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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东方沿黄石河挺进直至与从另一个方向赶过来的特里将军的部队会合。
从南方怀俄明州内的菲特曼堡,乔治·克鲁克将军将向北进军,跨过疯女溪源
头,越过汤格河,朝比格霍恩峡谷行进,直至遇上另两支主力部队。他们推测,在
他们之间的某个地方,他们中的一支部队将找到苏人的主体。他们都在3 月份出发
了。
6 月初,吉本与特里在汤格河汇入黄石河的地方会师了。他们连一个印第安人
的踪影也没见到。他们所知道的是至少平原印第安人在他们南方的某处。吉本与特
里商定,特里将继续西行,吉本在与他会合后,也返回西行。于是他们向西进发了。
6 月20日,这支联合部队抵达了罗斯伯德溪流人黄石河的地点。在这里,他们
决定万一那些印第安人逗留在罗斯伯德溪上游地区,从林肯堡起一直陪伴特里的第
七骑兵团,应拉出去湖罗斯伯德溪而上直至抵达源头。卡斯特也许能找到那些印第
安人,他也许能找到克鲁克将军。
没人知道在门日那天,克鲁克遭遇到由苏人和夏廷人混合组成的大批人马并被
打得落花流水。他已经折回南方去了。他没有派骑兵去北方找到和通知他的兄弟部
队,所以,吉本和特里都不知道将没有来自南方的接防部队。他们继续行进。
是在罗斯伯德溪谷中的第四天强行军时,前方的一支巡逻队回来报告了在夏廷
人小村庄的一次胜利以及一名俘虏的消息。
乔治·阿姆斯特朗·卡斯特将军自豪地骑行在他的骑兵大部队的前边。他为了
急于赶路,不想为了一个俘虏而让整支部队停下来。他对布兰多克中士的到来点点
头,并命令他去自己的连长那里报告。如那个印第安女人有任何情报,可以留待他
们在晚上扎营以后再处理。
那天的剩余时间里,那个夏廷姑娘被留在那张皮绷子上。侦察兵把那匹矮种马
牵到后面,把它的缰绳系在了一辆行李车上。拖着皮绷子的这匹矮种马跟在行李车
后面快步行走着。由于现在不需要去前方侦察,这位侦察兵留在了附近。刚加入骑
兵七团不久,他就觉得不喜欢他在做的事情。他既不喜欢自己的连长也不喜欢连里
的这个中士,而且他认为大名赫赫的卡斯特将军其实是一个杀人魔王。但这个想法
他没有说出来,他把它留在了心底里。他的名字是本·克雷格。
他的父亲约翰·诺克斯·克雷格是一名苏格兰移民。在被一个贪财的地主从他
的小农场赶出之后,这位硬汉于1842年移民到了美国。在东部的某个地方,他遇上
并娶了像他自己那样有苏格兰长老会教徒血统的一个姑娘,在发现城市里发展机会
不多时,西行去了边疆。到1850年时,他抵达蒙大拿南方,并决定在普赖尔山脉山
脚附近的荒野里尝试淘金发财。
他是那时候的第一批淘金者之一。在森林的小河旁一座小木棚里,生活是艰难
的,尤其是寒冷的冬天。只有夏天才会显露田园风光,森林里到处是野味猎物,溪
流里漫游着鲑鱼,草地上开满了各种野花。1852年珍妮生下了他们第一个也是惟一
的儿子。两年后,一个小女儿在婴幼期不幸夭折。
本·克雷格10岁时,已长成了一个山林和边疆男孩,这一年,他的父母亲死于
克劳人的一次交战中。商天后,一个名叫唐纳森的设陷阱捕兽者遇到了他,当时他
坐在被烧成了灰烬的木屋旁,又是饥饿又悲伤。他们一起把约翰·克雷格和珍妮·
克雷格埋在水边的两只十字架下。约翰·克雷格是否隐藏着一袋金粉将永远不得而
知,因为如果克劳的勇士们发现它时,他们会把这袋黄粉扔掉,认为它只是沙土。
唐纳森是一位年长的山里人,他专门设置陷阱提狼、河狸。熊和狐狸,每年把
猎物带到附近的集贸市场去出售。出于对这个孤儿的同情,老头子收留了他,把他
作为自己的儿子抚养。
在母亲的熏陶下,本只知道一本书——《圣经》。她曾经大段大段地读给他听。
虽然他读书写字并不熟练,但他的脑海里已经记住了他母亲称之为“好书”中
的一篇篇短文。他的父亲已经教过他如何淘金,但是唐纳森教会了他野外生活的方
法、各种鸟的名字、根据动物的臭迹去实施跟踪,以及如何骑马和射击。
是与唐纳森在一起时,他才遇到了那个夏廷人,那人也是布设陷阱的捕兽者,
是唐纳森与之在农贸市场上做交易的。是他们教会了他说夏廷人的语言。
1876年那次夏季战斗前两年,这位老人被他所居住着的同一片荒野召唤去了。
在捕猎一头老棕熊时,他错过了他所做的记号,这头疯狂的野兽抓死了他。本
·克雷格在林中的那座小木屋附近掩埋了他的继父,带上他需要的东酉后,一把火
烧了其余物品。
老唐纳森在世时常说:“孩子,当我走了时,带上你所需要的物品。这些东西
全归你了。”于是他带走了那把锋利的猎刀,连同以夏廷人方式装饰的刀鞘、那支
1852年制造的夏普斯来复枪、两匹马、鞍具、毯子以及旅途上要吃的一些牛肉干和
硬面包。他不需要更多的东西。然后他走出山区到了平原,一路骑马北上去了埃利
斯堡。
1876年4 月,他以一名猎人、设陷阱捕兽人和驯马人在那里劳作,这时候吉布
将军的部队骑马经过了。将军需要了解黄石河南部土地上情况的侦察兵。提供的待
遇很不错,所以本·克雷格加入了。
他参加了抵达汤格河河口的行军和与特里将军的会师,他还与联合部队一起折
回骑行,直至他们再次到达罗斯伯德河口。在这里,卡斯特率领下的第七骑兵团接
受了南下去罗斯伯德河源头的详细命令。部队里开始寻找会说夏廷语的战士。
卡斯特已经至少有了两个会讲苏语的侦察兵。一个是黑人战士,是七团里惟一
的黑人,名叫艾赛亚·多尔曼,曾为苏人一起生活过。另一个是侦察队长米奇·波
耶尔,是一个法国人和苏人的混血儿。但虽然人们普遍认为夏廷人是与苏人血缘最
近的和传统的同盟,但语言却相差很大。克雷格举手报名。吉本将军向他详细作了
交待后让他加入了七团。
吉本还向卡斯特提供由布里斯宾少校领导的3 个骑兵连,但被谢绝了。特里向
他提供加特林机枪,但他也回绝了这些装备。当他们溯罗斯伯德溪而上时,七团有
12个连队、6 名白人侦察兵、30几名印第安人侦察兵、1 个车辆纵列和3 位平民,
总共675 人。这个总数包括了马医、钉马蹄铁的铁匠和赶骡人。
卡斯特已经把他的团部乐队留给了特里,所以当他要吹冲锋号时,号角声并不
是他所钟爱的《加里欧文》。但在他们的南下溯源路上,挂在流动炊事车两边的水
壶、铁锅和勺子互相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克雷格不知道卡斯特希望惊奇地
听到的是哪一支印第安人的乐队。在由3000只马蹄形成的噪声和扬起的尘土中,他
知道人们可在几英里之外见到和听到他们。
在汤格河与罗斯伯德溪之间,克雷格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来观察大名赫赫的七团
及其偶像般的指挥官,而且他越看心情越沉重。他希望他们不会遇上一大群准备厮
杀的苏人和夏廷人,但又担心他们也许会遇上。
这支大部队整天都在骑马南下,沿着罗斯伯德溪流,但没有看见更多的印第安
人。然而有好几次,当微风从牧地吹向西方时,骑兵部队的战马似乎受到了惊吓,
甚至惊恐,克雷格确信它们已经闻到了风中的某种气味。正在燃烧的圆锥形帐篷不
可能长时间不被注意到。牧草地上的冲天烟柱在几英里之外就能看见。
下午刚过4 点钟,卡斯特将军命令停下来扎营。太阳开始落向远处视线之外的
洛基山脉。军官们的帐篷很快被搭建起来了。卡斯特和他的知己部下总是使用那座
救护帐篷,那是最大的也是最宽敞的帐篷。折叠式营地椅子和桌子支起来了,战马
到溪边去饮水了,食物准备妥了,簧火点起来了。
那位夏廷姑娘静静地躺在皮绷子上,凝视着正在黑下来的天空。她已经准备死
去。克雷格在溪流里灌了一壶水,拿来给她喝。她用她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喝吧。”他用夏延语说。她一动也没动。他把一股清凉的溪水浇到她的嘴上。
嘴唇分开了。她咽了下去。他把水壶留在了她的身边。
当暮色加深时,B 连的一名骑兵到营地来找他。
找到他之后,骑兵回去报告了。川分钟以后,阿克顿上尉骑马过来了。陪同他
一起来的有布兰多克中士、一名下士和两名骑兵。他们跳下马围住了那张皮绷子。
附属于七团的所有边防侦察兵,6 个白人、一小组克劳人和30个左右的阿里克
拉人,因共同的兴趣而形成了一个小组。他们全都了解边疆以及边疆的生活方式。
晚上围在营火旁,在就寝之前,他们习惯于互相交谈。他们谈论那些军官,从
卡斯特将军谈起,还有连队的指挥官。克雷格已经惊奇地发现将军在其部下中是如
何地不受欢迎。他的弟弟汤姆·卡斯特,C 连连长,却深受战士们喜爱,但军官中
最令人厌恶的是阿克顿上尉。克雷格也有这种同感。阿克顿是一位职业军人,10年
前南北战争时参军,在卡斯特的庇护下在七团里得到了晋升,他出生于东部一个富
裕的家庭。他长得瘦瘦的,有一张刀削脸和一张残忍的嘴。
“那么,中士,”阿克顿说,“这就是你的俘虏。让我们问问她知道些什么。”
“你会说那种野蛮人的土话?”他接着问克雷格。侦察兵点点头。“我想知道
她是谁、她属于哪一个组族以及可在什么地方找到苏人的主体。现在就想知道。”
克雷格弯腰俯身于野牛皮上的那个姑娘。他操起了夏廷语,辅之以表示数字的
手势,因为平原印第安人的方言词汇量很有限,需借助于手势才能表达清楚意思。
“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姑娘。不会伤害你的。”
“我叫轻柔说话的风。”她说。,骑兵战士们站在周围倾听着。他们一个字也
听不懂,但能明白她的摇头。最后,克雷格直起腰来。
“上尉,姑娘说她的名字叫轻风。她是北夏廷人。她的家庭是‘高糜’的。今
天上午被中土消灭的是她家的棚屋村。村里有10个男人,包括她的父亲,当时他们
都去罗斯伯德东岸猎杀鹿和羚羊了。”
“那么苏人的主要聚居地呢?”
“她说她没看见过苏人。她的家来自于南方,来自于汤格河。有更多的夏廷人
与他们在一起,但一星期前他们分手了。高糜喜欢单独狩猎。”
阿克顿上尉凝视着那扎上了绷带的大腿,俯身向前狠狠地掐了一把。姑娘深深
地吸了一口气,但没有叫出声来。
“也许可以给予一个小小的鼓励。”阿克顿说。布兰多克中士微笑了。克雷格
伸出手去,抓住上尉的手腕,把它推开了。
“那不行,上尉,”他说。“她已经把她所知道的告诉了我。如果苏人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