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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这下轮到那可爱的声音尖叫。“对对对对不起,我立刻去找人求救!”
小姐,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不用了,纱真。”她高声唤道:“它已经从阳台飞出去了。”
“是吗,那太好了……”可爱声音的主人还真的相信。“我先到楼下等你,要快一点喔!”
“嗯。”她应道。
现在焦点又转回我和她身上,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隐私权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要以为我不在乎,这牵扯上我的生命安全,此刻应该抛开我赚到的疑虑,正经的解决这个大问题。
“不如这样,我躲在床底下,你呢,就站在床上换衣服,我要是探头偷看,你立刻就会发现。”我提议道。
“不行,这样你还是能利用连身镜看见床上的情况,除非你到阳台去,不然我不能安心更衣。”她将制服紧紧揽在胸前,凶巴巴的对我道。
“万一我被外面的人瞧见怎办,你的名声不全都毁了?”我提醒她。“要不这么办吧,你撕张不透明胶带把我双眼蒙起来,等换好衣服再撕下来。”这样总没话说了吧?
“嗯,好主意。”她好像也觉得这方法可行,立刻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我见她脸上带着微笑,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果然欣赏美女的笑容是一种享受,但敏锐的心思却告诉我:其中必有阴谋!
我细细思量,立刻察觉其中的不对劲,她连东西都不让我碰了,又怎肯亲自帮我蒙上胶带?更别提把胶带撕下来了!或许她根本就不打算帮我撕下胶带。
我决计试探一下。
“那个……请问你要怎么把胶带贴在我脸上?”我问道。
“我会剪一块适当的长度放在地上,你自己在上面滚过一圈就成了。”她高兴的拿起黑色胶布和剪刀道。
“那撕下来的时候呢?”
“当然不用撕啊,你就维持那样子过三个月。”她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就知道!
“我赞成你的想法,只是,那样会很危险。”我装模作样地沉声道。
“怎么说?”
“你想想,我的眼被蒙住后,的确没有偷窥的问题,但反而会分不清东南西北,万一你不在时有人闯入房里,我却来不及躲藏,你隐瞒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吗?”
“放心,她们绝不会这么做的。”她冷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我当瞎子可以,总不能连动都不让我动,要是哪天我不慎滚出了阳台,或是撞上家俱发出声响,你室友也会来查看的。”
听我这么说,她虽尽力保持平静,心意还是微微动摇了。
“那你还有什么主意?”她长叹了口气。
“我还是躲在床下,你在床上蒙着被子换装,这样就算我想看也看不到了。”她要再说不行,我也没辙了。
“就这么办吧。”她终于妥协。
折腾了一阵,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她匆匆收拾书包出门,临走前,她恶狠狠地对我道:“不许乱动房里的东西!”
“是的,主人。”我五体投地恭敬送行,她关上门,啪嚓一声反锁。
她走了之后,我顿时觉得无趣,到下午她回来前,我必须自己想办法打发无聊的时间,而且还不能被人发现。
我在她房里绕了两三周,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躲回书桌底下。
唉,贵族学院的宿舍就是不一样,光一间卧室就那么大,真教人羡慕。
说到赛费儿学院,是一间真真正正的贵族学院,它只以社会阶级作为惟一的审核条件,也就是说,这里的学生全都具有贵族身分,不是大少爷就是千金小姐。
学院是以创办人赛费儿的名字命名,据说赛费儿是个拥有蓝宝石般美丽双眼的迷人少女,即使历任许多理事,不知为何,理事长室里始终只悬挂她的肖像。
有人认为这是赛费儿出资建校的条件,当然也有人支持其他看法,这疑问吵了百多年还是吵不出个答案,于是成了学院里不解的谜。
而那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由于在前几年,被鉴定出为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某位名画家的遗作,于是喧腾一时,甚至惊动英国政府派人前来与学院交涉,企图将该画作纳入大英博物馆收藏。
该提议自然遭到学院方面严正的拒绝,因为保存赛费儿的美丽肖像,是英国曼斯顿家族每年捐赠学院大笔金钱所开出的必要条件。
总括来说,赛费儿并不是个平凡人物,在她背后有许多遍布世界各地的望族撑腰,而她与他们的交情好到即使过了几百年,他们仍能不间断的支持她所开办的学校。
而赛费儿学院成立的宗旨,是在于培养真正的贵族。
所谓的贵族,指的是因重大贡献而受到策封的家族,他们非常富有,而且通常是某个领域的顶尖人物。
但随着经济改革,有钱人变得越来越多,用钱买贵族称号成为一种趋势,加上贵族可世袭,于是子弟们不思上进,镇日游手好闲、虚晃度日,贵族变得只徒具虚名,地位岌岌可危。
学院创设的目的便是在挽救这股颓势,赛费儿协助政府在给予优渥生活的条件保证下,裁汰了部分腐败且陷入贫困的世家,缩减贵族人数,重新教育其子女,让那些从出生起就注定是金字塔顶端的一小撮人,能不愧贵族之称,成为国家未来的栋梁。
也正因为贵族至今只余数千人,学生才能在幅员辽阔的学院里,住着如此奢华的别墅宿舍。每间宿舍只收取七名学生,一百四十个住宿名额还得靠入学成绩争取。
这样说来,我的房东不但漂亮,而且还聪明绝顶。
想着想着,我更困了。一夜没睡,现在已开始猛打呵欠,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现在才七点半,还有八到九个小时可以补眠,够我睡的了。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闹钟已指向四点四十五分,过没十五分钟,她就回来了。相对于我的神清气爽,她一脸疲惫,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你在学校都没睡吗?”想到刚才还呼呼大睡,我不禁觉得歉疚。
“不用你管!”我这罪魁祸首的询问令她更加生气,“麻烦你到别的地方窝着好吗?我想开始做功课了。”
“喔……好。”我顺从的滚到矮柜前,看她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埋首苦读。
直到七点那个叫纱真的女孩来约她吃晚饭之前,她完全没有休息。
真是辛苦啊!若是我一定受不了这样的读书方式,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我无声的为她打气。
吃完晚饭后,她回到书桌前继续用功,而我也不敢吵她。到了十点,她熄掉台灯,从衣橱里拿出了睡衣。
不必她开口,我已自动躲到床铺底下。
“不用了,我去澡堂洗澡。”她端起早准备好的沐浴用品,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房门又被锁上了,女孩子洗澡一向慢,我预估她最快也要十一点才会回来,我漫无目的的在房里乱转,不一会儿就注意到梳妆台下有本册子。
昨晚她对我扔了一堆大小东西后,有重新整理过房间,但却收拾的不够干净,因为东西太多,她并没有清点的很仔细,幸好册子滑入的位置并不深,我口舌并用的将它从梳妆台下拖了出来,很巧的,那正是我需要的学生手册。
学生手册小小的,大约就两张名片的面积,我知道偷偷翻阅是违反约定,但她如果确实善后并归位,凭我的身体是不可能私自爬上高处翻找的,这是一种引诱犯罪,她和我都有错,所以我们相互抵销。
我用嘴艰困的翻开第一页,亲身体会后,方知残障人士生活上的不便,没有手脚真的是很麻烦。快速浏览过全部的目录,校园简介从第三页开始,宿舍相关介绍则是在第二十三页。
校园简介的第一页放的是赛费儿学院的平面图,要缩到学生手册放得下的比例,还真是难为了手册的设计者。
结构不是很复杂,浅显的说,赛费儿学院是建立在一块横长方形的土地上,里头容纳了九大建筑。如果将横长方形土地直切成大小相等的三块小长方形,左边的小长方形上方是图书馆,中间是教学大楼,下方则是社团活动中心。
图书馆与社团活动中心面积相仿,约只有教学大楼的一半。教学大楼地下室附有福利社与学生餐厅,餐厅二十四小时提供各式异国料理,社团活动中心地下则有个小型音乐厅。
右边小长方形的左半部依上而下是室内游泳池、体育馆与网球场,右半部则有一千公尺操场。体育馆结合了大礼堂,有三层楼高,地上是篮球场和羽球场,地下一楼有舞蹈室、桌球室及健身房,地下二楼则是溜冰场。
操场中心的空地建有足球场与棒球场,这么大的场地,比赛的时候若周围观众席座满人,那肯定是盛况空前。
最后是中央。从中间小长方形下方的校门进入后,穿过中央花园,就能抵达最上方的行政大楼,行政大楼地下室是教师餐厅,特意与学生餐厅分开的用意,我想除了严谨的辈分观念与方便性外,也是为了避免师生相见的尴尬吧。
建筑物间皆有连通的道路,由于距离过远,因此往来都有专车接送,学生搭的是巴士,教授们乘坐的则是黑头车,以兹区别。不想搭车的人也可走人行道,道路两旁设计有不同的造景,不赶时间的话,徜徉在具浓浓哥德风的校园中一边散步一边欣赏,也是种享受。
一间哥德式贵族学院?想想也太过彰显与招摇。
当年赛费儿来到东方的时候,不晓得什么原因,突然兴起兴办学校的念头,正好巧遇一名落难至此的落魄法籍建筑师,她只道想盖一间学院,便将存有庞大金额的私人帐户扔给了他,并限制在十年时间完成所有的工作。
法国建筑师原以为她疯了,但一开工动土后,数不尽的人力物力却从国外源源涌来,不可能的任务果真在十年后缔造了奇迹,学院落成后,华丽的哥德式建筑风格立刻吸引了世人目光,成了学院的象征。
竣工后,赛费儿的肖像被悬挂在理事长室里,从此以后,却再没人见过她的身影。
这故事留给世人的启示是:赛费儿非常有钱,建筑师却更会花钱,那十年间的支出不但把
帐户里的金钱花得一毛不剩,还让每年拥有固定捐款的赛费儿学院整整负债了三年。
室内游泳池是后来才兴建的,但为了校园的整体性,同样建成哥德式建筑。男女宿各有十间,傍山而建,分别座落在学院左方与左上方,不相往来。
宿舍或远或近围绕大澡堂一圈,彼此与澡堂间亦有相通的小径,连着一条通往校内的主要干道,由上而下俯瞰仿佛一棵树的形状,红顶的白色宿舍就像开在树上的漂亮花朵。
平常的时候,校车每小时会发一班车,环行一周接送住宿生,只有在上下学时段为了抒解交通压力,才会变更为十分钟一班。
宿舍介绍还没来得及看完她就回来了,幸亏她没立即开门,而是站在门外与人交谈,我匆匆阖上学生手册,连咬带拖的把它塞回梳妆台底下,又怕那与她交谈的女孩会进房,藏好手册后就立刻躲入双人床底下。
藏好身之后,我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这回与她聊天的并不是今早被蟑螂吓跑的可爱女孩,那声音柔柔细细,仿佛温暖的春风。
“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