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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少年之木偶店(全文)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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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楔子 消失的孩子(1)

  楔子?【消失的孩子】
 
  哲学云:悲伤是理解世界的门径,是理解哲学需要的天赋,悲伤是一种另类的才能。
 
  你悲伤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我会抚平你的悲伤,你的忧伤,圆满你所有的思念。
 
  你无法得到解脱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
 
  我会抚平你未得到的解脱,我会拥有你已有的解脱。
 
  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你在那个世界,我们的桥梁由我架起。
 
  ——砸死他!砸死他!
 
  ——他绝对是个祸害!
 
  一帮五六岁的孩子们左右两手拿着从路边捡来的石块儿,毫不留情地丢向蹲踞在废建筑物角落里的一个人,并且一边说着诸如此类伤害性的话。石块儿太尖利,轻易就撕开了那面料柔软的袍子,婴儿般柔嫩的皮肤暴露在角落的阴影里,慢慢形成淤青。
 
  奇怪的是,挨砸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就像一块石头一样蹲在那里,双手没有生命力地放在两边,整个瘦弱的身体挺直,小脸更是不偏不斜地对着那群施暴的孩子们,那双幽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那些刺耳的谩骂声,那些充满厌恶的目光,那些无法接受无法给予的需要,似乎都被隔绝。
 
  就像一块石头,无论你怎样对一块石头,它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最后,有人拦在了他的面前,张开细长的双臂,倔犟地抬高下巴迎视着面前的人。
 
  ——不准你们欺负他!
 
  大大的眼睛愤怒地盯着面前的几个孩童。
 
  ——什么嘛!又来管闲事!
 
  ——才不是管闲事,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啦!明明是个藏在这废宅里的妖怪!只有妖怪才有这样的头发,才穿这样奇怪的衣服!
 
  为首的孩子这样说着,顺手将手里的石头砸过来,然而大家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石头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便像被什么阻隔一样掉下来。
 
  ——咦?他奇怪地看着掉在脚边的石头,还以为刚才一定会被砸到的。
 
  那些孩童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迅速地散开,慌不择路,大叫着“果然是妖怪”之类的话。




第2节:楔子 消失的孩子(2)

  一切都寂静下来后,身后的人才试图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两条腿有些麻木,不得不扶着旁边的墙壁才能站起来。他有着齐腰部那样的玫红色长发,也没有束起来,只是任它散铺,长长的红色长袍拖在地上,腰间用细白的绸子系成了一个松松的结,余下的长长飘带就这样点在红色长袍上,显得格外艳丽而清冷。他没有穿鞋,细嫩的脚部磕成的伤,渗出细细的鲜血来。这样的长发,这样的着装,本身就让那些穿着短衣短袖的孩子存在排斥感。
 
  他只是个孩子,还没有一米五,单眼皮,脸形小巧而精致。没有表情,但也给人精致的感觉。
 
  没错,这是个精致的孩子,不满十岁的孩子,但是,却没有任何童真。
 
  ——你,不疼吗?仅仅是七八岁的孩子看着他身体上的伤口。
 
  微微扬了双瞳,淡泊如镜的目光扫了一眼与他说话的人,便朝路的另一头走去。路的两边是蓬勃生长的野草,他的面前夕阳如血,任何人都不会朝那个方向走,那是即将进入黑暗的永恒。但他看到了一个光点,当这个光点慢慢变大的时候,便像个巨大的人影。
 
  他朝着那温暖的光芒走过去。
 
  ——麻衣,你要去哪里?
 
  身后的孩子大声地问,同时叫出他的名字。
 
  ——去属于我的世界。
 
  ——你的世界?
 
  然而,也无法问,你的世界在哪里,你的世界叫什么,仅仅只能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就这样被融进了一道光芒里,慢慢遁形,幻化成某种奇怪的形状,然后消失。




第3节:第一乐章 魔术师(1)

  第一乐章?【魔术师】第一乐章?【魔术师】花嫁花嫁
 
  将人类的灵魂收归我的胸腔里,将鲜红的充满罪恶的血液流入它们的身体,将通往地狱的红绳当做你我之间契约的桥梁。
 
  请在我手里,重生。
 
  A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漫天的黑幕,以及自己站在黑色苍穹下的麻木感。一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抬起来的时候,黑幕已经被撕开一道口子。
 

  那是双手抬起所造成的后果,就像轻而易举拉起的帷幕。在拉开的帷幕里,有一道玫红色的光,在自己触摸不到的距离包裹着一个细小的影子。
 
  ——是谁?是谁在那里啊?
 
  根本看不清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在稍后的一秒里,玫红色的光开始朝四周扩散,以细小的黑影为中心。在自己的双瞳里,片刻都是玫红。
 
  既而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情绪——悲伤。
 
  然后就在不能这样下去的意识中睁开眼睛,落入眼睛的就是所住的公寓狭小的空间。忘记拉窗帘,窗外有月光倾泻进来,乳白色的光反射在简单的家具上,泛出微光。
 
  右手臂传来强烈的麻感,是因为将头部枕在上面睡觉的原因。
 
  原来是不小心睡着了啊!
 
  身后有人拉开了灯,隔壁的纸门被拉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带着满脸的倦容探出头来。
 
  ——知云,怎么了?
 
  ——啊。没怎么。对不起,留加,把你吵醒了。他抱歉地扭头对留加说。
 
  ——明天可是你试教的第一天哦,早点休息吧!
 
  ——好。
 
  知云爬起来,把窗帘拉上。
 
  小型方桌上的塔罗牌静悄悄地以一种奇怪的牌阵排列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轻扬扬地拂过,有着沁凉的香味。
 
  其中一张塔罗牌,随着突然而来的微风掀开。
 
  魔术师。
 
  B
 
  春溪高中处在春溪镇中段,由简单的三栋红白相间的大楼组成,教学楼、实验楼、刚修建完成的新校舍,三栋大楼各占据三个方向,东面是校门,毫无疑问中间就是大操场,画着分明的篮球分割线。三楼之外,还有一些废弃的校舍。
 
  春溪高中虽然是私立高中,但是校舍占地面积较为可观,每年升学率也不错,除此之外,这里的学习环境也比较安静和舒适。校园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山,出了校门,是干净交错的格子路面,显得独具一格。虽然附近加盖了很多住宅,但这些住宅的居民都喜好花草,都在自家院子里种了些花草,因此整个镇的环境,都给人不错的感觉。




第4节:第一乐章 魔术师(2)

  现正值早春,校园里的樱花开满枝头,像硕大的花篮,满树烂漫,流动着清香而又独特的气息。老师讲课的声音,还有学生朗读的声音,包括在操场上体育课跑步的学生喊口号的声音,组成了协调的乐曲。
 
  穿着校服的弥生一个人坐在操场旁边的长椅上,旁边搭放着同学们跑步脱下来的外衣。
 
  她的任务是看守这些东西,不用参与体育活动。
 
  有两个女生从队伍中退出来,跑到弥生旁边拿过外衣。
 
  ——班长真是舒服,不用参与体育活动。绑着两个发辫的女生桃子说。
 
  ——嗯。弥生低着头。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因此不用参与体育活动,这也是老师批准的。
 
  ——班长,你知道最近新开的木偶店么?另一个女生幸香装作不经意地问。
 
  弥生抬起头,茫然地摇摇头,凭她后知后觉的个性不知道也不奇怪。
 
  ——除了制作精良的木偶人外,还有奇怪的布告呢,写着“诸如未经点名者,恕不接待”这样的话。
 
  桃子迅速地向幸香使使眼色,幸香马上会意地捅捅弥生。
 
  ——但是开张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谁进去过,同时也没有人出来。班长也觉得很奇怪吧?
 
  ——是很奇怪呢。弥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这种语言陷阱。
 
  ——说起来,大家觉得班长也是个很奇怪的人。长着这么可爱的脸,怎么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啊。还一直那么厚脸皮地当着班长,还总是往新来的导师那儿跑。
 
  阴谋得逞般的语调,深深地刺进弥生的耳膜,然后是充满成就感而不怀好意的笑声。
 
  弥生站起来,两个女生收住笑声。她们原本以为她会有些什么举动,但是弥生却没有作任何反抗,便逃跑似地朝教室一边跑去。
 
  ——逃跑了唉?幸香颇有成就感满足地笑起来。
 
  对于她来讲,捉弄弥生,是件非常爽快的事情呢。
 
  ——如果这次校园祭失败当然还是因为她。桃子看着慢慢跑远的背影,挑挑眉说。
 
  按照学校惯例,校园祭在春季的三四月份开办,因此在开始的一个月前,整个校园都流动着节日即将到来的愉悦气氛。虽然校方还是会安排上午为正常上课时间,但是学生们的状态远没有之前好,依然会有学生的心落在每天下午的排练上。




第5节:第一乐章 魔术师(3)

  可是三班却出奇的安静,全班三十几个学生坐在教室里,做作业的做作业,温习的温习,小声说话也好,完全趴在桌子上睡觉也罢,完全不理会站在讲桌后面单薄的少女弥生,她背后的黑板上粗略地填着几个如鬼屋、舞蹈之类单调的词。
 
  尽管导师之前说过三月期间的校园祭交给班长弥生做主。
 
  ——在决策方面,弥生作为班长应该更加有气魄才是。这是上午在办公室导师说的话。
 
  这位叫知云的导师,是在两天前才调任过来的,听说在这之前,他在其他学校担任导师也一直很优秀。可是弥生觉得,优秀的导师是从来不会把学生的难处放在最后而置之不理的,至少现在,知云导师根本没空理会她的难处,虽然之前的导师也这样,但还是会说一些安慰鼓励的话。
 
  到目前为止,连最基本的主题都未确定,她说话的声音被埋没在沉默里。她略显怯懦的目光总是无法与人大胆地正视,这来源于日常生活所受到的压迫。
 
  有男生终于举起手来。
 
  ——班长,你背后那几个无聊的点子我们可一点也不喜欢。
 
  ——当了那么久的班长,怎么一点也不了解我们啊。
 
  她失措地抬起脸,这个,和文化活动应该没有关系才对。
 
  ——因为是班长,应该对同学们的爱好有所了解才对。有人站了起来。
 
  一下子,全班几十人都用同一种目光望着她,就像审视犯人的目光一样。这样的目光让她本能地有些抗拒,对,是本能,但没有实质性的抗拒。
 
  ——如果这样能让你们注意我的存在性,也未尝不可。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吧。因此总是忍受着他们的嘲笑,忍受着他们的不满意与挑衅,后来,变得跟傻瓜一样,他们笑,自己也笑,完全不管这笑意味着什么。因为软弱的性格,加之总是面无表情地存在,无法避免地成了他们针对的对象,包括优秀的成绩,也只是受到了导师的青睐而已,却加剧了他们的针对性涌动。
 
  可是这一次,却感受到了心底潜藏已久的情绪,丝丝触动,却无法暴露出来,这种自己不愿意隐忍却无法发泄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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