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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长两眼直翻,却是无力挣脱,元空在旁忙道:“穆老前辈,您放开他,他才能说话!”
穆居易放开了手,徐文长的颈上印上五个指痕,他喘了两口气才道:“您难道没问过令郎?”
穆居易厉吼道:“没有!那畜牲说他是去参加剑会的。”
徐文长道:“令郎是去参加剑会,而且空手击败了西域白驼派高手东门一方,技震天下!”
穆居易厉声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徐文长又顿了一顿才道:“这个小侄无法回答,因为令郎没有声明要为罗雁飞报仇,而且罗雁飞是梅杏雨杀死的,令郎对梅杏雨倾心之至,怎么会为罗雁飞报仇而去开罪梅杏雨呢?”
穆居易的脸色才和缓了一点,转向夏侯杰问道:“你怎么说呢?”
夏侯杰因一时之愤,说出那番话后,心中已很后悔。而且徐文长说的也是实情,只得哑口无言。
徐文长冷笑道:“夏侯杰!我明白宫素娟为什么舍你而嫁给罗君秋了,因为她看透了你的卑鄙无耻!”
夏侯杰更是无地自容,顿时满脸愧红。
风无向忽然道:“那天我也在场,夏侯兄说的话虽然有失宽厚,不过句句都是实情,我可以为他作证!”
夏侯杰一怔,还来不及开口,徐文长已抢先道:“风无向!你是少林高弟,说话可得凭良心!”
风无向沉声道:“我可以用少林门下弟子身份证实夏侯兄的话正确无误!”
夏侯杰更为一惊,心里又急又愧,连忙道:“风兄!你不必这么做,兄弟自认失德……”
风无向微笑道:“夏侯兄为人忠厚,虽因一时之不忍而说出实情,立刻又想为人掩过,这倒是不必要。我相信漠北人熊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他要知道的是真实的情形!”
穆居易连直呼外号的忌讳都不在乎了,他急声道:“不错!真实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风无向道:“你那个宝贝儿子虽没有明白表示是为罗雁飞报仇而去,可是他的确是去替罗雁飞报仇的。”
徐文长冷笑道:“那天的情形目睹的人很多,你一个人颠倒是非不见得能改变事实。”
风无向沉声道:“我没有改变事实。”
徐文长道:“当钟夫人要向梅家挑战时。穆世兄还出头阻拦,这难道是复仇的方式吗?”
风无向道:“那是后来的事,起先在外面所传罗雁飞是死在夏侯兄手中的,钟玉花、穆元标、罗君秋与宫素娟四个人到泰山去是专为找夏侯兄决斗,那不是存心为罗雁飞报仇吗?”
夏侯杰怔住了,徐文长也怔住了。
风无向又道:“后来事情真象揭穿,罗雁飞是死于梅杏雨之手。而他致死的原因是想明谋夺取夏侯兄的情剑。罗君秋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首先表示放弃报仇,穆元标自然不肯与梅杏雨作对,反而阻挡钟玉花,那一场报仇的闹剧就这样结束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还有疑问吗?”
夏侯杰与徐文长都不作声了,穆居易神情冷漠地道:“徐贤侄,这是真的吗?”
徐文长想了一下道:“事实是不错的,不过令郎找夏侯杰目的是为了想争取梅杏雨,实在不能算是为罗雁飞报仇,年轻人爱风流,这是世伯的风流……”
穆居易终于笑了出来道:“这还象话,我们穆家人对于漂亮的女人最容易昏头,遗憾的是我们父子都太丑,不容易得到她们的欢心,只好用些特别的手段!”
风无向冷冷地道:“你从罗雁飞手中抢去钟玉花,还有点值得骄傲,因为不管怎么样还是到了手,生下一个儿子。至于今郎,却实在不敢恭维,为了一个女人,竟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
穆居易吼道:“你说什么?”
风无向道:“为了争取梅杏雨,他任何一个时间都可以打夏侯兄一战,而他却选了钟玉花为夫报仇的时刻,还挂出你们穆家的招牌。不管你姓穆的是狗熊也好,是英雄也好,你那个儿子,只能算是条毛虫。”
穆居易神色一变,冷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小子,你今天一连骂我几句狗熊,唯有这最后一句,骂得我心甘情愿,不但心服,而且还觉得你太捧我呢,洒家称霸一世,却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畜牲,实在连狗熊都不够资格,他是条毛虫,我是条混虫。”
他的声音越来越不对,神情也越来越激愤,到最后竟象是有点疯狂的样子,夏侯杰瞧着不对劲,连忙道:“姓穆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咱们到外面解决去。”
穆居易冷冷地道:“别忙,事情当然要解决的,但是不必到外面,我先把你们都宰了,再宰了我那个不成材的畜牲,凡是那天参加剑会的人,一个都不准活着,我姓穆的丢了一次大人,给你们看了一场笑话,看这场笑话的代价就是死。”
徐文长一怔道:“穆世伯……”
穆居易冷哼一声道:“你叫我世祖都不行,谁让你倒楣那天也在场的,你也得死,不过为了你我的交情及侠王的托付,我可以把你列在最后一个死。”
徐文长又是一怔,道:“世伯要小侄死,小侄怎敢抗命。”
穆居易道:“谅你也不敢,现在闲话少说,咱们开始办侠王委托的事吧!”
夏侯杰道:“古白龙要你对付我,我们出去斗去。”
穆居易冷笑道:“何必费事呢?你们反正都要死的,在一起解决干脆多了。”
夏侯杰道:“事情要弄清楚,你第一个对象是我,我不愿意在这儿解决,那怕你杀了我之后,再回头找少林都行,目前你必须听我的。”
说完转身要出去,元空与徐文长都把他拦住了,徐文长道:“夏侯杰!本来倒是可以分开来办,可是你自己把事情搅混了,那付铜甲是穆世伯的东西,由侠王借给无定那个老废物用的。你拔剑毁甲,已经是跟少林算在一起,用不着分两道手续了。”
风无向微叹道:“夏侯兄,你虽是一片好心,想把漠北人熊引开,可是人家存心把我们算在一起,什么方法都没有用的,大家还是同心协力,共同应付这一关吧!”
夏侯杰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也是太天真了,一个有计划的阴谋,岂是讲道理能解决的,兄弟先挑斗一下这头人熊吧!”
情剑呛然振呜,他抱元守一,朝穆居易作了个邀斗的姿势,穆居易淡然不理。徐文长摇肩迎上道:“穆世伯对决战的人选还有个限制,如果我能应付得了的,他老人家提不起兴趣赐顾。”
夏侯杰夷然道:“我对挑战的人选也有个限制,在泰山剑会上我空手把你的剑都能夺过来,你实在还不够资格。”
徐文长道:“那是以前,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今天我正打算用空手把你的剑夺过来。”
夏侯杰一怔道:“你要用空手对敌?”
徐文长笑道:“不错!我这条命准备最后给穆世伯留着,今天还不想送掉它,因此你尽管放心出手,不必太存顾忌,我保证死不了。”
夏侯杰见他说得轻松,好似成竹在胸,一时倒拿不定主意了,风无向却另选了一柄长剑上前道:“夏侯兄!漠北人熊能选人,你也能选人,你认为他不够资格,不如由兄弟来打发他。”穆居易怒声道:“臭小子!你有多少斤量,洒家早就清清楚楚,你不如乖乖地等着领死吧!”
风无向一笑道:“我的功夫瞒不了人,夏侯兄的剑术却难以捉摸,尤其他这次西域之行,收获颇丰,所以你不敢轻易尝试,先叫这个姓徐的家伙来探探底,这个算盘未免打得太如意了。你们聪明,我们也不傻,要跟夏侯兄对手,你们也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否则你们还是夹紧尾巴滚蛋的好,少林有好生之德,绝不会赶尽杀绝。
穆居易哈哈一笑道:“赶尽杀绝一向是洒家的作风,这些年远居穷荒,正憋得手痒。
今天好容易碰上这个机会,绝不会听你放几个屁而轻易改变的。臭小子,你少说废话,还是乖乖地等死吧!”
风无向淡淡地道:“大狗熊,我也知道今天你不吃点苦是不肯滚蛋的,也知道你唯一顾忌的是夏侯兄的宝剑……”
穆居易怒声道:“放屁,洒家会怕他那破家伙?”
风无向一笑道:“怕也好,不怕也好,今天的事情摆得很明白,一、你要想发威,必须首先对夏侯兄的宝剑一战。如果想先找个人出来试试剑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穆居易神色一动道:“洒家本来倒不一定有这个意思,给你这一说,洒家倒是非要另外找人量一下他的斤两,徐贤侄、元空,你们两个人同时出手,攻夏侯杰几招试试看,如果其他人想捣蛋,洒家就先毙了他!”
风无向立刻站到夏侯杰旁边,手挺长剑道:“夏侯兄!我们俩也跟他赌口气。只要是别人上来,你一概不理。如果这头大狗熊一探爪子,兄弟也不管了,完全交给你了!”
夏侯杰手持情剑含笑点点头,徐文长与元空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突然一起上手,徐文长的拳急攻直入,风无向一剑抽开了,元空也是一双空手想攻进来,风无向没理他,夏侯杰的剑也只是笔直地刺前平举。
元空的掌势发到离剑尖寸许处,却又自动地收回了;穆居易怒道:“小子,你就那么怕死?”
元空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小僧并非怕死,可是小僧也不想白白送死,除了夏侯杰外,小僧不辞与任何人对手,这个夏侯杰嘛……”
他笑着不再说下去,穆居易又想发脾气,徐文长连忙道:“穆世伯,这倒不能怪他,他就是为了夏侯杰的问题无法解决,才向侠王救援。”
穆居易哼了一声道:“有我在旁边,怎会叫他被人杀死?”
元空道:“小僧托庇于侠王,不也是为着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吗,您是专为对付夏侯杰而来的,如果您也不敢对付他,小僧还有什么指望……”
穆居易怒喝道:“放屁!洒家怎么不敢。”
元空道:“您既然不怕他,干脆自己去对付他算了,何必又推推拉拉的,小僧久仰您的威名,行事从不象这么拖泥带水的。”
穆居易被他激怒了,大声叫道:“你们都走开,洒家毙了这臭小子!”
元空是第一个跳开的,徐文长还犹豫着道:“世伯!您不多考虑一下?”
穆居易吼道:“考虑个屁,洒家不相信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侠王婆婆妈妈出了这个鬼主意,搅得洒家一肚子不痛快!”
徐文长道:“侠王叫小侄先试招,无非是慎重之意,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怕很难有机会。”
穆居易大声道:“洒家根本不在乎!”
徐文长道:“世伯当然不在乎,可是侠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他在领教世伯的超世神威之后,仍然指出这个方法,必有他的深意!”
穆居易刚要开口,徐文长又道:“侠王对世伯寄望甚殷,认为天下武林的霸王非世伯莫属,目前少林因不足虑,他们的掌门人散了功,剩下的这些根本毋庸世伯费神出手,有小侄与元空法师两个人就可以应付了。可是其他门派却不太理想,武当的铁冠真人很精明,他身边的人都是忠实的死党,最近究竟进展到怎么样尚不得而知,那必须要仰仗世伯的神威。”
穆居易是个胸无城府的莽汉,被徐文长这一捧后,全身都轻飘飘的,他豪声大笑道:
“那也没什么,洒家早就想找这些老家伙们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