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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桑先生,‘欧斯卡’……”
“没关系,我自个儿坐车去就成了!”男人打断四叶的发话,“你还是跟着朋友一道,这样我也安心些。”
“真是对不起……”四叶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别跟我客气,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男人伸手拦了台计程车,不甚在意的离去。
目送男人离去后,琉亚以她那一贯冷静的语气,淡淡对四叶道:“你要和我一块回去是没问题,只不过我要先去几个地方买些材料,可能得花上几个小时,没问题吗?”
“嗯,没关系。”四叶道。
确认了四叶的意愿,琉亚便不再多言,直接走进一条僻静的巷道里。
四叶紧紧跟在琉亚身后,见她推开一幢民宅的大门,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入。
年久失修的房里布满了灰尘,横梁被白蚁蛀蚀,屋瓦也有些破损,让晴天正午太阳能够直射,坏天气时雨水也会洒进屋内,也因此这里弥漫着浓厚的湿气。
墙壁上布满了壁癌与霉菌,墙角处处皆是剥落的油漆与揉成一团的旧报纸,未搬走的木制家俱几乎腐烂,低洼与地砖破裂处,积着一滩又一滩混着蜘蛛网与灰尘的雨水,孑孓悠游其中,不亦乐乎。
四叶的脸上有些惊慌,却尽量不提出任何意见。
穿过客厅,琉亚拐进楼梯旁的厕所内,因为久无人使用,也没什么异味。
洗手台旁有个一人高的储物柜,大概是用来摆放清洁用品之类,拉开柜门,里头空无一物,倒是在右边木板上,有个用来控制柜内照明的电源开关。
开关钮已向上扳,柜顶的灯泡却熄灭未明,正当我以为是钨丝烧毁时,琉亚已将开关钮向下一压,灯泡霎时大放光明。
原来是设反了!
但我又猜错了一次,点亮光源之后,琉亚将靠着墙的那片木板自右向左一推,柜后登时露出一条延伸向地下室的长长楼梯。
我和四叶都因这幕而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通道中央亦有一盏灯泡,想来尽头也有相同的开关钮,用来同步控制这两颗发光体。
这样说来,储物柜里的按钮有时呈现相反的情况,也就变得不足为奇。
“害怕的话就待在上面,找个地方坐着喝杯茶,我买完东西就去找你,不会很久的。”琉亚回头说道。
“不,我要下去。”
我想四叶的心情此刻必定和我一样,好奇胜过于恐惧。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小说里才看得到的暗门设计,竟然在现实生活里出现,让人忍不住想对门后隐藏的事物一探究竟。
“随你高兴,不过可别跟丢了。”琉亚并没有特别显露出为难的样子。
入口处虽窄小,阶梯却很宽阔,可容许三名成人并行。
楼梯底端隐约有人声传来,四叶细心地关上储物柜门,推回木板,这才追上琉亚,一同向下探索。
踩下最后一阶阶梯,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充满地下铁风格、约三百公尺长的地下商店街。
商店街两旁店家林立,贩卖的东西林林总总、五花八门,一些货少的卖家,便直接在地上铺块方布,摆好商品后一屁股坐下,也不吆喝,就这么抽起烟来,一脸无谓的任凭买家自个儿参观。
我从包包缝隙往外瞧,只见人还不少。
“你在这里等会儿,有人搭话都别理他,也别跟任何人走,我马上就出来。”琉亚忽地回头交代道,便迳自推开了一旁的古董店门。
“嗯。”四叶乖乖应道。
刻意做得复古的木招牌上,漆金的店名闪闪发亮。四叶盯着这间堆得像仓库的小店,倒是颇有些想参观的模样。
走进店里,琉亚也不多逛,直接将手里的清单放上柜台,对店主人吩咐了几句话,只见对方点头如捣蒜,她露出让人发凉的微笑,拿起信用卡一刷,就这么走出了店门。
“行了,我们走吧。”
“你买了什么?”四叶问道。
“没什么,小玩意而已。”琉亚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是这样啊。”四叶似乎对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态度浑然不觉,但我却是快要被她给冻死了!
又往前走了段路,琉亚推开了第二扇门,四叶才刚走近,却低呼了一声,脸色发青,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细看。
我偷偷定睛一瞧,除了受到保育的奇珍异兽,还有蛇、蝎子、蜥蜴、蜈蚣……等等,这间店里卖的尽是阴物,难怪她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又走不得,她只有假装望着其他店家橱窗里的商品,试图转移注意力,不料这一看似乎更糟。
方才走马看花,观察得不甚仔细,这回一瞧分明,才发现左右前后皆非善类。虽然有些人面色和善,还穿着厨师装等工作服,但大部分的买家、卖家,不是花衬衫西装裤外加条金项炼,就是一身黑西装与黑皮鞋。
而且,还带着枪。
这下四叶的脸色不只发青,而是惨白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面的店内陈列着各式枪械与专业的军事用品。店内除了老板、店员,还有三个男人:一个在试穿防弹衣,一个正翻阅着枪枝型录,还有一个人掏出腰间的枪枝晃了一晃。
他向店员说了几句,店员立刻满脸笑意的点头表示明白,不敢怠慢地将他请入另一个小房间。
而在该店的橱窗外,身穿绿色花衬衫的二十来岁男子,正一脸惬意的哈着烟管。
在他面前,放着二、三十包以透明无炼袋封起的白粉;一名提着黑色皮箱的西装男子来到摊位前,随手打开其中几包一尝,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今天就只带这点,你要多少?”绿色花衬衫男子操着浓浓台语腔问道。
“一样纯的,五十块。”西装男子道:“明天送到‘红会’来。”
绿色花衬衫男子挑眉,“放心,阮这是做信用ㄟ。”
西装男子地点了点头,提起皮箱,走了。
我的……老天!
我揉揉眼,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亲眼目睹了一笔大宗毒品交易。妈的,这真是太扯了!
送走了客人,绿色花衬衫男子依然故我的吞云吐雾。
大概是四叶漂亮,他不时往这里瞄个两三眼,后来发现四叶也在看他,不禁咧嘴一笑,露出了槟榔汁染红的上下两排牙。
这粗俗的笑容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四叶不禁轻颤着左右顾盼,想找人帮忙,刚巧不远处两名警察慢慢踱来,就这么刚好的站在绿色花衬衫男子的摊子前,她不禁松了口气。
“啊,林哥、王哥!”
一见条子上门,绿色花衬衫男子立刻堆满笑容起身,热络道:“哈一支阿啦?”
“嗯。”两名警察点点头,让绿色花衬衫男子为他们点上烟,呼出口烟雾后,其中一人才慢条斯理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恁的福,马马虎虎啦!”
“不错,你越来越谦虚了。”
“没啦……”绿色花衬衫男子骚着头笑道。
“对了,你估看看,这些东西能卖多少?”两只布袋扔到绿色花衬衫男子面前。
“这是前两天在南部大型音乐祭查获的K他命和摇头丸,还有上星期对外宣称销毁的走私海洛英跟古科碱,你算算多少钱,再汇进我们警局的秘密户头里。”
“没问题!”绿色花衬衫男子一口应允。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口干舌燥。
我的妈,这可真的是社会大黑幕啊!
难怪新闻从来不播出警方销毁毒品的画面,原来还有暗中这一层。
不过就算警方开放销毁现场给媒体拍摄,只怕也是单纯作秀,白粉早就换成面粉了!
“嘿,林仔、王仔!”交易才刚告一段落,一名年约五十来岁的秃头中年男子便过来打声招呼:“我看过新闻了,恭喜你们啊,又赚了一笔!”
“啊,是老张啊!正好,我们刚想去找你!”说话的警察随手将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踩熄。
“前两天不是有个拒绝酒驾临检还冲撞警车的珠宝大盗嘛,我跟小王设计让他去撞电线杆了,现在车头全烂,还停在事故现场。明天我派人把车拖到工厂去,你看看有什么可以拆的、可以卖的,清算一下,再把钱平分汇到我和小王的私人户头。
“还有,警车的修理费会从公款支出,车里的设备换好一点,不过外观别修得像全新的一样,免得一些安居乐业的白目吃饱太闲,跑来检举我们浪费公帑!”
“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就可以送过来了,保证早上就让你们安全上路。”
老张笑呵呵地拍着他俩肩头,道:“不过我说你们啊,最近低调一点是好的,这两天,那些没营养的谈话性节目,都在讨论歹徒飞车逃逸时为什么老喜欢甩尾?虽然勘验的人会帮你们隐瞒,但要是被一般民众给拍到了,你们也不好做,不是吗?”
“是那样没错。老张,多谢你的提醒!”那警察道了声谢,便又说道:
“歹势,我们先走了,等会还要巡逻。”
“嗯,慢走。”中年男子道。
“林哥、王哥,恁顺行!”绿色花衬衫男子在背后哈腰道。
“按捏我嘛先来去啊。”中年男子说道:“生意好好的做,总有一天也会有出息的。”
“是、是……多谢您的金口玉言。”
又是一阵狗屁拍马,送走了条子,中年男子亦从反向离开,绿色花衬衫男子摊前净空,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再点了根烟,不一会儿,又开始贼目乱瞟,偷偷往四叶这里瞄来。
我可以感觉得到四叶的恐惧,害怕的情绪令她的心跳不断加剧,就像失控的帮浦,无法抑止的加快速度。
我很怕再这么暴走下去,她的心脏会因过热爆裂,那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太不人道了!
“看见什么了?”正当四叶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冰库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四叶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头一看,琉亚已完成交易,出了店门,手上依旧一点东西也无。
“我……”四叶下意识往绿色花衬衫男子那儿一望,那狡猾的卒仔一见四叶身边多了个人,早移开视线去了。
“这里的生态是有些复杂,但大体来说,还算是个有纪律的地方,只要不主动犯事,是不会惹上什么麻烦的。”琉亚说道,看了看清单,便又自顾自地走进下一间中药行里。
有了前车之鉴,四叶这次可保持了一定距离,不敢跟得太紧。虽然走近之后,店里看似一切正常,但不知是畏忌,还是想给琉亚保留点隐私,她仍选择在店外守候。
“嘿,美丽的小姐,要来一杯果汁某?”怪叔叔般夹着台湾国语的腔调,让四叶吓得提包差点掉在地上。
声如其人的三十来岁男子,穿着脏兮兮的白色汗衫,洗旧的西装裤下夹着双蓝色人字拖鞋,露出了亲切(更像是猥亵)的笑容,手里那把亮晃晃的西瓜刀挥舞着,靠着一张坑坑巴巴的折叠桌、一台中古果汁机和一把旧刀,就这么在地下街里做起了西瓜汁生意。
“小姐,我这十年老摊了,做口碑的啦!七百西西只要二十块,甜搁好喝,来一杯好某?”
四叶,别答应他!
我皱眉看着西瓜摊老板的衣服,和价钱比起来,我比较担心的是卫生问题。
四叶看了看老板,再望向他手中的西瓜刀,不禁颤巍巍点头道:“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