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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他,是不是来过?”
两边的骑士刚一松手,瞳孔散乱的史东已经跪倒在了地上,黑衣的胧夜微微俯下身体,在纽约教区大主教的耳边轻轻说道。
“谁?谁来过,吸血鬼来过,吸血鬼来……”
“狄斯玛斯大人的吩咐,那个胖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伸出晶莹圆润的五指,狠狠按在了主教的肩膀上,他的肩骨就像是快要折断的树枝般咯咯乱响。痛得满脸抽搐的史东顿时大吼了起来,痛苦的看着面前的胧夜,死命的点头。
“来过!!!来过!!!”
“拉尼娜知道了,萧晨曦想毁灭这次计划。”一把将面色发青的主教放在地上,咬紧嘴唇的胧夜握着长刀的左手五指顿时收紧,漆黑的刀鞘在火中闪过了一丝不详的光泽,“我绝对不允许他死。”
明白一切的女子在熙德耳朵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快步走向了远处,会意的神甫一抬手,站在远处的几名红衣神甫立刻走来架住了大主教。
“史东阁下现在交由异端审判所看护。”
面对这种明显干涉美洲事务的做法,没等贝尔德想出争辩的理由,“上帝之犬”脸上粗豪的面孔上略微带着几许无奈,已经快步跟在胧夜身后走向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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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HAND:意指擅长同时使用两支枪的双枪手。
第十一章 丧钟镇
“动作快!!!”
室内响起了凯雷的大声怒吼,有点措手不及的狼人连忙将长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顿时响起了一片碎裂声。尽管一片混乱嘈杂,但皮衣上积满雨水的黑人大汉刚刚将扛在肩上的胖子扔下,周围的狼人便已经七手八脚地准备好了手术用品。
这就是狼人在千万年战争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只要与战斗相关的事务,他们都可以将之完善到极点。看着负责医治的狼人已经提着小包冲到长桌边,夜莲默默走出了门外,站在房檐下望着那依旧密集的雨水。
冰冷的雨水浸湿了眼前这个平静的小镇,颜色鲜明的老式建筑在雨水中显得格外萧条,只剩下了沉重的灰色。调整了一下挂在肋下的皮制枪套,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女孩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敏锐的耳朵里已经从单调的雨声中,抓住了一丝不详的震动。
经过三个小时的死命逃亡,车队终于来到了位于这个小城的狼人支撑点,一间平静的酒馆门前。接下来,就是在救治陈烨的同时,等候那不知何时降临的黑色翅膀。就和过去一样,一个人迎接战斗的到来,一个人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这就是受人排斥的半吸血鬼的命运,在同伴眼中只是个让人厌恶的异类,在雇主眼中只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工具。永远没有伙伴的女孩蹲在风雨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被胖子拦腰抱住的感觉。
猎人就像是雇佣兵,随时得有被雇主牺牲掉的觉悟,夜莲曾经无数次被同伴和雇主抛弃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中。最后剩下的,只有手中这对满是火药味的“恶魔的链锯”,还有那具拼死挣扎后遍体鳞伤的身体。
面对着东方的三位亲王,原以为会被当作拖延敌人的牺牲品留下的女孩,却在混乱中被陈烨一起带出。有些诧异的女孩相反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数次在尸体堆中冷漠笑着的自己,竟然第一次反过来被人保护……
“意外了?”
身后响起了西玛有些疲倦的声音,随手一把接住了女骑士扔来的酒瓶,夜莲将那充满血腥味的酒水朝小巧的嘴唇中狂灌着。红色的液体立刻顺着她光洁的脖子滑下,然后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面色格外苍白的女骑士走到了夜莲身边,双手抱着膝盖坐下,衣袖中露出了尚有一道红痕的手腕。正是依靠着她的输血,陈烨才能撑着到达这个地方,插不上手帮忙的西玛只能来到了夜莲身边。在这里,她们两个都是陌生人,只有呆在陈烨身边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感。
“有点。”
用袖子擦干净了嘴角,夜莲手里把玩着酒瓶,看着几个在雨水中匆忙来去的行人。血酒就像是一股狂热的火焰,渐渐给她冰冷的肉体带来了一丝暖意。虽说半吸血鬼往往会尽量克制自己对鲜血的欲望,以防坠入血腥的深渊,夜莲似乎却没有什么顾忌。作为耐力远远不及纯血同类的她来说,鲜血有时候是最好的滋补剂。
“我一直以为你死在塞尔维亚了,却没想到可以在这个胖子身边看见你。”
“哈,我自己也认为自己死在塞黑了。”从夜莲手里接过了酒瓶,因为大量失血而疲劳的西玛靠在了潮湿的墙上,墨绿的长发在雨水中显得格外黯淡。
“迪拉兹竟然愿意把最优秀的副官送给了这个胖子,真是个奇迹。”
手指在空中化作一道虚影,夜莲看着被截留在指尖的雨珠,露出了笑容。尽管西玛的力量只能算是极其平庸,冷漠刻板的性格加上适当的灵活机动,强大的统率手腕结合上执行力,使她成为迪拉兹手下最为信任的助手。在每次欧洲狼人夏炎部落与欧洲猎人谈判之时,夜莲总能见到一个默不作声的女人,雕像般地守在迪拉兹身后。
“不过,现在我也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你了,石头般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他而惊叫,damn damn ****。”
“想不想试试这种味道?”
“什么?!”
身边的西玛已经站起身体,夜莲诧异地抬起了头,眼前的女骑士面孔尽管被雨水浸润得更为苍白冰冷,墨玉般的瞳孔却不像过去那样阴冷和机械,而是洋溢着淡淡的温柔。
“可以不需要自己独身面对黑暗,得到庇护的味道。”
手扶着门框的西玛看着因为雨水显得有些落寂的小城,有几个行人甚至连伞都不撑,就这样惬意地漫步在大雨中。这份懒散和自由,是只有走在白昼中的人才能享受的乐趣,黑暗中人就只能坐在这冰冷的雨中,被隔绝在和平与安宁的世界之外。
“他注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背靠阴冷潮湿的墙壁,在屋檐下看雨的西玛静静站着,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长发,“他会需要无数可以信赖的伙伴,我认为,你会和他很合得来。”
“哈,你想让我抛弃现在的生活,充当他的家臣吗?一个听命而动的角色?”
挑起柳眉露出了不可思议似的笑容,夜莲没想到女骑士会给出这样的邀请,尽管被夹在光明与黑暗之中,猎人正是为了选择自由而甘愿忍受危险的动荡生活。不臣服于任何人的支配,只为了工作和金钱而效命,哪怕是死在巷尾的污水里也好,这正是猎人的骄傲。
佣兵、猎人都是这样只为了自己和自由而活,而狼人也正是崇尚着这种时刻会死亡的自由。让女猎人没想到的是,同样为了自由和荣誉而活的狼人竟然会替胖子招揽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
“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当上猎人的?”
“不用担心被同伴丢下,永远有人与你共同进退的日子,你会想试试的。”
“这个等到我们活着离开的时候,再说吧。”
整理了一下挎在肩下的双枪,夜莲抬起了美丽的下颚,闪烁着红芒的瞳孔向着了灰暗的雨云深处。一个长着美丽翅膀的纺锤形物体劈开了密集的云层,张开六片锐利的黑翼,像陨星般从天际落下……
“这里有多少狼人?什么样的水平?”
“大约十五个左右,基本全是没有初战经验的新兵,没有超过六阶的。”
“游击战水平呢?”解下手腕上的一条绢绳,将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出一个马尾,夜莲嘴里轻咬着绳头,看着那落向远方的黑色穿梭机,“能够拖延多久?”
“如果对方带着监察军,恐怕连牺牲的价值都没有。”
支撑点的狼人无法指望,自己却又因为给陈烨大量喂血的关系,只能成为战斗的累赘。望着夜莲的面孔,西玛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歉意,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追兵,恐怕只能让她独身面对了。
“呵,又是一个人的工作啊,真是烦人的家伙……”
就像是抱怨工作太累却不加薪水的小职员,女猎人右掌揉着自己的左肩伸了个懒腰,微侧的腰肢配上挺出的臀线,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画面。不知跑到哪里去的黑猫又突然出现,爬到了夜莲的肩上,从后车厢里取出一个大提琴盒的女孩走向了雨中。
绢鞋在积水中突然踩出了一个小水花,停下脚步的夜莲别过了面孔,望向了身后的西玛。
“你的建议,如果我活着回来的话,会考虑的……”
灿烂的表情中,却带着少许孤独的感觉,露出了笑容的女孩走进了灰色的雨中……
“烦人的雨,真是干扰我狩猎的欲望。”
黑色的穿梭机停在了空旷的停车场上,从舷梯快步走入雨中的黄靖,有些懊恼地望着天空。冰冷的雨水会极大地影响绯族的红外视野,嘈杂的雨声更是会掩盖掉猎物的脚步声。
“相对的,我们这些没有古血的人,也可以不用受到阳光的干扰。”手握银枪的亲王站在雨中,竟然像是有些欣喜般露出了笑容,“我们,有多久没有走在白天的街道上了?”
“一千年?还是两千年来着,呵呵,随他去了,夏尹阁下。”看着早已经在身边准备停当的监察军们,数十名漆黑的身影在两边排出了整齐的队形,黄靖轻轻甩去了新月锯上的水珠,“反正岁月对我们来说只是没有边际的刑期,还是先享受面前的快乐更好。”
“嗯,我喜欢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追猎。”
出身于东方的军职,与黄靖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夏尹,露出了会意的表情。雨水会让这场狩猎变得更为困难,在对手刀锋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同样也会加剧那种生死只有一线之隔的快乐。
“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享受,美丽的猎物。”
银枪尖上所残留的鲜血和手上传来的触感,都绝对不会错,对方一行人中可以与亲王对峙的陈烨,已经在夹击中受到了重创。现在唯一能够阻拦三位亲王的,就只剩下了被称为“午夜睡莲”的夜莲,那个美丽又危险的半血族猎人。
在大雨中,拥有高速的夜莲结合上伤害力惊人的“恶魔的链锯”,的确是一只危险的野兽。但是,如果能够看着她在雨水中挣扎,苍白完美的身体被破坏到体无完肤,也是一种让人兴奋的享受。
“走吧,让我们剥下她美丽的肌肤,然后将她的脑袋钉在灯柱上。”
在监察军的簇拥下,开始狩猎的东方贵族们走向了远方。一名顿在原地的路人还来不及让开,鲜红的血箭已经掀飞了他的头骨,残尸顿时扑倒在了积水里,溅起了绯红色的水花。
丧钟镇上空浓密的雨云之上,在护航血眼的陪伴下,“砂砾公主”号那狭长美丽的湛蓝色舰体,就像是一条低头看着落雨的优雅巨龙般,高高地飞舞在天空之中。六片约有数百平方米大小的透明叶片,就像是用宝石雕刻成的妖精翅膀,隐隐闪动着电弧般的光芒。
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金发的欧洲大公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看着舰桥地板上所投影出的地面影像。三架血眼正像幽灵般地飘浮在“砂砾公主”的下方,牢牢守住了丧钟镇的上空,似乎就像故意拦住了自己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