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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上了天空。但那只钟还是发出了一声鸣响。这使得城堡里的一切活动都停顿下来
了。教授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他叫道,然后看见布雷德坐在地上,手里抓着那支重型来
复枪。“布雷德,你在干什么呀?”
布雷德站起来作了解释。英格尔斯遗憾地看着克雷格。
“本,也许我忘了告诉你,但这个基地里有不准携带火器的规定。我不得不把
这支枪锁进军械库里。”
“不用枪支,少校?”
“不用枪支。至少不用真枪。”
“那么苏人呢?”
“苏人?据我所知,他们在南、北达科他的保留地里。”
“但是少校,他们也许会返回来。”
教授认为这是一句幽默话。他宽容地露出了笑脸。
“当然,他们也许会返回来。但不会是今年夏天,我认为。在他们到来之前,
这把家伙必须放进军械库里去。”
第四天是一个星期天,全体员工在那座小教堂里参加宗教仪式。由于没有牧师,
所以英格尔斯少校做了主持。在仪式进行到一半时,他走到讲台上准备读经。那本
大部头的《圣经》已经翻开在夹着书笺的那一页。
“我们今天的经文是‘以赛亚书’第11章,从第6 句诗开始。这里是先知处理
时间,当上帝的和平将降临到我们万民的大地上时。
“‘豺狼必与绵羊羔同居,豹子与山羊羔同卧,少壮狮子与牛犊并肥畜同群;
小孩子要牵引它们。
“‘牛必与熊同食,牛犊必与小熊同卧,狮子……”’这时候他翻过了这一页,
但两张糯米纸粘在了一起,于是他停了下来,因为这段经文并无意义。当他正在不
知所措时,在他前面第三排中间一个年轻的声音唱响了。
“‘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吃奶的孩子必玩耍在蛇的洞口,断奶的婴儿必按手
在毒蛇的穴上。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因为认识耶和华的知
识要充满遍地,好像水充满海洋一般。”’小教堂内一片寂静,因为众人都张嘴结
舌地盯视着这个身穿肮脏的鹿皮装、后脑勺上插着一支摇摇晃晃的鹰毛的身影。约
翰·英格尔斯找到了剩余的那段经文。
“对,非常准确。第一课到此结束。”
“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年轻人,”午饭后他在办公室里对夏洛特说。“他不能读
书写字,却能背诵儿童时代学过的一段段《圣经》经文。你说这个人怪不怪?”
“别担心,我认为我已经猜想出来了,”她说。“他确实是由选择在荒原里独
居的一对夫妇所生的一个孩子。当他们去世时,他确实被领养了,非正式地而且很
可能是非法地,被一个孤身男人,年纪很老,被当做那位老人的儿子抚养长大。所
以他确实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但他对三件事情具有渊博的知识:他母亲曾教过
他的《圣经》、这片最后余留的荒原生活以及关于古老的西部历史。”
“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假定是从那位老人那里。毕竟,如果一个人在80岁高龄时死去,在仅仅3 年
之前,那么他应该是在上个世纪末出生的。那时候,这里周围的生活条件是很艰苦
的。他肯定对那个男孩讲述过他所回忆起来的或者是从幸存者那里听说来的关于边
民拓荒的故事。”
“那么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能把角色扮演得这么好?他会不会是个危险人物?”
“不会,”夏洛特说,“根本不会。他只是很着迷。他相信他有权可随意去打
猎和设陷阱捕兽,如同那时候人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角色扮演?”
“是的,当时的角色,难道我们不是全都这么扮演的吗?”
教授哈哈大笑起来,还用手拍了一下大腿。
“当然,那正是我们现在全都在做的。他只是扮演得惟妙惟肖。”
她站起身来。
“因为他这么相信了。是最佳演员。你把他交给我吧。我会使他不致对他人造
成伤害。顺便说一下,有两位姑娘已经在朝他翻白眼了。”
在营房里,本·克雷格仍在感到奇怪。他的同伴们在上床脱衣时,脱得只剩下
一条短裤,而他宁愿穿着那条通常的长及脚踝的白色内裤睡觉。一星期之后这成了
一个问题,有几位年轻人去与夏洛特说了。
在分派完拖木头的工作之后,她找到了克雷格,他正挥舞着一把长柄斧把松木
劈成小块以供厨房烧火之用。
“本,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小姐。”
“叫我夏洛特吧。”
“好的,夏洛特,小姐。”
“本,你曾经洗过澡吗?”
“洗澡?”
“喏,就是脱光衣服擦洗身体,洗涤全身,不光是洗手和洗脸?”
“那当然了,小姐。很正常的。”
“嗯,这么说就对了,本。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老唐纳森曾教育他定期洗澡是必要的,但是无须沉湎于在冰雪刚刚
融化的溪水之中。
“哦,最近的一次是上个月。”
“这正是我所怀疑的。你认为你能再次洗澡吗?现在?”
10分钟后,她发现他正从马厩里牵出罗斯伯德,挂上了全套马具。
“你去哪里,本?”
“去洗澡,夏洛特,小姐。按你的吩咐。”
“可是去哪里洗?”
“去溪水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他曾经每天漫游到外面的草地里去方便。他在马槽里洗脸和洗手。他的牙齿是
用折断的柳枝刮抹的,能保持一个小时的白净,但他可以边骑行边反复刮抹。
“把马拴起来,然后跟我走。”
她把他引到军械库,用拴在她皮带上的一把钥匙打开锁,把他带进去了。走过
用铁链拴住的那些斯普林菲尔德步枪的架子后,那里有一道后墙。她在墙上的节孔
里找到一只压力操作旋钮,啪地一声打开了那扇暗门。里面的房间里装有台盆和浴
缸。
克雷格曾见到过热水浴缸,他在埃利斯堡的两年时间里,但那都是木桶。现在
这些全是铸铁搪瓷做的。他知道要把浴缸注满,需从厨房里提来一桶桶热水,但夏
洛特在一端转了一下一只奇怪的旋钮,于是冒着蒸气的热水就哗哗响着流了出来。
“本,我过两分钟回来,我要求在门外发现你脱下的全身衣裤,除了那件需干
洗的鹿皮装。
“然后我要你带上刷子和肥皂跳进去擦洗身体。全身清洗。然后我要求你拿上
这个并用它洗头发。”
她递给他一瓶散发着松芽香味的绿色液体。
“最后,我要你穿上在那边的架子上找到的内衣裤和衬衫。穿好衣服后出来。
好吗?“
他按吩咐去做了。他以前从未在浴缸里洗过澡,发现感觉很好,虽然他手忙脚
乱不知道如何关水,以至洗浴水溢出来后差不多流了一地。洗完身体后,他用香波
洗发,水成了暗绿色。他在浴缸底部找到塞子,看水渐渐流完。
他从房间角落的架子上挑选了棉布短裤、一件白色T 恤和一件暖和的格子衬衣,
穿上后,把那支羽毛插进后面的发束里,并走了出来。她正等待着他。阳光下有一
把椅子。她拿着一把剪刀和一把梳。
“我不是专家,但修一下总比不修要好,”她说。“坐下。”
她修剪了他那栗色的头发,只留下那束插着羽毛的头发未去碰及。
“这样好看了,”剪完后她说。“你闻上去不错。”
她把椅子放回到军械库里,并锁上了门。指望能得到热情感谢的她,却发现这
个侦察兵神情严肃,甚至有点沮丧。
“夏洛特,小姐,你愿意与我一起散步吗?”
“行,本。有什么想法吧?”
私下里,她对这个机会是高兴的。现在她也许开始理解这个谜一般的奇怪的荒
野产物了。他们穿过大门出去,由他引领着越过牧地走向那条溪流。他默默无言,
心事重重。她强忍着不去打破这种沉寂。到溪水边有1 英里距离,他们走了20分钟。
牧地上有股青草味。有好几次,那年轻人抬起头来去眺望在南方高耸人云的普
赖尔岭。
“到外面来的感觉很好,可以看看大山。”她说。
“这是我的家,”他说完又陷入了沉思。当他们走到溪岸时,他在水边坐了下
来。她折起她那件棉布长裙的裙摆,面对着他也坐了下来。
“什么事,本?”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小姐?”
“叫我夏洛特。是的,你当然可以问。”
“你不会对我说谎吧?”
“不说谎,本。只说真话。”
“今年是哪一年?”
她吃了一惊。她原先指望是揭露某事,揭露他与团队内其他年轻人之间的某种
关系。她凝视着那双宽宽的深沉的蓝眼睛开始纳闷了……她比他大10岁,可是……
“哦,今年是1977年呀,本。”
假如她指望的是一次态度不明朗的点头,那么她没有得到。这位年轻人把头埋
在双膝之间,用双手捂住了脸面。他那穿在鹿皮装之下的双肩开始颤抖。
她以前只见过一次成年男人的哭泣。那是在从博兹曼至比林斯公路上一堆汽车
残骸的旁边。她用膝盖摇摇摆摆地朝前移了几步,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什么事,本?今年怎么啦?”
本·克雷格曾感到过恐惧。面对那只北美大灰熊,在小比格霍恩河畔的山坡上,
但都没有这次恐怖。
“我生于,”他最后说,“1852年。”
她没有吃惊。她知道这里有一个问题。她用双臂抱住他,把他抱在她的胸前,
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她是一位现代的年轻女士,这些事情她在书本里都读到过。西部的一半年轻人
被东部神秘的哲理所迷住。她知道所有关于再生和死尸还魂的理论,以及人们对此
的各种不同程度的信任。她读到过有些人的记忆错觉,就是他们认为他们在很久以
前就已经存在了。
这是一个问题,是一种幻觉现象,是心理学曾经研究过的和正在研究的课题。
这是可以得到帮助、咨询和治疗的。
“没事,本,”她轻声说,一边像摇晃一个孩子般地摇晃着他。“没事。一切
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能相信就好。与我们一起在这座城堡里度过夏天,我们将像
100 年前的人们那样生活。到了秋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到博兹曼,我会去找一些
人来帮助你。你会好转的,本。相信我。”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布手帕擦了擦他的脸,不禁对这个来自于山区的遇到了麻
烦的年轻人有了同情感。
他们一起走回城堡。夏洛特满足于自己身上穿着的现代人的内衣裤,万一皮肤
被划破、出现青肿或生病,手头上有现代的药品,而且如果搭直升机去比林斯纪念
医院只有几分钟路程,她开始欣赏这件棉布连衣长裙、简单的生活和边疆城堡的日
常事务。而且现在她知道她的博士论文肯定能获得通过。
英格尔斯少校的讲课是全体必须去听的。由于6 月下旬的温暖天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