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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长想了一下道:“听说这情剑还有一层妙用。”
苦果微笑道:“不错!这情剑另具魔力,可以得到异性的倾心相爱,施主莫非有了意中人吗?”
徐文长脸上一红道:“没有!弟子醉心武学,从不与女子接近……”
苦果哦了一声道:“施主何以会问起这件事呢?”
徐文长想了一下才道:“弟子正想请教大师示下,有什么方法能除去这层作用,因为弟子立志在武学上更求深造,实在不想为儿女私情所牵……”
苦果神色微动道:“施主有这种雄心那真是太好了,情剑虽有吸引异性之魔力,可是它因人而生,只要施主有不求凰之念,剑上的魔力也自然不会起作用。”
徐文长笑道:“这就好了,弟子正怕此心如石。不解风情,岂非是耽误了人家的姑娘!”
苦果只是笑笑不再说话,战大刚却觉得目的已达,不宜多作逗留,乃对徐文长一使眼色,然后对宫大侠道:“宫老哥,今日多有冒犯,异日再率小徒登门负荆。”
宫天侠怒哼一声道:“用不着,宫某本已无意于江湖,今日受了贤昆仲的教训,倒是要出去探访一下旧日朋友,顺便也替贤昆仲的义行吹嘘一番!”
战大刚神色微变,但是什么话都没说,招呼了战大勇与徐文长带着情剑扬长而去!
苦果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连连摇头叹息。夏侯杰则忍不住道:“大师!情剑易主之事弟子绝无意见,可是徐文长实非适当之人选。”
苦果点点头道:“贫僧知道!”
夏侯杰一怔道:“那大师为何将情天六式加以转授?”
苦果轻叹一声道:“剑之为物主凶,情之为气主烈,这柄情剑在‘忧愁仙子’手中多年,更加深了它的凶烈之性,移交给施主后,施主若善用其情。或者可以稍抑其凶性。”
可是施主顾及道义与舍已耘人之至性,强自压抑它的情性,使之郁积成为烈火,非大肆杀戮不足以宣泄。
然而以施主之心性而言,断不会藉之以施杀孽,则其凶烈之心性而言,断不会藉之以施杀孽,则其凶烈之性,必将祸及施主。故以贫僧代为作主。
将它暂时交给一位凶人,藉徐文长之手,将它的凶性发泄一下。
宫天侠诧然道:“一柄剑怎会有如此怪异?”
苦果轻叹道:“它是一柄具有灵性的剑,所以才会成为人人追求的异宝,然宝物之灵,得人则昌……”
夏侯杰却怔然道:“大师说暂时交给别人,莫非还有意将它收回?”
苦果正色道:“‘忧愁仙子’于千百人中,选施主为情剑之得主,岂能轻易更改。
施主不可妄自菲薄,灰心世事,辜负了仙子一片苦心!”
夏侯杰低头不语,宫天侠却道:“大师既然有心将剑收回,为何又将情天六式传授给徐文长?”
苦果笑道:“贫僧真正授剑的对象是令徒夏侯施主,这一点夏侯施主想必很清楚,眼下以夏侯施主之能,随时随地可以将情剑收回!”
宫天侠将信将疑地问道:“夏侯杰,是真的吗?”
夏侯杰摇摇头道:“先前我倒是有点把握,现在他也学会了情天六式,我就不敢说了!”
苦果微笑道:“施主此刻欲收回情剑,比以前更容易,等施主和他动手的时候就知道了,再者,籍凶人之手,以泄情剑之凶性,乃饮鸠止渴之计,实不宜久为上,祈施主早日恢复情心,收回情剑,再造情天……”
夏侯杰又低头不语了。
宫天侠却兴奋地道:“大师认为什么时候收回为佳?”
苦果道:“燕山双兄率徒夺剑,志在参加泰山剑会夺魁,夏侯施主在那个时候当众收回最佳。”
夏侯杰正想表示反对,苦果又道:“这是‘忧愁仙子’的意思,她掌握情剑,而造下无边杀孽,衷心颇悔,所以寄望施主能再仗此剑,做一点好事。”
夏侯杰皱皱眉道:“做好事何必扬名!”
苦果笑道:“武林行侠,无非仗义锄奸,势将不免杀戮,若施主在泰山会上一战扬名,技震天下,小人闻名丧胆,奸人顾影匿迹,不是比大开杀戒好得多吗?此亦仙子好生德。施主以为如何?”
夏侯杰尚未答话,宫天侠已兴奋地道:“对!见不平而战消极的方法,不如示之以威,令小人消声匿迹,不敢,那才是积极之计。可是要做到这一点。你非有赫赫的盛名不可,要想成名,泰山大会是最简捷的途径!”
苦果一笑道:“宫大侠的话太有道理了,仙子与贫僧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无法说得如大侠这般精彩。有大侠开导夏侯施主,用不到贫僧再饶舌了。”
说完作了一躬,回身就待离开,夏侯杰连忙赶上一步,道:“大师,请等一下!”
苦果回头道:“施主还有何指教?”
夏侯杰道:“‘忧愁仙子’此刻在何处?”
苦果略作沉吟道:“这个贫僧不清楚,可是仙子对施主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夏侯杰一惊道:“她不是决心深隐了吗?”
若因叹道:“仙子却有此心,但是在施主未能善用情剑之前,她是无法安心归隐的,施主也应该为她尽点心。”
夏侯杰闻言,仍是低头不语,宫天侠却庄容道:“夏侯杰,你听见了吗?‘忧愁仙子’将情剑交付给你,并不仅为了成全你的私情,她是要你仗着这一柄宝剑,仗义行快,济弱扶贫,去从事更伟大的事业!”
苦果合什道:“阿弥陀佛,仙子正是这个意思!”
夏侯杰这才抬起头来,微带惶恐地道:“仙子为什么把这么大的责任交给我呢,我天质很笨,行事又缺少魄力,比我强的人太多了!”
苦果微笑道:“施主还记得得剑之时,仙子对施主所作的测试吗?施主能回答那三个问题,非大智大慧,至情至性的人不克及此,施主得剑之后,并未因一己之私,滥用剑上的魔力,贫僧以为天下再没比施主更适合的人了。尚望施主能舍己耘人至情,引申为博爱天下之壮怀,则仙子有幸,贫僧有幸,天下有幸矣!”
说完恭身施了一礼,飘然而退。
等他走得看不见了,宫天侠拍拍夏侯杰的肩膀,低声道:“夏侯杰,我觉得惭愧,尤其是对今天所发生的事。”
夏侯杰连忙道:“师父,这怎么能怪您呢?”
宫天侠叹道:“战氏兄弟今天这样对我也不能怪他们,当年他们败在罗雁飞的剑下,我并没有尽到做朋友的责任,以我跟他们的交情而言,纵不替他们出气,也应该有一番道义上的表示,可是我为一己之私,反而与罗雁飞更加接近!所以他们今天对不起我……”
夏侯杰呆呆地想着“忧愁仙子”留给他信上的几句话:“君无愧于天下第一情人,然天下第一有情人,亦天下第一绝情人,此言君日后自知……”
他起先糊里糊涂的,现在却真正地明白了,“忧愁仙子”虽然将剑传给了他,对他并没有真正地放心,一直就在暗中注意着他的行为。
直到今天,“忧愁仙子”才将他视为情剑的得主。
苦果突然现身,名义上是传授情天六式给徐文长,实际上是将那些剑式变化传给自己。
因为在那些示范的动作中,有许多是那本秘笈上未曾载明的!必须阅读过秘笈,再见到那示范的动作,才可以对这六招剑式充分发挥运用!
为什么她到现在才真正地信赖自己呢?
他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仔细地玩味着那几句话,才真正地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他为了成全宫素娟,毅然割舍了自己的私情,这是一种至情的升华,也唯其能割舍对宫素娟的痴爱,他才能断然拒绝其他女子的痴情纠缠,成为一个绝情的人!
这样情剑在手,只有它的威力,却不会受它的魔力影响了。
“忧愁仙子”本身武功绝世,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所以才将情剑托付给他,叫他去负起仗剑济世的任务。
想到这里,他脑中涌起了万丈的豪情,决定善用此身,在今后的岁月中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可是他又想起了宫素娟。
那心上人的倩影,今后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即使能够再见面,也将视若路人,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寂寞以终了。
泰山丈人峰头挤满了汹涌的人潮,闪耀着烛天的刀光剑影,三年一度的论剑大会在此地又开始了。
其实这不应该称为论剑大会的,因为参与者并不一定限于用剑凡有一技之长,或刀或枪,十八般武器,甚至于徒手拳脚,都可以上台挑战,这实在是一场论武大会!
可是,历来在大会上出尽风头的人物,以抢元夺魁的武林盟主,差不多全是清一色的剑手。
尤其是近四届以来,天下第一的尊号,都被天下最负盛名的武当门下囊括而去,无形之中,这比武大会也成了论剑之争!
武当的掌门铁冠真人,仍拥有天下第一剑手的尊号,虽然后三届他已不出面了,可是夺魁的盟主都是他门下的弟子,论剑论武,都是武当的天下!
今年的魁主仍以武当的呼声最高,却也有几个人很有希望。横江扫波剑客罗雁飞的儿子罗君秋和他新婚的妻子宫素娟,便是一对受人瞩目的对象。
谁都知道他们两家联姻的目的,是为了合两家武功之长,而欲问鼎霸元之意。
罗雁飞身死在宫家庄之事虽已宣扬开来,可是大家都相信了宫天侠的解释,他是死于夏侯杰的误伤之下。
只是令大家奇怪的是罗君秋的态度,他对于父亲之死并不放在心上。
前一天他就到达了泰山,优游地欣赏泰山日出的奇景,与宫素娟鹅鹅蝶蝶,若无其事,只在身上穿着孝衣表示居丧而已。也有人问过他是否要参加夺魁,他却笑而不答。
第二个受人注意的燕山双戟的唯一弟子徐文长。
他没有承受师父的衣钵使用铁戟,却佩了一柄剑。
而且就利用那柄剑在短短的时日里,一连杀伤了好几个闻名天下的剑手,剑锋犀利,剑招怪异,好象是传说中的情剑与情天剑式。
只是夏侯杰得情剑之事并无人知,他们在宫家庄夺剑之事也没有人知道。
再者,黄山苦果寺中“优愁仙子”的埋香坟被一把无名火烧掉了,情剑不知去向,大家也只是在心中存疑而已!
第三个人是少林新起的俗家高手风无向人如其名,出道不过两年,行踪象是一阵风,来无影。
去无踪,却作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
他以一手达摩剑法,铲除了绿林中恶迹昭彰的几个巨寇,他年纪不过二十多岁!
武当这次只派了一名代表,也是一个年轻的俗家弟子,叫做黄先青,藉藉无名,但据说他是铁冠真人的闭关弟子,名师手下无弱弟,想来一定高明!
老一辈的人自不免感慨万端,英雄出少年,但看今日最有希望的几个人,全是未满三十的少年。
真是长江前浪催后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岁月毕竟是不饶人的。
这些年轻人正在精力充沛的时期,再得到前人宝贵的经验与教导。
年纪大的人自然无望与之争雄了!
大会开始了一段时间,但不够精彩。
因为有希望的几个剑手都没有下场,他们为了保持体力,以备最后一拚。
一开始,只是由几个二流人物出场亮亮相,这些人也很明白,夺魁是没有希望的,最多借这个机会稍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