自己的行为举止很通人情、非常愉快。但是葛莉娜回伦敦去,我可是十分高兴,因为她待在这里,使得我很紧张。
    我们在那里住了两个星期,当地老百姓也接受了我们。
和“天老爷”也交上了朋友。有天下午他来拜访我们,那时我们两个人正在争执,要在什么地方建一个花坛时,我们那位神色正正派派——而在我看起来略略有点儿做作——的佣人,从屋子里出来,宣告说费少校到了客厅里。就在这时,我悄悄地向爱丽说了一声:“天老爷!”爱丽便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当地人都那样叫他的。”我说。
    我们进了屋子,费少校就在那里了。他是一个很愉快而难以形容的一个人,快到六十岁了吧,穿着乡下服装,相当不怎么体面,白头发在当中拔了顶,短短翘翘的胡须。他先道歉说他太太不能一同前来拜访我们,据他说,他太太是个残废似的。他就坐下和我们聊起来;他所说的事情,没有半件儿出色或者特别使人感兴趣的;但有一种诀窍,使别人觉得实实在在。他对很多谈话的题目,都是点到为止;他并不问任何直接的问题,可是我们特别感觉有兴趣的事,立刻进入了他脑袋里;他向我谈的是赛马,同爱丽聊的是经营花园,在这片土壤上,种什么东西会长得好;他去过美国一两次,他发现虽然爱丽对赛马并不怎么留意,却很喜欢骑;便告诉她,如果她要骑马,可以穿过松林,从一条特别的小径中走过,出林便是好大一片荒野,可以好好飞驰疾跃一番。
然后我们又谈到这幢房屋,以及关于“吉卜赛庄”的许多故事。
    “看来你们知道本地的名称,”他说;“料想对本地所有迷信也都知道了吧。”
    “吉卜赛人的警告多得不得了,”我说:“太多太多了,大部份都是那个黎老太太搞出来的。”
    “呵,老天,”费少校说:“可怜的老爱瑟,她很烦人,是吗?”
    “她这个人颠三倒四吗?”我问道。
    “她喜欢把事情说出来时,倒是不见得;多多少少我对她要负点责任,是我让她住在那户农舍里的,”他说。“并不是因为她的感激。因为我喜欢老的事物,虽然有时候她可能很讨厌。”
    “算命吗?”
    “不,并不特别指的是算命。为什么?她算过你们的命了吗?”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称它是,”爱丽说:“毋宁说是一种警告,反对我们到这里来。”
    “在我看来,那可怪了,”费少校相当挺的眉毛向上涌起:“通常她算命都是好话说尽:有个俊俏的外地人啦,结婚的钟声啦,六个子女啦,一大堆的财产啦,钱啦。全都在你手里嘛,漂亮的小姐,”倒是没料到,他学起那个吉卜赛人的哼哼叽叽声音来了。“我还是小孩时,吉卜赛人时常在这里结营,”他说:“我想自己就喜欢上他们了,当然,尽管他们是一批贼骨头;但我总是一心向着他们;只要你不指望他们守法守纪,他们倒是不错的。我在学生时代,吃过好多碗吉卜赛的炖肉呢!我觉得我们家欠了黎老太太一点情,我弟弟小时候,她救过他的命,他那时候在结冰的池塘上走过时,落进水里,她把他捞了出来。”
    我做了个笨呵呵的动作,把一个玻璃烟灰缸碰出了桌子,砸了个粉碎。
    我把碎玻璃片捡了起来,费少校也帮我的忙。
    “我想黎老太大决不会害人,说实在的,”爱丽说道:“我那时吓得要死,实在太傻了。”
    “吓了一跳,是吗?”他眉毛又向上涌起来,“就有那么坏,是吗?”
    “我并不以为她当时吓了我一跳,”我怏怏说道:“那几乎更像是威胁,而不是警告。”
    “威胁!”他说道,声音中相当难以置信。
    “这个,在我那时听起来有那种味道;后来我们搬进来,头天晚上就发生了事故。”
    我把石头从窗户砸进来的事告诉他听。
    “我只怕是最近有好多的不良少年的胡行,”他说:“虽则这一带附近并不太多——我们这里还不像有些地方那么恶劣;但依然发生了这件事,说起来真是万分抱歉了,”他望着爱丽:“万分抱歉,你受惊了,干这件事的真是畜牲,尤其是在你们搬来的头一晚上。”
    “呵,现在我总算是克服了,”爱丽说:“只不过,只不过在那以后不久,另外发生了一件事。”
    我告诉他,有天早晨我们下山来,发现一把刀子穿过一只死鸟,还有一张纸,写着潦潦草草似通非通的字:“如果你们知道,为了自己的好,就滚开这里。”
    这时,费少校的神色真正生气了,他说:“你们应该早把这件事向警方报案。”
    “我们并不要那么作,”我说:“那么一来,只有使得那个人更加变本加厉攻击我们。”
    “这个,像这种事早就应该加以阻止,”费少校说,一下子他变成了县长。“否则的话,你知道吗,那些人就会继续干这种事。我知道,做这种事是为了玩笑,只是……只是这件事有点儿超出了开玩笑。下作……恶毒……这不是,”他说,倒有点是向他自己说话:“不是这一带的人,出于妒嫉而反对你们的事,我的意思是,这种嫉妒是反对你们中随便哪一个人。”
    “不对,”我说:“不可能是针对一个,因为在地方上来说,我们两个都是外地人。”
    “让我来调查调查看。”费少校说。
    他站起身来一面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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