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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杰虽非佛门弟子,倒也听说过坐关的重要性,的确是打扰不得。可是自己的事也非常紧急,实在不能等这么久,想了一下又道:“那就请贵派和重要执事大师一晤,在下有极为重大的消息相告!”
里面道:“所有的人都替掌门人护法守关去了,抽身不开,请尊驾原谅。”
夏侯杰急声道:“在下的事确实十万火急,请大师进去说一声,就讲夏侯杰刚自西城赶回,有重要消息相告,贵派一定会接见的!”
里面道:“贫僧奉命守门,任何事情都不准通报?”
夏侯杰大声道:“大师去提提在下的名字,情形就自然不同了!”
里面道:“出家人讲究世法平等,绝不因人而异,施主还是请回吧!”
夏侯杰气得真想破门而入,可是又忍住了。他想,这个守门的僧人或许是个不问世事的清修行者,而少林为了掌门人坐关不容打扰,才特地派他看门,以免受俗所扰,跟他生气没有用,讲也讲不通,因为他连夏侯杰三个字都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此行的重要性!
若是为了普通的事情,他真想回身走了。可是这一次事情太要紧了,魔心圣教说来就来了,如果不在事先加以阻止,等他们发动了,王侠留在各大门派的暗桩趁机而起,事情将更不堪设想。
他想少林寺中弟子众多,总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派去护法守关,只要能碰上一个对外情稍微清楚的,托他带句话进去,里面一定会派人接见的!
既不能破门而入,又不能越墙而进,他只好候在山门口,等候里面的人出来,或者是外面的人进去,他就会有机会传话了!苦候良久,守门既没有人出来,外面也没有人进去,夏侯杰等得不但心急,腹中也隐隐有点饥饿!
于是他想先找点东西果腹再说,可是除了这一所寺庙外,附近别无人家,他没有办法。只得翻上一处较高的山峰,四下望望,看看最近有人烟的地方在哪里。
在暮烟四合中,他看见不远处有灯光闪烁,于是跳下山峰,一向灯光处行去。走到那里,才发现是一抹黄灰土墙的院落,重门深闭,他用手一推,信步走了进去。
墙内是一排精舍,分成许多小间,每一间里面都有一个僧人,老少不一,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张矮几,几上有着油灯与经卷,都默默地诵着,只看见他们的嘴动,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他明白这些僧侣不容打扰问讯的,所以一直走了过去,想直接到厨房去要点吃的东西。
穿过两三排类似的平舍,到达一片空院,前有短墙洞门,通向外面,等他穿出洞门到达寺院的后殿时,心中不禁一怔,因为他发现这地方很熟悉,与他午间来到的少林下院完全是一个样子。怔了片刻后,他才想到寺庙的建筑大致都差不多,这绝不会是少林下院。白天他从下院到上院时,整整走了五六里山路,而此刻从上院下来,最多只有里许远近,两个相差绝不会这么多。
殿中只有佛像前的长青灯发着淡淡的光芒,却找不到一个执事的僧人。他只好一直走到大殿上,仍是空无一人,然而佛殿陈设,确与少林下院一般无二,只少了挤挤攘攘的进香游客。
夏侯杰心里有点不自在了,他推开虚掩的大门,走到外面一看,牌匾上赫然是达摩少林下院六个大字。
这一来他心中火就大了,少林上下院之间只有一峰之隔,里许近的捷径瞬息可达,为什么白天那个少林僧人要自己绕远路上去呢?
再想下去,他有点明白了。那个僧人一定是认识自己的,他哄自己绕远路登山,却从近路先上去通知了。少林一定是对自己有所误会,才会故意闭门不纳,否则即使是掌门人入关,也不会劳动全寺弟子为之护法。
少林门下风无向与自己共去西域是得到门户允准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来对自己!除非……
他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了,一定是魔心圣教的王侠在中原散布了什么流言,才导致少林对自己如此误会。
照道理他应该上门去解释明白,可是他又怕找不到主脑人物,如若少林中的叛徒在里面起哄挑拨,使自己跟他们起了冲突,那误会就更难解释了。
风无向在林家故宅中曾经用青磷弹击杀了一名叛徒。那还是少林三老之一的无相大师,既然王侠能将这么重要的人物引诱成为奸细,则其他的叛徒一定还有不少。
情形虽然严重,却逼得他不敢轻动,考虑良久,他觉得还是先离开,等以后再找机会解释为上策!
只要风无向或他的师弟赵千里有一个人能回来,事情必然可以解释明白,好在佛前供桌上还有一些水果吃食,他抓了几个馒头与桃子,揣在怀里仍是由后门走了出来,循着捷径登山,只想找到自己的黑驹尽速下山。
在路上他吃了两个桃子,一个馒头,正好也走到了上院的门外,可是他拴在石柱上的黑马却不见了,这使他很着急,因为这匹黑驹不仅神骏异常,而且还通解人意,更因为它赠自赵景云,与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的。
地上留着一截挣断的缰绳,可见马被人牵走时还经过一番挣扎,是谁牵走了他的马呢?他弯腰在地下仔细地找了一下,终于找出了痕迹。
他的马蹄细如盅,特别容易辨认,而且还有一项特征,就是不须加蹄铁也不会磨损马蹄的厚甲,根据这两个线索,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坐骑的迹印。
而且这里都是坚硬的石地,也只有那头骏骑,才能留下明晰而深刻的蹄痕,蹄迹是顺着正院的右墙前去的,那只有一条两尺多宽的小道,一面临墙,一面是深谷,除了他那头骏骑,别的马也不敢行走!
证据太明显了,他找了三四十丈后,终于看见一道小门,蹄印由此而断,证明马被人牵进墙去了!
夏侯杰心头冒起了微微怒意,少林闭门不纳是人家自由,自己不能硬闯,可是牵走他的坐骑,实在太不讲理了,更好像是存心向他挑战似的。
少林乃名门大派,门规谨严,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可是蹄迹显然,也的确是他们牵走的!那一定是几个不肖弟子的私下行为。夏侯杰心中暗想,这倒是个机会,登门索骑是个藉口,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了。
牵马的人必然是想藉此引起他与少林的冲突,可是因此一来,他也可以找出谁受了魔心圣教的蛊惑。
机不可失,夏侯杰先沉静地思索了一下进行的步骤,然后伸手去推门,门从里面栓死了,无法推开!
夏侯杰为了站稳脚步,仍是用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仍没有回应,夏侯杰决定从墙上进了!
不管是真的没有人,或者是里面的人故意不理,反正他已经先打了招呼,越墙而进也不算失礼了!
吸了一口深气,他纵上了墙头,举目下望是一片松林夹道,而且一片寂然,好像的确是没有人的样子!
他放松戒备跳下了墙头,走到墙角发现不少蹄痕,蹄印仍新,他更放心地理直气壮的昂然前进。
走了十几丈后,他忽然听见道旁的松林内有轻微的声响,立刻警觉地站住了脚步,林中闪出一条人影,喝了一接着风声袭面而来,夏侯杰听风辨影的功夫相当有根底,一听就知道那袭来的暗器势子极劲,不能用手去接,他急忙低头斜身避过。
可是林中的人并不出来照面,只是不停的用暗器向他袭来!夏侯杰连躲了几次,发现暗器越来越多,好象不止一个人出手了,而且他躲得也很吃力,他大叫道:“堂堂少林寺,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黑暗中的人没有理他,暗器发得更密,夏侯杰无法再躲,只好拔出腰间的情剑随手挥舞,烈烈剑风将如雨的暗器挡住了一半,劈碎了一半!
由着剑的感觉,他辨出这些暗器都是圆形的石弹,也有一部分是钢铁所铸,正是少林的独门暗器菩提珠。
他已不再忌惮暗器的压力,可是这样下去总非了局,不过他知道用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在相反的方向着手,因此,他冷笑一声道:“久闻少林有七十二项绝学,诸位除了暗器之外,就没有别的手段了!”这句话倒是奏了效,一声喝停,暗器都止住不发了。
黑暗中走出一条人影,夏侯杰看不清面貌,只判断对方是个僧人,乃一拱手道:
“大师请勿误会,在下……”
那人哈哈大笑道:“尊驾无需自我介绍,我们见过了。”
说时走得更近,在微弱的光线下,夏侯杰看见他正是日间在下院中的那个僧人,乃微有怒意道:“大师是出家人,怎么也会骗人。”
那僧人冷冷地道:“我没有骗你,下院与门户确然无关,所以我不接待你。”
夏侯杰道:“上下两院不过一箭之遥,你为什么要骗我走远路。”
那僧人坦然地道:“内院小径供本墙弟子行走,外人登山,必须经由大路。”
夏侯杰明知道他是在巧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在下依礼拜山,而且有要事相告,贵派因何闭门不理。”
那僧人道:“掌门人入关坐定,本门弟子均须守关护法,不分身接待。尊驾如果是懂事的,那应该立刻回头,改日再来才是,然而尊驾留连不走,且又偷入本寺,显系趁机不利于本寺……”
夏侯杰听他信口胡说,不禁怒道:“夏侯某岂是这种人。”
那僧人冷笑道:“尊驾虽系剑会魁首,只能在江湖上称雄,少林本院可不是你要强卖狠的地方。”
夏侯杰怒道:“夏侯某乃依礼而来,且有要事相告,无意与贵派冲突!”
那僧人冷笑道:“本派对尊驾的人不欢迎,对尊驾的事也不感兴趣,闭门拒绝,已经表示得很明白……”
夏侯杰一怔道:“大师可知道在下要说的是什么?”
那僧人道:“不管什么,本院都缺少兴趣。”
夏侯杰道:“这是贵掌门人的意思吗?”
那憎人道:“掌门人入关坐定,无暇兼顾外务,本座元空,乃少林藏经楼住持。现代理掌门人,处理门中一切大小事务,本座之言,可以代表少林。”
夏侯杰又是一怔,虽不知道这个叫元空的家伙是否已受魔心圣教的收卖,但是却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事情讲通了,默然片刻道:“大师既已代表少林说话,夏侯某只有告辞了。”
元空冷冷地道:“尊驾持剑夜间少林本院,照理不应如此善了,但是尊驾在江湖上亦非无名之辈,本座不愿在代理期间,为门户多生是非,今日权且作罢,等掌门人出关后,再作定夺,尊驾请便吧!”
夏侯杰道:“在下还不想走。”
元空怒道:“尊驾一定想在少林生事,也不妨试试看。”
夏侯杰道:“在下无意生事,只请将在下坐骑赐回,在下立刻就走。”
元空哼了一声道:“什么坐骑?”
夏侯杰怒声道:“我拴在门外的黑马。”
元空也怒道:“少林乃佛门净地,不管替人看雇马匹的事,尊驾丢了马,迁怒到少林头上,似乎太岂有此理了。何况尊驾是否真丢了马还是问题。”
夏侯杰怒道:“夏侯某登山之时,骑了一匹黑马,乃有目共睹之事实,难道夏侯某还会讹诈贵派不成!”
元空正想说话,旁边闪过一名僧人道:“师兄!夏侯施主是个有身份的人,大概不会硬赖我们一