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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的心脏又微弱地跳动起来,心电图上又呈现出起伏不均的波浪,虽然这波浪很不均匀,很迟缓,但毕竟这个生命又跳动起来,又顽强地继续下去,陈母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也可能她不放心女儿,也可能她舍不得扔下那个家,也可能她不忍心把陈蕊怡一个人孤独地丢弃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
陈蕊怡目睹了母亲从生命的尽头又走回来的全过程,事实上生与死之间只相隔那么一瞬,也近在咫尺。陈蕊怡也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刻骨铭心。
陈蕊怡用坚强的毅力,承受了一切不幸的打击,没有人替她分担,没有人能助她一臂之力,所有这一切苦难都落在她那一副纤弱的肩膀上,把所有的痛苦都封存在她那狭小的心里。
陈蕊怡站在立体的穿衣镜前,两眼长久地凝视着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镜中的女人年青貌美,光彩照人,然而从女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一抹深深的哀痛。
陈蕊怡一身深枣红色的晚礼服,礼服的下摆宛如开屏的孔雀拖在她的身后铺在地面上,一枝手工刺绣的白色丁香散发着清香从她的胸部顺着腰际一直垂到下摆,巧妙地勾画出她丰满的胸部和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完美地展现了女人的曲线美,镶嵌着宝石的半月形领子包裹着她那细长的颈项,使她那尖尖的下巴,大大的黑眼睛尤为突出,把她的脸衬托得异常的华丽。
陈蕊怡伸了伸手臂,斜侧过身子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侧影,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双手一拍,兴奋地说:“蕊怡,真是太好了,这套晚礼服只有你能展示出它的魅力,你穿着它真是太漂亮了,噢——不!不!”女人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用手托住下巴欣赏着说,“不能用漂亮这个词,这个词太泛泛了,应该说是高贵,典雅,美艳绝伦,真是太美了!”女人仿佛陶醉了,有些夸张地赞叹道。
陈蕊怡笑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说:“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女人赶紧上前一步说:“当然是夸你呢,没有你哪能显示出我这套晚礼服与众不同的效果嘛。”
“那也不一定,你设计这么漂亮的衣服给谁穿都会漂亮的。”陈蕊怡说。
“不!不!绝对不会!”女人连忙摆手,颇有研究地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衣服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除了脸蛋长得漂亮,最主要的是需要一种内在的气质,没有气质只有脸蛋,那是绝对不行,只会糟蹋了这套礼服。所以,蕊怡,我才专门请你出山,没有你,我这套礼服就白瞎了,我的全部心血也都泡汤了。”
“是吗?”陈蕊怡看着女人又笑了,“那你接了大定单,怎么酬劳我呀?”陈蕊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女人拉起陈蕊怡的手认真地说:“我是不会怠慢你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一年多不再抛头露面,为了我这次的展示会,你才又重新出山,我在心里特别感谢你,没有你为我捧场,我很难获得如此大的成功。”女人在陈蕊怡的手背上拍拍说,“你放心,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非常别墅 第13章(5)
陈蕊怡脸上显露出一丝惆怅,对女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你别介意,我是说着玩呢,其实,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成功,是你的作品好。”
女人说:“那可不一样,再好的乐曲没有好的演奏家赋予它生命,一样不可能成功。”
陈蕊怡说:“不过,我可和你说好了,不许向记者透露我的名字,我只是破例为你奉献一把。”
女人安慰式地拍拍她的肩膀说:“知道,这个我知道,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哪能违反你的原则。不过,要是有人认出你来我可没办法。”
陈蕊怡说:“你把所有记者替我统统挡驾,我一概不见,完事之后我马上就走。”
“好,我听你的。”女人说,女人快步走向侧台。
陈蕊怡款款走上舞台,在舞台中央,在五彩的灯光中,她那高贵的气质,幽雅的身姿,美丽的脸庞,还有那略带忧郁的,闪亮的黑黑的眸子,倾倒了所有在座的嘉宾,把会场的气氛推向了最高点,她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大家赞不绝口,称赞着,感叹着,随着她在舞台上的脚步,随着她那带有白天鹅舞姿的旋转,掌声一阵阵地响起来。掌声和赞美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这掌声是给予她的,还是给予那套礼服的?是应该她赢得这荣誉,还是设计师应该赢得这荣誉?
然而,晚礼服是穿在她的身上,因为有了她的美丽才显示出礼服的魅力,因为有了华丽的礼服才衬托出她的美丽,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这是一个统一的,完美的,缺一不可的结合,又有谁能够很好的,很准确的把其一分为二呢?将其完全分割成为两个不相干的事物呢?
司家惠颇费一番周折也没能打听到陈蕊怡的消息,心里颇感不快,对陈蕊怡这种违反常规的举动很不理解。以前她每次从京安市回到青源都要到陈蕊怡的家里去看望她的父母,她还要管陈蕊怡的母亲叫一声表姨,后来陈家几次搬家,并且没有一个邻居亲戚能说出她们新的住址,司家惠就和陈蕊怡断了联系。
司家惠和康泰一样不了解陈蕊怡的家庭变故,也不能理解陈蕊怡的这种做法,如何也想不明白陈蕊怡为什么要躲着大家,无论是父亲去世,还是解除婚约,似乎都没有要隐藏起来的必要。但她在理智上相信一个真理,人是不可能彻底销声匿迹的,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如果时候不到,即便是千寻万唤也寻觅不到,这似乎倒是很符合一些佛教的哲理。
虽然司家惠没有找到陈蕊怡,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来青源的使命是追踪报道吴萍的巨款潜逃案,寻找陈蕊怡只能算是副业,她断不会顾此失彼。
几天里司家惠一直埋头忙于整理自己搜索来的资料,把搜集到的关于追踪报道案件的材料和有价值的资料整理成文,把看来的,听来的,观察来的各路新闻汇集起来,开始撰写她的报告文学,她确信这一次写出来的文章一定会更加精彩。
这天晚上,国际大饭店举办的服装展示会轰轰烈烈,空前隆重,吸引了各界人士前来观看,司家惠这个京安市记者自然也不会放过此次机会,要一饱眼福。
但是司家惠却来晚了,当她赶到国际大饭店的时候,服装表演已经过去大半,接近尾声,舞台上的表演也到了最精彩的阶段,一个个面孔冷艳,魔鬼身材的模特,身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华丽服装,在T型台上来来回回地走着猫步,摆动着腰肢,吸引着所有来宾的眼球,司家惠也赶紧举起手里的摄像机,记录下每一个精彩镜头。
在一片掌声和喝彩中,压轴出场的是整场展示会最后的精髓,也是设计师的绝版经典之作,在一片如同彩云一样的雾气中,一位气质浑然有别于其他模特的女人身穿礼服宛如仙女一般飘然而至,把人们带进一种梦幻般的境界,使整个会场里的人们都为之倾倒,赞叹不已。礼服的精美,女人的幽雅,为人们展示出一幅绝妙的图画,人们开始纷纷涌向台前,鼓掌,摄像,拍照,众多的记者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司家惠在热闹中赶紧拍摄,唯恐自己动作慢了,遗漏掉这千载难逢的美妙画面,她举着摄像机,穿过人群,从后面挤到前台,移动着手中的摄像机追随着台上女人的脚步,记录下每一个瞬间。
非常别墅 第13章(6)
突然司家惠惊愕地啊了一声,随之张大了嘴巴,手中举着的摄像机也停在半空中,她慢慢地偏过头,瞪大了吃惊的眼睛,片刻,她晃了晃头,又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舞台上坦然自若,行云流水,幽雅美丽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蕊怡,那个一直让人们寻找不到,琢磨不透,理解不了的陈蕊怡,她昂着头,瘦长的颈项微微向前倾斜,带着一种淡漠的冷傲,水汪汪的眼睛里蕴藏着一抹忧郁,有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意味。
司家惠心中大惊,险些脱口喊出来,她没想到费尽了心机也没有找到的陈蕊怡,却在这里意外地碰到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舞台上的陈蕊怡仍然在展示着那诗情画意般的礼服和她那飘逸的风姿,舞台下是一片沸腾,掌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分不清人们是在感叹礼服,还是在赞美模特,或者没有人能够准确的把这二者剥离开来,一分为二。
设计师和主持人走上舞台,开始分别介绍此次服装展示会,设计师着重提到要特别感谢最后为她展示礼服,也是为整个展示会画龙点睛的友情客串出演的模特,但是设计师始终没有透露模特的姓名。舞台下有人开始打听模特的名字,似乎也有人恍惚辨认出陈蕊怡,但又不敢确定,人们议论纷纷,但设计师却避而不谈。
司家惠自然是认出了陈蕊怡,即便她化了妆,又在灯光的照射下,但司家惠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她们是一起从小长大的姐妹,到了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会连表妹也辨认不出来。
当司家惠认出陈蕊怡的那一瞬间,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通知康泰,她一手举着摄像机,一手掏出手机,给康泰发了短信,在这个时候司家惠也没有忘记康泰对她的约法三章。
司家惠没有等到展示会结束就急急忙忙跑到后台去找陈蕊怡,但却被工作人员无情地挡了驾,态度异常生硬。司家惠掏出记者证,以为这样可以让工作人员另眼相待,有所通融,但她没想到,记者证不但没有帮助她,反而适得其反,工作人员看见记者证,仿佛看见了禽流感,立刻沉下脸来,对她的态度越加强硬,把她轰得远远的,任凭司家惠好话说尽,磨破嘴皮,也无济于事。
司家惠无计可施,唯一的办法就是堵在陈蕊怡化妆室的门前,等待着陈蕊怡卸状之后,从化妆室里走出来。她坚信陈蕊怡早晚会出来,总不能住在化妆室里,她又给康泰发了一条短信,催促康泰务必飞速赶到国际饭店。于是,司家惠就如同克格勃盯梢一样,背靠在墙壁上,守护在化妆室外。
司家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虽然陈蕊怡谢绝接见任何人,但她总是要从化妆室里走出来,总要通过饭店大厅,也总要走到大街上,只要司家惠拿出毅力,耐下心来,陈蕊怡总会出现。
司家惠如热锅上蚂蚁焦躁不安地等待在化妆室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她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看看房门,一会儿又伸着脖子寻找康泰的影子,她咬了咬牙,暗下决心,今天是豁出去了,死等在房门之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到陈蕊怡,她绝对不离开半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人走进化妆室,工夫不大又走出来,但陈蕊怡始终没露人影,司家惠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一再告诫自己要镇定。
又过了半晌,化妆室的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女人从里面款款走出来,她提着一个皮包,裙子外边披了一件黑色的薄风衣,虽然是晚上,但她在脸上还是戴了一副大墨镜,显然是为了刚刚抛头露面的缘故。
女人和任何人都没有打招呼,一个人径直走向电梯,这时司家惠就如同猫终于看见了老鼠一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