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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一把拉住他,“往左往左!我刚刚看到个人在对我招手。”
他叹了口气,跟着我爬过去,一看根本没人,只有一个刚能勉强容纳下一个人的树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胖子用手电一照,吓了一跳,只见那洞中有一堆卷起来的藤蔓,里面缠了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两只蓝色眼睛已经浑浊得看不到瞳孔,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知道想对我说什么,胖子看着我:“怎么是个死人,你该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这一路过来碰到的怪事情太多,有鬼也由不得我不信了,我想着,他既然招手让我们过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便习惯性地去看他的嘴巴。但是他下巴已经烂穿了,有东西也掉了,我继续找,发现他手里好像抓着什么,掰开一看,原来是一块吊坠。
下面的尸蹩又开始吱吱叫着爬上来,我也没心思再去翻他身上的东西,看他穿着迷彩服就给他敬了个礼,然后继续往上爬。胖子爬得飞快,我们离顶部的裂缝本来就不远,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我们一爬出裂口,同时往下一望,只见那些尸蹩好像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乎都涌到了裂口边上,胖子大叫:“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快跑!”
我在那地下待了这么久,已经搞不清楚方向了,就见前面草丛突然跑出一个人,扛着什么东西跑过来,我认出是三叔,不由大喜,三叔看到我大叫:“,快去后面把那些汽油都搬过来!”
我跑过去一看,原来这条裂缝和我们下盗洞的地方只隔了一个矮悬崖,才十米都不到,我们的装备都还在,我看到了那几桶汽油,心头火起,心说:“好,这下子有你们好看的。”
和胖子一人扛起一桶跑回去,三叔已经把第一桶全部都浇了下去,这时候那些尸蹩几乎已经爬到地面上了,三叔一个打火机扔下去,就见火光一冲,马上就是一阵扑鼻的焦臭,那如潮水一般的虫子瞬间就退了下去,汽油在那裂缝处形成了一道火墙,看着那些虫子在里面被烧得嗷嗷直叫,真是大快人心,我们火上浇油,把第二桶第三桶也倒下去,一下子那裂缝里喷出来的火就几乎比两个人还高了。热浪逼过来把我的眉毛都烧了。
我退后了几步,看了看手里的吊坠,上面是一块名牌,那具尸体的名字应该叫James,我擦了擦放进我的上衣口袋,心说有机会就还给你的家里人,现在你就安息吧。胖子被火热得全是汗,问三叔:“那两个人呢?”
三叔指了指后面:“潘子有点不妙,好像发烧了,那小哥,我就没见到了,还以为和你们在一起。”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叹了口气:“爆炸后我根本就没看见他,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三叔摇摇头,说:“不会,这人神出鬼没的,而且刚才他一直是在我们上面,就算被气浪冲散,估计也是冲到上面来了。”
我看三叔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没什么把握,那闷油瓶子虽然厉害,在炸药面前还是和我们一样,如果他被气浪摔到树外面去,真的是十死无生。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不见有人离开的痕迹,三叔叹了口气,对着我苦笑了一声。
我们回到营地里收拾东西,点起篝火,把包裹里的罐头热着来吃,我已经饿得够戗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三叔边吃边指后面的矮悬崖:“你们看,这营地就在这裂缝的边上,看样子那老头子看到的树妖就是这棵蛇柏了,肯定是他们晚上庆祝的时候动静太大,把这蛇柏从裂缝里吸引了出来。幸亏我们没过夜,直接下到盗洞里去了,不然恐怕早就被这蛇柏拖走了。”
胖子说:“不知道那火能烧到什么时候,如果火灭了,那些虫子再出来就麻烦了,现在天快亮了,我们快点出了这个森林再说!”
我匆匆扒了几口,点点头,胖子和三叔轮流背起潘子,就往树林里出发。
一路上很平静,来的时候我们是说说唱唱,回去的时候我们是闷头赶路,几乎是逃命一样。
我已经是一个晚上没有休息,精神又高度紧张,现在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走到最后,几乎是凭借精神的力量在支持,如果前面突然出现一张床,我躺上不要两秒就能睡着。我们走了将近半天加一个早晨的时间,走出了那片树林,然后翻过那泥石流形成的石头小坡,终于看到了那亲切的小村庄。
我们不敢松懈,先把潘子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那个赤脚医生过来一看,眉头大皱,忙招呼护士过来,我往那凳子上一躺,才听他们说了两句话就睡着了。
那是真的累到极点的睡眠,一个梦都没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乱作一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九章 紫金匣
我迷糊着,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想问三叔,却发现他也在我边上的凳子上打瞌睡,睡得比我还死。我跑到卫生所外,看见村子里的人拉的板车,拉骡子的,都急急往山里面赶去,一个山娃子边跑边叫:“不好咧,不好咧,山上起山火咧。”
我大吃了一惊,心说难道刚才我们那一把火,把林子给烧着了,回想一下刚才烧那洞的时候,确实没在边上做什么措施,如果那火蔓延开来,把森林烧起来,那真的太不该了。
我心里有点发慌,这山火一旦烧大,不是死一个两个人的问题,我们这些城市里的人,一点森林防火的意识都没有,这下子祸闯大了。
我跑进去忙叫醒三叔,两个人在那医院里搬出两只接尿用的便器,实在找不到东西也凑合了,跟着大部队向山里跑去,这个时候胖子坐在一只驴拉板车上跑过来,手里举着个脸盆大叫:“闯祸了,快上来!快去救火!”我们一齐跳了上去,那驴车歪歪扭扭的就出了村口,只见远处的山上一大片黑烟,看样子烧得很大。三叔傻了,轻声说:“看方向,还真是我们放的那一把火。”
我忙捂住他的嘴,前面有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在往回跑,大叫,“快打电话给部队,前面山塌下去了!”
我一听就知道,可能是那岩洞被火烧塌掉了,心里担心,要是那些尸蹩从洞里冲出来就麻烦了,我们快驴加鞭的跑到那泥石流冲出的土堆旁,那胖子手真黑,把那驴抽的屁股都肿了。
那些村民平时都经历过防森林火灾的训练,他们一部分人在树林里开路,另有人开始用脸盆打水,往里面运去,我一看这盆盆罐罐的,来回到火场最起码要两个小时,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忙叫道:“老乡们别打水了,这点水根本灭不了火,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还是等部队过来吧!”
那些人像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说:“小伙子,这些水是用来喝的,火场里面没水喝很快就会干死的,我们要在边上砍出一片防火带,火烧到那里没东西烧了,就会自己灭了。你们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掺合。”说着看了看我们手里的便器,摇了摇头。
我被他们看得脸通红,心说这下子面子丢大了,以后怎么也不敢胡乱发表意见了,忙低下头,跟着那些大部队急急进了树林,路上的树全部被砍掉了,走起来快了很多,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感觉到了温度明显升高了。前面漫天都是黑烟。
那些村民都拿出口罩往水里一浸,带到脸上,我看看胖子,他的衣服上本来就已经没多少布了,看他好像下定了决心,拿出那块镶金丝帛就浸到水来,绑到自己脸上,拿起把铲子学着那些村民挖防火沟渠。
山火蔓延极快,危害性极大,大型的山火必须出动飞机才能控制,所谓控制就是让它自行熄灭,想要像城市火灾一样浇灭是不可能的。这一棵树长成材要二十几年,但是山火十分钟就能全部烧光,破坏力极大。而且山火范围非常广,如果你只在一个点上灭火,它很快就会从你看不到的边缘绕到你后面去,等你醒悟过来,你已经在火区中央,只有等死的份了。
我记得有一部美国的片子,就是讲一群消防员被火包围以后,求救无门,在生命最后时候的故事。当然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现在火灾的区域还不是很大,而防火渠挖得很快。
我们一直在那里干到下午两点多,天上出现了护林队的直升飞机,不一会儿很多部队在树林里集结,替下了我们,我特别担心有人会因为这场火牺牲,幸好最后清点人数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我们回到村里,几乎都要休克了,我肚子饿得要命,叫一个娃给我弄了两个烧饼,两口一个,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眼泪都下来了。那村支书模样的人还表扬我们,说我们城里来的人这么高的觉悟,真的非常少见。
我心说,你千万别夸了,再夸我心里真过意不去,你要知道我就是那纵火犯,非掐死我不可。
护士给潘子换了绷带,洗了伤口,他的呼吸已经明显缓和了,但是还没有醒,那医生说叫我放心,现在暂时还没有危险,等一下如果有伤员,就把潘子一齐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我一听稍微有点心安。
我和三叔回到招待所,好好地洗了个澡,不脱光还不知道,我从上到下一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不是淤青就是破了皮,逃命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它们都来提醒我了,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几乎腿都迈不开。
我回到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这一觉是真的非常香,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来的时候看见胖子和三叔也躺在他们床上,呼噜打得像雷一样。
我下去吃了早饭,问了服务员,火已经灭了,按这规模只能算是个小山火,军队已经撤了回去。我听了心里踏实了一点,和那卫生所的人打听了一下,潘子已经被接到济南的千佛山医院去了。我道了谢,觉得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能久待,就预备着回去。
闲话也不多讲,几天后我们回到济南,我和三叔先到收容潘子的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仍旧昏迷中,我和三叔决定在这里住几天,胖子一出山就急急和我们分了手,只留一下一个电话以后联系,他把那镶金的帛书交给我三叔处理,这一天我给医院打了电话,潘子还没有醒,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三叔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骂道:“气死我了,竟然被人摆了一道!”
我大奇,以为他在古玩市场被人骗了,说:“三叔,以你的资历还被骗了,说明那东西仿的很好,你再转手出去肯定也没问题啊。”
三叔掏出了那块镶金丝帛,对我说:“转手,转个屁啊,我说的不是古董,是这个东西!!”
我几乎从床上掉下来,大叫:“什么!不可能啊!”
三叔说:“千真万确,这东西里的黄金含量,我送去检验,纯度太高,那个时代根本无法炼出来,这是一份几乎完美的赝品!”
我不敢相信,三叔叹了口气,“我老早就在怀疑了,那年轻人明明可以击败血尸,为什么一开始一味地逃跑,到最后才将那血尸除掉,他必然是想由此甩开我们,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些事情。”
我惊讶道:“难道他和我们走散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