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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我之所以说是一半的计划,是因为他当时丝毫未提及克子的事,只说自己打算
自杀,却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我听了当场拒绝,这时大哥问我原因。”
贤藏这个问题正好让三郎有发挥侦探小说迷的功力,于是三郎说:
“所有杀人案件里,最先受到怀疑的必定是因被害人死亡而获利最大的人,因此,
在这种情况下,隆二哥哥嫌疑最大,可是目前隆二哥哥不在家中,自然被剔除,接下来,
警方怀疑的箭头一定会指向我。当时大哥就问我,何以警方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他说,
他死后,所有财产全归隆二名下。我告诉他没这回事,大哥若死了,我能领取五万元的
保险理赔……
“三郎你的确很聪明,脑筋又快,随你怎么说都行,就算你说我是自杀的,我也无
所谓。投保人若是自杀,保险公司是不会理赔的。三郎,你不觉得平白放弃五万元很可
惜吗?’大哥仍然劝我。”
弟弟有弟弟的一套,哥哥也有他的手段;一柳家的每个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三
郎又是最不按牌理出牌的,哥哥这句话让他有些为难,只好让哥哥答应替他制造不在场
证明,接着开始全力参与这项计划。
“二郎会如此热衷,五万元当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
次感到自己超越了哥哥,那种优越感让他觉得很自豪。
金田一也指出三郎参与计划后,兄弟两人的地位完全颠倒过来。三郎运用得自于侦
探小说的知识,贤藏只好唯唯诺诺的依命令行事,对于三郎想出来的计策,他虽然感到
无奈,却也唯命是从。
坦陈真相
从三指男人身上取出的照片,以及想出偷天换日的手法,及拼凑日记的诡计的人是
三郎;砍断尸体的右手,企图利用他的指纹的也是三郎!贤藏本人虽然有意将三指男人
捏造成凶手,但却无从着手。他只想到如果能将三指男人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来,
也许能让警方怀疑他是凶手。经过三郎的补充修饰,这桩史无前例的杀人案件才真正成
形。
世上有不少人无法当主角,虽不能自己编剧,却能修饰。补充别人所写的剧本,让
一本平凡的剧本变成为最佳剧本,三郎就是这样的人。
在这桩案件中,三郎并非只是剧本润色者而已,他也很希望自己出任主角!这点由
他所说的一番话即可得知。
“如果有人怀疑大哥并非他杀,我就打算再利用那只手来证明,因此就把它和猫尸
埋在一起,在命案发生后的第二天夜里,我又偷偷把它挖了出来。不料铃子的梦游症发
作了,我只好利用那只手吓走她,起初我真的没想到要那样利用它,引起我想这么做的
动机是那位自以为了不起的金田一耕助!
那家伙如果外貌更像个侦探,或许我就不会做出那种事吧!他年龄和我差不多,不
但相貌平平,说话口吃,还一副自以为是名侦探的模样,叫我咽不下这口气。他还以什
么密室杀人之中,机械式的诡计最无趣的话来向我挑战。现在想起来,那根本就是他布
下的圈套。但……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钻进圈套里。
我心想:‘好!就让你再看看我的另一个诡计!’让他再看一次密室杀人。于是,
我用那只手在屏风上留下沾血的指纹,再把手藏回猫坟后,等着看好戏。当然,我压根
就没打算让自己伤得如此严重。我照大哥的方式,把日本刀插入屏风时,将自己的背部
靠了上去,一个不小心,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只要去检查那棵樟树,就会找到我用
来代替镰刀的刺刀。”
三郎这个人绝对是个性格分裂者,对他而言,死亡不过是另一种游戏罢了。虽然他
坚持不知道贤藏打算杀死克子的事,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谁敢保证他不
会照着做呢?
三郎当然被起诉了,在法院尚未判决之前,因为战事逐渐吃紧,被征召上前线,在
汉口战死了。可怜的铃子也在翌年死亡,对她来说,也许死了反而更幸福吧。良介去年
到广岛旅游,却在该处被原子弹炸死,这里是他父亲结束生命之地,父子俩同样为战争
而死,村里的老人们认为冥冥中也许有某种因果关系。
隆二在战争期间一直留在大阪,本来就不喜欢乡村生活的他,自从发生那桩凶案之
后,更加排斥古老的本阵生活。整栋宽广的一柳家宅邻里,只住着隐居老夫人以及从上
海返国的落魄长女妙子一家人,还有二房的秋子和她的子女。听村民们说,他们彼此之
间经常发生争吵。
就这样,我已经将本阵杀人事件的始末完全说出来,在这篇记录中并没有故意欺骗
读者,我在一开始就说明水车的位置,也提到过我对用那种恐怖的方法砍杀两位男女的
凶手献上莫大的感激。我当时所说的两位男女当然是指清水京吉和克子。如果各位读者
认为两位男女指的是贤藏和克子,就未免太草率了些。另外,在描写现场时,我模仿阿
嘉莎·莉丝蒂的《罗杰·亚克洛伊德命案》的描述手法来写男女两人倒卧在血泊中。
完稿之前,我再度到一柳家去。
上次我来的时候是冷冽刺骨的初春时节,稻田里一片枯黄,如今已是一望无际的金
黄稻穗随风摇摆的秋季。我走过已经毁坏的水车旁,爬上隔开一柳家北端的低崖,进人
树丛内,然后向南望着一柳家。
听说在这次财产税制及农地改革下,一柳家已没落了,保留着本阵原来面貌的主屋
建筑,看起来也更颓败了。
我的眼光转向铃子埋葬宠猫的宅邸角落,发现那一带长满了一种红黑色名叫彼岸花
的曼珠沙华,就好像染着可怜的铃子的血那般,正颤抖地在风中绽放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