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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贞正在占尽上风之际,不防她身法竟然如此滑溜,方自一怔,闻桂香的剑势,已然
刺到!
这一剑来得极为奇诡,一时要待回剑封剑,已是不及,被逼得双足轻点,斜退了数尺。
就是这一剑,攻守易势,闻桂香得理不饶人,手中长剑电闪,一连刺出了九剑之多。剑光如
匹链横飞,银蛇乱闪,逼得慕容贞回剑自保,像穿花蝴蝶一般,飘来闪去,不敢硬击。
天下的事理,本来就是如此,你盛他而衰,正是他衰而复盛之时。闻桂香这一轮急攻,
剑势辛辣,和方才慕容贞进逼之势,完全不同,慕容贞使的一套“观音千手剑”纵然奇幻莫
测,究竟正而不邪,快而不毒。但闻桂香可不同了,她出身太阴教,本是阴毒的邪教,太阴
教主早在十五年前,因勾结南海神龙,狼狈为奸,被七大剑派围剿,而消声匿迹已久。
太阴教中,有一套阴毒绝伦的剑法,叫做“百阴神剑”乃是剽窍天下百家剑术中最阴损
恶毒的剑招,串连贯通而成,招式之毒辣,前所未有。
而且有不少剑招,明明迎面刺来,但一转之间,刺到你下腹,明明削向你执剑右脉,但
剑尖一昂,刺到你的咽喉,每一剑,都是变化诡异,取的部位,都是你必死之穴。
慕容贞被她连攻数剑,就逼得无法还手,几乎连举剑封架,都封架不住,心头不禁大吃
一惊!
闻桂香一支长剑,逼住了慕容贞的剑势,口中冷笑一声,左手缓缓扬了起来!
卓玉祥见状大惊,急忙喝道:
“贞儿,小心她的左掌!”
她左掌练的乃是“极阴掌”慕容贞忽然嗤的笑道:
“我知道。”就在她笑声出口之际,闻桂香正待拍出的左手,忽然软软的垂了下去!
原来她左肩之上,不知何时,品字形钉着三颗绿豆大的珠子,那正是幻住庵的绝艺穿云
珠。
小珠子中,穿着一枚极细的银针,专制人身穴道。
闻桂香心头方自一惊,还来不及后退,慕容贞一支雪亮锋利的剑尖,已经抵在她咽喉之
上,得意的道:
“闻桂香,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话声还没说完,但听“叮”的一声,慕容贞只觉
剑身受到剧震,虎口一热,长剑几乎掌握不住。
闻桂香在这一瞬间,已经快疾无伦的倒跃开去,右手长剑往地上一插,咬着银牙,用右
手起下了肩头三支穿珠银针。
慕容贞眼看已被自己制住的闻桂香,忽然逃了开去,心中不觉有气,冷哼一声道:
“你还想往哪里逃?”正待纵身飞扑过去。
卓玉祥已然发现震开慕容贞剑尖的,并不是闻桂香,他如今久经变故,经验渐深,立时
一把拉住慕容贞手臂,喝道:
“贞儿且慢!”
慕容贞脚下方自一停,瞥见阶前飘然走进三个人来!大殿前面,高挑着两盏气死风灯,
自然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中间一个身穿青色长纱的中年文士,正是三元会首领天子门生何文
秀。
他左右两人,一男一女,均是一身白衣,背负白色剑穗长剑,正是白骨神君门下逐徒齐
元宏、张月娇。
这三人身后织随着左右双煞田纵、田横。
何文秀手中摺扇一指,淡淡笑道:
“又是二位在此滋事了!”
闻桂香喜道:“首领来了,属下无能,差点被他们把叛会逆徒救走了。”
慕容贞气鼓鼓的道:
“谁在滋事?你话说得清楚一点。”何文秀道:“在下为了避免和白兄闹得不愉快,故
而处处退让,不伤两家和气,如今敝会在此处理家务,二位又赶来逞强,干涉敝会行动,难
道还不算滋事么?”
卓玉祥道:“何会主这话就不对了,薄兄和贵会过节已了,携同妻儿,投奔亲友,贵会
还是不肯放过,非杀之灭口,不逞快于心,在下和薄兄乃是朋友,朋友遇上危难,伸手相助,
也是义不容辞之事!”
何文秀微笑道:
“卓老弟,江湖上讲究河水不犯井水,你们管的事未免太多了。”
慕容贞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这有什么不对?”
“很好!”何文秀还是面含笑容,徐徐说道:
“慕容姑娘,你是幻住庵门下高弟,江湖上人,对幻住庵主,谁都容忍三分,才造成了
姑娘你的错觉。”
慕容贞道:“我有什么错觉?”
何文秀从容说道:
“还以为江湖上人,都怕了清音师太。”
慕容贞气道:“我师父谁要你们怕了?”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在下手创三元会,并不是怕事的人,二位今晚干预敝会私事,已是犯了江湖大忌,在
下也不想过份为难二位,只是要请二位随我前往三台一行……”
慕容贞道:“我们随你去作甚?”
何文秀潇洒一笑道:
“我要委屈二位,等幻住庵主和华山商掌门人亲自把你们领回去。”慕容贞冷笑道:
“何文秀,你好大的口气!”
齐元宏道:“何会主何用和他们多费唇舌,在下把他们拿下就是了。”
张月娇道:“是啊!五师兄,这小丫头交给我了。”
何文秀欣然含笑道:
“二位护法出手,自可把他们手到擒来。”
原来齐元宏、张月娇已经投到三元会当起护法来了。
卓玉祥早巳知道今晚难免一战,手中长剑一摆,朗笑道:
“齐朋友离开铁棺峡,不思改过自新,重返师门,居然投到了三元会之中,助纣为虐,
变本加厉……”
齐元宏听得勃然大怒,不待他说下去,厉喝一声道:
“小子看剑!”
“唰”的一声,剑如匹链。朝卓玉祥身前电驰而至,卓玉祥长剑斜指,身形一倒,避开
他的剑势,还未发剑。
齐元宏一剑落空,剑光倏地回转,又是一剑横扫过来。卓玉祥心中冷笑道:
“你大概自以为剑法如电,我无暇还手了!”心念一动,长剑疾发,一记“铁骑突出”
朝前劈去。“铁骑突出”正是“玉带围腰”的破着!
但听“铮”的一声,金铁大展,卓玉祥但觉一条右臂被震得发麻,脚下不觉后退了二步。
齐元宏内力比卓玉祥要高出一筹,虽然没有被震后退,但这一招“玉带围腰”却被卓玉
祥破解开去。
卓玉祥不容他发剑,一退即上,右腕一振,剑尖飞洒出七点寒星,后面还拖着七缕级细
的精链,像七支尖锥,参差刺出。这一记正是他家传“七修剑法”中的杀着“七星当户”!
齐元宏身为白骨门下十大弟子之一,剑术造诣极深,一见对方七剑同出,识得厉害,身
形一旋之势,长剑忽左忽右,连攻了五剑,才把卓玉祥的剑势压制下去。
他刚才一动手,张月娇抬手掣剑,一晃身欺到慕容贞面前,冷声道:
“小丫头……”慕容贞可不是省油灯,她看卓大哥和齐元宏已经动上了手,心知张月娇
也一定会向自己欺来,早就蓄势以待。
此时一见张月娇果然直欺过来,自然先下手为强,对方人影堪堪欺到,她一言不发,就
是挥手一剑,朝张月娇迎面划去。一剑出手,突然剑光暴发,一连七八道剑光,像银蛇乱闪,
飞洒出去。
张月娇不防她会抢先出手,展开快攻,一时气得怒叱一声:“小丫头,你就只有这点能
耐了。”
这就是点能耐,也忙得她连连挥剑封架,后退了三步,才算把剑势稳住。
何文秀只看了他们两招,就已看出齐元宏、张月娇剑上修为,远在卓玉祥、慕容贞之上,
足可胜得二人。
这才缓缓转过身去,左手一抬,指指薄一刀、吕琼瑶、一清和尚三人,神色温和的道:
“把他们一起拿下了。”
他话声甫出,左右双煞田纵、田横答应一声,大步朝三人欺了过去。
吕琼瑶手中握着薄一刀的厚背金刀,倏地转过身来,横刀当胸,叱道:
“谁敢过来!”
这柄刀虽然又厚又重,并不称手,但手里总是拿着兵刃,比徒手要好得多。
田纵沉喝道:
“婆娘,你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真的要五刀分尸?”五刀分尸,正是处置叛帮大
罪的极刑。
吕琼瑶已经横上了心,厉声道:
“田纵、田横,你们再敢逼近一步,我和你们拼了!”
左右二煞岂会把一个吕琼瑶放在眼里?自然又逼了上来。
吕琼瑶口中厉叱一声:“看刀!”挥手划出一道刀光,由左往右,横扫过去。
这一招“云横秦岭”她蓄势已久,倒也使得刀光重重,杀气腾腾,气势十分凌厉!
就在此时,只听薄一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道:
“娘子,这招‘云横秦岭’使得不错,你莫要动,把刀交给我,你就退下去好了。”
吕琼瑶听到正在运气行功的丈夫,忽然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显然他散去的功力,
已经恢复了,心头方自一喜!
突觉人影一闪,刀柄已经被人接了过去,向右扫劈出去的“云横秦岭”刀光忽然回头,
化作了“回风舞柳”一片刀光,由右而左,由下卷起。这一招当真变得神速无比,奇招突出!
田纵、田横自然不在乎她这招“云横秦岭”,待得刀光划过,两人不约而同左右迈进,
正待出手,一个夺刀,一个擒人!
那知堪堪划过的刀光,突然又回头卷来,从刀身上进发出丝丝寒风,也涌出森寒的杀气!
田纵、田横同时大吃一惊,这一记刀相,比之方才的一记“云横秦岭”不知要凌厉了多少倍!
左右双煞究竟是空着双手,最厉害也锋利不过百链精钢的厚背金刀,一时再也顾不得夺
刀、拿人,各自吸气退身,往后跃开。
但他们纵然见机得快,也是发现了刀光突然又飞卷回来,才往后后退的,自然比刀锋回
扫,犹慢了半步。
不,左首的田纵(他们是在吕琼瑶的对面,因此田纵站在田横的左首,也就是在吕琼瑶
的右首了)因距离较近,刀锋回转,首当其冲,“唰”的一声,刀光划过,左肩一凉,顿时
衣破血流,被划开了三四个长一条,一阵剧痛,几乎要哼出声来!右首的田横,因和回卷的
刀锋,距离稍远,总算避了开去。
田纵疾退数步,从身边取出刀创药,敷在创口之上,迅疾撕下一条衣边,紧紧扎住了肩
头,不让血液流出。田横跃退数尺,凝目看去,但见原本握在吕琼瑶手上的厚背钢刀,已经
到了灵猿薄一刀的手中。
这位双臂特长的高手,此时双目炯炯,满脸俱是杀气,横刀凝立,大有凛如山岳之势。
不用说,方才这回风一刀,就是他发的了,不然,刀势决无如此之盛!
就在这一瞬间,一清和尚也迅快的翻起蓝褂,从腰间解下一柄戒刀,掉刀在手,和薄一
刀夫妇肩背互倚,三人形成鼎足之势。吕琼瑶手中虽无兵刃,但双手当胸,食中二指勾曲如
钩摆出了“蜈蚣指”的架式。
田横看的大怒,口中暴喝一声,右掌倏然翻起,泛起一片暗青,挥手一掌,朝薄一刀劈
了过去。
薄一刀知道他“青煞掌”十分厉害,身形斜侧,右足猛地往前跨进了一步,刀光一闪朝
对方胸肋间斜劈而进。
这一步,本来和田横还有一二尺距离,正因他手臂特长,恰好够到田横右肋,刀还未到,
一股森寒刀风,已然逼近肌肤,透衣生寒!田横对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