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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克制身上的杀气,两眼放射出灼灼寒光。“杀!”阴冷的声音将胸口翻涌的戾气低喝出口。白色的身影由极静化为流星,一道光影掠过,单维正只觉得眼前一花,颈侧一阵火辣的疼痛。待回过神来,我已凝立于前方。
高台下已是哗然一片。大多数军士尚未看清,单维正的脖子上已然多了一道焦黑的痕迹。不用说众人也知道,若我手中是真正的长剑,此刻单维正已经是具尸体了。
“去拿你的兵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淡淡说道,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我……你……” 单维正只觉颜面大失,一张脸涨得通红。向着台下大叫:“刀来!”
一柄钢刀被抛上台来,单维正一把抄过,反手便向我劈来。
有进步,知道先下手为强了。我暗中点头,动作却不敢怠慢。身体一缩,堪堪闪过刀锋,树枝便如毒蛇般从诡异的角度急探而出,重重的点在他的左胸。单维正被我点得一个趔趄,但胸中的怒火也似在这一刻被点燃了。他并未依律停手,仗着我二人方才速度很快,台下的人未必能看清他的落败,大喝一声,竟向我当头劈来。
面对他闪亮的刀锋,我冷笑着侧身迎上。树枝略斜,直接撞上了刀刃。木枝不可避免的被削断了一节。丝毫没有停留的刀,顺着我身体左侧劈了下去。没等他变招,我已整个人撞入他的怀中,“恰巧”被刀锋削得尖锐的树枝死死的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输了,”我依旧平淡的说道,没有半分的火气。
“再教你一招,只要运用得当,树枝一样可以要人的命!”
“放开他!”没等目光呆滞的单维正醒过神来,又有两个人向我袭来。
我闪身让开,心中不禁也升起一丝真怒。我毕竟是玄武的摄政王,又是这些人直属的指挥官,他们竟连表面的尊重都不肯给我么?
我不由仰天长笑,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怒意随着真气流转,挺拔的身躯散发出冲天的英气。
“别费事了,你们一起上吧!”狂傲的霸气如飚风般席卷而至。一反手,冲上来的两人已被我拍飞出去。
嚣张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台下众人,四十余人鳞次栉比的跃上台来。反射着寒光的各色兵刃犹如一张大网,没头没脑的向我罩来。不过说实话,这些人中并没有什么高手,彼此间的配合也无默契可言,因此人数再多也无法给我带来真正的威胁,只会为我制造出更多的进攻机会。我一伏身,反而冲到了人群之中。每每刺中要害,便运功将其震飞出去。打得兴起,我竟直接扑到了高台之下,拳打脚踢间将更多的人卷了进来。很快,场地中便到处是人仰马翻,混战成一团。
白延斌等人见势不妙,冒着拳林脚雨冲到了战团中央,冲着我大叫道:“老大住手!我们服了!”
此时我正沉浸在好久没有享受过的酣畅淋漓之中。穿越时空后的种种怨气,统统随着这顿拳脚发泄了出去,因此听到白延斌的呼喊,不免仍有几分不舍。但毕竟是正事要紧,我留恋的看了看眼前满头青包的人群,忍痛再敲倒两人后,提气跃上了高台。
“统统给我住手!”我刚一退出战团,白延斌等四个队长随即呼喝部众。不一会,场中众人或抱头抱脚,或哀哀呼痛,但已歪斜的列起队来。
“你们可服了么?”我朗声问道。高台上唯有我依旧是一袭白衣,昂首伫立。平静温和的神情如同踏花归来的翩翩公子,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凶狠。
众人抬头看我,阳光为高台上仅着劲装的身体披上一身金色的战甲。记忆中过于俊美的容貌逐渐被银色面具的冷峻和威严取代。不知是谁先眼含泪光、悠悠一叹,不知是谁,频频点头、意味深长,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去。转眼间,台下已拜作一片。
“老大!”呼喊声汇成海洋,波涛汹涌。
“都起来吧。”面具下的神情微有些遗憾。老实说,我还没打过瘾。
“各队队长带队员下去休整,伤者去医官处疗伤。完毕后,大队长到我的营帐报道。”待众人齐声应是后,我又大声喝道:“卫平何在?”
一个浑身上下甚为齐整的人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恭敬的神色中隐隐有些不情愿。
“卫平拜见老大!”
刻意在人群中翻卷了许久竟还没有影响到你么?我满意的笑了,朗声道:“即日起,卫平便是第五大队的大队长,第五大队所有人员均由你选出!”
“老大,我……” 卫平急忙抬头,却被我凌厉的目光吓得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
“待会一并到我营帐报道!”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连云早已在我营帐内等候。见我回来,连忙上前见礼道:“主子,您没受伤吧?”
我摘下面具,轻笑出声:“今晚我们再来打一架吧,跟他们打,不过瘾呢。”
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让连云有些不知所措,微红的脸颊却让我的心跳错了几拍。我立刻转身坐下,闭上双眼,作出一副疲劳的样子说道:“我叫人安排你住在旁边的营帐,你这便下去休息吧。”
正说着,一双结实的手掌便按在了我的腿上,不住的揉捏。我诧异的睁眼,却见连云已跪在我腿边,一边为我按摩一边温驯的说道:“我是主子的贴身侍卫,当然要与主子住同一个营帐了。再说此刻元西不在主子身边,主子的生活起居总要有人照顾。”
他真把我当成养尊处优的王爷吗?我不由苦笑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但也用不着表现在这里。我的名声如何你该比我清楚。就算我不动你,你与我同食同宿也会平白污了你的名声。”
连云抬头看我,俊逸的脸孔仿佛罩着层柔光。“在主子面前我要名声何用?主子是我的恩人,别说主子并不曾要我,便就是要我,连云也无丝毫怨言。”
我靠!这不是诱人犯罪吗?早知道我还发什么毒誓啊?我站起身来,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是不畏人言,定要与我同住喽?”
“这是连云的本分。若主子嫌连云碍事,连云睡在帐外也是不妨的。”
“好,你赢!”外面已传来了通报,几个队长已然到了。我戴上面具,迈步向外帐走去,口中却无奈的说道:“吩咐人在内帐多支张床。”
“是!”连云的脸上是璨然的微笑,与我脸上的郁闷形成鲜明的对比。
外帐的几个人,脸色也是好看的紧。一半人青红的面皮,一半人尴尬的嘴脸。怕是官僚主义在心中早已扎根,此刻尚不习惯对我的称呼吧。
“弟兄们,都坐吧。”我轻松的开口。几人唯唯诺诺的坐下,并无一人说话。看来先让他们适应自己身份的变化才是当务之急。
“你们五个是我的大队长,也是直接听命于我的弟兄,叫你们名字太繁琐了。从今天起,大家只以代号称呼。你们自己起个名字吧。”我微笑着说道。
“什么?”几人面面相觑,再一次被我的不按牌理出牌搞得一头雾水。
“想不到吗?那我来起好了。”我飞快的接口道:“白延斌就叫白板,省得和他哥哥混淆;徐瑞疏就叫梳子;张维忠叫屠夫,维忠,维忠,怎么听怎么像喂猪。猪喂了当然是要宰了;屈平就叫蚯蚓,一屈一平可不正是蚯蚓在扭动吗?卫平就叫肠子好了。胃若是平了,自然就到肠子里了。”连珠炮似的话语,让几人听得脸色忽青忽白。我不由暗暗好笑,看你们死板的嘴脸还能撑多久!
“那你又叫什么?”看起来最冲动的屈平,双目圆睁,牙咬的吱吱直响。
“老大啊!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微微颤动的肩头,即便是隔着面具也一样能看出我的笑意。
“那凭什么我要叫蚯蚓?”
我终于呵呵的笑出声来,“因为我是老大啊!不喜欢的话就叫肉虫好了,再不然叫蛆也不错。”
“你!你……” 屈平见我越说越不像话,握紧了拳头,眼看就要扑过来了。其他人显然还记得刚才的遭遇,白延斌和徐瑞疏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他。
“你别这么冲动。老大是我们的主子,主子赐名是件光荣的事。” 白延斌一脸诚恳的劝说,却恰好是最能挑起众人怒火的话语。
没等我的冷笑出口,卫平却已站出来说道:“我想老大是希望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习惯另一个名字,免得在某些行动中泄露自己的身份吧?”
我暗暗点头。这几个大队长多是原本禁军的头目,比一般的士卒更容易受到旁人的关注,行动中使用代号自然是安全多了。卫平不愧是我看重的人,神经竟然如此敏锐。最可贵的是,他不但明白了我的用意,更加在最适当的时候说了出来。让几人被白延斌挑起的不满瞬间平复了下去。
“既然只是个代号而已,那我可不可以叫做岩石?”见我默然不语,卫平紧接着说道。
“当然可以。”我轻笑着点头,两眼放射出浓浓的欣赏。叫什么本就不重要,尽管我更喜欢叫他肠子。
众人既已明白我并非拿他们开心,心情自然也松了下来。连番的起伏早已让几人忽视了我的身份。继卫平之后,徐瑞疏也开口道:“老大,我想叫麒麟行不行?”
“行!”
简单的回答彻底表明了我的立场。余下几人也立即开口道:“那我想叫狂风!”
“我想叫烈日!”
“我叫飞龙!”
我扬声道:“除了蚯蚓,其他人的名字照准!你们的大队就以你们的名字为题。第一大队为烈日大队,第二大队为狂风大队,第三大队为麒麟大队,第四大队为蚯蚓大队,第五大队为岩石大队!”
“蚯蚓大队太难听了吧?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跟你发火。”屈平闻言哀号出声,但却再不敢对我不敬了。
“那就叫地龙吧。”我终于松口。老实说,手底下有个蚯蚓大队是不太风光。
“地龙还不是蚯蚓?”屈平在一旁低声嘟囔,我却不再理他。伸手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训练计划,分发给众人。
几人仔细看过,均是一脸的匪夷所思。除了岩石没有队员,所以没有说话以外,其余几人不约而同的抗议出声。
“老大,这么练法太奇怪了吧?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冷冷的笑道:“这些队员中只有少部分有上阵杀敌的经验,大部分连死人都没有见过。若不按我的方法,人命是出定了!你们想想看,是在训练中严格一些,还是让队员上阵去送死好?”
“老大能不能说说,我们到底要完成什么样任务?”岩石牢牢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若能说我早就说了。”我轻轻叹息道:“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既然带你们出来,就真心把你们当兄弟看待。我会尽我所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配合我!服从我!若做不到,我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护你们周全。”
我的态度极为诚恳。他们是我的亲兵,也就是我的第一支武力。无论成分有多复杂,我也不想轻易的牺牲掉他们。
“我明白了。”岩石转头看看众人,见几人都点了头,这才对我说道:“老大,我们会尽力活下来,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只是你们,所有一千名弟兄都要想办法活下来!”转过身,我肃然道:“今晚组织队员学习基本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