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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这么热,大家一块儿吃吧!”他嘱咐麝月将梅子汤盛入小碗中,每个随侍的宫娥都可以品尝。
在亭中的,只有玄姬没有吃。
“如愿,你怎么不吃?”轩辕庆开口问道。
“奴婢不热,奴婢那一份留给少主。”她爱怜地道。
“你们瞧,还是如愿最疼我。”他心满意足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特别喜欢与如愿在一起,每一次只要看着她、与她说说话,他便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玄姬何尝不明白他的感受,这是母子天性。
思及此,她心头旧创复又被勾起……虎毒不食子,她的生身父亲,竟比禽兽更不如!
怔忡间,远远地走来一行人,玄姬收回哀伤的心绪,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石亭之前。
“允真见过少主。”一名身着橘金色华服的美貌女子,恭谨地向轩辕庆福礼。
此姝正是□□国公主,未来的燕国王后。
“免礼。”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已母后的女子,轩辕庆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总觉每一回见面,她总十分刻意地讨好他。
允真抬起头,随侍的宫女便递上一个精美的宝石盒子。
“这是一点心意,请少主收下。”允真开口,递上盒子。
轩辕庆的随侍宫娥银月立即上前接过宝石盒。
打开一看,竟是一颗颗棋子!
“素闻少主喜爱对弈,因此允真特赠送这一盒由西域而来的象牙棋子。”
一旁的余晓先似笑非笑,手持摇扇,始终不语。
好一个有心之人!
玄姬?在见了允真公主之后,面色遽变,只是她蒙着丝绢,一时之间无人瞧出异状。
允真正欲进一步与轩辕庆攀谈,眸光?不期然地接触到一道冷冽的注视。
她怔了怔,美?在一?那间变了色。
蒙巾下的那一双眼,是她曾经熟悉的女子所有!
下一刻,允真随即恢复挂在脸上的笑。“允真尚有要事,不便久留,望少主见谅。”她说着,缓缓退出亭外,连瞧也不瞧蒙面女子一眼。
“无妨,你去忙吧!”事实上,轩辕庆巴不得她快点走呢!这女人一来,虽无恶意,?每每打扰了他的好兴致。
也许,人与人之间,真的需要一点缘分吧!
“少主收了重礼,为什么瞧来仍然不甚快活?”余晓先淡淡的开口问。
“军爷,你喜欢允真公主吗?”轩辕庆问道,纯稚的眸光里有着淡淡的阴影。
“恕微臣唐突,娶她的人?非微臣。”
看来,连余军爷也不喜欢她。
“少主不喜欢允真公主?”余晓先淡问。
“嗯。”轩辕庆叹了口气。再过三天便是立后大典之日,唉!
“少主有没有告诉王上?”
“不,我不想让父王烦心。”
“微臣不明白。”
“打从我懂事以来,便觉得父王十分寂寞,我想,另立新后,也许父王会比从前快乐。”
“少主没有先考虑到自己?”
这一次,轩辕庆反倒笑了。“套句军爷方才的话,娶允真公主的人又不是我,只要父王快活就好。”
真是个体恤人的好孩子。
只是,王上立了新后真会快活吗?余晓先心底存疑。?夜里,玄姬睡得极不安稳,直发恶梦,梦里全是十年前父王狠心下手杀她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终于,她在冷汗中惊醒。
才睁开眼,便瞧见两名蒙面人立在她床前。
“你们──”
话未说完,玄姬便被捂住口,她心一沉,奋力挣扎,?敌不过黑衣人的力量,被架出房外。
黑衣人对宫中道路以及侍卫巡视的时间似乎均十分熟悉,因此一路无阻,带着玄姬直往东苑而去。
不多时,玄姬进入苑里最宏伟的建筑──朝仪宫。
“公主,人带来了。”黑衣人开口,?取下蒙巾。
玄姬一见,两名黑衣人竟是允真由国带来的贴身侍女。
一直背对着玄姬的女子,缓缓的转过身。
“好久不见了,姐姐。”允真开口。
玄姬心头一惊,直觉地轻抚脸颊。蒙巾还在呀!为了防人认出她,即使在睡梦中,她亦未除去脸上的丝绢。
“以为脸上罩了层布巾,我就认不出你了吗?”允真顿了顿,接口喝道:“来人,除下她脸上的蒙巾!”
下一刻,玄姬脸上一?,蒙巾已被侍女摘下。
“想不到你还没死。”允真开口。
“你到燕国有何目的?”玄姬不再隐瞒身份。
允真本名?允姬,是父王与继母所出。
她早该想到继母正是国公主!
允真闻言,纵声娇笑了起来。“我的目的与姐姐当年的目的相同。”她顿了下,轻蔑地接口道:“只不过,姐姐失败了,我?不会。”
“是父王要你来的,是吗?”玄姬冷冷地问。
☆、第二十二章
允真勾起一抹笑,未置一语。
从小,她就痛恨这个比她聪明美丽的姐姐,只要有玄姬在的地方,她就成了多余的人。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父王托付的重任,怎能轻易让玄姬给毁了!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允真恨恨地下令。
两名黑衣侍女立即取过预先准备的绳索将玄姬捆住。
“你可知当年杀我的是什么人?”玄姬望向允真。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燕王。”
玄姬摇摇头,眼底流露着悲哀。“不,你错了,杀我的人是父王!”
允真一怔,随即露出阴沈的笑。“想挑拨离间?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父王待你如何,我还会不清楚吗?”
原来,她也以为自己是父王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啊!玄姬眼底有片刻的迷惘。
“允真,你听我说──”
“住口!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还是燕国的王后吗?瞧瞧你的模样。”允真冷笑。“我何须听命于一个奴婢?来人,给我狠狠的打,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
黑衣侍女立即上前,围住了玄姬……?
翌日,轩辕庆遍寻不着玄姬。
“麝月,如愿人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
麝月刚由膳房回来,手上端着轩辕庆的早膳。“奴婢不知,少主请先用早膳吧,奴婢这就去找人。”
“我不吃!如愿没来,我什么都不吃!”
这时银月匆匆而来。“少主,王上要您立即到大殿上参加立后大典。”
“我不去!”
麝月见少主闹脾气,心念微微一转,开口道:“少主,您不可以不去。”
“为什么?”
“也许是王上,早召见如愿,少主到大殿上或许可寻着如愿也说不定啊!”麝月由小看顾轩辕庆到大,深知他的脾性。
下一刻,轩辕庆连早膳也不吃,直奔出麒麟宫外,朝大殿而去。
银月与麝月互看了眼,笑着追上去。
大殿上文武百官按着官位大小左右成列。
轩辕庆在遍寻不着玄姬之后,失望至极。
“庆儿,何事怏怏不乐?”
轩辕庆瞧着父王与新立母后,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心中的事。“儿臣很好,父王毋需担忧。”
轩辕聿深深凝望了他一眼,未再细究。
允真站在一旁,悄悄地勾起一抹诡笑。
立后大典举行到最后,轩辕聿领着允真来到殿外的祭坛前,准备祭拜天地。
蓦地,大殿前的广场上,群臣起了骚动。
只见一名身着白色单衣、浑身是血的蒙面女子正迈着踉跄的步伐,来到祭坛前。“王……王上。”
允真一见,脸色遽变,立即开口:“来人,将这名扰乱大典之人押下去!”该死!竟让她逃了出来!
“不,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轩辕庆立即奔下祭坛,搀扶着玄姬。
“王上,少主他──”
轩辕聿抬起手,阻止允真的话,然后他步下祭坛,走向玄姬。
每走近她一步,他的心就多一分痛楚!
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会为她心痛?
“王……王上。”玄姬挣扎着起身。
“何人伤了你?”黑沈的眼掠过一丝嗜血的暴戾,随即隐没于眼底。
“这不重要,奴婢只想告诉王上,允真是我父王派来的人,您要小心。”
黑眸微微一闪。“你是来警告我,还是来破坏立后大典?”他抬起她的脸。
“王上……”玄姬眼底流露出不自觉的担忧。
“来人,送她回麒麟宫休养!”轩辕聿令道。
“父王!”
“庆儿,父王命你一道回麒麟宫去,不得踏出宫苑一步,明白吗?”
“儿臣明白。”虽然他不明白父王?何下这道命令,但见如愿受伤不轻,他心系于她,只得匆匆随着一干宫娥与侍卫离去。
“仪式继续!”轩辕聿开口,俊?如平常般淡漠。
允真这才漾开笑脸,稍稍安下心。?当夜,宫中大宴文武百官,直到二更天,轩辕聿才踏入新房中。
遣退一干宫娥,房中仅剩下允真与他二人。
允真笑盈盈地端起酒杯来到轩辕聿身前,“王上,喝过交杯酒之后,咱们便是夫妻了。”她递上酒杯。
轩辕聿?未接过酒杯,反而一手搂住允真。“酒我方才喝得还不?多吗?成为夫妻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比较喜欢这一种。”话甫落,他低头吻上她领口的肌肤,双手开始解她的衣带。
允真心头一惊,举起手便要推开他,岂料一个疏失,竟将杯中的酒泼洒出来。
霎时,地面冒起一阵白?。
“这是怎么回事?”轩辕聿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神情回复冷漠。
“我……我不知道。”允真望着他阴鸷无情的脸,心生恐惧。“不要过来!”她低喊,无助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
轩辕聿来到她身前,?近她的脸。“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他顿了下,眼中掠过一抹杀气。“回去告诉梁勋,招惹我只有死路一条,明白吗?”阴柔冷冽的语调教人不由自主地发颤。
允真点点头。“明白。”
“来人!”
“在。”门外的侍卫奔了进来。
“将她与一干陪嫁而来的侍女全逐出城去!”
“是。”侍卫们押着允真离去。
轩辕聿紧接着步出宫苑,来到麒麟宫。
“父王。”
“奴婢参见王上。”
“她人呢?”轩辕聿眸光直落在麝月脸上。
“回王上,她睡了。”麝月明白王上指的是玄姬娘娘。
在她心目中,无论时光经过多久,玄姬在她心中仍如当年,是母仪天下的王后娘娘。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只是皮肉之伤,幸未伤及内腑。”麝月回答。
“父王,您别怪如愿。”轩辕庆仍为她惊扰了立后大典一事而担忧。
“我不会怪她。”语罢,轩辕聿走近床榻。“你们全退下吧!”他轻轻开口,似是怕惊扰了床榻上的人儿。
半晌,一干人退出了房室。
轩辕聿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摘下玄姬脸上的蒙巾。
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王上自问做到了吗?
玄姬的话再度在他心中响起。
良久,他终于轻叹一声,抑下满心的挣扎,在心中下了?定。
翌日,轩辕聿宣布废后,朝野之间议论纷纷。?三个月后。
祭祖,对炎黄子孙而言是件大事,燕国也不例外。
这一日,轩辕聿领着轩辕庆,来到城外五十里处的太庙祭拜先祖,祭司早已备妥神坛香烛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