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谁都不咬!”
//
…
《暗算》第二十二章(5)
…
“还有……你家保姆借我家一瓶酱油,她老是忘了还,我太太叫我提醒你一下,一瓶酱油小意思,但保姆这样做,会令外人对她家的女主人有其它看法……”
钱之江随后走进破译室,看见没人,像有预感一样,走到窗口一看,果然就看见唐一娜挤在特务处楼下,那里还聚集着一些爱看热闹的人,他们东张西望,交头接耳,咋咋呼呼的,争先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钱之江又来到机房,明知故问:“看到唐参谋了吗?”
值班组长:“她下楼去了。”
“下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回来请她到我办公室一趟。”走了几步,又走到裘丽丽的跟前,问,“怎么样,联络畅通吗?”
裘丽丽:“很好。”
钱之江:“是还在新频率联络,还是回到老频率了?”
“两边都在联络。”
“一真一假?”
“是。”
“好,这一招很好,共匪肯定想不到。”
“就是有监听,听到的也都是假的。现在应该想法让共匪来监听我们,这样他们得到的都是假情报。”
钱之江:“好主意。”说罢转对值班组长,“这个唐一娜上着班,怎么就跑出去了?”
裘丽丽:“钱总,我先声明,我不是在打她的小报告,她老这样,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地下室内很安静,几部机器都闲着。“火龙”在床上睡着了,“老虎”深情地看着熟睡的他,忍不住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火龙”被吻醒了,反而“反宾为主”,热烈地捧住了“老虎”的脸,尽情地吻了起来。两人正吻得如痴如狂之时,被突然冒出的电波声打断了。
钱之江坐在办公室,听着唐一娜的脚步声向自己办公室走来。唐一娜进来:“钱总,你找我?”
钱之江:“去哪里了?”
唐一娜嗲嗲地:“不远,就去了楼下。”
钱之江冷冷地:“你在值班,怎么能随便离岗呢?”
唐一娜狡辩道:“就一小会儿,还没有的人画口红的时间长呢。”
钱之江深知她的德性,懒得跟她多说,言归正传:“跟我说实话,南京来的密电你有没有跟谁说过?”
“想说还没来得及呢。”
“没说就好,刚才童副官专门来打招呼了,千万不能说出去。你马上就要下班了,更要注意,在这里说了,听了也是内部人,自己人;下了班,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这份密电的内容事关重大,万一传来传去让共党知道了,他们把改了时间改了地点,我们的行动不就泡汤了。要记住,没事了,你走吧。”
唐一娜却磨磨蹭蹭地没有走。
钱之江问:“你还有什么事?”
唐一娜神神秘秘地:“下面死人了。”
钱之江随便地问:“是怎么回事?”
唐一娜滔滔不绝地说开了:“刚才楼下的枪声你听到了吧?你应该听到的,我那边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特务处抓回来了一个共匪,中午抓回来的,受了刑之后骗他们说愿意招供,然后我们的人就对他放松了警惕,又是给吃啊喝的,又是给他包扎伤口,结果这个共匪趁我们的人不注意,当场拔了我们人的枪,打死了我们一个人,自己也受了伤,现正在国军医院抢救呢。看他的伤势,人已经都到奈何桥了,能不能重返人间,就要看人家阎王爷高兴不高兴了……要我说抢救什么呢,让他死了就是了。”
钱之江一直静静听着,道:“这你就错了,人死了线也断了,人活着,说不定他什么时候想开了,招供了呢。”
“还要他招供干什么,电报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共匪特使已经来了上海,准备召集大家开会,到时候一网打尽不就得了。”
“能一网打尽当然最好,但共匪也是很狡猾的,谁知道这情报准不准。”
“这回我看一定准。”
“为什么?”
“上个月,我爸到南京开会,我去看他,顺便听到了一些消息。”
“是小道消息还是官方消息?”
“半官半民呗。我是从我爸跟那些人聊天中听到的,说一个共匪头子投降了我们以后,本来设在上海的共匪中央临时转移到江西苏区去了,是一夜之间逃走的,留下来的共匪都成了无头苍蝇,找不到组织了,成了一盘散沙。所以我看,急需有一个共匪头目来牵头重新建立组织。”
“嗯,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不是分析,这是事实。”
“既然这样,你更要守口如瓶。”
“我当然守口如瓶,可对你……就是不一样嘛!”
面对她火辣辣的眼神。钱之江却很漠然:“没事了,你走吧。”
//
…
《暗算》第二十二章(6)
…
唐一娜有些失望,扫兴地退了出去。
特务在“小马驹”宿舍翻江倒海地搜着,不再象原先那么小心翼翼。但“小马驹”显然是个称职的地下党,他们翻遍了角角落落,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气得哭爹骂娘。
钱之江立在窗后,看特务处那边的动静。人已散尽,只有个别特务在打扫门前留下的血迹。突然,机房那边传来吵架的声音。钱之江到了机房,看到唐一娜和裘丽丽正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为什么吵,反正两人情绪都很冲动,脏话满嘴,一个骂“泼妇、贱人”,一个骂“骚货、疯狗”,值班组长等人极力劝拦着,竟被裘丽丽一把推开,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看上去,裘丽丽也不是省油的灯。
钱之江过去,往两人中间一站,道:“都闭嘴!”
裘丽丽先不骂了,但唐一娜还在骂。裘丽丽跟着又骂。
钱之江对值班组长:“把她们都拉走。工作时间,在办公室里吵架骂街,妇道人家,又是知识新女性,这成何体统?”
值班组长拉走了唐一娜。
唐一娜还留下一路的恶言恶语:“姓裘的,咱们骑驴看唱本,你走着瞧,哪天落到姑奶奶手上,看我不整死你!”
裘丽丽忍不住又骂:“姓唐的,还不知道谁整谁呢,你以为这是在贵州,在你们家的地盘上!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又要扑过去,被钱之江拦住。
钱之江:“少说一句就觉得亏了。”
裘丽丽一捂嘴,放声大哭。
裘丽丽:“你……钱总你包庇她……”
钱之江:“谁也包庇不了谁,人只能包庇自己。‘比丘常带三分呆’,为人处世不妨大智若愚,远离恶缘,就先断了自己的恶缘。”
下班了。高音喇叭正在播放当时流行的歌曲。一支荷枪实弹的队伍从远而来。这是一队前来换岗的哨兵,每过一个哨位(路口、门前等),队伍里就走出一人,与哨位上的哨兵换岗。队伍的人数应在十个人左右。下班的军官们三三两两从办公楼里出来,其中有唐一娜、裘丽丽、闫京生等人。裘丽丽红肿着眼睛,唐一娜却满不在乎地和男军官们打情骂俏。
与此同时,一个伙夫推车,给不能离岗的值班军官送晚饭来了,他想把车停在附近,有人将他拉开了。
闫京生:“没看见,地上脏着呢。”
伙夫这才看见满地还没完全收拾干净的血,开玩笑地:“怎么,这里杀猪了?”
闫京生白了他一眼:“杀人了。”
黄昏时分,在军部医院“断剑”的病房门口,把守着两名便衣。罗雪心里一直觉得蹊跷,下班前,她专门来到病房,想探听情况。
便衣寸步不离地跟她进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问:“麻醉醒了吗?”
护士:“还没呢。”
从病房出来,罗雪下楼时正好遇到主刀医生上楼。
罗雪:“还不走?”
主刀医生:“我上去看看刚才那个病人。”
“我才去看了,手术很成功。下班了,回吧。”两人一起下楼。
“这人命不小。”
“他是哪个部队的?”
“哪个部队都不是。”
罗雪故作惊讶:“这怎么可能?病房门口两个手下保卫着他,没准儿还是个大首长呢。”
主刀医生:“屁首长。”说着,看看前后没人,对罗雪耳语起来。
罗雪回到家后,很忙乱的样子,她翻出一个练字本,上面的字很像是天天写的,一行一个字,厚厚的一本都是。
罗雪熟练地翻着,然后剪下来,贴在一张纸上,很快贴出一句话:有人(叛)变,在军部医院302病房。公牛。
只有“叛”字找不到,她临时补写了一个。完了,她把纸条塞入一只药瓶中。
罗雪专门找了一些垃圾,倒入一只和“小马驹”传情报一样的纸袋子里,药瓶自然也混了进去。
家属院门口,一个老头蹬着一辆垃圾车,一路喊着“倒垃圾”进来。
罗雪听到外面喊“倒垃圾”的声音,边和钱之江通电话,边看着窗外。
钱之江:“(暗语)我……那个军帽你确实见了?”
罗雪:“见了。”
“婆婆在烧饭吧,有垃圾一定要及时倒掉,她这个习惯很不好,经常厨房里一边是垃圾,一边在烧饭,像什么话!”
老头把车停在垃圾桶前,四周人家不时有人出来倒垃圾,有的直接拿簸箕倒,也有的裹在纸包里,或者大的信封袋。老头接过老保姆的纸袋子,倒进垃圾车里,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名堂。
老头骑车走远,窗外持续传来:“倒垃圾──,倒垃──圾──”
罗雪对电话,似乎漫不经心地:“……下午医院紧急叫我回去,有个胸部中枪的人做手术,主刀医生一定要我给他做麻醉。那人好像是共匪,身上有重要情报,据说已经投过来了,所以才会这么用心给他手术。那个人长了个六指……”
//
…
《暗算》第二十二章(7)
…
钱之江不安起来,但仍对电话强自镇定:“六指就六指,大惊小怪的。见过那么多死人的医生,还怕多见一个手指头?”
罗雪放下电话,看向对面——
可“小马驹”宿舍的窗户关得紧紧的。
在军部医院门口,黄一彪看着特务和护士等人把“断剑”从医院的平板车,折腾上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行驶在街头巷尾,他们这是在找“警犬”的住处。
重伤在身的“断剑”困难地支起身子,向外张望着、判断着……
救护车最后开进了一个院子。
暮色中,随着一阵“吱吱”的车轮转动声,老头蹬着满满的一车垃圾骑来又骑去,丢下一路“哼哼”的小调,好像是沪剧。来到了垃圾站,老头开始卸垃圾。
老头毫不犹豫地从垃圾中把两只纸袋子分放在一旁,从其中各取出一个瓶子。借着点烟,老头先看了罗雪瓶子里的纸条。然后,老头看“小马驹”的情报,他打开瓶盖,从里面抠出一个更小的瓶子和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耗子,毒蛇有急货,请立即送给警犬。小马驹。
老头将小小瓶子塞到怀中,用火点了烟,也点着了那两张纸条,等它燃尽,然后麻利地骑车走了。
司令正在书房里看报,完了,他把报纸一丢,骂道:“一群饭桶,就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还让他们跑掉了!”
适时,司令太太送茶进来,听他这么一说,问:“谁跑掉了?”
“共匪,还有谁?这个毛泽东……”他欲言又止。
太太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