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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甲胄所包裹的敌人,手指紧紧扣着他的喉咙。
“竟然想杀掉我这个亲王,墨家是不是疯了。”
“杀掉一个亲王又如何?”
头盔下竟然传出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由让胖子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女人的新鲜亲王,五指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想到赤狰会如此快的他,已经有点恼羞成怒,原本是个漂亮的英雄救美,现在却不知道回去要被那个小妖精笑话到什么地步。
不过世界上毕竟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身后传来了野兽爪子擦地的声响,紧随而来的夜莲和五名赤狰骑士,各自落在了周围建筑的高处。
“杀掉一个亲王如何?东方四大家族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既然你敢阻止墨家家主带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墨家就完全有理由让你用生命来补偿错误。”
像胖子一样,赤狰骑士的声音中似乎也带着怒意,属于“破裂人偶”中最精锐的骑兵,又是家主贴身亲卫的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失手,实在是一种巨大的耻辱。要不是颈间那五根闪烁着银光的手指,恐怕她早就直接一肘打了回去。
“黑家家主的东西?你是说夜莲是墨家家主的东西?”虽然知道在东方家族中一向有把人当作私有品的传统,听着这个奇怪的说法,陈烨还是不由的重复了两遍。他从没想到过夜莲竟然会是某人的私有品,四大家族之一墨家家主的私有品。
“你是说夜莲是墨家家主的女人?”
“否则她为什么会有云之墨羽纹章。”发出了冷笑的骑士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那五根闪耀着银芒的手指上已经燃起了漆黑的火焰,用风石和秘银制成的盔甲就像是蜂蜡般融化,却没有伤及她的肌肤。
“放开墨兰,然后乖乖离开,如果你还珍惜得之不易的亲王宝座。”
座下的赤狰紧伏在水塔之上,锋利的爪子擦刮着金属的表面,发出了刺耳的磨擦声。银白色的新月之下,坐在这头赤狰上的骑士,冷眼看着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缓缓摘下了雕刻着精美云纹的豹形头盔,露出了冷漠而又精致的面孔。
漆黑的齐眉短发下,是一对红宝石般晶莹的瞳孔,拥有一张瓜子脸的美丽女子用手掌轻轻安抚愤怒不安的座骑,望着胖子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墨莲是属于钰殿下的东西,别以为你这个卑下的亲王就能够插手。”
“卑下的亲王?”胖子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中的霸气与权势,不由发出了冷笑,就在他即将扣紧五指的时候,一直默立于远处的夜莲突然开口了。
“她们不会伤害到我,你不需要为了这种事情惹上麻烦。”
“没错,珍惜前程的话就此罢手,墨家还不会把你这种亲王放在眼里。”
“我这种亲王?”
还不知道已经踩到胖子逆鳞的女子,依旧保持着那种高傲的态度,陈烨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重的杀机。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势力,最厌恶被人轻视操纵的他,已经打算立刻收紧五指。
就这样杀掉这几个让人厌恶的女人,然后来个毁尸灭迹,只要自己发挥出全部的力量,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失手。
“你们这些卑微的奴隶,竟然敢称一位伊氏推荐的亲王,为卑下的亲王。”夜空下响起的青年男子声音,瞬间冲淡了胖子浓烈的杀机,在几个身影的陪伴下,一袭白衣的身影出现在了清冷的月光下,“如果墨钰想开战的话,我伊氏翱天,一定奉陪到底。”
并没有穿伊氏族长那身华贵的白衣,换了一身西服的伊翱天嘴角挂着春风般的笑容,那对如玉夜般深邃漆黑的眼睛,散发同样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在他的身后,除了那几名同样做现代打扮的护卫之外,就是一名穿着黑绸长衫的干瘦老者,满脸是促狭的笑意。
“如果要打的话,使用家族全部的力量,放出使魔和奴鬼,直到整个东方血流成河,直到一方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胜者对败者将毫不留情的蹂躏,将他的一族全部用最残酷的方式处死,彻底从历史上被抹去。”
尽管笑容是这么的和善,身为伊氏族长的伊翱天,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里却充满了令人颤抖的残酷与血腥。在东方拥有莫大势力的伊氏和墨氏开战,除非剩下的两大家族联手阻止,否则,整个东方真的会变成一片血海。
“选择对付林凌亲王,就是在挑衅吾族伊氏,替我这样转告墨钰。”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伊翱天竟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这句话的含意就是今天到此为止,接下来该轮到墨家发牌了。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赤狰骑士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赤红的巨豹已经载着她们消失在了迷离的都市灯海之中。
“殿下想要召见你,这是御命。”
冷冷的扔下了这句话,伊翱天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远处,早上这个家伙竟然敢与龙若琳并肩齐行,光是这个理由就足够杀他一万次。更让伊氏族长接受不了的是,自己还必须充当召见他的信使。
看来自己被人记恨了,不过那个女人竟然会召见自己,而且还是派这么一个大人物来充当信使……反正自己惹下的麻烦也不止这一点,已经懒的去想龙若琳究竟要干什么的胖子,相反显得轻松了起来。
整顺了满是皱纹的衣服,拍去了沾在身上的灰尘。对着依旧留在原地的黑翎做了个笑脸,右手紧紧握住夜莲那冰冷的手腕,陈烨一声不吭的走向了漆黑小巷。
第六章 黄金与御命
精致的壁炉里闪动着黄色的火苗,大块的松木不时爆出几颗火星,若有若无的松脂味在空气中向四处荡漾开来,使这间小客厅显得既温馨而又舒适。光洁的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闪烁的白烛通过水晶灯的折射,用绚烂的光华照亮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栋旧时代所遗留的小别墅,洁净的窗外是大片的花园和常绿植物,配合着欧陆古典风格的房间装饰,透出了浓浓的十八世纪旧贵族时代特有的味道。
在这间华丽而整洁的小客厅中,除了几上摆着一套明代官窑烧制的茶具外,只放了两把松软舒适的锦椅。
丝质的西服熨烫得没有半点皱痕,黑色的领带上镶嵌着宝石搭扣,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挂着配有高速数据链的单片投影式眼镜。六七名穿着华贵的东方男子,就像是一群不会说话的雕像般,恭谨而有序地侍立在房间的四角。
在这些忠心耿耿的血腥宫殿环绕中,身着一件长裙的龙若琳庸懒地斜靠在锦椅上,若有所思地用右手轻轻托着光洁没有半点瑕疵的香腮。
齐眉的长发像黑色丝线般垂在她的两侧,轻薄的长裙看似淡素简单,精巧的做工却刚好能够突出她身体那完美的弧线。以肉身重现于这个世界上的死界公主,身上没有佩带任何饰品,只有那只不时闪烁着流光的黑色蛇镯,轻轻束在她纤白如玉般的手腕上。
在她的面前,跪伏着一名黑衣的老者,枯瘦的五指紧按着厚实的地毯,纹着角翼额纹的面孔就像是一块饱经沧桑的树皮般,让人找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
在他身后有两名身装白衣的男子,一左一右地立于他身后。依旧戴着银色飞龙面具的两人,类似于魏晋风格般的长衣上点缀着一只银色的凤翼,腰间的精致饰带上挂着一枝青色的剑柄。
两名“净凰”的眼神看似是波澜不惊的洋面,在那份平静之中却蕴藏着猛烈的风暴,只要面前的主人轻轻动一下手指,那瞬间挥出的炽焰剑刃,就会将地上的老者斩成数段。
他们并不是不了解现代的情况,只需要短短几天,就可以将所看见的一切刻入脑中。对这些太古绯族来说,现代所谓的制度根本只是一堆弱者互相寻求庇护的废纸,在他们的脑中,只有强者支配弱者这唯一的原始法则。
就算现在跪在地上的是东方最高评议会长老之一的霍雍,在太古之时也只不过是他们主上座下的一名家臣,他的血肉与生命全为主上所拥,他的生命也随时可以因为主上的一个命令而奉献。
在这份沉重的死寂中,客厅精致的木门慢慢开启,换了一袭新衣的陈烨紧跟在伊翱天的身后,走进了这间充满杀机的房间。
无视于恭敬地退向一侧的伊翱天,看着室内这似乎静止了很久的画面,露出一丝冷笑的陈烨径直走向了似乎在小睡的女子,然后粗暴的一把拖开另一张空椅,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龙若琳的身边。
尽管铺着厚重的地毯,承受重压的椅腿还是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磨擦声,微微阖着双眼的龙若琳纤眉轻轻一动,似乎被陈烨这粗暴的动作打断了那短暂的假寐。
“无礼者!!”
看着陈烨这名新晋家臣竟然敢与主上平起平坐,守在客厅四角的血腥宫殿们顿时发出了怒吼。站在霍雍身后的两名“净凰”却纹丝不动,他们是直属于主上的亲卫,教育无礼家臣的工作,留给血腥宫殿就足够了。
“退下。”
女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格外诱人的磁性,听到命令的血腥宫殿们瞬间就退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原本满脸的怒意已经烟消云散,只留下了雕像般凝固的沉默。
“这个位置是齐冀的,虽然有点差误,让他坐倒也无妨。”
唤回了忠诚无二的手下,龙若琳重新睁开了那对银色的双眼,将有点麻木的双腿轻轻曲在宽大的锦椅上。被拖起的裙摆下,立刻露出了一双雪白粉嫩的纤足,在黑色丝带绣鞋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和诱人。
久违的肉体感受并没能与灵魂良好地同步,尽管壁炉里的火焰是如此温暖,数千年在冰冷的时光海中渡过,也早已经让她感受不到半点的暖意。轻轻活动着冰冷麻木的脚腕,俯视众生的女王正品尝着人世间才会有的鲜活感觉。
就当没看见伊翱天那充满愤怒的目光,坐在她身边的陈烨,舒服地伸展着刚刚因为与“破裂人偶”剧斗而有点疲劳的肢体,俨然摆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尽管换了一副极其绅士的外壳,骨子里还是改不了那股流氓气。像一摊烂肉般倒在锦垫上的胖子,瞪着一对依旧锐利的双眼,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熟悉无比却又陌生异常的女子。
完全与玉夜相同的面孔,平凡普通中充满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典雅,灵动清澈的瞳孔里带着高傲的气息。面前平凡却又倾城的女孩,从外表看来是这么地温婉恬静,就像是一个坐在朦胧夜色中的精灵,完全没有一点曾经君临东方的影子。
但胖子却清楚的知道,只要从细嫩诱人的樱唇里随便说出一句话,就可以夺走数万人的未来,那看似纤弱的五指,轻易就能抹消无数个像源氏这样的家族。
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亲自来到现世,为什么又会用这么一具身体,脑袋里充满问号的胖子,眼光中满是狐疑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仿佛玉夜再生的女孩。
“殿下,您的要求,我实在是无法办到。”
一直伏在地上的老者,突然打断了胖子的思路,这时,他才算是注意到面前这个像卑贱奴隶般跪俯的老者,竟然是三级议事会里高高在上的霍雍。
“三刻的时间,你最终决定的只有这个结果吗?”
太古时代一直恭顺如犬的家臣,竟然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复,从龙若琳的面孔上却找不到任何的愤怒,哪怕是丁点的薄怒都没有。女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